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情况却让咱们的杨长史大吃一惊,昔日繁华富甲天下的洛阳城里现在已经到处都是残垣废墟,到处都是荆棘杂草,几乎找不到一间完好无损的房屋,四大军阀的队伍全都驻扎在荆棘废墟之中,甚至就连堂堂皇帝刘协,也都是住在临时搭建的茅庐之中!
看到这样的情景,咱们对大汉朝廷忠心耿耿的汉室忠良杨长史难免是目瞪口呆,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肯定没有象样的房子住了,也肯定没有漂亮宫女服侍我洗脚上床了!
还好,咱们的杨长史是一个很懂得调节情绪的人,目瞪口呆归目瞪口呆,可是当见到今年刚满十五岁的汉献帝时,咱们的杨长史还是隔着三五十步就双膝跪下,一边手脚并用的在瓦砾沙石上爬向汉献帝,一边声泪具下的嚎啕大哭,“微臣杨宏,拜见大汉天子!万岁,微臣罪该万死,微臣不知万岁受此磨难,未能尽早赶到天子面前护驾勤王,为万岁效犬马之劳,即便粉身碎骨,也难赎微臣罪之万一!万岁——!”
长嘶着,咱们的杨长史爬到了汉献帝的面前,以头抢地的疯狂号哭,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拼命谴责自己勤王来迟,罪该万万死——然后咱们的杨长史又小心的控制了以头抢地的力度和位置,以免已经磕头出血的额头伤口又碰到地上的尖石头。但不管怎么说,光看咱们杨长史磕头出血的这副模样,还真把董承、伏完等著名大汉忠臣给比了下去,感动得左右的文武百官也是个个痛哭出声,少不更事的汉献帝也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只恨自己德薄福浅,没能早些遇到杨长史这样的大汉忠良。
杨长史的卖力表演也不是没有收获,汉献帝无比感动的亲自搀起大忠臣杨长史后,又给杨长史升了一级官职,封为大汉客曹左丞——但俸禄必须得让陶应给杨长史发,官印也必须让杨长史自己去铸。而杨长史虽然不稀罕这样的无用虚衔,却也少不得又向汉献帝磕头谢恩,大表忠心,汉献帝则又一次亲自搀起杨长史,哽咽道:“汉室不幸,屡遭磨难,若非卿与杨爱卿这样的忠臣忠心扶持,朕早已尸骨无存矣。前次听闻爱卿失踪,朕亦是不胜担忧,幸得苍天开眼,又将杨卿送回了朕的身边,真乃朕之幸也。”
“万岁,微臣都是托了天子洪福才死里逃生,侥幸得睹圣容啊。”
杨长史假惺惺的又是放声大哭,可就在这时候,百官队伍中站出一人,却是与杨长史有过一面之缘的议郎董昭董公仁,很是好奇的向汉献帝说道:“万岁,杨左丞忽然失踪,又忽然来到洛阳,万岁为何不向杨左丞问问原因,问问杨左丞都经历什么样的风险,才来到万岁面前叩见圣颜?”
被董昭提醒,汉献帝顿时也是万分好奇,忙向杨长史问道:“杨爱卿,前番朕听说你在朝贡途中忽然失踪,杨车骑与奸贼曹操派出无数人手都寻你不得,最后只能是让卿的副手替你觐见,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卿为何突然失踪又突然归来?”
“这家伙为什么关心这事?还要借皇帝的口向我打听?”杨长史用眼角瞟了董昭一眼,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在汉献帝面前又不便直接质问,只能是按着孔明先生的预先指点,把自己遭遇神秘刺客而被迫逃难的所谓经过复述了一遍,汉献帝再好奇询问杨长史可知刺客身份时,杨长史又一口咬定自己不知,还说自己只知道那个刺客一上来就想要自己的命,蒙着面还操着一口青州口音——这也是孔明先生的高明之处,曹老大是兖州刺史杨长史说刺客是青州口音自然没有指责曹老大的意思,但每个人又都知道,曹老大队伍里别的兵不多,就是青州兵最多!
听了杨长史的这番解释,不明真相的汉献帝自然是嗟叹不已,对杨长史意外遇刺一事万分同情。董昭则也有些将信将疑,心中暗道:“青州口音的刺客?难道真是孟德公动的手?可是不可能啊,孟德公从一开始就想把陶应小贼拉下水,没必要派人去刺杀徐州使者啊?杨宏这个马屁精撒谎?也不可能啊,陶应小贼派他随孟德公来朝贡天子,摆明了是想在迎驾勤王一事中分一杯羹,杨宏没必要往孟德公身上泼脏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顺便解释一句,为了行事机密不致走漏风声,让曹老大有了准备,杨长史揭发曹老大企图劫驾一事杨奉并没有过于张扬,目前真正知道此事的,在洛阳城里其实只有杨奉、徐晃、韩暹、张扬和董承等区区几人,甚至就连汉献帝,都还是靠着老丈人董承的密报得知,为了不致连累老丈人,也更加不敢随便张扬。所以不要说被杨奉韩暹闷棍打得晕头转向的曹老大了,就是曹老大在洛阳城里自带干粮的内奸董昭,都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杨奉等人决心联手反水,真正起因其实是来自杨长史的一封匿名告密书信。
……
疑惑归疑惑,杨长史被刺客所逼失踪半月有余后又忽然来到洛阳城,如此重要的消息,曹军带路党董议郎也不敢不报告给曹老大,结束了陪同汉献帝接见杨长史的朝会后,董昭马上就写下了书信,派心腹家人抄芒山小路赶往巩县,把消息送与曹老大知晓。
董昭的家人把消息顺利送抵曹老大面前后,左手胳膊还挂在胸前的曹老大也彻底糊涂了,转向左右谋士问道:“青州口音的刺客?是真有这么一个刺客?还是那杨宏小人凭空捏造,掩饰他胆怯逃命的丑行?”
曹老大这个问题实在太刁难人了,因为情报支持不足,聪明如荀攸、郭嘉、程昱和满宠等谋士都是面面相觑,一起摇头不知,郭嘉还咳嗽着说道:“主公勿须计较杨宏小人的言语真假,但必须提防一事,这杨宏小人受陶应小贼差遣,力劝杨奉、韩暹等贼移驾徐州!以小博大,以弱并强,借杨韩之力谋得天子!”
“移驾徐州?奉孝可真会说笑。”身上仍然带着战伤的曹老大笑了,道:“徐州那来的帝王之气,天子如何肯移驾徐州?况且杨奉韩暹等贼并不傻,又如何舍得将手中天子拱手献出?”
“主公,嘉绝非说笑,只是就事论事。”郭嘉表情甚是严肃,道:“杨奉韩暹等贼虽靠无耻背叛侥幸胜得一仗,将我军击败,但我军仍有三万五千余人,尚有一战之力,李傕郭汜也没有撤离谷县,仍然威胁洛阳安危,杨奉韩暹等贼周边仍然危机重重,且兵粮不足,难以久持,势急之下,如果再有陶应小贼幕后指使杨宏小人出面劝说,杨奉韩暹等贼难免会生出移驾徐州的念头。届时董承独力难支,且未必就不会被杨宏说动,张扬兵少孱弱无力制止,且张扬恨我军入骨,恐怕未必就不会卖陶应小贼这个人情,故意恶心主公。”
曹老大眨巴起了奸诈的三角眼,许久后才哼道:“就算他陶应小贼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力,他的主力远在淮南,赶赴洛阳千山万水!借杨奉韩暹二贼之力移驾徐州,道路也被我军控制,如果此二贼有胆量突破我军封锁,那就尽管来吧!吾的臂伤,也正好清算!”
“主公,杨奉韩暹用不着冒险突破我军封锁。”郭嘉慢条斯理的说道:“主公忘了颖川、汝南这条路了?颖川自前任太守盖勋故后,一直群龙无首,黄巾贼、地方豪族与部分官兵残余割据一方,无一人能够威胁到杨奉韩暹队伍,汝南情况更甚,简直就是乱成一锅粥,杨奉韩暹二贼强行穿过汝南,更是易如反掌!届时,二贼一旦与陶应小贼在淮水会师,我军就算是不惜代价追杀至淮水北岸,也挡不住陶应小贼以逸待劳的徐州主力了。”
曹老大又眨了眨奸猾三角眼,忽然象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飞快冲到大帐旁边的书架旁,手忙脚乱的单手拿出大汉地图,又在郭嘉和荀攸的帮助下展开地图,仔细看了片刻后,曹老大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陶应小贼,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亮!”(陶副主任:……曹老大你骂我干什么?我又没想过劫走汉献帝,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好不好?)
“主公莫恼,杨奉韩暹二贼想把天子劫到淮南,也不是那么容易。”郭嘉不慌不忙的说道:“杨奉韩暹二贼想要劫驾南下,必经梁县,主公可分一军赶往梁县守卫隘口,未雨绸缪预防万一。再命董公仁在洛阳城中散播谣言,就说陶应小贼浑水摸鱼,企图诱使杨奉韩暹二贼移驾徐州,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独霸朝政,杨奉韩暹二贼乃有勇无谋之辈,闻听谣言必然生疑,杨宏小人如果真敢劝说杨奉韩暹移驾南下淮水,那便是自寻死路!自己找死!”
虽说曹老大打算在劫驾兖州一事中把徐州军队拉下水分担袁绍压力,可是一想到陶副主任的‘邪恶企图’,曹老大就气不打一出来,所以只稍一盘算,马上就咬着牙齿说道:“就这么半,派夏侯惇率领三千精兵赶赴梁县,守卫关隘,再给董公仁去一封书信,让他依计行事!”
……
同一时间的谷县郊外的李傕军大营中,曾经一度反目为仇的李傕和郭汜两位老大又聚在了一起,开始讨论目前军情,商量如何把汉献帝重新抢回手里。然而仔细商量之后,李傕郭汜两位老大却又有些小心眼犯愁,因为目前洛阳的局势实在太乱了,自己两军加上曹老大、杨奉、韩暹、董承和张扬的队伍,总共有七股势力都在对汉献帝虎视耽耽,互相锁着连环结,李傕和郭汜两位老大又在内讧中大伤了元气,实力一起遭到重创,根本无法压倒其他五股势力,以武力夺回天子,强攻洛阳不仅难以得手,搞不好还会被曹老大有样学样在背后捅上一刀,死得更惨!所以商量来商量去都是束手无策,大眼对小眼的发愁。
还好,李傕和郭汜两位老大麾下还有一位靠得住的谋士,郭汜提议将他请来商议后,这位让陶副主任垂涎三尺的谋士贾某人很快就笑道:“二位将军莫急,某有一计,可使二位将军不费一兵一卒,便让杨奉韩暹拱手献出天子。”
李郭两位老大大喜,赶紧求问详细,贾某人微笑答道:“二位将军可知那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