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典韦大声念出的这道吕温侯‘亲笔’书信,曹老大目瞪口呆之余,又赶紧回头去看一旁的夏侯惇,怒喝道:“元让,难道这封信是你私下伪作,私自派人送去交给陶应小贼的?”
夏侯惇比曹老大还要目瞪口呆,直到曹老大再次追问,夏侯惇才回过神来,赶紧矢口否认道:“非也!主公不许用此计,末将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私自行事啊。”
“那这封信是那里来的?”曹老大怒吼道:“除了你这个蠢货,还能有谁会用这么愚蠢的计策?”
“冤枉啊,真不是末将啊。”夏侯惇大声喊冤,又万分欢喜的说道:“不过主公,这条计策好象也不蠢啊,你看,陶应小贼这不是中计了吗?”
“真的中计了?”曹老大心下狐疑,又猛的心头一动,再扭头去看旁边的刘皇叔时,见刘皇叔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细眼之中却尽是欢喜神色,曹老大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暗道:“九成九是这大耳贼私下所为!不过,陶应小贼连吾与文若先生精心布置的圈套都不肯跳,怎么会中如此粗浅的离间计?难道说,越是狡诈的人,反倒越容易这种粗鄙可笑的雕虫小计?”
狐疑归狐疑,但是能让陶吕两家彻底翻脸,对曹老大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所以曹老大倒也没有下令阻止典韦念诵这封书信,而典韦在这边大声念一句,吕温侯就在城墙上脸色铁青一分,当典韦念到吕温侯向曹老大求借东海琅琊二郡容身时,吕温侯也终于忍无可忍了,干脆一把抓起弓箭,拉弓搭箭就是一箭向典韦射了过去,红着眼睛大吼,“闭嘴!”
“叮”一声,吕温侯的羽箭射到了典韦面前的长盾上,不等典韦开口大骂,旁边的宋恺就已经灵机一动的大吼起来,“温侯,事到如今,你还想射杀小使?我家主公对你仁至义尽,你竟然还想一再杀害他的使者么?”
“保护宋恺先生!”典韦也难得聪明了一次,一边抓起长盾装模作样的替宋恺挡箭,一边大叫大嚷着给吕温侯继续扣屎盆子,“吕布匹夫,两国相争都不斩来使,陶使君曾经是你的女婿,你竟然还想一再杀害他的使者,你到底还算不算一个人?老实告诉你吧,这封信就是我家主公派人送给陶使君的,请陶使君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放屁,我是要杀你!”
吕温侯血红着眼睛大吼,但是典韦根本就不给吕温侯解释的机会,率领士兵簇拥着宋恺就往回走,宋恺也乘机在长盾后大吼大叫道:“温侯麾下的将士们,你们都听清楚了,我家主公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与温侯绝交!昌邑城破在即,温侯之女却还在城中,我家主公有吩咐,如果你们谁能保护温侯之女突围,我主必有厚报!我主陶使君乃仁义之人,温侯虽然不义,我主陶使君不能对温侯之女无情!”
“谁能救出温侯之女,我家主公定有厚报!定有厚报——!”
“宋恺先生,不要叫了!我军破了昌邑,吕布的女儿肯定跑不了,你家主公如果想要回她,可以找我家主公去谈!”
大吼大叫着,宋恺被典韦率军架着跑了,吕温侯却还在城墙上怒不可遏的大叫,“放箭!放箭!射死这帮狗贼!射死这帮卑鄙狗贼!给我放箭?”
“主公,都已经走远了,箭射不到他们了。”
陈宫拉住歇斯底里的吕温侯,满是埋怨的看了吕温侯一眼,张嘴想要说话,却又强自忍住,倒是旁边的侯成忍不住脱口问道:“主公,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谋害陶使君?抢夺徐州五郡?陶使君都已经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狠得下心,想下这样的毒手……?”
“啪!”侯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吕温侯的大巴掌就已经抽到了他的脸上,一巴掌抽得他满脸开花,两颗牙齿带血飞出,然后吕温侯又铁青着脸吼道:“那封信是假的!我没写过那样的信!”
侯成捂着红肿的脸不说话,周围的吕布军将士、包括陈宫在内,都是闭着嘴巴不说话。见此情景,可怜的吕温侯更是狂怒,疯狂大吼道:“都给我听仔细了,那封信是假的,不是我写的?没有!这次我没有打算再害女婿!”
还是没有人说话,但每一个吕布军将士脸上都清楚写着——主公你骗别人去吧,你是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我们还能不知道?别说只是女婿了,就是义父你都杀了两个了!
“为什么都不说话?”吕温侯彻底急了,挨个抓起身边的自军将士大吼大叫,“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们也认为,那封书信真是我写的?”
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全都是拼命摇头,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惟独到了吕温侯抓起陈宫时,陈宫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那封信,真不是你写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齐心协力坑陶应
“难道说,越是狡诈多疑的奸贼,就越容易中粗鄙简单的计策?或者说,因为这个小奸贼太奸诈也太多疑了,多疑到了除了他自己之外,不肯相信任何的人?所以吾与文若先生精心布置的精密陷阱起不了效果,反倒是看似粗浅可笑的计策让陶应小贼上了大当?”
当着这样的疑惑,曹老大送走了徐州军队的外交小骗子宋恺,同时派出了大量斥候探马,小心监视徐州军队的一举一动,严防徐州军队嘴上说和吕布断交,只待曹军稍一松懈,马上就出兵偷袭曹军大营——这样的事,曹老大干得出来,陶应也绝对干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陶应当众宣布与吕布断交的消息,还是帮了曹老大一个大忙,严重动摇了吕布军死守城池等待救援的守城决心,吕温侯先后三次遣使出城试图与徐州军队取得联络,三批使者都被曹军捕获斩杀后,第四天夜里,粮草即将告罄的吕温侯被逼无奈,只得选择弃城突围,还听取了陈宫的建议,选择由袁绍军防御的昌邑西门突围。
陈宫的这个选择大有道理,和与吕布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曹军不同,与吕布军仇恨不算太深的袁绍军战斗意志远不如曹军那么强烈,尤其没有曹军那种说什么都要和吕布军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心与斗志,所以按理来说,吕布军向西突围或许有一线生机。但很可惜的是,因为有士兵不满吕温侯反复无常把军队带入绝境,在天色刚黑时溜下城墙向曹军投降,泄露了吕布军今夜突围的天机。
虽然投降的普通士兵不知道陈宫为吕布选择的突围方向,曹老大和荀彧、程昱等却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也马上猜出了吕布最有可能的突围方向,暗中知会颜良和文丑做好迎战准备之余,又命夏侯惇与典韦率领精兵赶赴袁绍军营外埋伏,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单等吕布突围送死。
也是吕温侯的运气,在即将倾城突围时,对吕温侯忠心不二的高顺找到吕布,表示自己愿率一军死守昌邑预防万一,吕布犹豫再三咬牙答应,让高顺率军八百守城,自率残余的七千多军队连夜从西门出城突围,结果却遭到了准备充足的袁绍军迎头痛击,死伤惨重都冲不破曹袁联军修建的临时工事防线,典韦和夏侯惇也率曹军精兵从两翼杀来,同时曹老大和刘皇叔也一起挥师攻打昌邑南门和东门,吕布军左冲右突不得生路,被迫无奈之下,吕布也只能是长叹一声,率军重返昌邑闭门死守,白白折损超过两千的士卒,却连一兵一卒都未能突出包围。吕布军上上下下都是束手无策,军心大沮,吕布本人更是几近绝望,每日只是饮酒解闷,再无半点雄心壮志。
自徐州军队与吕布军绝盟之后,差点被吕温侯坑得无家可归的曹老大确实开始了转运,这场战斗结束的第二天上午,一路之上提心吊胆押运粮草的曹军大将曹仁,终于把郭嘉、荀攸和枣祗在后方东拼西凑出来的二十万斛粮食送到了昌邑前线,同时还送来了大量曹军攻城所需的上好木材,曹老大闻讯大喜,重赏曹仁之余,一颗始终提在嗓子眼的心脏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能在君子军这群流氓对粮道虎视耽耽的情况下把要命军粮送抵前线,还真是不容易啊。
手里有了这笔粮草,再也不用担心君子军骚扰粮道的曹老大心中大定之下,也少不得再一次注意南线的徐州军队动静,恰在此时,曹老大第二次派去与陶应交涉的使者也回到了曹军大营,带来了陶应答复——曹老大遣使质问陶应何时退出兖州土地,陶副主任耍赖,借口一定要找死对头桃子三兄弟算帐,说什么都不肯马上退兵,一万多徐州军队始终还驻扎在兖州最南端的方与县境内,没有撤走一兵一卒。
“陶应小贼赖在兖州不肯走,到底还有什么目的?”曹老大当然不会相信陶应要找刘皇叔算帐的鬼扯,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曹老大也不怎么担心害怕打硬仗的徐州军队了,还笑道:“不想马上走,那最好就别走了,等吾收拾了吕布匹夫,看吾怎么收拾你这陶应小贼!”
“主公,不管陶应小贼还有什么目的,又是时候考虑如何对付这个奸猾小贼了。”荀彧不动声色的说道:“前番陶应小贼不杀颜良文丑,向袁绍示好之意已然十分明显,此番吕布覆灭在即,陶应小贼为牵制我军,更加急需与袁绍通好缔盟,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陶应小贼派去向袁绍求和缔盟的使者,都已经在赶往冀州的路上了。”
“文若先生言之有理。”程昱也站了出来,阴阴的说道:“我军细作前日发现,颜良文丑麾下的斥候探马,曾经把一辆南边来的马车领进了袁绍军大营,马车再出来时,车辙已经浅了许多,袁绍军斥候队伍又把这辆马车护送到了南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马车上装的东西,应该就是陶应小贼送给颜良文丑的礼物了。”
“无耻小贼,又来收买贿赂这一套!”目前穷得都靠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筹集军饷的曹老大恨恨骂了一句,对优秀公仆陶副主任这套拿手绝技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曹老大现在可不敢得罪袁绍,更不敢逼着袁绍的爱将颜良文丑吐出受贿所得。
骂完之后,曹老大盘算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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