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有快刀斩乱麻,审配又抓起根朱签,撇了下去,太史慈喝道:
“午时三刻到!开刀问斩!”
校场众人屏住了呼吸。静侯事态地发展,太史慈喊的是清清楚楚。来人自不能同意,赶紧又喊了一遍:
“牟中侯有令,刀下留人,另有亲笔手书在此!”
来人骑马从石岛飞奔过来,又一路挤进了校场,已累的气喘如牛,在校场鸦雀无声中。来人得意洋洋,高举着书信,就冲进了校场。
牟中侯就是张何,张涵大肆封官的时候,顺手给父亲表了个侯爷。并把张家牟中的蒲陶园给了张何作封地——蒲陶园本就归张何所有,张涵因此被张王氏好一番嘲笑。说他太小气了。
大汉国历来以孝治天下,张何是张涵的父亲。别说审配,就是张涵身在此处,也得乖乖从命。来人如何能不得意。
张何夫妇也是没了办法。
按照故事的惯例,在关键时刻,就会出现某位大神,一举解决问题。不过,石岛庄里,便是以张何夫妇为首,再往上便是要张昭出面了。显然。以张昭七十多高龄,张何夫妇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劳动老爷子了。所以,张何夫妇只好陪着张二奶奶一起罚跪了。张二奶奶眼见如此。更是以死相要抰,就要撞死在这儿。无奈之下,张何只得被迫手书一封——若不是张王氏态度强硬,张慎十之八九就被胁持到校场去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审配心知迟疑不得,站起身来,高声喝道:
“我是张车骑的掾曹,非是牟中侯地属吏……
侩子手还等什么。行刑!”
校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太史慈也知此时犹豫不得。上前一步,随着审配喝了一声:
“来人冲撞法场,给我拿下!”
太史慈在亲军里也是声名久著,守护校场、客串侩子手的亲军都是他一手带过来的,他这一声令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侩子手都是亲兵客串的,杀人没地说,但砍头地手艺却平平,好在他们也不慌,一脚将犯人踹倒,砌了喀嚓就砍下了一地的血葫芦。张荣的脑袋咕碌碌滚出了六七步远,停在了县丞的身旁,粘稠的鲜血淌了一地,两只大眼睛瞪的溜圆,死死地盯着县丞,当场就吓的他屎尿横流,晕了过去……
赵云也上的前去,三两下便把来人拿下,又取了信呈给审配。审配犹疑了下,示意赵云,将书信交给太史慈。太史慈无可推脱,只好微微一笑,便把这烫手的书信收入了怀中。
……
在这一日,审配一口气杀了七十四人。加之,几日前逮捕张荣等人时,当场格杀的,审配完成了昌阳地百人斩。这一番好杀,直杀的是人头滚滚,东莱郡大小豪强颤若寒蝉,声威所及,青州等一州三郡国为之肃然。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审配此行,可是来“严打”地——严厉打击贪官污吏恶霸大侠。什么影响特别坏的,情节特别恶劣地,民愤极大的,审配这一路行遍了青州六郡国,连同鲁国、琅邪国和泰山郡。审配走到哪里,就有详实准确的当地资料送到他的手里。审配心中暗惊,这分明是上了贼船,拿他当刀使了。然而,审配为人也正直,也没有太多的思虑,都是事实俱在的案件,他也就一路杀了过去。待到后来,审配人还未到,许多郡县便已人心惶惶,大小官吏恶霸皆闻风而逃。麻雀不得不配合当地驻军,以审配的名义,逮捕了某些重要的案犯。
“这也太不给我面子啦!”
张何本意并不想写书信说情,可既然写了,被人无视,又令他甚为不满。
“算了,算了,这有什么值得生气地,说到底,也是张荣他们几个不争气,涵儿明明给了他们机会,还是死不悔改……”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张王氏只好从中劝说。其实,她对审配多少也有些不满的——审配也是不懂事。若是在事后,审配上门致歉,顶多给他点儿亏吃,事情也就揭了过去。再怎么样,此事也是张涵在背后唆使地,难道还真能与审配较真不成?
八月十三日,张涵收到了父亲的手书,以及事情经过的详细报告。
八月十四日,张涵抛下公务,随身携带少数亲卫,连日兼程,于十七日抵达了石岛。
当日,张涵求见父亲。张何不见。张涵只见到了母亲张王氏。张涵守侯了三日'注',张何都不肯见他。
八月二十日,张王氏心痛儿子,辗转知会了张昭。张昭勃然大怒,把张何教去一顿臭骂,并欲杖责张何,张涵以身相代,父子两人重归与好。
然而,张涵终究没有责备审配。只是考虑到张何,张涵也没有公开嘉奖审配。
'注':张涵在这里,应该是跪求了三日。按照汉朝的礼节,触怒了父亲,理应如此。可是,我不太喜欢,估计读者也不太喜欢,就含糊过去算了。
另外,刘备上门投贴,求见车骑将军。
“什么?又出门了,我可在临淄都住一年啦?”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土地改革
九月金秋,天高云淡,凉爽的秋风抚过大地,又是一个丰收年。从东莱到河内,都是一片收获的景象。
“久闻张公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哉!”
沮授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涧,边行礼边好奇的打量他。张涧温和地笑笑还了一礼。两人也久在公文上打交道,传闻也听了不少。今日一见,不由多说了几句。田丰在旁见了,不由笑道:
“二位且慢寒暄,有话稍后慢慢说,我先介绍介绍别人……”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齐声笑道:
“失礼了!”
不约而同的反应,又引起一片笑声。青冀的官吏们首次济济一堂,少不得互相介绍。彼此或多或少有些交集,这一介绍,寒暄了几句,很快就谈笑风生了。
正说着话,张涵进来了。众人一起行礼。张涵不喜欢繁杂的礼仪,日常相见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是躬身拱手而已。张涵正容受了此礼,很随意地遥遥虚扶了下:
“起来吧!”
这一日已是九月末,秋收结束了,各地的税赋也征收完毕。张涵将主要官吏聚在一堂,既是总结今年的工作,也是对即将施行的政策加以分析。在一个农业社会里,土地政策影响深远,张涵不能不慎重从事。
项奉先是简单介绍了今年的财政情况:
“今年地税收情况。不是很好……”
这话不必项奉开口,在座的诸位人人皆知。废除了徭役,也就等于免掉了更赋——成年男子每人每年三百钱。而只收田租,免除了附加税,也使每亩田地需要缴纳的税负,从十分之一,降低到三十分之一。相比灵帝末年,张涵治下的税收减轻了六成。接近于文景二帝时期。
“今年的口赋为七亿六千万;算訾为五亿三千万;关津税大幅度下降,仅三亿二千万钱;市租翻了一番,为八亿五千万钱,但短期内继续上升的余地就不大了……”
算訾(财产税)肯定是少收了不少,按每亩地平均千钱的价格计算,每顷地价值十万。需要缴纳1260钱,仅青州的土地就超过八十万顷,算訾就有十亿多,再加上田宅马车船舶什么地,算訾至少要十倍于目前的这个数字。不过,这是镜中花水中月,实际是收不上来的。不说丈量土地的可行性,可税收是要官吏下去收的。望族大姓惹不起,要强行征收,十有八九会被分摊到平民百姓身上。项奉心知肚明。所以,提够不提。
“田租分为三部分:一是正常的田租。为583石;二是官田地田租,为2738万石;三是军屯的收获……
项奉列举了一连串的数字。最后做了个总结:
“今年的税赋,共计有粮食九千七百万石,钱二十七亿八千万。
而支出如下:
……”
项奉说完了收益,说支出。总的说来,可以精简为一句话——钱太少,粮食太多。
钱的缺口很大,去年张奂率领大军在幽州征战,而伍子方则与黑山贼张燕、四营屠各和雁门乌桓的联军战于冀州。仅这笔军费支出便接近四十亿钱——这还是不计算粮食,又没有劳师远征。
总而言之。今年钱的缺口高达六十五亿到七十亿之间。这是个惊人的数字,大汉国一年的税收,包括地方政府地收入,大约也就在八十亿钱左右。
不过,在座的众人很是从容,听了这个数字,除了咋舌一下开支地庞大,并没有人感到不安。钱的缺口不是问题,主公会炼金,那还有什么可担忧地。金五铢的币值坚挺,在少数地方,甚至能够以一比三十的比率,与完好无损的五铢钱兑换。至于董卓的无文钱,那就休要提起了,没有会会换的。继张涵以后,各路诸侯陆续宣布,无文钱不得流通。
不过,粮食就是个大问题了。去年收得粮食八千二百万石,至今也没能消耗掉。官吏的薪俸支出区区九百余万;二百三十万流民也仅消耗了四千五百万石;由于战事,军队的消耗却要多一些,也仅仅二千万而已;这样一来,去年反而剩下了粮食八百万石之多。今年地粮食消耗不会有什么增加,换言之,今年会剩下二千万石粮食。随着兴修水利、开垦荒地,这个数字还会进一步增加。长此以往,粮食的储藏,就是个问题。
而且,青州地粮食价格太低。大汉国的农户们的生活,一般地说,是男耕女织——男子耕种的粮食,主要用于自家食用,而日常的零用花销,则主要依赖女子织布出售换的钱。就算有人生计艰难一点,张涵免除了劳役,去打短工也足以弥补了。如此说来,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影响是不大,可终究也是个问题,吃饱穿暖可不是张涵的目标所在。
项奉考虑再三,建议降低粮食酒税,以消耗粮食。在讨论以后,这个建议被搁置了。在天下混乱的时候,鼓励酿酒,实在是有些别扭。
张涵考虑了一下,提了个建议:
“我听说,在青州适龄童子入学校学习的,也仅在一半左右……”
看到张涵的目光,管宁点点头,以示确实如此。
“不如这样吧!
在学校里为学子们免费提供一顿饭,或者两顿也可以,青冀诸郡国约有百万童子,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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