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帐中卫士轰然答应,那徐州兵魂飞魄散,赶紧杀猪一样的大叫道:“公子,冤枉!冤枉!小人是信使,不是奸细啊!”
“还敢说你不是奸细!”刘琦怒道:“孙高乃是桥蕤爱将,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向我投降?定是你们受了桥蕤匹夫指使,诈我入城,就中取事!如此雕虫小技,如何能够瞒过我的眼睛?”
“公子,冤枉啊,真的冤枉啊!”那徐州兵哭喊震天,“我们投降,是因为柴桑城就要断粮了,守城辎重也用得差不多了,援军又一直没有消息,孙将军他为了弟兄们着想,这才决定向你投降啊!你如果不信,可以明天晚上派人去柴桑西门看情况啊,如果孙将军他没有打开城门,或者玩什么花样,你再杀我不迟啊!”
“公子,此人言之有理。”匆匆看完孙高降书的蒯越忙说道:“信使身在我军营中,如果真的有诈,随时都可以动手杀他,不必急于一时。况且孙高又是明确约定了时间和地点,我军有充足时间准备防范,也不怕他用诈。”
说罢,蒯越又赶紧附到了刘琦的耳边,低声说道:“公子,孙高即便是诈降也不用怕,我军实力远在敌人之上,不怕敌人在城外设伏,柴桑西门的护城河也是早被我们填平了的,敌人要想伏击我们,也无非就是在瓮城之内布置伏兵,只要我们准备充足,不仅不用害怕敌人在瓮城内布置的千斤闸,还可以反过来将计就计,大破敌军。”
听蒯越说得有理,刘琦这才让卫士放开了那名徐州士兵,又细问了孙高投降的情况,这才知道孙高确实是因为久久不见援军,害怕城破身亡,这才派了心腹亲兵出城寄书请降。同时那名徐州兵还告诉刘琦,孙高选择在三更过半时开城,是因为桥蕤习惯在三更正上城巡查,三更半时桥蕤结束了巡逻回房睡觉,柴桑守军正处于防范最为疏松的时刻,这时候开城把握最大。
听了那徐州兵的话,刘琦将信将疑,点头说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到时候孙高真的开城投降,我对你自然会有重赏,但现在必须委屈你一下。来人,将此人押到营中好生看管,不可虐待,也不许让他走脱。”
那徐州兵确实是孙高派来送降书的,听了刘琦的安排自然不惧,谢了刘琦后随卫士离开了中军大帐,见他神色如常,刘琦和蒯越倒也信了六分,当下刘琦又与蒯越商议了以沙包架住千斤闸的对策,准备在晚上赌上一把运气。
如此一来,荆州军二十四这天自然不可能就此撤退了,刘琦只是公布了徐州水师即将来援的消息,命令众将严加戒备准备迎战,待到确认了徐州主力的来援时间与兵力数量再做打算,擅长水战的荆州军众将便也没有劝说催促刘琦退兵,继续与刘琦留下等待观察情况。而到了下午时,刘琦又安排了大将刘虎准备夜战,多备麻袋沙包,以及夜战必须的火把,决定说什么都要碰一碰运气,争取在徐州主力来援前拿下柴桑。
一个白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二更时,刘虎率军八千连夜出营,借着夜色掩护摸到柴桑西门城外潜伏,刘琦则与蒯越等人留在了大营里等待消息,同时也少不得又安排了一支预备队在营中集结侯命,预防一切万一。在此期间,已经一天多时间没有睡觉的刘琦也终于支撑不住,歪靠在了案席上昏昏睡去。
“公子!公子!公子快醒醒!”
睡眠中时间过得最快,刘琦觉得自己才是刚一合眼,就马上被人摇醒,睁看眼睛看时,却见摇醒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蒯越,刘琦迷迷糊糊问道:“叔父,出什么事了?”
“我们攻进柴桑城了!”蒯越的激动大叫让刘琦一下子睡意大消,“刘虎将军他杀进了柴桑城,孙高没骗我们,他真的打开了城门,我们的队伍已经杀进城去了!”
“真的?!”刘琦惊喜得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冲到了帐外观看,见柴桑方向果然是杀声震天,城墙上火把缭乱,同时柴桑西门的城楼也已经被烈火吞噬,就象一支巨大的火把,把半边天际映得通红!
“孙高!你是我的恩人!”跳起来大吼了一声后,刘琦赶紧又大吼道:“快,预备队,出击!”
“预备队已经出击了。”蒯越微笑答道:“我还命令军中敲响了集结钟,我们的军队已经在集结!”
刘琦放声狂笑,赶紧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衣服鞋子,快步冲到了中军大帐点将发兵,而荆州军中军大帐中早已站满了军中众将,每一个人都是欣喜若狂的表情,都是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自军竟然能在敌人援军即将抵达时,突然攻破了差不多三个月都没有拿下的柴桑坚城!刘琦则是意气风发,大步走上了帅案,大声说道:“各位将军,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军大将刘虎将军,在我的妙计差使之下,已然顺利攻进了柴桑西门!”
“原来是公子的妙计啊!”荆州众将一起欢呼了起来,纷纷问道:“公子,你到底是用什么妙计破城的?”
“这些以后再说。”刘琦威风凛凛的一挥手,大声说道:“眼下破城要紧,文聘,黄忠,你们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出营,随我出营前往柴桑西门,协助刘虎与桥蕤匹夫巷战!邓龙率军一万为后队,其余众将,随蒯越留守大营。”荆州众将轰然唱诺,刘琦又安排了信使急令袁能出兵攻打柴桑南门,又令张允和蔡中等人出兵攻打柴桑北门,然后就领着文聘和黄忠率军匆匆出营,赶往柴桑西门而来。
刘琦的队伍赶到了柴桑西门时,先前派出的两支荆州军一万三千队伍已经基本杀入了柴桑城内,柴桑西门的城墙也已经荆州队伍夺得,虽然柴桑守军还在城内拼命的巷战抵抗,但是柴桑城破也已经成了定局。而让刘琦意外的是,柴桑北门那边也已经传来了喊杀声,细问方知蔡家兄弟已经提兵杀到了柴桑北门前,柴桑北门的守军士卒胆怯之至打开了城门逃命,所以蔡家兄弟也已经很顺利的杀入了柴桑城内。
“两个匹夫!抢功劳的时候手脚倒快!”刘琦骂了一句,然后立即命令道:“文聘,黄忠,你们二人即刻率军入城,一定要把徐州贼军尽快赶出城去,注意保护街道房屋,我们还有大用!”
“公子,巷战用不着派这么多军队入城吧?”文聘有些意见。
“那黄忠留下,你带本部入城!”刘琦没好气的喝道。
见刘琦已然动怒,文聘也不敢怠慢,赶紧提兵进了柴桑西门,而文聘队伍进了柴桑城时,柴桑城中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荆州军的队伍和人影,无数的荆州士兵打着火把在街道上欢呼雀跃,还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砸开门房进屋抢劫,街道两旁到处都是翻箱倒柜和碗碟破碎的声音,文聘一边喝令军队注意保护房屋,一边领着军队向喊杀声最为猛烈的柴桑东南两门杀去。
荆州军保护房屋街道当然是准备用来屯兵屯粮,所以即便没有刘琦下令不许纵火,荆州士兵也很小心的没有去故意点燃房屋,但可能是因为城破在即的缘故,五更即将过半,天色还是一片漆黑时,徐州军竟然自己在柴桑的街道里纵起了火来,把无数的火把扔进房中院中,又把火箭抛射向了城中的房屋街道,引燃了一条接一条的街道房屋,混战中荆州军救火不及,火势肆无忌惮地四处蔓延,熊熊烈焰吞噬了一座接一座的房屋,无数的火柱冲天而起。
更要命的是,徐州军是在柴桑城的东南位置,春天里刮的东南风把烈火吹向了柴桑的西北位置,不仅助长了火势和加快了烈火蔓延,还飞快吞噬了从西门和北门入城的荆州队伍,大量的荆州士兵在烈火中奔走逃命,无心再去追杀柴桑守军,柴桑守军则一边纵火,一边毫不犹豫的打开柴桑西门和南门,开始向着柴桑西南面突围。
火势刚刚开始蔓延时,荆州军队伍也曾试图救火保护房屋街道,然而柴桑城的这场大火却烧得十分奇怪,不仅蔓延速度远远超过一般烈火,还燃烧得极其猛烈,火头所到之处,柴桑城中的房屋街道就好象是泼了火油和藏了硫磺硝石一般,一眨眼就变了一片火海,试图救火的荆州士兵根本无法阻拦,还被烧死烧伤无数。
比烈火更加可怕的是浓烟,滚滚浓烟仿佛云海紧紧笼罩着整个柴桑城,彻底淹没了柴桑城内的大街小巷,不熟地形的荆州士兵在浓烟中不辨东西,慌慌张张的奔走逃命,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为了夺得一条求生道路,原本军纪就不是很严格的荆州士兵不惜拔刀相向,互相砍杀、践踏,踩着自家士兵的尸体逃命,大批大批的荆州精锐被火烧死,被烟熏死,被自家同伴乱刀砍死,柴桑城中到处都是哭喊求救的声音,到处都是争先恐后逃命逃生的荆州士兵人群。
看到柴桑城迅速化为了一片火海,又看到自家士兵满脸漆黑、大批大批的拥挤出城,其中不少士兵身上还干脆带着火苗,终于拿下了柴桑城的刘琦公子在胜利时刻傻了眼睛,一个可怕的念头,也渐渐出现在了刘琦的脑海中,“难道说?桥蕤老匹夫,是故意引我军入城,然后乘机纵火焚城?”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几名士兵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刘琦的面前,带着哭腔喊道:“刘虎将军他死了!刘将军他死了!”
“义兄死了?怎么可能?”刘琦难以置信的大吼道:“他是怎么死的?”
“刘将军带着我们追杀徐州贼军,冲在前面。”几名刘虎的亲兵大哭说道:“徐州贼军纵火焚城后,刘将军他被大火包围,带着我们往来路突围,结果被不知道从那里冲来的我们队伍撞翻了战马,落马后就被活活的踩死了,我们带着他遗体逃不出来,就只好把他留在城里。”
“义兄——!”刘琦放声大哭了出来——刘虎和刘磐一样,虽然都只是刘表的从子,但是自从刘琦在江夏崭露头角突然崛起后,刘虎就坚定的站到了刘琦一边,帮着刘琦与蔡家兄弟对抗,与刘琦感情颇深,所以得到义兄死讯之后,尽管心灵已经被某个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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