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逢纪又压低了声音,小心低声说道:“而且还有一点,只要天子在手,他日主公一统天下,称霸中原之后,再想让当今天子效仿尧舜之事禅位……,还不只是主公或者公子一句话的事?”
“这么说来,把天子迎到冀州,是一件利多弊少的大好事了?”绣花枕头袁三公子开始动心。
“岂止是利多弊少,简直就是有百利无一害!”逢纪大声答道:“郭图、淳于琼鼠目寸光之辈,只看到了把天子迎到冀州需要事事请示,却全然没有想过,天子性命尚且在主公之手,主公行事下令,还用得着向天子事事请示?就算是要打天子旗号颁诏天下,也最多就是派一个官员到天子面前走一个过场,天子就算不准,传令颁诏的信使官员全被主公控制,诏书照样可以用天子名誉颁布天下,天子身在深宫,说的话又有谁能够听到?!”
袁三公子终于站了起来,和陶应一样清秀的三角眼迅速转了许久,又转向旁边的审配问道:“正南先生,你意如何?”
其实审配也想开口劝说袁三公子出面怂恿大袁三公迎驾的,只是逢纪抢了先不好打断,见袁三公子问到自己,审配便也点了点头,道:“公子,这确实是一个天赐良机,不可错过!若在下所料不差的话,这必是陶使君不愿见天子落入曹操之手,这才让仲明先生从中用计,先诱使曹操与天子的护驾队伍兵戎相见,把天子队伍逼得无路可走,然后再怂恿天子移驾冀州,把天子送给主公,也把天子送给公子——天子在手,公子即便是想在大汉朝廷中出任三公,还不只是主公一句话的事?”
“好妹夫啊!好妹夫啊!我的妹妹没有白嫁啊!”袁三公子差不多是把嘴都笑歪了,一拍大腿说道:“就这么定了,天子使者今天抵达冀州,让父亲出兵迎驾的旨意肯定在明日颁布,明日我等联手齐心协力,劝说父亲出兵迎驾,把天子迎到冀州,挟天子以令天下!”
“不可!”逢纪和审配异口同声的否决,又异口同声的建议道:“主公耳根子软,容易优柔寡断,公子你出面劝说主公迎驾,大公子必然出面反对,把水搅混,不让公子你得偿所愿!惟一之法,便是先下手为强,乘着韩太仆还没颁布旨意大公子也不知内情,连夜去见主公说服主公出兵迎驾,让大公子没有机会反对阻挠!”
“还有。”审配又补充道:“公子最好把这个领兵迎驾的差事抢到手中,曹操惧怕主公不敢与我军翻脸,李傕郭汜二贼又在内讧中元气大伤,此行难度不大,且杨仲明又肯定站在我军一边,此次出兵迎驾必然十拿九稳,如此盖世奇功,公子若不也是先下手为强?难道还要留给大公子不成?”
袁三公子笑了,点了点头,道:“元图先生,正南先生,马上随我去见父亲,劝说父亲出兵迎驾,也顺便把这个盖世奇功先抢过来!”
大袁三公子耳根子软的脾气朋友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咱们袁三公子的计划自然进行得十分顺利,在袁谭一党还来不及知情无法出面捣乱的情况下,咱们袁三公子和审配、逢纪的众口一词自然是很顺利的就把大袁三公说服,让本不打算迎驾的大袁三公改变了心意,决定出兵河内迎驾北上。而让袁三公子喜出望外的是,到了第二天太仆韩融正式颁布汉献帝旨意后,预感到大事不妙的袁谭一党虽然极力反对,大袁三公麾下的另外几个重要谋士田丰、沮授和荀彧之兄荀谌却坚决的站在了袁三公子一面,极力劝说大袁三公出兵迎驾,甚至就连不收钱不办事的许悠这次也破例免费了一把,站在袁三公子一边怂恿大袁三公出兵迎驾——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巨大政治优势,也不是只有曹老大的麾下智囊能看得出来。
大部分的重要谋臣都一面倒支持大袁三公出兵迎驾,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迎驾一事上鼠目寸光的大袁三公自然是大为心动,当场就拍板决定迎驾,袁谭党的郭图、辛评见势不妙,也只好赶紧倒戈支持迎驾,还赶紧建议让大袁三公派长子率军迎驾,也是想让袁谭抢下这个盖世奇功。但很可惜的是,咱们的袁三公子已经先下手为强抢先自告奋勇,背后又有老娘刘氏的枕头风帮忙,所以大袁三公自然是决定派出咱们的袁三公子率军三万出兵河内,大将颜良担任副手,某著名人妖担任先锋,取道邺县赶往河内。
决议敲定,又一次被弟弟抢了上风的袁谭大公子当然是灰头土脸,对弟弟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陶副主任自然也是恨意更增,可惜咱们的袁三公子这会已经没兴趣去欣赏兄长的失魂落魄表情了,马上就让某著名人妖率领三千精骑先行南下,然后又与颜良共同点兵南下,日夜兼程又争分夺秒的赶往洛阳迎驾不提。
……
又扭过头来看看咱们杨长史的情况吧,与贾诩联手说服了徐晃弃杨奉保护自己南下后,咱们的杨长史很快就领着汉献帝队伍和徐州队伍泅渡过了泌水,踏上了相对安全的泌水南岸,然后咱们饥肠辘辘的杨长史本打算率队先去邻近的野王就粮,可是贾诩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警告道:“千万不能去野王,李傕郭汜二贼最喜劫掠,又没有后续粮草补给,为了掠粮自给,野王肯定在李郭二贼的劫掠目标之内,我等若是去野王又被李郭贼兵包围,那可就是大事去矣!”
汉献帝和董承都大点其头,都认为贾诩言之有理,手里仅有七十余人的徐晃也没把握和大股乱军硬拼,便也站在了贾诩一边反对杨长史的意见,咱们的杨长史别无选择,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不去野王,那我们去那里?请文和先生决断。”
“演得还真象,明明想骗驾南下,还非得借我的口说出来。”贾诩先在肚子里赞了一句咱们杨长史的演技过人,然后才答道:“惟今之计,只有继续南下,先远离李郭贼军寻得粮食补给,然后再设法前往冀州。”
“继续南下?那南面是什么地方?”杨长史又问道。
“南面是温县。”贾诩回忆着地图答道:“泌水邘城段的正南面是温县,道路虽然崎岖难行,路上又无人烟,但路程并不远,只有五十多里不到六十里,以我们的步行速度,估计最多两天就能抵达。”
“温县?”咱们杨长史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拍着大腿说道:“对!去温县!正好我有个学生阿异就在温县,他家还是那里的世家大族,家资十分丰厚,人又慷慨大方谦恭有礼,到了那里找到他,我们不仅可以吃饱饭,弄到北上冀州的粮食,还可以弄到丫鬟服侍……,服侍万岁和皇后!”
听到杨长史这番话,筋疲力尽又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董承和汉献帝等人当然都是马上点头,都赞成先去温县投奔杨长史的有钱学生寻粮补给,咱们的贾老毒物则钦佩的看了杨长史一眼,心中暗道:“好厉害的顺水推舟,上次在杨奉、董承面前扯出一个温县有钱学生,这次又顺势把这个子虚乌有的有钱学生用上了,董承再多疑也不得不信了。”
于是乎,在咱们杨长史吃一顿饱饭的欲望驱使下,由董承亲兵、徐州使节团和杨奉叛兵组成的这支一百四十来人的队伍启程了,借着夜色掩护跌跌撞撞的继续南下,在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南行,有受伤的士兵掉队,也有胆怯的士兵当了逃兵,为了不暴露汉献帝的行踪引来大股追兵,受伤掉队的士兵被董承含着眼泪杀掉,还搜去他们的腰牌避免暴露身份,逃兵也被徐晃和丹阳流氓兵毫不留情的全部追上处死,不给他们半点出卖汉献帝正在南下的机会。到了天色微明队伍停下来的休息时,这支队伍也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人不到,董承的亲兵更是只剩下了区区九人。
还好,队伍里还有四匹战马,天色放明后可以上马而行,四匹马也被分给了汉献帝、伏皇后、贾诩和杨长史骑乘,咱们娇生惯养的杨长史终于用不着再开双脚走路。而让咱们杨长史绝望的是,因为李傕郭汜的突袭太过突然,战斗中又有遗落,队伍里士兵随身携带的粮食总共只有三十来斤,还要平均分配给近一百二十人食用两天,所以不要说咱们的杨长史,就是汉献帝和伏皇后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一些用士兵头盔煮出来的野菜粥充饥,咱们的杨长史也少不得再一次仰天长啸,“野菜粥!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啊!”
除了干饭运很烂外,咱们杨长史在其他方面的运气一向都很好,南下穿过大片无人区时,虽然因为道路崎岖难行和饥饿疲惫,队伍行军速度快不起来,但是后面却始终没有乱兵追来——很明显,倒霉的杨奉将军带着假天子已经吸引了所有乱军的注意力。同时也没有遇到什么毒蛇猛兽拦路,倒是在偏僻小路的路旁采集到了许多的野菜熬粥,所以咱们的杨长史虽然每到吃饭时间就诅咒野菜粥的十八代祖宗,南下路上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基本上可以说是无风也无险。
第二天下午,杨长史的队伍总算是渡过了济水抵达了温县城外,然而让杨长史痛哭流涕的是,因为李傕郭汜和曹老大的队伍这段时间联手渡河劫掠河内补给,温县军民早已被吓成了惊弓之鸟,大白天的都是闭门紧闭,谁叫都不开城门,杨长史队伍的一百多人试图靠近城池哀求守军开门接纳时,惊慌失措的守军还放箭阻止,差点射死了一名徐州士兵。同时汉献帝也不敢暴露身份命令城中守军开城,杨长史的队伍里还偏巧没有一名河内本地官员或者士兵,无法让守军开城接纳,所以没办法了,咱们的杨长史只能是又喝了一顿闻味就恶心的野菜粥,然后又领着队伍赶往西南,去那里寻找自己的学生阿异,准备先到学生家里混一顿饱饭充饥再说。
杨长史当然没到过阿异家里,只记得阿异的家是在温县西南的二十里外,是一座带有坞堡的庞大庄园,知道不难寻找,同时丹阳兵还在路边的树林中发现了几个躲避乱兵的本地百姓,又很轻松的问出了阿异家的坞堡所在——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的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