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误会了,诩只是建议主公不要出手诱敌,但并没有说诱敌出战毫无希望。”贾老毒物微笑说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句话虽然是兵家至理,但也未必全对,有时候就是后发才能制人,先发只能制于人。”
“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陶副主任三角眼转了几转,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欢喜道:“懂了,我是不能出手诱曹贼出城,给曹贼将计就计的机会,但我可以等曹贼先出手,然后再见机行事,将计就计反过来占据主动。”
“就好象搞拆迁一样,我如果先开了口报了价,钉子户肯定要狮子大张口,和我来一个漫天要价,着地还钱,但我如果让钉子户先开了口,弄清楚了钉子户的心里底价,反过来讨价还价,就可以把拆迁补偿费压到最低,把损失降到最小。”
“主公,你后面这段话,诩怎么不懂?”
贾老毒物有些糊涂,不过贾老毒物也已经习惯了陶副主任的满嘴新名词,很快就又说道:“正如主公前半句所言,既然我军对曹军用计,很难逃过曹孟德的眼睛,曹军对我军用计,也未必能逃过我们的眼睛,那么我们不如反过来诱曹孟德先出手,然后再后发制人,抢占主动。”
“文和先生,那我军该如何使曹贼先出手?”陶副主任忙问道。
“按照主公之前的路子,继续营造轻敌假象就是了。”贾老毒物答道:“诩建议,我军不妨做好两手准备,一边大量准备攻城武器,一边故意将大营修得不够坚固,摆出藐视曹军的架势,大营的外围只挖一道壕沟,也只建一道寨栅和鹿角拒马,让曹军觉得我军是在轻视他们的野战努力,认定他们不敢出城交战,所以不肯把力气过多浪费在营地保护上。”
“同时主公可使君子军时常出击,扫荡开阔地带的曹军斥候探马,生擒活捉到的曹军斥候探马,一律当日释放,以为轻蔑,如此不出数日,曹孟德认定我军轻敌大意,必然有所动作。”
陶副主任一听大喜,赶紧依计而行,先是召来刘晔面授机宜,让负责营地建设的刘晔故意将徐州军队的营盘外围修建得不够严密,给曹军偷营机会,节约出来的建筑材料则用来加固中军营寨,确保中军指挥系统安全,内紧外松作轻敌之状。然后陶副主任又召来愣头青堂弟陶基,命令陶基率领君子军时常出击,扫荡曹军队伍的城外斥候,生擒活捉到的曹军斥候探马则一律当日释放,以示轻蔑曹军之意,好战分子陶基一听大喜,领命后当天就率领君子军出击,去收拾那些胆敢出城侦察的曹军斥候。
如此一来,奉命出城探察徐州军队动静的曹军斥候自然也倒足了大霉,常常是曹军斥候一队刚一出现在开阔地带,如雷马蹄之声立即传来,滚滚地烟尘中,数以百计的君子军轻骑狂笑冲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箭雨招待,可怜的曹军斥候们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被君子军的羽箭射得鬼哭狼嚎,全身插满箭矢的在地上翻滚惨叫,接着仅仅只是装备了普通马鞍与绳制马镫的君子军重骑上前,砍杀不肯投降的曹军斥候,俘虏扔下武器投降的曹军士兵,仅仅一个下午时间,就有六支这样的曹军斥候小队倒了这样的大霉,遭了君子军的毒手。
傍晚十分,嚣张跋扈的君子军还干脆追着一支曹军斥候杀到了许昌城下,当时曹老大正在城墙上巡视城防,也铁青着脸亲眼看到,夕阳下的战场上,自己的斥候队伍狼狈不堪的亡命逃窜,队伍中还不时响起惊呼惨叫声音,以三百骑为一队的君子军则狂笑着紧追不舍,不断以弓箭猎杀曹军斥候队伍,曹军人马不断中箭,战马一匹接一匹的中箭摔倒,士兵一个接一个的中箭落马,一名曹军士兵在落马之后似乎摔断了腿,痛得大声惨叫号哭,还哭泣着大喊投降,凄厉的悲惨哭声,即便是在许昌城墙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而这支曹军斥候什队也没有一人一骑能够逃到许昌城下,全都被来去如风的君子军轻骑连人带马射倒在了逃亡路上。
见此情景,曹老大的脸色当然是几近发青,曹军众将则是个个额头青筋暴跳,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君子军重骑打扫完了战场后,很快把四名中箭未死的曹军士兵押到拖到许昌城下,冲着城上大喊,“城里的曹贼队伍听着,我家主公有令,投降者免死,战后释放,这几个俘虏我们懒得带回去浪费粮食和汤药了,现在就还给你们,看清楚了,我们可是兑现了诺言了。”
喊完了,三百君子军狂笑着扬长而去,不少君子军将士还狂笑道:“曹贼无能,一群废物!敢出城的,都是这个下场!”
夕阳逐渐落山,四名曹军伤兵在城下哀号求救,城内守军垂头丧气的出城营救同伴,曹老大与曹仁、荀彧等曹军文武则都没有说话,胸中只是被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充塞,自打曹老大起兵讨董以来,曹军队伍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那怕是在骑兵众多的冀州军队面前,斥候战中通常也都是曹军斥候压着冀州斥候打,可是现在……
这时,负责斥候哨探工作的曹老大族侄曹休灰头土脸的来到了曹老大面前,战战兢兢的报告道:“禀丞相,包括这队斥候,今日我军共有七支斥候什队遭袭,阵亡五十二人,被俘二十四人,仅逃回来一人,适才东门来报,小人军把余下的二十名我军俘虏全都押到了东门城下,当场释放……”
曹老大的脸色更难看了,见曹老大不肯说话,曹休不敢怠慢,赶紧单膝跪下拱手说道:“末将无能,麾下斥候有辱军威,请丞相治罪。”
“起来吧,这不怪你。”曹老大终于开口,强压着胸中怒气说道:“你派出去的斥候,碰上的是名震天下的小人军,输了很正常,而且我还知道,陶贼队伍里还有叫千里镜的东西,可以看得很远,和陶贼打斥候战,我军吃亏很正常。”
“谢丞相。”曹休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丞相,如果明天陶贼的小人军也象这样,时时骚扰猎杀我们的斥候队伍,那……”
“累死这帮伪君子!”曹老大铁青着脸吼道:“从明天开始,斥候以伍队出城巡哨,每伍仅许携带一匹战马,我倒要看看,陶贼的伪君子队伍,到底能杀我多少斥候!”
曹休唱诺,这才爬起身来,旁边的程昱却皱眉说道:“丞相,这事好象不对,小人军是陶贼最大的看家法宝,除非掩护奇袭,否则几乎不用于斥候战,现在陶贼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其中是何道理?”
“什么道理?当然是看不起我军的道理。”曹老大脸色阴沉的说道:“我军最后的主力已经尽在许昌,最后的粮仓也在许昌,没有援军可以赶来,也没有粮草需要押送,陶贼根本用不着花大力气着重于斥候战,现在陶贼故意安排小人军出击,拼命袭击我军斥候,又让他的小人军在当天就释放抓到的战俘,摆明了就是想打击我军士气,动摇我们的军心!这个奸贼,在攻心战上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丞相高见,陶贼应该就是这个目的。”程昱点头,又阴阴的说道:“但是丞相,你不觉得陶贼这一战有些轻敌吗?一出手就释放了上千的我军俘虏,又早早就出动他在野战中最得力的小人军,打一些无关痛痒的斥候战空耗军力,还把斥候战中抓到的俘虏也在当日释放,如此行事虽是为了涣散我军士气军心,却又未免太过轻敌了吧?陶贼就好象已经认定了他此战必胜,对我军的残余实力已经过于低估。”
曹老大不动声色,半晌后才说道:“再看看,等陶贼立定营寨,看他如何攻城,然后再做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都还是一样,好战分子陶基每天都是早早就领着君子军出营,然后把君子军分做多队,肆意扫荡许昌城外的曹军斥候,以骏马弯弓发泄对曹军队伍的仇恨——陶基可是当年徐州大屠杀的亲身经历者,在徐州众将中对曹老大的仇恨绝对可以排名第一,有机会杀曹军给同乡同僚报仇,陶基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所以即便释放俘虏的军令难违,陶基也少不得在背后私下传令,让君子军将士多杀人少抓俘虏,能有机会射死的曹军士兵,就尽可能的以箭射死,几乎全部由徐州本地兵组成的君子军将士心领神会,下起手来也格外狠毒沉重。
如此一来自然苦了可怜的曹军斥候了,凡是被君子军逮到尾巴的曹军斥候伍队,几乎都被君子军杀得干干净净,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当上俘虏得以活命,虽说后来曹军斥候也学聪明了许多,一看到君子军就赶紧往树林里或者乱石、荆棘丛生的位置跑,到骑兵行动不便的地方去躲避君子军追杀。但很可惜的是,地势开阔的许昌周边这样的地形不仅极少,装备着原始的望远镜君子军也基本上能比曹军斥候队伍更快更远的发现敌人,所以两天的时间下来,曹军斥候积少成多的损失还是十分惨重和惊人,总共损失士兵超过三百,战马上百匹,活动范围也被君子军压缩得越来越小。
对此,曹老大虽然是恨得是咬牙切齿,可是又束手无策,最后也只能是禁止斥候哨队在白天离城过远,不给君子军继续屠杀自军士兵的机会,然后到了晚上,等到君子军收兵回营,曹老大才让自军斥候到远处侦察,虽说这么做曹军斥候还是容易被徐州军队的巡逻哨探截杀伏击,却也远远好过在大白天里被来去如风的君子军任意宰割。
三百多名斥候也不是白白牺牲,通过曹军忠勇将士的顽强努力,曹老大还是用鲜血和人命换来了一些徐州大营的基本情况,让曹老大气愤而又暗喜的是,徐州军队在许昌东北十里外的大营修建得明显不够坚固,外围只建了一道单薄的木质栅栏,挖了一道深约八尺的壕沟,壕沟中还连尖锐木桩都懒得埋设,壕沟与寨栏之间的鹿角拒马也只是象征性的修建了少许,保护住了重要部位,营防薄弱得曹军一个冲击就可以杀入营中——当然了,前提是曹军队伍有胆子去冲击徐州营寨。
基本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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