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两坛子酒,是吕复的命!”吕复的话远远的传进来,他人也远去了。
“你们拿两套新衣服来,服侍这位小姐换上。”燕儿吩咐了一声,就独自一人转回贵妇人休憩的院落去了。
两个小丫鬟也不怠慢,知道燕儿很快就会回来,上前对唐糖说:“燕儿姐姐吩咐了,我们不敢不遵从,我们会尽量放轻力道。”
唐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顺从的配合着小丫鬟,把身上已经脏污了的内衣换过,等她穿上干净的新衣服,整个人就软软的靠到了床头,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轻轻的*着,脸颊上浮现了一抹不正常的*,人也感觉有些微的眩晕。
在她昏迷神智模糊的时候,好像有听到有人在谈论,刺伤她的人根本没有手下留情,就会想起她中暗器的一瞬间,和美香滑倒的情景,如果。。。。。。唐糖靠着床头闭上眼睛,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滑倒,现在就已经变成一缕幽魂了吧。
悄悄的握紧双手,李靖,李靖,你会为你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的,既然天不绝我,我会让你尝到比我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滋味,你等着。。。。。。
安静的闭着眼睛,唐糖一面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在心里暗自梳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们是获救了,但是伸出援手的,却不是她可以一下子摆脱的人,摆在她面前的路看似两条,实则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必须向救她的人效忠。
虽然还没有见到救她们的人,但是从那个大丫头隐隐流露出傲慢的面孔来推理,救她们的人身份必定特殊。她原本想要独立的掌握自己的命运,用那一世的智慧积累力量,然后再伺机反击。
只是这一切看来她要重新策划了,如何才能从被他人*控的人生里,秘密的布置自己的人生。。。。。。
燕儿回转的很快,在唐糖闭目休憩不久,她就匆匆的转回来了,身后又带过来两个小丫鬟,还抬来了一顶软轿。
唐糖睁开眼睛,偶尔流露的一丝脆弱,成功的让燕儿消除了对她的戒备,这个女子也不过是因为被伤害被遗弃以后,才在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和强烈的仇恨,现在一旦得到救治,感受到温暖,就自然而然的恢复到从前。
燕儿想通以后,脸上自然就带出了笑意,亲自从床上搀扶起唐糖:“小心,因为时间紧迫,夫人要立刻召见你,所以你要忍耐一下。”
唐糖顺势让自己倚靠在燕儿的肩上,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她慢慢的说:“我可以坚持,多谢。。。。。。”
“你不用谢我。”燕儿彻底满意了,心里不由的涌上得意,自己猜对了,这个女子只是在一时逞强,到了此时也不过,是一朵经历风雨摧残,需要依赖他人的温室娇花。把唐糖搀扶到软轿上,燕儿立刻发号施令:“起轿,要快要稳。”
“是。”四个小丫鬟低低的应了一声,抬起软轿迅速的往另一个院落走去,燕儿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软轿旁。软轿从回廊上经过,一阵风吹过,唐糖微微的瑟缩了一*子,燕儿立刻发觉了,就回头轻手轻脚的给唐糖掖了掖披风。
唐糖回了燕儿一抹虚弱的微笑:“谢谢。”等燕儿不再注意她,她的视线就落到回廊外,依然在淅沥下着的冻雨上。
直到此时唐糖才感觉真正的放松了,虽然冻雨近在咫尺,她已经找到了一处暂时遮蔽冻雨的地方,只是却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刚出狼窝,又自投进了虎口里。
不管是不是虎口,她也要继续走下去,在李靖狠狠的伤害她的时候,就已经容不得她抽身而退了,有仇不报不是她的作风,而且李靖还欠她一个解释,一个为什么要仇恨她,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的解释。。。。。。
软轿来到一处比唐糖所处的院落,更加奢华的院落里,燕儿示意小丫鬟在原地等待,她走进了房间里。
“夫人,小姐已经来了,请夫人示下。”燕儿规规矩矩的站在,描金镶玉的大屏风外,向里面坐着的人恭敬回禀。
“人既然来了,就命她进来吧。”里面传出一声慵懒的吩咐,燕儿应声垂手退了出去。
燕儿站在门口,对着软轿的方向摆摆手,小丫鬟抬着软轿悄然无声的*了房间里,唐糖靠在软轿上,房间里的一切了然入目,纵使她在前世就生活在繁华里,也不由的为眼前的奢华而惊讶了。
不说那些精致的金银器皿,单单看眼前的几幅画,和无风自动的半透明的鲛绡,就足以让唐糖惊讶不已了。那就是传说里,用鲛人的眼泪凝结抽丝再织造而成的宝物吧。
传说使用鲛绡不但可以让整个房间冬暖夏凉,而且还可以驱除蚊虫,和各种毒虫,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就像现在唐糖在整间房间里,看不到一个火盆,却感觉不到一丝严冬的寒冷,只感觉到笼罩房间的温暖。
鲛绡后面是一扇描金镶玉的大屏风,上面缕刻着金凤朝阳的图案。透过描金镶玉的大屏风,可以隐约看到里间软榻上,斜倚着一位挽着堆云髻的贵妇人,她以手托腮正在闭目养神中,两个小丫鬟站在软榻旁。
一个手里捧着金托盘,上面放着小小的茶盅。另一个手里捧着一卷书,正在低低的念给贵妇人听,唐糖听到了书的内容,不由的微微的动了一下柳叶眉。
因为这本书不是唐糖所想象的贤德之书,而是一本关于世家大族里才会用到的权谋之术。在这个时空里,虽然唐田氏也读书,也教导唐糖读书,但是她所读的所教导的,都是关于让女子如何服从的书,也因此养成了唐田氏的隐忍和甘于寂寞。
即使后来她穿越过来了,唐田氏在她大婚前夜淳淳教导的,也是让唐糖如何的顺从夫君,不能违逆夫君。唐糖只会听一听过耳即忘,心里对唐田氏虽有同情,却绝不会学习她的为人处事之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唐糖悄悄的压抑下心里猛然升起的喜悦,竟然会在这个时空里,遇到和她志同道合的人,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就不能站在顶端傲视群雄。
一刹那唐糖顿生惺惺相惜之感,却也知道为这样的女子所用,虽然可以得到最大的回报,却也有可能一个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毕竟猜忌是想要站在上位的人所共同的特点。
唐糖,你要如何做,才能让这个贵妇人相信你的忠诚呢?唐糖陷入了深思里,想要把握好和这个贵妇人相处的度,有点困难。
在唐糖的深思里,软轿却没有抬进里间,而是放在了大屏风后,然后抬轿的小丫鬟迅速的退了下去。燕儿也走进里间,接过了小丫鬟手上的托盘和书,示意两个小丫鬟也退出去。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三个人,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贵妇人、靠坐在软轿上的唐糖,以及站在贵妇人身边的燕儿。
“夫人,她来了。”燕儿凑近贵妇人的耳边,轻轻的说。
“嗯——”贵妇人嗯了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把皓腕伸向燕儿的方向,燕儿急忙搀扶起贵妇人,然后退到一旁,让贵妇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唐糖。
“你是谁?”贵妇人开口,声音慵懒而严厉。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尔虞我诈
“无心人。”唐糖平静的回答。因为描金镶玉的大屏风挡住了,她看贵妇人的视线,却也可以感觉到,贵妇人投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面对可能会*控她人生的人,唐糖表现的很坦然,也很自然。她现在的确是无心人了,她的一颗真心在前世被深爱的男人和信任的好友践踏,又在今世被原以为是可以寄托的良人,再度狠狠的不屑的践踏碎了,所以她就是一个无心人。
唐糖看不清楚贵妇人的表情,但是贵妇人却可以看清楚唐糖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所以如果唐糖不够坦然,表情不够自然,是逃不过贵妇人的锐目的。
贵妇人的目光缓缓的在唐糖的脸上移动了一遍,最后落在她的凤眸里,幽深的双瞳里是一片经过伤害以后的沉寂,好像一汪死水没有了波澜。
“无心人吗?”贵妇人点点头:“很好,很好。”她要的就是无心人,如果是有心人恐怕会把自己陷进去,破坏了她的计划。
“燕儿。。。。。。”贵妇人唤了一声,燕儿走上前:“夫人。。。。。。”
“撤了大屏风,让她进来。”贵妇人淡淡的吩咐,让唐糖再一次亲眼目睹了神奇一幕。看似坚硬的大屏风,竟然可以轻易的,被燕儿雪白柔嫩的小手折叠起来,完全折叠起来的大屏风,不过一尺见方约莫二寸的厚度,燕儿随手放置在一旁。
撤去了描金镶玉的大屏风,唐糖的眼前豁然一亮,她无暇去观看房间里的奢华摆设,只管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贵妇人。
一套样式繁复新颖的宫装,包裹着上座体态修长的贵妇人。在胸前的浅蓝色锦衣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金凤,绮丽的凤尾蜿蜒至,锦衣宽大的裙摆上。
往上看是形状优美的脖颈带着一串圆润的珍珠串,再往上是年近中年,却依旧雍容华贵没有一丝皱纹,保养良好的脸庞。一双凌厉的凤目,纵然上面有一弯细眉,也无法柔和她眼里的锋芒,而唐糖一眼就看出,那双眉毛是经过精心修饰的,如果是她天生的,只会增添她的强势,而不会减弱她的锋芒。
而贵妇人乌黑稠密的堆云髻上,仅仅簪着两枝样式简单却大方的玉簪子,再没有其他的饰物了。
唐糖向走过来的燕儿伸出手,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的跪到贵妇人的脚下,以手扶额深深拜下去:“无心人唐糖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唐糖行的是拜见宫里的贵人时才会有的礼仪,这也是在她出嫁前,唐田氏悉心教导过的,就是为了让她在新婚第三天,前去拜见李靖的母妃莲妃时,不至于因为不懂礼仪而被莲妃责备。
而眼前的人,却是比莲妃更高一等的女人,所以唐糖没有犹豫就深深的拜下去,能屈能伸抓住机会,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唐糖不会傻傻的推开这个机会。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贵妇人赞赏的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唐糖的跪拜,而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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