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骂完之后,曹老大盘算了片刻,道:“陶袁若是缔盟,对我军将十分不利,二位先生既已担忧此事,可有妙计助我,使陶应小贼求和失败,陶袁缔盟不成?”
“暂时还没有。”荀彧这次回答得很无奈,道:“陶应小贼奸猾过人,刚与颜良文丑接战,就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颜良文丑,又不惜重金收买颜良文丑,向袁绍求盟的决心异常坚定,想要阻止他行此诡计,难如登天。”
“颜良文丑也指望不上,此二人既已收了陶应贿赂,不帮着撮合陶袁联盟就算好的了,再指望他们出面彻底杜绝陶袁联盟的可能,就更办不到了。”程昱也很无奈,又道:“主公,你与袁绍乃总角之交,深悉袁绍为人,若能设计说服袁绍拒绝陶应求盟,大事济矣。”
“就因为我太了解袁绍的为人了,所以我更没办法。”曹老大愁眉深锁,道:“袁本初之见利忘义,绝不在吕布之下,他与陶应小贼有百利而无一害,陶应小贼又口才了得,他若说动袁本初,吾无计可施……”
“启禀主公,玄德公求见。”
帐外卫士的禀奏打断了曹老大的盘算,得曹老大允许后,刘皇叔难得甩开关羽、张飞一个人来到曹老大的中军大帐里一次,风度翩翩的向曹老大拱手行礼,曹老大抱拳还礼,微笑问道:“玄德公请坐,昨夜大战,玄德公出力不小,不在营中休息,来此有何贵干?”
“有一机密大事,必须面呈明公,故而不敢耽搁。”刘皇叔拱手回答,得到曹老大允许后,刘皇叔先在帐中落坐,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备收到消息,前日下午,陶应小贼密遣使者拜见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向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送上了黄金白银各二十斤,金甲两套,镶珠金冠两顶,另有彩缎五十匹,其用心叵测,明公不可不查。”
曹老大和荀彧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很惊讶刘皇叔的消息之详细,当下曹老大赶紧问道:“玄德公何以知之?”
“文丑麾下部将吕旷吕翔兄弟告之于备。”刘皇叔倒也坦白,如实答道:“自三家合军以来,备与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常有交往,联络甚密,二位将军虽是文丑部下,但素来忠义正直,陶应小贼密使拜见颜良文丑之时,吕翔将军正在帐外当值,偷听到了陶贼密使言语,甚恨颜良文丑二位将军贪鄙,又知陶贼深恨刘备,担心陶贼此举对备不利,便将此事密告于备,要备小心。备思之再三,故来报之明公,请明公也做提防,预防万一。”
“大耳贼拉关系套交情的本领可真了不得啊。”曹老大心中暗暗佩服,“与吕旷吕翔兄弟相处不过数月,就能让吕旷吕翔如此为他着想,真人杰也。”
暗暗点头过后,曹老大又问道:“玄德公,那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可曾说过陶贼密使与颜良文丑的交谈内容?”
“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是与陶贼使者低声交谈,吕翔将军不敢过于靠近,故而未曾听清。”刘皇叔老实回答,然后刘皇叔又沉声说道:“明公,陶贼贿赂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其意备虽不知,但备私下揣测,此事必与陶袁缔盟有关!吕布坐困孤城,覆灭只在旦夕,明公大军即将兵临徐州,陶贼为求自保,必然生出向袁绍求盟之心,且陶贼前番故意不肯射杀颜良文丑二将,其讨好袁公之心,也是路人皆知!明公若不早做提防,倘若陶贼求盟成功,袁公受其蒙骗与之通好,将来明公必受掣肘!”
曹老大欣赏的看了刘皇叔一眼,暗道大耳贼果然不简单,竟然也能看到这一点。而旁边的荀彧则试探着问道:“玄德公,以公之见,此事我主当如何处之?”
“必须拆散陶袁联盟,杜绝他们缔盟的可能!”恨陶应恨得蛋疼的刘皇叔斩钉截铁答道:“最好的办法,是立即挑起陶袁两家战事,只要两家开战,陶应小贼纵然求和,袁公也绝不会轻易应允!”
曹老大笑了,不过笑得颇为苦涩,说道:“玄德公,颜良文丑既已受了陶应小贼贿赂,又如何肯再与陶应小贼开战?”
“备有一计,可使陶袁两家立即兵戎相见!”刘皇叔语出惊人——而且因为成功用计拆散陶吕联盟一次,这次刘皇叔还回答得十分胸有成竹。
“玄德公有何妙计?请试言之。”曹老大有些将信将疑——刘皇叔上次的离间计虽然得手,可实在粗浅得夸张,所以曹老大还真有点看不上刘皇叔的用计水平。
让曹老大、荀彧和程昱三大曹军滑头万分意外的是,刘皇叔这次的妙计竟然十分靠谱——刘皇叔低声答道:“明公可先联络吕旷吕翔二位将军,赏以厚赐,使二位将军听从明公差遣,然后明公再借口轮换南线换防,调回驻扎在金乡的于禁李典籍将军,用他们麾下的生力军攻打昌邑,并请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分兵驻扎金乡,防范陶应小贼突然北上。”
说到这,素来仁德无双的刘皇叔眼中难得闪过一丝狠毒,又道:“南线并无战事,请颜良文丑分兵驻扎南线,可以减少他们队伍的攻城损失,颜良文丑必然答应!届时,吕旷吕翔二位将军便可乘机请缨,领兵去与陶应小贼对峙,只要此事成功,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到了南线,明公再想挑起陶袁战事,易如反掌!”
“咦?”曹老大和荀彧等老滑头惊喜的互相对视一眼,心说此计可行啊,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不过惊喜之后,曹老大的目光很快又有些黯淡,道:“玄德公此计虽妙,但那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又怎么会听从吾的安排?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吕旷吕翔就有可能被军法处置,吾如何能使他们甘冒如此奇险?”
“明公放心,如果换了别人,或许不敢去冒这个险,但是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嘛,却必然愿去冒此奇险。”刘皇叔微笑答道。
“为何?”曹老大更是惊讶,赶紧追问道:“玄德公为何如此肯定?”
“这……”刘皇叔难得有些迟疑,犹豫该不该把这个价值千金的情报泄露给曹老大,但是考虑到了陶袁缔盟一旦成功,自己吞并徐州找陶应报仇的心愿就将遥遥无期,所以思虑再三之后,刘皇叔还是咬牙低声答道:“不知明公听闻袁公长子袁谭与三子袁尚夺嫡一事?吕旷吕翔是袁公长子袁谭公子的……,与袁谭公子交情交厚,因陶谦开了废长立幼的先例,袁谭公子对弟夺兄位的陶应小贼,恨入骨髓!”
“砰!”曹老大重重一掌拍在了面前案几上,又以掌抚额,暗道吾真是糊涂,怎么把如此大事忘诸脑后?旁边的荀彧和程昱也是既惊喜又惭愧,懊恼自己竟然忘记如此大事,险些错过如此天赐良机!
懊恼之后,曹老大再不犹豫,马上命令道:“玄德公,既然你与吕旷吕翔二位将军交厚,那就烦劳你速速去请二位将军前来!事成之后,吾必重谢玄德公!”
“备受明公收容之恩,岂敢再贪赏赐?”刘皇叔假惺惺的拱手,又起身说道:“既然明公有令,那备这就去请吕旷、吕翔二位将军。”
“且慢。”程昱叫住刘皇叔,又转向曹老大拱手说道:“主公,玄德公此计,还有更加完美之处。依昱之见,此次南线换防,不仅要请吕旷吕翔二位将军率军前去南线,还需请玄德公也去南线驻扎,陶应小贼最恨玄德公,此次出兵,也是打出了征讨玄德公的旗号。玄德公到了南线,可主动率军到陶应小贼营前搦战,陶应小贼若中计出战,玄德公诈败将陶应小贼诱到吕旷吕翔二位将军的伏兵处,就不仅可以挑起陶袁战事,说不定还能一战定乾坤,一举砍下陶应小贼人头!”
“主公也可请吕旷吕翔将军下书陶应,就说他们收到颜良文丑命令,不得与陶应小贼交战,要求陶应小贼也约束兵马,不得与袁绍军发生冲突。”荀彧也阴笑说道:“如此一来,陶应小贼就更加会放心的追杀玄德公了。”
曹老大终于开心的笑了,又转向刘皇叔说道:“玄德公,放心去做吧,和陶应小贼交战,你的队伍损失一名士兵,吾还你两名士兵!”刘皇叔大喜过望,赶紧抱拳道谢,与曹老大对视狞笑,都笑得是异常开心。
……
当天下午,曹老大果然亲自到了颜良文丑营中,请求颜良文丑出兵到南线换防,让驻扎在南线的于禁和李典两支生力军北上,参加攻打昌邑城池的战斗。而颜良文丑一听有这种可以减少攻坚消耗的大好事,又知道徐州军队绝对不敢找袁绍军的麻烦,自然是一口答应,颜良还表示自己要亲率一军到南线驻扎,防范徐州军队北上——顺便去享受短线作战的徐州军队肯定会送来的美酒佳肴。
和徐州军队勾搭得奸情恋热的颜良将军想亲自去南线驻扎,曹老大当然极力反对,不过曹老大也有很充足的借口——昌邑城里的吕布单打独斗实在太猛了,如果没有颜良将军这样的绝世猛将坐镇西门,很难保证把天下无敌的吕温侯堵死在昌邑城中。见曹老大言之有理,再加上‘恰好’正在帐中的吕旷吕翔二将坚决请缨,颜良文丑一个不留神,也就掉进了曹老大精心布置的圈套,决定派吕旷吕翔二将率军一万到南线驻扎,轮换那里的于禁李典北上,到昌邑城下打伤亡必然惨重的攻城血战。
当然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还没有收到袁绍已经答应与陶应结盟的消息,但为了报答陶应的活命之恩与厚赠之情,打发走了烦人的曹老大后,颜良文丑少不得密令吕旷吕翔二将严格约束队伍,千万不要主动挑衅徐州军队,除非徐州军队主动开战,否则绝不许开第一枪!而吕旷吕翔二位将军也不迟疑,拍着胸口保证坚决执行颜良文丑将军的命令,约束队伍,与徐州军队友好相处。
更绝的是,乘着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反复叮嘱的机会,颇有头脑的吕翔将军还请求颜良文丑做书一封,向陶应介绍自己兄弟,说明自己兄弟绝无冒犯陶使君之意,请陶应也约束徐州军队,千万不要与袁绍军产生摩擦,颜良文丑听了大喜,遂作书一封交与吕旷吕翔,让吕旷吕翔带到南线交给陶应。
于是乎,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