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大点了点头,立即就下定了决心细查这事,然后曹老大又瞟见了仍然跪在前方的陈铁,便吩咐道:“你下去吧,仍回本队当兵,陶贼赏你那块金饼,你也仔细留下。这次被俘不关你事,我不怪你。”
“谢主公。”陈铁磕头,正要离开关楼,程昱却不放心的叮嘱道:“你等等,记住,陶贼赏你金子的事,不得对外张扬,还有,要对其他将士说,陶贼是因为要派你送信才对你假仁假义,实际上陶贼队伍在拼命虐待欺负我军俘虏,听到没有?”
陈铁答应,这才随着曹贼卫士出了关楼,向曹老大卫士打听自己的队伍所在时,卫士告诉陈铁,说是伤亡惨重的张辽队伍已然撤回了关城内部休整,让陈铁到城内寻找所属队伍。陈铁谢了,却迟疑着不肯下关墙,因为陈铁刚才在被押上关墙时,就已经看到函谷关东门的守军已经轮换成了偏将军张郃的队伍,很明显张郃已经接替受伤的张辽掌管了函谷关东门防务,陈铁一个并不隶属于张郃队伍的小卒,一旦下了关墙,再想重新上关那就是比登天还难了,而张郃一旦上了关墙,肯定也是没有命令绝不会轻易下关,陈铁再想与他见面自然是千难万难。
“你怎么不走?”曹老大卫士奇怪的问道。
“这……”陈铁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陶副主任许出的重赏诱惑,便说道:“将军,小人原本是在关上值防,有一件替换的衣服放在了关墙上,小人想去取来。”
“行,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拿。”曹军卫士随口说道。
“不用了,小人自己去拿就行了,不用劳烦将军。”陈铁赶紧婉拒。
“不行,关墙重地,不许人随便走动。”曹军卫士板起了脸。
“那……,那算了。”陈铁不敢坚持下去,便抬步下关,说道:“不用拿了,那件衣服小人不要了。”
能当曹老大卫士的当然都不是普通士兵,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一件衣服也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寻常物件,所以曹老大的这名卫士很快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喝道:“站住,你的衣服究竟是放在那里?带我去看!”
“将军,不用,小人不要了。”陈铁的话有些颤抖。
“我管你要不要!”曹老大卫士喝道:“说,你的那件衣服,到底是放在了那里?”
“小……,小人忘了。”
陈铁只好用又一个谎言来掩盖上一个谎言,结果曹老大的卫士毫不犹豫,马上就一把揪住了陈铁,狞笑说道:“你想留在关墙上,到底是想去拿衣服,还是想干什么?说!”
陈铁的脸色更加慌张了,回答得更加驴唇不对马嘴,还悄悄拿藏在腰间的东西,准备扔下关墙毁灭证据,结果他的手刚刚一动,曹老大的卫士马上就一把抓住他的手,顺手把他胳膊扭了按住,然后飞快去摸陈铁的腰带,结果很快就在陈铁的腰带中摸到了一个硬物,再拿出那个硬物时,曹老大的卫士立即就惊喜的发现,这个硬物竟然是一枚密封蜡丸!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刚被送出了关楼的陈铁,马上又被押回了关楼,正在与郭嘉等人分析到底是否可能存在内奸的曹老大闻报大惊,大怒下拍案冲陈铁吼道:“大胆小卒,竟敢替陶应奸贼行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重刑伺候!”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陈铁赶紧磕起头来,哭哭啼啼的说道:“小人不敢啊,是陶老爷逼着小人这么做的啊,小人如果不这么做,他就要杀了小人啊!”
哭喊着,陈铁赶紧乖乖的把真相禀报给了曹老大,介绍了陶副主任许诺给自己的重赏,承认自己是贪图这些重赏答应给徐州军当内应,冒险返回函谷关内送信。曹老大听得又惊又怒,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奸贼,竟然又来计中计,装成写信羞辱于我,乘机又利用信使再送书信!说,陶贼要你把这颗蜡丸,交给谁?!”
“交给张郃将军。”陈铁颤抖着答道。
“张儁乂?!”曹老大猛吃一惊,赶紧捏碎了从陈铁身上搜查到的蜡丸,取出腊丸中藏的小布条,却见布条上用蝇头小字写了一句话,“联络信使,昨夜不幸死在乱军中,另派信使。再及,张辽受伤,力争接替东门防务。”
把这条三寸长的小布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铁青着黑脸又盘算了许久,曹老大忽然一拍案几,咆哮道:“离间计!该死的奸贼,计中用计!想要间杀吾的爱将张儁乂!”
“可惜,暴露得太早了。”旁边的主薄司马朗不动声色,心中暗道:“如果这个陈铁匹夫,在送信给张郃时被曹贼眼线发现,那效果才最好。不过也好,起码我暂时不用担心被立即重点怀疑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累死老丈人
尽管认定了不肖女婿不过是在挑拨离间,但为了谨慎起见,继续让张郃负责函谷关东门防务的同时,曹老大还是让自己的心腹卫队虎贲营接掌了关门控制权,交代如果没有自己的亲自命令,那怕是张郃也无权打开函谷关关门。对此,张郃还道曹老大是谨慎起见,毫无戒备的就交出了原本由自己掌管的关门钥匙,全然不知实际上已经与死神擦肩而过——如果张郃对交出关门控制权一事有任何反对,奉命讨要钥匙的典韦可就要毫不犹豫的把张郃拿下,甚至当场处斩!
不能怪曹老大多疑,实在是曹军现在的情况经不起折腾,加上张郃本来就是从大袁三公那里投降过来的降将,有大量的旧日同僚正在给陶副主任充当帮凶走狗,瓜田李下怎么都得防着点。所以曹老大嘴上说是相信张郃,实际上怎么都还是有点担心,直到确认了张郃不打含糊的交出关门钥匙,曹老大才算是松了口气,道:“张儁乂果不负我。”
“主公,如果关中真有内奸,你们只要兵权在手,有没有钥匙在手似乎并不重要。”机要秘书司马朗小心翼翼的提醒,又建议道:“为了谨慎起见,是否往张郃将军身边多派几个人?”
曹老大闻言沉默,盘算了片刻才说道:“不用了,这时候往儁乂安插人手,儁乂会认为自己失去了信任,反倒不妙。”
司马朗垂首不语,心中却在冷哼,认定以曹老大的奸诈多疑,嘴上拒绝自己的提议,暗底下却未必不会悄悄加强对张郃的监视。这时,天色已然是二更过半,已经一天多时间没有休息的曹老大也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袭,咳嗽着放下手中公文,指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公文竹简,向司马朗吩咐道:“伯达,把我披阅过的公文分发下去,剩下的我明天再看,然后你也去休息吧。”
说罢,曹老大又向守在门旁的典韦吩咐道:“君明,记住,吩咐卫士五更时叫我起床,别误了。”
“主公,你身体不好,又一天多没休息了,多睡会吧。”典韦好心的提议道:“要不,末将让卫士在辰时叫你起床如何?”
“事多,不敢多睡啊。”曹老大叹了口气,让典韦搀扶了自己起身,直接和衣躺到了书房里的牙床上,同样疲惫不堪的司马朗也赶紧收拾了曹老大已经批阅的公文,向曹老大行礼告辞,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典韦则睡到了曹老大的书房外间,还十分细心的用了一个听瓮当枕头,确保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外人靠近曹老大的寝房。
因为又病又累的缘故,曹老大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然而曹老大的鼾声才刚响起,函谷关的山谷中却忽然鼓声如雷,锣鼓震天,号角连绵,声音经过峡谷两侧的山岭悬崖放大,直震得函关峡谷是天翻地覆,草木簇簇,睡觉警醒的曹老大也一下子从牙床上跳了起来,大吼道:“来人!快来人!出什么事了?”
“主公,似乎有敌袭。”典韦进房奏道。
“快,随我到关上看看情况。”
曹老大赶紧去拿自己的盔甲披挂,典韦忙阻拦道:“主公,你安心休息吧,关门那边有张郃将军和臣下的虎贲队伍守着,不会出事。”
“不行,陶贼用兵最喜诡计,今天白天他打了一个大胜仗,觉得我们今天晚上或许会掉以轻心,很有可能连夜发起偷袭。”曹老大断然拒绝,坚持穿上了盔甲出门,典韦无奈,也只好赶紧领了一队卫士护送曹老大出门,亲临关墙观察敌情。
到得东门,值守关墙的曹军队伍已然是全面戒备,关上士兵拉弓搭箭对准漆黑关外,预备队在关墙下方集结侯命,张郃也披挂出了城楼,正领着队伍亲自在关墙上准备御敌。见自军队伍值守得力,曹老大倒也还算满意,夸奖了几句率领预备队迅速集结的自家将领,赶紧又上了关墙了解情况,向过来行礼的张郃劈头盖脸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敌人队伍?”
“禀主公,只听到号角锣鼓,并未看到敌人。”张郃如实答道。
没有发现敌情,曹老大反而是脸色更加严峻,亲自观察见谷道中除了鼓声如雷外,确实不见敌人,曹老大还是不肯放心,又安排了斥候用绳索下关,打着火把去黑暗处侦察,结果斥候刚刚下了关墙,谷道中的战鼓号角声却戛然而止,再不见半点动静。曹老大细一盘算,很快就明白了不肖女婿的恶毒用心,顿时骂道:“天杀的陶贼,竟然用疲兵之计,想让我军昼夜不得安宁。”
“主公请放心。”张郃安慰道:“函谷关坚固,我军守关兵力也还算充足,末将会安排队伍轮流休息,轮流备战,使陶贼的疲兵计无法得逞,即便陶贼十假之中忽来一真,我军也能立即迎敌。”
“很好,就是应该这样。”曹老大满意点头,而此刻程昱和郭嘉等人也已经上到了关墙,与曹老大见面后,也一致认定这是徐州军的疲兵计,想让自军昼夜不得安宁,无法安心休息,反复多次后再突来一真,又与曹老大一起大骂了陶副主任的卑劣无耻,这才请曹老大回了关城休息。
是夜,徐州军差不多上每隔半个时辰就这么闹腾一次,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破坏曹军休息,结果曹军队伍虽然凭借坚固关墙轮流休息和轮流戒备,没有被徐州军的疲兵计影响太大。又病又累的曹老大本人却遭了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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