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鹿角拒马也早已被破坏殆尽,但李通的队伍还是奇迹般的一次次打退了冀州军队的正面冲击,气得大袁三公连斩数名作战不力的自家将领,也被迫分兵从两翼冲击曹军渡口,与列队等待渡江的曹军队伍在黄河堤坝上展开激战。
血战中,李通身中三箭,但仍然死战不退,力斩冀州将领多人,还亲手砍了劝说自己撤退的亲弟弟李威,狂吼言退者与我弟同罪,鼓舞志愿留下殿后的曹军勇士拼死杀敌,先后七次打退冀州军对寨栅防线的冲锋,直到袁熙率领的生力军抵达战场,以人数优势冲垮曹军寨栅,李通这才被迫放弃寨栅防线,率军退回营中与冀州军继续巷战,曹军大营中烈火冲天,浓烟滚滚,喊杀声震天动地,袁绍军攻击虽然猛烈,却始终无法迅速冲上渡口处的黄河堤坝,冲击在那里渡河的曹军队伍。
为了尽快将作战部队撤过黄河,除了撤军必需的粮草之外,曹老大毅然放弃了所有的辎重车辆,还把这些辎重车辆推到了渡口外围,随时准备点燃拦截追兵,同时曹老大又亲自率领督战队守在浮桥桥头,一旦有人不按顺序撤退,不管是谁,曹老大黑手一指,由曹老大亲兵组成的督战队立即就会冲上去,将违反秩序之人乱刀砍死,首级悬于浮桥桥头警示后人,保证庞大队伍能够有序通过狭窄浮桥渡河。
午时将至时,五万多曹军队伍已经撤退大半,而袁绍军的队伍也已经杀到了目光可及的位置,甚至就连袁绍军士兵脸上的狰狞笑容都可以清楚看到,无数的曹军将士恳求曹老大本人立即渡河,曹老大则不紧不慢的说道:“急什么?除了李通的队伍外,还有一万多军队没有撤,要曹操现在就过河,大汉丞相不允许。”
轻描淡写的说完了这句话,曹老大除了下令点燃了外围的辎重车辆外,又命令一干文臣谋士立即过河,郭嘉等人不从,痛哭流涕着要求与曹老大同进共退,结果却被曹老大一顿马鞭抽上了浮桥和渡船,又命士兵强行裹挟着这些谋士过河,曹老大本人则继续留在黄河北岸,指挥余下军队有序渡河。
曹老大也是没有了办法,现在曹老大本人渡河虽然可以确保安全,但是在北岸的一万多未渡河队伍与李通队伍也肯定完了,没有了曹老大留在北岸稳定军心和振奋士气,袁绍军会向群狼冲向羔羊一样,迅速冲垮这些失去了统帅与秩序的曹军队伍,继而展开残酷屠杀,洗刷一年前的官渡之耻,所以曹老大只能留下,尽可能的保全军队的种子,为将来的东山再起留下最后希望。
撤走了部分体力告罄的进攻队伍后,又一批袁绍军生力军投入了战场,超过五万的袁绍军围着仓亭渡口疯狂冲击,连俘虏都不肯收留,几乎每一个倒下的曹军士兵都被乱刀砍成了碎片,李通率领的殿后队伍虽然还在拼死抵抗,却已经被数量庞大的袁绍军队伍分割成了两片团团包围,更多的袁绍军士兵开始成群结队的向渡口浮桥发起冲击,未曾渡河的曹军队伍也被迫在熊熊烈火中与袁绍军展开激战,倒下的曹军士兵越来越多,袁绍军却还在源源不绝的涌来。
形势万分危急,未曾渡河的曹军将领又纷纷涌到了曹老大面前,流着眼泪跪求曹老大立即撤退,曹老大铁青着脸用马鞭抽打这些将领时,渡口上游处却传来了无数的惨叫与兴奋狂吼,原来一支袁绍军队伍在混乱中冲到了一道曹军浮桥前,用斧头砍断了好几根连接铁索的坚硬木桩,早已不堪重负的浮桥带着可怕的碎裂声音,拉断了这一角的残余木桩,浮桥顿时侧翻,桥面上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兵惊叫着掉落黄河,哭泣着呼喊着消失在了波涛深处。
见此情景,曹老大的帐前校尉典韦忍无可忍,忽然冲上来,一把将曹老大扯下战马,抗在肩膀上大步上桥,不顾一切的冲向黄河对岸,曹老大勃然大怒,一边喝令典韦放下自己,一边用马鞭鞭柄拍打典韦,但即便是被曹老大打得头破血流了,典韦还是不肯放下曹老大,只是一个劲的向黄河对岸大步冲锋,浮桥上的曹军士兵纷纷主动避让,偶有几个不肯避让或者避闪不及的士兵,也被典韦一胳膊一个打下黄河。
“典韦,放开我,放开我!我命令你放下我!我命令你……”疯狂呼喝着,曹老大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大哭一边懊悔大骂,“六年前,我是瞎了眼,还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放过了那个奸贼?没有那个奸贼作祟,我何至有今日?我何至有今日啊——?!”
没有了曹老大亲自在渡口坐镇指挥,曹军的渡河秩序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混乱,虽然李通队伍还在拼死作战,至今没有撤过南岸的曹军大将于禁也毅然站了出来,接过曹军督战队的指挥权,继续指挥曹军队伍按秩序撤退,但是曹军队伍还是开始了慌乱与崩溃,贪生怕死者乘机起哄,不按次序的冲上浮桥逃命,造成了曹军队伍的心理恐慌加剧,更多的曹军将士争先上桥上船,你挤我推乱成一团,曹军督战队再是怎么的砍杀呼喊都收不到效果,最后干脆连督战队都被乱兵冲散,还有好几个督战队士兵也被推进黄河之中。
接下来曹军的渡河行动也彻底的乱了,为了活命,无数的曹军将领士兵争先向前,把残余的四座浮桥桥口挤得水泄不通,无数的曹军士兵被自家同伴推翻挤倒,接着无数的鞋底踩了上去,把这些摔倒的自家同伴活生生踩得永远没有机会再站起来,有是曹军士兵还对同伴举起了刀枪,就是争取了一条狭窄的向前拥挤的道路,桥面上已经毫无立锥之地,无数的曹军士兵攀在浮桥的吊索上南岸艰难攀爬,更多的曹军士兵则被自家同伴生生挤下黄河,惨叫呼救着随波逐流,直至消失在黄水深处,场面混乱得令人发指,也凄惨得让人不忍卒读。
会点水性、泅水而渡的曹军士兵在河面上处处可见,严重满载的渡船小舟在黄河上艰难前行,为了渡船不被压沉,曹军士兵开始挥刀砍杀攀在船沿上的自家同伴,攀在船沿上的曹军士兵则死活不肯松手,哭着喊着哀求船上的同伴手下留情,但他们的同伴却毫不留情的挥刀砍起了他们的手指,带血的指头很快落满了船沿,在血泊中颤抖抽搐,手指头的主人则哭叫着落入水中,在水面上翻滚挣扎呼救。即便如此,还是有好几艘满载士兵的渡船不堪重负,在渡河途中缓缓沉没,船上士兵水手哭喊震天,却又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看到这样的景象,已经攻上了堤坝的冀州军队伍当然是欢声如雷,狂笑欢呼,幸灾乐祸,南岸的堤坝上,曹老大和曹军文武官员却是心如刀绞,泣不成声者比比皆是,典韦更是双膝跪在了曹老大面前请罪,但曹老大现在已经顾不得去责罚典韦强行挟持自己过河的罪过了,只是暗暗的祈祷上天保佑,能够让自己的队伍多撤一些过来。
自打灾星君子军出现后,曹老大供奉的老天爷明显就没有再上班,在无数曹军败兵的疯狂挤压践踏下,另外两道临时搭建的浮桥很快就先后自行垮塌,桥上士兵几乎全部落水,曹军再想渡河南下,也就只剩下了之前修建加固的两座狭窄浮桥,还有运载量小得可怜的民船货船。士气益发大振的袁绍军队伍则乘机亡命冲杀,砍瓜切菜一样的疯狂砍杀未曾过河的曹军士兵,曹军伤亡迅速扩大,更多的士兵拼命挤上最后两道浮桥,反而导致桥上士兵无法迅速过河。
见情况不妙,于禁也放弃了维持秩序的无用努力,率领督战队从自家士兵强行抢来了一条渡船,又把企图上船的败兵不断砍落下水,然后拼命的向南岸摇桨逃命,可就在这时候,大批登上了堤坝的冀州军弓箭手也开始用弓箭覆盖河面,射死了无数船上曹兵,其中一支流矢,还要死不死的恰好射中了于禁的右眼,于禁惨叫一声摔入船舱,死活不知。与此同时,文丑和高干两员冀州猛将也开始率军冲击曹军最后的两座浮桥,准备切断曹军的最后归路。
同一时间的殿后战场上,重伤的李通身边也只剩下了三四十名同样伤痕累累的曹军士兵,负责围歼李通队伍的冀州大将马延也给了李通一个机会,先是下令暂时停止进攻,然后出阵叫道:“汝南李通,我听说过你的名字,看在你的勇猛份上,如果你投降,我在主公面前尽力保你不死!”
“呸!”这是右手已经只剩下一层皮肤与肩膀相连的李通给出的唯一回答,马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一挥手,冀州士兵立即潮水一般涌上,刹那间就淹没了李通身边最后的队伍,李通的首级,也很快被马延当做了重要战利品,派人迅速送到了在远处督战的大袁三公面前。
“好,好。”看到了李通的首级,始终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大袁三公也笑得合不拢了嘴,还恨恨骂道:“匹夫!如果不是这匹夫拼命殿后,为曹贼负隅顽抗,我军今天的斩获,至少还得增加一万以上!”
“主公,曹贼身边这样的顽固之辈,还有很多。”沮授冷静的提醒道:“所以我军虽然已经大胜曹贼,但今后还有很多的苦战恶战要打,还望主公慎而重之,不要因为今日之胜而掉以轻心。”
大袁三公并不是很喜欢沮授的不中听言语,但心情正好也懒得追究,只是点头笑道:“公与言之有理,我是不能对曹贼残部掉以轻心,不过也没多大关系了,只要我军渡过了黄河,与应儿的徐州队伍在兖州会了师,对付曹贼也就更加的易如反掌了。”
“关于徐州陶使君,臣下正有几句话想禀明主公。”沮授不依不饶,又拱手说道:“此番我军能够一雪官渡之耻大败曹贼,徐州军出力巨大,陶使君更是孝敬主公你这位岳丈,放弃了一鼓作气拿下江东全境的机会,牺牲不小,所以我军与陶使君会师之后,还请主公对陶使君多多好言安慰,重加褒赏,其他的事,可以慢慢再说。”
“这个就不用公与先生指点了,应儿是我女婿,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他。”大袁三公不耐烦的一挥手,然后又向旁边的传令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