“大哥,如何?”郭嘉递了杯水给吕布。
“头阵。”吕布言简意赅,“高顺,准备好,等下你给我掠阵。”
“果然……”聂辽看看叶晓易、郭嘉等人,“那丁原准备让我干什么?”
“打扫战场。”吕布一笑,拍拍聂辽的肩膀。
“不是吧?老大,你不要都杀掉,给我留几个。”聂辽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杀掉也好。不过,看到骨骼清奇非俗流之辈,要把尸体给我弄回来,我好解剖。”华佗用小羽毛扇子扇着凉风,提前进入了魏晋风流名士的状态,“奉先兄你要知道,这医学解剖嘛,是很利于医学发展的。什么是心肝肺,什么是脾肠胃,不用手摸摸怎么行呢。外科手术,要的就是实证精神嘛。还有,别弄瞎那帮人的眼睛,我要给那帮护士讲眼科常识。还有……吕布,吕布,吕……你怎么不听我说完啊~”
“……小晔,过来。”看着华佗转而哀怨地拉起刘晔的手让他给自己弄尸体,叶晓易不由害怕刘晔会被华佗带向罪恶的深渊——刘晔现在已经够恶魔的了,如果再恶魔下去,恐怕是永世不得翻身啊。
“没问题,华先生,你的要求我记下了。”刘晔背后隐约有黑色翅膀扇动,他朝华佗做了个刚学来的“OK”手势,又问叶晓易:“叶姐,你有什么人要我杀?”
“……没有。”这孩子没法救了,只好随他大小便吧。
叶晓易悲哀地“爬”到郭嘉身边寻找安慰,郭嘉则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观看城门口的好戏。
城门口,董卓派了队骑兵出来,二千人左右。他们铠甲光鲜、目光凶狠,握兵器的姿势也很不错,一举一动都显得训练有素。除了这些人,墙头上还有无数的弓箭手引弓待发,随那队骑兵的前进步伐而扩大着射程。
吕布只让高顺带了八百部曲在身后。两人离射程较远,见那队人马过来也不慌张。他们没有迎上前去,反而稍微退后了些。
“传闻并州吕布乃天下一流的猛士,今日竟然不敢和华某一战么?”董卓军的将领是那天叶府众人见过的华雄。他本是董卓手下的一员干将,自己也有近万的部曲。此次董卓见洛阳大火,就带着他和几个重要将领先行赶来,把大部队抛到了后面,所幸他的手下脚程快,昨夜便进城,让他今日可以带出来。
听到华雄此言,吕布微微一笑,不进反退。他再次挥手,让高顺带人再次往后撤了几丈远。
“难道并州吕布也会害怕咱们凉州人?”华雄提马又往前走了几步。他身后的凉州兵们也有些骚动,口中渐渐冒出轻视之词。
并、凉二州是天下骑兵最盛之地,两州若出了什么猛将,名声都会迅速传遍、被大家所知。吕布少年成名,他们这些凉州人早就听说。远远看着吕布,也觉得是个高大威猛之人,可迎战对敌,一退再退,很不符合猛将的名头,难免让人怀疑这名声的真实性。
听着讪笑声从“嗡嗡”变成“哄哄”,吕布第三次挥手,让高顺率兵后撤几丈远。这下子不仅华雄的手下嘘声一片,就连丁原的部分属下,也议论纷纷。
“吕奉先,难道你是个徒有虚名之辈?”华雄见吕布一直退却,就带人向前,步步紧逼。他手下兵士也口不择言地辱骂起来,把并州军损得体无完肤。
“哎呀,吕布这小子玩什么把戏?”华佗不耐烦地看向叶晓易,“你的眼光真糟烂。”
“元化此言差矣。”郭嘉摇头,“你看,大哥和高顺的队伍撤退整齐,遭到辱骂后也不动声色,足见他们定力非凡、纪律严明。”
“死华佗,你给我闭嘴。”见吕布的握枪姿势不再是漫不经心,叶晓易不由站起身来,很兴奋握住了拳头,准备看吕布痛宰华雄。
“他们已经走出了弓箭的射程。”高顺目测了下,跟吕布说。
“嗯。”吕布点头,平静的目光终于射出股杀气。迎着敌方的嘲笑,他忽然双腿加紧马腹、脚跟一磕,催动胯下黑色战马如箭一般飞驰出去。身边的高顺见此,也率队跟在他的身后,如黑色火焰烧向华雄的队伍。
“让他们看看我们并州人的勇气。”
“凉州小儿,腿软不肯应战吗?”
“华雄,不敢对敌就回家吃奶去吧!”
……
并州兵士见吕布出手,叫好声响起。他们跺脚挥拳,把方才凉州人骂的话如数奉还。
华雄听到辱骂,怒上心头。他大喝一声,提刀也往吕布这边冲来。他身后两千多人紧随其后,呈扇面散开,想把吕布等四百多并州人给围在中央。
“华雄~”
如风般急驰。吕布胯下黑色骏马同华雄的马对撞前瞬间,吕布猛喝一声,将华雄的长刀挑上了天空。
华雄只觉被一股大力掀到,胸中气血翻涌、苦闷难当,上半身好似麻痹般,双腿也颤得夹不住马腹。他抖了几抖,勉强拉住了缰绳,想要抽出腰间的剑抵挡回马杀来的吕布,可吕布根本不给他拔剑的机会。两马再次交错的瞬间,吕布横枪扫倒涌上来的兵士,单手拽住了华雄腰带,将他生生拽到了自己的坐骑之上。
头晕目眩中,华雄感到一只铁箍般的手扼上了自己的脖颈,稍微动动,那手劲就大了几分,似乎在说他再动,就会立刻毙命。
此时,高顺的陷阵营已同华雄的凉州骑短兵相接。凉州人看主帅瞬间被擒,心下立刻怯了几分,而陷阵营则因吕布的勇猛更添士气。如星火燎原,黑衣黑骑的陷阵营迅速在两千多凉州兵间点燃了杀戮的战火。
斩、劈、砍,刀和刀相击,剑和剑碰撞,怒吼声同哀叫声一起响彻整个战场。没有怒意,只有杀气,无边无尽的杀气。它们像是张看不见的网,把凉州人包裹在里面,收紧,割碎。
以众人难以想像的速度在凉州兵里冲杀,黑衣陷阵营刀剑所及之处,全是横飞的血肉和恐惧的惨嗥。有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垂死的叫声,就被一柄黑枪刺进心窝,毫不留情钉在了地上,他旁边的人想后退,却发现满脸冰霜的高顺用眼角余光瞟向自己,而那柄恐怖的黑枪也在目光锁定的下一瞬扫来,把生命从躯体上剥离……
两军屏息中,黑色幽灵般的吕布部曲将凉州人踩在了马蹄下。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杀人的兴奋,有的,只是让人胆寒的镇定。那种镇定比冬天的冰雪更冷,将敌人的血液牢牢冻结在泥土中。
单手捏住华雄的脖颈,吕布横枪立马。他的前后左右,都是凉州兵的尸体,这些曾经耀武在蛮荒之地的勇士,今天却不堪一击。
“点人。”吕布望向四周,目光所及,看见依然站立的只有黑色身影。
“无死亡。全歼敌兵。”高顺冲吕布竖起了黑色长枪。
“无死亡!全歼敌兵!”黑衣战士们也竖起手中的武器,吼着回答。
雄浑的声音回响在战场上,短暂的沉默过后,丁原手下并州兵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叫好声,而城头上力所不逮的凉州兵士则颓丧地垂下了手臂。
“你的兵不错。”吕布扼住华雄的喉咙,用很平和的声音赞扬他。刚才残酷的杀戮中,华雄的凉州部曲跟疯了一样冲过来试图救下华雄,没有一个后退,没有一个人跑回城门,躲在城头弓箭维护的安全范围内。
“……呃……”华雄面皮紫红,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他的手握住了吕布的手腕,想要把吕布的手掰开,可吕布的手比锁链更坚硬,丝毫不动。
“看在你手下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吕布松开了华雄的脖颈,转手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拎起,拍马冲向了城门,闯入城头弓箭手的射程。
弓箭手的头目呼喝兵士瞄准,却因为吕布用华雄挡住身前,而不能下令射杀。
奔到城门近前,吕布单手将华雄举起,很轻松地把他掷出,让他在空中飞出几丈,狠狠摔在城门上。
庞大身躯碰上厚重木门,发出闷声巨响。
天旋地转,华雄从门上滚到地下,鲜血糊了满脸,肋骨也迸出断裂声。鼻青脸肿的他勉强撑住身躯望向吕布,却见吕布舞枪如轮,把城头上的箭矢都拨到了四周,胯下黑马倒退数十丈,离开了弓箭手的射程。
两千余骑出战,只留一人独活。
华雄用拳头捶了下地面,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董胖对丁胖(中)
排山倒海的欢呼从并州军中发出。丁原的部曲们用最热烈的口哨和呐喊迎接了高顺和陷阵营。高顺领头,让陷阵营的兵士把敌人的甲胄堆在丁原的帐前。吕布策马走在最后,带着很淡定的表情,穿过兵士们让开的道路。
人头耸动中,马上的吕布鹤立鸡群。此时的他,似乎不是丁原的属下,也不是并州的猛将,甚至不是那黑衣陷阵营的头领。此时的他,只是吕布,一个不属于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属于的吕布。
“奉先,打得好。”丁原丁大胖子兴奋地拍着那些战利品,双手搀起施礼的吕布。刚才他在后方观战,见吕布把华雄当小鸡仔般丢到城门上,乐得下巴一个变俩,俩变仨。他那宽松的衣服也挡不住大肚皮的震颤,愣是晃出一道道皱纹,显得胖肚呼之欲出。
“过奖。”吕布谦虚了几句,回头望了望洛阳城头,见那里弓箭手又增了一倍,城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了。
丁原高兴,叶府众人更高兴。
聂辽冲吕布扑了过去,嘴里咕哝着老大你怎么不给我留点,手还在吕布的背上拍得山响,赌咒发誓下次要出战露脸。
吕布但笑不语。他给了聂辽两拳,才在铜盆里洗了洗手,又去自己的帐里换了套衣服。这场仗下来,他毫发无伤,衣服上也都是别人的血迹,就连高顺手下的陷阵营,也全都是轻伤,说是完美的全胜,也一点不为过。
“老大,刚才丁原派人送了酒过来。说看样子董卓一时半会儿不会派人出战,你可以歇息了。对了,老大,你到底是怎么收服那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家伙的?”聂辽见吕布出来,又迎了上来。刚才他吹捧完吕布,又跑去吹捧高顺。个性使然,高顺对他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让他这个好奇宝宝越发想知道,高顺是如何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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