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当然是众多徐州将领一致的建议,因为这几年来,虽然大袁三公确实是向徐州军队放开了战马贸易,但价格却高得十分离谱,即便是钱粮丰足的徐州军队都常常大喊吃之不消,高价购买到的战马除了用于将领和斥候骑乘外已经所剩无几,严重拖延了徐州军队的骑兵队伍建设,导致徐州军队到目前为止除了偏科严重的君子军外,还没有一支象样的骑兵队伍,这会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敲诈勒索免费战马的好机会,陶副主任麾下的悍将们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徐州众将的这个建议当然遭到了随军谋士贾老毒物和刘晔的坚决反对,一起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粗暴行事,袁本初志大智下,矜愎自高,短于从善,大事惜身,小利亡命,目光短浅,且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最是重视声望名威,主公倘若以袁谭为质向其勒索战马钱粮,不仅注定难以成功,还有可能招来滔天大祸,甚至引来袁本初起倾巢之兵攻伐我军。”
除次之外,刘晔又向陶副主任劝道:“主公,袁本初割据河北,兵多将广,钱粮丰足,兵势强盛,我军与之交好远胜过与之为敌,不如将袁谭送还袁本初,借此机会与之缓和矛盾,重修旧好,再度缔盟联合,方为上策。”
陶副主任有些动心,迟疑着说道:“我也早有此意,但考虑到此举太过示弱,一旦让岳丈大人觉得我软弱可欺,反倒可能对我步步相逼,适得其反,所以……”说到这,陶副主任又摇了摇头,继续的迟疑不决。
“主公,把袁谭匹夫一刀砍了吧!”提出这个惊人建议的是咱们的万人迷杨宏杨长史,这次为了预防万一,陶副主任把咱们的杨长史带到了琅琊军中随军听用,结果咱们杨长史想起自己在冀州时差点被袁谭公子推上法场斩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乘机公报私仇提出了这个狠毒建议。
结果很自然的,杨长史的这个建议当然引来了一片嘘声,不要说贾老毒物和刘晔对杨长史翻白眼,就连成天提刀砍人的徐州众将都嚷嚷了起来,“仲明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就这么直接一刀砍了袁谭匹夫,岂不是太便宜这个匹夫和袁绍了?”
“我没开玩笑。”杨长史摇头,很是出人意料的说道:“主公,臣下建议将袁谭匹夫斩首后,再将袁谭匹夫的首级送往许昌献与曹操,让袁本初认为我们杀袁谭是曹操指使,如此一来,袁本初也就不恨我们只恨曹操了,就算袁本初出兵报复,也是先报复曹操后报复我们,袁曹相攻,我军岂不是坐收渔利?”
贾老毒物和刘晔的眼睛都亮了,都觉得杨长史的这条计策虽然粗糙,但只要略作修改,未必就没有成功的几乎,不曾想咱们的陶副主任却坚决摇头说道:“不行,这条计策太容易破解了,如果我是曹操,我只要给袁谭刻一具沉香木身躯,以大臣之礼厚葬,那么岳丈大人就不会恨曹操只会恨我们了,说不定还会又把曹操和岳丈大人搅到一起,又联起手来收拾我们。”
“是吗?”杨长史大失所望,又不死心的怂恿道:“可是主公,袁谭匹夫原本就与我军不共戴天,这次又吃了这么大的亏,还重伤了他见不得人的身体谷道,等于是给了他双重的奇耻大辱,以这竖子的脾气,就这么放了他回冀州,将来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的报复我们啊?”
杨长史的煽风点火还是没起作用,因为陶副主任早就知道自己就算把袁谭放回冀州,袁谭也不会感激自己还肯定会更加记恨自己,不过陶副主任还真不怕袁谭的报复,现在陶副主任唯一所为难的,也就是如何利用袁谭这张好牌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又不致彻底大袁三公了。
习惯性的玩弄着一支令箭盘算了许久,陶副主任忽然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随口向面前众文武问道:“诸公,以你们之见,是否觉得我的岳丈大人强得太过份了?坐拥四州之地,戴甲之士数十万,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又是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士族人心所向,这样的实力,是不是强大得太过份了?”
在场的徐州众文武面面相觑,全不明白陶副主任为什么会问这个弱智问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陶副主任却又盘算着问道:“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假设我们与曹操的军队盟约延续下去,真正做到了亲密无间,携手合作,那么到了岳丈大人消灭公孙瓒回师南下的时候,我们与曹操联手抵御岳丈大人,双方谁占优势?”
这次终于有人开口回答了,擅长情报分析的刘晔恭敬答道:“主公,还是本初公占优势,虽说我军与曹操的地域加在一起也有两州多地,但曹操的兖州受战火破坏太大,民生凋零,粮草奇缺,人口更是不及之前十之二三;我军在钱粮人口方面虽比曹操好上不少,但我军的兵员素质却不及曹操袁绍,且我军的控制地南北狭长,力量难以集中于一点,北线又十分缺乏险要可守,所以我军在北线作战十分困难。”
“本初公的情况却不同,第一是他坐拥四州之地,人口钱粮比我军与曹军加在一起还多;第二是本初公有稳定的战马来源,强力骑兵组建容易;第三是本初公的后顾无忧,不象我军与曹军,后方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和隐患,所以我军与曹军即便是真的做到了齐心协力,互无猜忌,到了全面开战的时候,整体实力还是远远不如本初公。”
“再问一个问题。”陶副主任又问道:“我军与曹军联手,或者我军单独与冀州军对阵的时候,如果我那位岳丈大人不犯下致命错误,谁的胜算更大?”
“主公何必明知故问?”刘晔苦笑着答道:“我军所有的队伍加在一起,才勉勉强强达到十万人,且大部分军队的战斗力又不如冀州军队,也无法全部投入北线战场。曹操喜欢穷兵黩武,军队大概有十五六万,但真正能够派到北线战场作战的精锐军队,顶天不到五万军队。本初公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动员十数万、甚至二三十万的精锐军队南下,强弱悬殊巨大,本初公只要不犯致命错误,我军不管是与曹操联手,还是单独与本初公对敌,取胜机会都是微……,都不是很大。”
“是啊,如果老丈人在历史上不犯乌巢的错误,曹老大早就在官渡就嗝屁了。”陶副主任心里盘算,“还有,历史上老丈人即便上在官渡全军覆没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又在仓亭集结了几十万大军的和曹老大火并,曹老大也是靠着背水死战和十面埋伏才侥幸又赢了仓亭之战。即便就是这样,仓亭惨败后,老丈人剩余军队的整体实力也还是仍然在曹老大之上,如果不是老丈人自己想不通病死,如果不是袁谭和袁尚这两个草包手足相残,自己打得两败俱伤,曹老大还不一定能拿下河北。”
盘算到了这里,陶副主任忽然又问了一个更加弱智的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岳丈本初公,今年多少岁了?”
“这……”刘晔被陶副主任问得一楞,倒是一旁的贾老毒物开口道:“本初公比孟德公年长两岁,今年四十有五。”
陶副主任点了点头,忽然坐直身体说道:“决定了,遣使冀州向岳丈大人求和,只要岳丈大人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立即双手送还袁谭,并再一次向岳丈大人负荆请罪。”
“敢问主公,那两个条件?”刘晔试探着问道。
“第一个条件,请岳丈大人废长立贤,册立三公子为嫡子。”陶副主任眼皮都不眨的说道:“第二个条件,请岳丈大人撤换青州都督,把袁谭调回冀州,另择贤能出任青州刺史及都督一职。”
“什么?这么简单?!”在场的徐州众将都跳了起来。
“主公,这不太可能吧?”刘晔也惊叫了起来,“本初公正值年富力强,如何可能现在就立嫡子?再说了,主公你虽然是本初公的女婿,可是立嫡乃是袁本初的袁氏家事,主公贸然插手,本初公必然勃然大怒啊!”
“众位将军不要焦急。”陶副主任先向在场的徐州众将微笑说道:“众位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放长线钓大鱼的这句话?三公子袁尚是我夫人的同母兄长,关系最是亲密,他平时对我们徐州军队的态度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这次力挺他出任袁氏嫡子,他将来难道不会重重感激我们?这么一来,不是比强行勒索更好?”
听了陶副主任这番解释,又想起袁三公子对徐州队伍确实不错,徐州众将倒又纷纷点头,不再反对陶副主任的这个决定。安抚完了麾下的骄兵悍将,陶副主任又转向旁边的刘晔,微笑说道:“子扬先生此言差矣,女婿半个儿,我身为袁氏女婿,岳丈大人择立袁氏后来之主,我如何没有资格开口发表意见?”
“可是……”
还没有奸猾到陶副主任这个层面的刘晔又想开口劝阻,旁边的贾老毒物却突然开口,轻笑着说道:“子扬先生何虑之有?我们的主公,几时在这样的问题上出过岔子?”
“主公还有后着?”刘晔心中一凛,又见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都笑得十分温和亲切——和平时准备坑人害人时笑得一模一样,刘晔心中又顿时恍然大悟,赶紧讪笑着退下,向贾老毒物浅笑谢道:“多谢文和先生指点,看来晔以后还得再向主公与文和先生多学一些东西。”
打发了刘晔,陶副主任又转向旁边的杨长史微笑说道:“仲明先生,你是我徐州的首席外交大师,这次冀州之行责任重大,看来非得你亲自出马不可了。”
“我?”杨长史先是一楞,然后马上出了一身冷汗,颤抖着说道:“主公,我军可正在与冀州军交战,还刚刚重创了本初公的精锐骑兵,让微臣出使冀州,万一本初公一怒之下……,微臣可就再没有机会为主公你效力了啊。”
“仲明先生怕什么?”陶副主任继续笑道:“袁谭就在我们手里,岳丈大人除非不想他儿子的命了,否则那会杀了我的亲信心腹?再说了,你这次是去给三公子送礼的,三公子他还不得拼命护着你啊?”
笑完了,陶副主任也不管杨长史是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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