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悄悄的看着唐糖,不由的想起了接应人的一席话:“夫人一直认为很可惜那个捡回来的大小姐,如果在被抛弃前,早一步遇到夫人,夫人就会选她到少主子的身边,像她那样镇定理智的女子,真的是很少见了。”
“美香,我看到后花园里的玫瑰开花了,你去摘一些我有用。”唐糖吃下小点心,突然吩咐了美香一声。
在美香离开大家的视线以后,唐糖才问面露惊讶的荣氏:“什么时候服用一次解药?”
唐糖不想把美香牵扯进来,也不想让美香知道她刚才吃下去的其实是毒药,既然贵妇人没有把美香算进去,她就要想法保住美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美香什么也不知情。
荣氏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唐糖不是无知而是有着不属于夫人的聪慧,从她遣走小丫头的举动上看,她不想让小丫头知道内情,这样有情义的主子也很少见了。
“解药需要一个月一服用,夫人会按时派人送过来。”
说完荣氏又多问了一句:“大小姐,为什么不问一问,夫人为何让你服用毒药吗?”
荣氏无法理解唐糖的冷静,这个女子太不寻常了,她们是无法驾驭这个女子,除非是夫人否则,很难有人能驾驭唐糖。
“夫人是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自有她的一番道理,既然我们都是夫人的棋子,就只有服从。”唐糖回答的也很冷静,既然不能抗争,她就暂时的屈服。
“还是大小姐才智过人,奴婢等都太愚钝了,不能明白夫人的心意。”蓝儿紧接着说,动手收了两盒点心,还留下一盒:“大小姐,这一盒请尽管品尝,这才是夫人赏赐的真正的小点心。”
“一个人但凡经历过生死,就什么都看开了,无所谓才智过人,还是鲁钝愚昧。”唐糖淡淡的说,从蓝儿留下的盒子里捏起一块糖酥核桃仁:“在生死关头,你就会发现只要可以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慢慢的嚼着糖酥核桃仁,唐糖知道这些点心是真的没有添加佐料,于是她就没有再品尝,给美香留下两块,剩下的给荣氏和蓝儿均分了。
荣氏和蓝儿从唐糖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哀伤,在她们想要扑捉时,却没有扑捉到,看看天色不早,就吩咐蓝儿催促月儿送上晚餐,两人就告退出去了。
“嬷嬷,大小姐好像曾经受过伤?”出了主楼蓝儿悄悄的问荣氏:“难怪现在总是一副什么都看开,什么都放下的模样。”
“如果不是伤心人,以她的模样、聪慧断不可能做夫人的棋子,就是不知道什么人竟然可以伤到她,还真是一个奇迹。”荣氏暗暗的摇头,看来即使美貌如唐糖、聪慧如唐糖的女子,也会被人狠狠的伤害,是谁如此有眼无珠,随便的抛弃了一颗明珠呢?
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如此的女子都可以随意的抛弃,真不知道那个曾经拥有唐糖的会是什么样的男人?
“现在她也吃下了夫人赐给的毒药,以她的个性肯真的听从夫人的掌控,不太可能。”荣氏和蓝儿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和她说:“所以你们要多多注意她的举动,如果她能解开身上的毒,我们也就有机会脱离苦海了。”
“是,嬷嬷,我会注意的。”两个人渐行渐远,奉唐糖的命令去摘玫瑰花的美香回来了,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她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走进主楼。
“小姐,玫瑰花我摘回来了。”
唐糖看看美香采摘回来的玫瑰花,看到每一朵基本上都是刚刚绽放的,就吩咐她放到后面的小匣子里,上面压上石头,让玫瑰花的汁液慢慢的渗出来,汇聚到下面的玉碗里。
唐糖等美香放好玫瑰,让美香洗洗手和她一起用晚餐,告诉她桌上托盘里的小点心是留给她的。
“美香,明天找一个隐蔽的阳光充沛的地方,把你收起来的头发暴晒一段日子。”
美香一边小口的咬着点心,一边不解的问:“小姐,为什么还要暴晒呢?”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为什么要暴晒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宴会上皇帝只是冷冷的看了李靖一眼,并没有当场申饬他,宴会结束以后也没有立即召见他。一直到第二天,才命令乾清宫的总管太监宣召李靖进宫,一直担心着李靖的莲妃,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先到皇后宫里走了一遭。
得到皇后会力保李靖的允诺以后,莲妃也匆匆悄悄的来到了乾清宫外,被总管太监拦住了:“拜见莲妃娘娘,给莲妃娘娘请安。”
总管太监笑着施礼,莲妃总是心急如焚,也不得不先令他起身:“李靖什么时候进去的。”
“回莲妃娘娘,靖王爷刚刚进乾清宫。”总管太监躬身回禀,没有给莲妃让路。
“本宫要面见陛下,你给本宫通禀。”莲妃一心记挂着李靖,所以即使没有宣召,她也不肯站在外面苦等,她宁肯跟着李靖一起听皇帝的训斥,也不愿意让李靖一人面对皇帝的怒火。
“莲妃娘娘,请恕奴婢失礼,陛下有令,除了靖王爷现在不许任何人进乾清宫。”总管太监让莲妃碰了不大不小的一根钉子。
莲妃不敢硬闯,只急得在乾清宫外团团转,总管太监看到莲妃如此焦急,就悄悄的说:“娘娘,天家的愤怒要看对谁。。。。。。”
莲妃猛抬头,看向总管太监:“你继续说下去。”
总管太监只所以会透露一些,是因为莲妃在宫里不恃宠而骄,对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很温和,尤其是对乾清宫的人,更是时不时的笼络一番,因此总管太监才敢多嘴。
“靖王爷是陛下的皇子,虽然说他的所作所为,让陛下震怒非常,但是陛下也只是在几位王爷面前,责骂了靖王爷几句,并没有当即宣召遣靖王爷出关,莲妃娘娘你还不明白吗?事情关乎天家骨肉,陛下自然不会太绝情了。”
总管太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更何况陛下,本是温和宽大的主子,再动怒也不会自损根本。”
莲妃听了总管太监的话,这才暗暗地送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暗自责怪李靖,如果当初他迎娶的是皇帝原本指婚给他的世家千金,何至于让她在乾清宫外提心吊胆;另一方面却也略略安心,皇帝总要顾及父子之情会对李靖网开一面,不过申饬是难免的。
于是总管太监就让宫女,搀扶莲妃到偏殿休憩,说是一有消息,就会第一个过来禀报。
此时的乾清宫里,是一片的沉寂,宫里的太监、宫女都鸦雀无声的垂手站着,小心的屏住呼吸,让自己变成一根木头桩子,放任皇帝的责骂从耳边滑过。
李靖在皇帝宣召的那一刻,就知道会被狠狠的申饬,所以有所准备的他,一踏进乾清宫就自动自发的跪下了:“儿臣靖王李靖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李靖神情镇定的叩头,好像没有看到龙椅上,皇帝阴沉沉的脸色。
皇帝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叫李靖起身,李靖就只管跪在地上,低着头等着听皇帝的训斥。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冷冷的说:“李靖,你可知错。”
“父皇,儿臣没有错。”
“李靖,你再说一遍!”皇帝的手猛地拍到龙椅的扶手上,他的脸色阴冷如千年寒冰,眸子里更是凝聚了狂怒的风暴。历来以温和著称的皇帝,这一次也真的动怒了,让偷偷溜进来的太监总管险些吓趴下。
“儿臣没有错!”李靖不顾一旁的太监总管频频给他递眼色,只是梗着脖子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太监总管嗨了一声,心里为李靖的执拗而不以为然。
“说的好。”皇帝不怒反笑,他站起身来到了李靖的身边,太监总管麻利的让所有服侍的小太监、宫女退出去,他则退到了殿门口。皇帝虽然在笑,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笑模样,太监总管服侍许久,知道这正是皇帝发怒的前兆。
“李靖——”皇帝说:“你太让朕失望了。”
“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李靖到此时,还不肯认错。在他心里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随意的休弃了皇帝指婚的王妃,虽然会引天子动怒,但是他不会让一个厌恶的女子,留在身边留在靖王府。
“你不知!”皇帝冷声说完,一脚踢到李靖的肩膀上,让他跌倒在地上:“朕给你指婚的王妃你不要,你偏要唐家的大小姐,不但你来纠缠朕,还让莲妃和皇后来给你说情,说什么一片真心只给了唐家大小姐。好,既然你如此多情,朕成全你,把唐家大小姐指婚给你,你可好,迎娶不过五天的时间,你就随意的休弃了她。”
皇帝一边说,一边气的用手指着殿外:“你给朕说说,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你就从一往情深的男子汉,变成了狠辣无情的男人,你给朕演的是哪一出?!当初你豁出性命不要的情深意重,都被你抛诸脑后了吗?!”
皇帝很生气,他看着沉默跪好的李靖,努力克制着再踢他一脚的*。李靖当初要迎娶唐家大小姐的事,在皇宫里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皇子和嫔妃都看着皇帝的反应。
本来皇帝给李靖指婚了柳氏的小姐,但是李靖闻讯以后,竟然夤夜闯宫,长跪在乾清宫外,就是为了请他收回成命,好成全李靖和唐家大小姐。
这件事不但把莲妃牵扯进来,连皇后都惊动了,也委婉的劝说他成全李靖。皇帝知道皇后不是多么同情李靖,而是如果李靖迎娶了唐家的大小姐,就更加没有资格和太子争了。
他们都以为他这个皇帝是摆设,不知道后宫和朝中私底下的见不得光的勾当。他只是性本宽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他们不闹的太僵,他哪一个也不想申饬,手心手背都是他的骨血,他哪一个都想保全了,所以才不时的打压田贵妃一下,不让她太嚣张了。
李靖的长跪不起,加上莲妃的苦苦哀求,还有皇后的劝说,让皇帝最终改变了主意,重写了一道旨意,指婚唐家大小姐给李靖,为了表示对柳氏的补偿,皇帝特旨让柳氏的小姐入选东宫,以备太子的嫔妃之选。
想不到皇帝的所有安排,到最后都成了笑话,李靖喜怒无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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