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赵云的队伍共计七万多人,这么庞大的队伍,营地寨栅自然不是一日可建,靠着徐州军队的故意放水,曹军斥候细作基本确定了徐州军的大概情况,甚至初步掌握了陶副主任的中军所在位置。消息送回函谷关,曹军队伍中自然有声音提出建议,唆使曹老大立即派兵出击,乘着徐州军立足未稳的机会,连夜发起突袭,先给陶副主任一个下马威,打击徐州军的嚣张气焰和军心士气。
如果换成了其他对手,陶副主任这么做也许就可以得手了,但很可惜,陶副主任这次是碰到了曹老大。得知了徐州军防范颇为疏忽的消息后,曹老大立即就大声冷笑说道:“引蛇出洞?如此雕虫小技,也想诱我出关交战?做梦!传令下去,未得我的命令擅自出关交战者,无论是谁,立斩!陶应奸贼不会对我掉以轻心,指望这个奸贼轻敌大意,那是想都想的事!”
等了一夜不见曹老大出关送死,陶副主任也没有在意——毕竟想让曹老大中计实在太难了。抵达函谷关前线的第二天,陶副主任又领了一干谋士与一队精兵亲临函谷关下勘察敌情和地形,结果让陶副主任哀叹的是,千古雄关函谷关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易守难攻,关道两侧都是绝壁悬崖,峰岩林立,地势险恶,道路位于绝谷之中,道路蜿蜒曲折,崎岖难行,最宽处仅有十来米,最窄处更是仅有三米左右,进攻方的兵力根本无法展开,徐州军的攻坚法宝襄阳炮也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谨慎观察着关道两旁的悬崖峭壁顶端,还派了攀岩好手用绳索爬上六十多米高的悬崖顶端,再三确认了曹军没有在山上布置伏兵,陶副主任一行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函谷关近前,这是一座东西长达二十里(汉里)的狭长关城,长度几乎占到了函谷关的关道一半,关墙为夯土包砖所建,高约六米,厚约三米,关城内有几处地势比较开阔,可以屯兵屯粮。但因为曹军队伍此前早早就已经封锁了关城的缘故,徐州军斥候细作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曹军队伍驻扎在关城中,无形中又增加了徐州军攻打函谷关的难度。
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陶副主任也当场就死了武力拿下这座雄关的心思,向左右谋士说道:“没办法了,看来除非是能把曹贼诱出函谷关决战,否则就只能看臧霸那边能不能打开局面了。这座关城,想要武力拿下,难,就算能拿下,我们的损失也绝对小不到那里。”
“主公想要指望宣高将军打破局面,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贾老毒物答道:“当年诩随李傕、郭汜追捕天子时,走的就是箕关那条道路,知道箕关地势的险要程度比之函谷关并不逊色多少,臧霸将军想要攻破箕关,也不会比我们主力攻破函谷关轻松多少。而且曹孟德以主力守函谷,以偏师守箕关,肯定给箕关下了命令只许坚守不许出战,臧霸想要破关,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拿人命堆。”
“就算臧将军打破了局面,迫使曹贼放弃了函谷关,我们也不会轻松到那里。”刘晔插嘴说道:“函谷关以西是四百八十里的崤函道,山险路窄,我军很难有包抄迂回切断曹贼主力退路的机会,曹贼大可以从容退回潼关继续坚守。晔虽然没有去过潼关,但潼关既然号称为天下第一关,想来也不会比这座函谷关容易攻打到那里。”
听了贾老毒物和刘晔这番话,从来不喜欢正面攻坚的陶副主任小脸顿时拉得比驴还长,痛苦自问难道真要拿人命堆下这座函谷关?闷闷不乐间,陶副主任又扭头观察函谷关的两旁山势,想要寻找是否存在破绽,结果破绽没有找到,陶副主任却意外的发现杨证神情有些欲言又止,便开口说道:“淮清,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顾忌。”
“谢主公。”确实想发表意见的杨证很有礼貌的拱手道谢,然后才说道:“在主公和诸位长辈面前,证本不该冒昧进言,但不知主公和几位叔伯长辈是否发现,有一件事非常奇怪?”
“何事奇怪?”贾老毒物问,又道:“贤侄,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主公从不介意什么资历辈分,你大可有话直言。”
“谢伯父指点,小侄明白了。”在场众人中辈分最低的杨证点头,然后指着函谷关的关楼说道:“主公,几位叔伯长辈,你们请看,主公你亲率军队前来函谷关勘察敌情,函谷关关墙上的敌人除了严密戒备之外,并没有出现旗帜晃动和兵卒走动这样的增兵或者主帅亲临情况,这点是否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荀谌疑惑说道:“我们只是勘察地形,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武器,敌人用得着往关墙上增兵和主帅亲临吗?”
“荀叔父所言极是。”杨证点头承认,又道:“但小侄却有另一种想法,就小侄所知,主公与曹孟德既是不共戴天的对头敌人,也是趣味相投和彼此了解的知己,听说当年曹孟德在叶县惨败后,还派遣使者恳求主公替他搜救家属,与主公可以说是亦敌亦友。既然如此,主公与曹孟德又是六年未曾见面,今番主公亲临函谷关关下,也呆上了一段时间了,曹孟德为什么就不想想登上关城,来与主公久别重逢交谈几句?这一点,是否有违人之常情?”
听了杨证这番分析,荀谌和贾老毒物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了,因为以曹老大的性格习惯,确实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和陶副主任久别重逢斗上几句嘴的机会,陶副主任则稍一盘算,马上就随手指了一名卫士,吩咐道:“你,打一面白旗去关下,叫曹贼出来答话。”
卫士领命,打了一面小白旗到了关下与曹军队伍交涉,以陶副主任的名誉邀请曹老大出来答话,守御关门的张辽犹豫再三,始终还是不敢隐瞒敌情,只能是赶紧派人入关去向曹老大禀报,同时张辽又密令信使先向郭嘉、程昱禀报,请郭嘉和程昱拿主意是否报知到曹老大面前。
不一刻,张辽信使赶到位于关城内部的曹军中军营前,按令先将情况报告到了程昱和郭嘉面前,郭嘉和程昱也顿时大感为难,程昱低声问道:“奉孝,这怎么办?如果报知了主公陶贼亲至关下,以主公的脾气,肯定要登上关城和陶贼答话,到时候让陶贼看到了主公现在的模样……,情况可能就会不妙了啊?”
“不能报知主公。”郭嘉当机立断,向张辽信使吩咐道:“去告诉文远将军,请文远将军出面告诉陶贼,就说主公懒得见他,叫他马上滚蛋。瞒报军情之罪,我来扛。”
有了曹老大宠臣郭嘉这句话,张辽顿时就有了底气,站出关墙要求陶副主任的卫士立即滚蛋,还命令士兵拉弓恐吓,卫士无奈,只得又飞奔回了徐州军队伍,向陶副主任禀报所谓的曹老大答复。结果陶副主任听了不怒反喜,笑道:“好,曹贼肯定病得不轻,不肯见我,也肯定是他那帮走狗瞒着他,替他拒绝。”
“主公言之有理,但下一步怎么办?”杨证赶紧问道。
“没看到两旁都是崇山峻岭吗?还怕回声传不到曹贼耳朵里?”陶副主任笑笑,吩咐道:“组织士兵,一起喊这句话——曹孟德,出来答话!”
“曹孟德,出来答话!曹孟德,出来答话!出来答话!”
懂点物理知识就是好,几千徐州士兵整齐呐喊的声音,经过函道山谷的山崖折射放大,当真是声如雷鸣,远传数十里,正在关城中养病的曹老大一下子就被惊醒,赶紧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奔出房门询问缘故,郭嘉和程昱也不敢继续隐瞒,只得老实交代了敌情,曹老大闻言大怒,咆哮道:“陶应奸贼亲临关前勘探函谷关,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立即报我?”
“主公恕罪。”程昱赶紧转移话题,答道:“陶贼带来的兵马颇多,还尽是精锐士兵,我军就算出关交战也没有胜算,所以昱等就没有向主公奏报。”
“荒唐!”曹老大不肯上当,怒道:“陶贼昨天才到战场,立营未稳,怎么可能今天就来交战?马上给我备马,我要出关和他答话。”
“主公,你不要上当啊!”程昱赶紧说道:“陶贼诱你出去答话,摆明了是想乘机窥视你的病情,你如果中计,那麻烦可就大了!”
“糊涂!前日我才刚刚亲自接见了陶贼使者,我的病情如何,陶贼恐怕早就知道了。”曹老大又呵斥了一句,又语出惊人道:“我也料定他陶应奸贼必然会来与我亲自答话,为此等待准备了许久,你们差点误了我的大事知不知道?!”
“主公此言何意?”程昱和郭嘉一起惊讶问道。
“将来再对你们解释,马上备马,我要出关和陶应奸贼答话!”曹老大一挥手,大步就往外走,脚步竟然还比往日轻松快捷了许多,就好象病情突然大为好转了一般。
不一刻,曹老大亲自函谷关东门内,命令张辽打开关门,亲自领了郭嘉、程昱、典韦和一队精兵出关,到关门之外与陶副主任当面答话。但说来也怪,刚才还已经似乎病情大好的曹老大出关之外,却又想病情突然反复了一般,在战马上咳嗽得异常痛苦,让陪伴在一旁的程昱和典韦等人担心不已。而陶副主任求粥得饭,见曹老大竟然打开关门出来近处答话,大喜之下忙也领了许褚、马忠和贾老毒物等人策马上前,与曹老大一行在两军阵中相隔二十步站定。
这是自打建安五年许昌一别后,陶副主任与曹老大的首次见面,六年时间不见,陶副主任简直都快认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黑矮子曹老大了,现在的曹老大除了个头矮小皮肤黝黑依旧,整个人瘦了足足一圈不止,五十才刚出头的人,头发就已经几乎全白,黑脸上皱纹明显,苍老衰弱得仿佛一个七旬老人,同时还在阵上咳嗽得痛苦不堪,让心如蛇蝎的陶副主任都难免是暗生怜悯。
曹老大当然也在咳嗽着打量陶副主任,六年时间在陶副主任的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觉得陶副主任还是那副油头粉面的轻浮模样,精心修剪过的小胡子还给陶副主任增添了一些成熟气质,年轻强壮的身体更是让曹老大悄悄嫉妒。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