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罪过啊,依我看啊,哼!恐怕你是精明过头了!”
赵虎脸青一阵紫一阵,耸起肩膀尴尬地笑起来。三人随即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天灏又接着说刚才的话题:“老六、赵虎,你们觉得这家客栈……”
木老六打断天灏,悄声说道:“兄弟我倒有个主意,我先出去摸一摸,且看一看动静如何?然后再作道理。”
天灏道:“我们先把肚子吃饱了,再去看动静。如果无事,我们再来饮酒,若有什么可疑之处,先结果了他店内的人,然后,我们再来大吃。”
当下,三人不敢饮酒,怕饮酒误事,只将一盘肥鸡、卤肉夹着饽饽,狼吞虎咽吃了一饱。随后,木老六悄悄出了房门,却不走屋内,反跳上屋面,直至后院去探消息。穿房越屋,即刻到了后面一所瓦房,伏身屋顶,只听那妇人说道:“你去到房里看看,瞧他们倒了没有,我们还要去干那件事呢!”
木老六在屋上听得清楚,又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姑奶奶放心罢,不须看了,量那三只肥羊此刻已醉得差不多了。”木老六听了这“肥羊”两个字,早已明白,也就不往下再听,便一转身跳下房来,走到自己房内。向天灏说了情况。
天灏笑道:“那个老板娘药倒是没有下,只是希望我们各个喝高了,然后趁我们醉了好下手。不如这样,我们大家且装醉倒,各自睡下,他等一会儿必然进来,那时叫他死而无怨。此时去杀他,他必有所抵赖。她若不来,此事则罢,倘若不识好歹,真的要来,不必说是三、两个,就便有十数个,也非我们对手。”
“老大说得有理。”木老六、赵虎点头称道。于是,三人暗藏利刃,一起假装睡在铺上,个个又打起呼噜来,却暗自看着外面动静。
约二更过后,只见从房外走进三个人来,一个是那插雏菊的女人和王二,另一个却是手执板斧的彪形大汉。那女人手中也执着单刀,王二手里拿着一捆粗麻绳,一齐到了房内。又见那女人口中说道:“自打上次做了古平白云庄那桩买卖后,老娘有半个月没有开张了,哼!今日也算是好日子了。”说着,喝令王二道:“王二,你还不给老娘绑起来!”又向那大汉道:“当家的,你做这个,我做那个。”说罢,那大汉朝天灏,女人向木老六二人而去。
此时,天灏、木老六二人不慌不忙,等贼人逼近床前,只见木老六一个鹞子翻身,直竖起来,一声大喝:“大胆贼妇!你将老爷们当作何人?敢在此开黑店,伤害来往客商性命。今日合该你恶贯满盈,遇着老爷了!”一边说,一边飞舞单刀,直向那女人搠去。那女人初未防备,一见木老六着力搠来,说声:“不好”,也就持刀迎敌。那知木老六刀法纯熟,手法精快,怎容得贼妇还手,早已一刀向贼妇胸膛刺进,趁势就朝下一按,“噗嗤”一声,顷刻间将那贼妇肚腹划开,一直到那儿为止,只听“咕咚”一声,贼妇跌倒在地,花花绿绿肠子流一地,一枝雏菊落在血泊中,早已呜呼哀哉!
那边天灏、赵虎也是同木老六一般光景,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大汉、王二一齐杀死在地。
“这样不经杀的,也要开黑店,断劫客商?”木老六冷笑道。
天灏道:“既然开了杀戒,索性就弄个痛快,我们何不再到后院搜寻搜寻,有余党,索性结果个干净!”说着,三人直望后院寻找。
正走之间,忽见迎面来了三个人,也执着兵器,天灏等也不打话,上前喀嚓喀嚓就是两刀,杀死两个,吓瘫了一个。那个小贼瘫软在地,跪下哀求道:“小人瞎眼,误犯虎威,求爷爷饶命。”
天灏说道:“留你不得,若不将你一起结果了,你以后还要作此勾当。”说着,手起刀落,结果了这厮性命。
此时不过三更时分,天灏等三人挨着院子又搜寻一番,见确实再无他人,便又回到房内,酒也不喝了,大家合衣睡了一回。眼见一抹天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知道已是黎明时分,干脆不在睡了,跳下床头,扯起一把火,将店房烧毁。所有被杀的六个贼子,一起葬身火窟。
客栈燃起通天大火,恬静散落的村子里,却没有人出来救火,睡梦中的村民都以为是强盗遇到拐子手,黑吃黑了。
不等大火熄灭,三人上了马。闵天浩想起刚才那贼妇说的话,说道:“诸位,我们干脆顺道往‘白云庄’走一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木老六道:“我正这么想,当然,没问题。你呢?老虎?”
赵虎瞥一眼五十米开外,熊熊烈焰中正渐渐垮塌的茅草屋,嘿嘿一笑,说道:“太便宜这些蟊贼了。”
天灏笑道:“还在想啊?你小子杀心也太重了吧!?走吧,天快亮了,我们还要往白云庄走一趟呢。”
此刻,晨星稀疏,拂晓从平野深处拂来的清风,却是淡淡的湿,淡淡的芬芳,并不因为一次不经意的杀戮而改变。随后,三人在深邃的苍穹下,纵马上路。
这仅仅是一次开始!
风云如晦 第四章 神医崔溟石
古平小镇地处淮安与临沂之间,是由南北去燕幽的必经之地。离小镇一、二里地有一处翠柳林。茂密的垂柳掩隐着一个深院高墙。高墙后面隐隐露出一排黛瓦房屋。房屋虽大,却不甚华丽。看似普通,却给人家境殷实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好端端一个风景地方,平常却很难看到有人在此游玩。只有门上挂着的一个不时随风摇晃的小招牌,才能引起过往路人的注意。
蓝底白字的小招牌上写道:“神医崔溟石善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
这是一所私人宅院,是神医崔溟石为人治病的诊所。只有前来医治的患者,才有机会进入崔宅大院。其实,大院很古朴,看不出有任何显山露水,虚张繁华的浮躁。到是过了两重门户,迎头看见大厅上正中,悬挂的一块黑底烫金匾额,上写面着“华佗转世”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当然,厅堂里头左右的斋匾、题赠,更是不计其数。侧首一间古朴、简洁的书房,便是治病所在。平时,神医崔溟石就坐在一张溜光水滑的红木太师椅上,给纷纷前来求治的人把脉看病。
崔溟石的医术,独创一家。是方圆上百里有名的良医,绰号叫赛华佗。随你聋瘸瞎子,直脚驼背,一切奇怪病症,皆会医治。他的神奇在于:手断接手,脚断装脚,死的都能医活,但是,必须用整千上百的银子说话。
他的神奇,自然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有人说他暗中差谴人,四处拐骗人,用来合药,所以,如此灵验,只是没有凭据。猜疑归猜疑,但他有财有势,与县里官员个个都是换帖好友,家中又有保家的拳师,家将,长工佣人,百十来号人,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个敢奈何他?
尽管他有着许多不能公开的秘密,尽管医术高超,惹人妒忌,但是,他那一张马脸,一双铜铃眼,兼顾大鼻泡,阔口,以及颌下两旁炸开的三缕长髯,再配之以头顶上的医生巾,那块常年坠着的一块羊脂白玉,和系一条原色丝带的海青色长服,冷丁一看,还真像不第的秀才。如果某天你在小镇上偶然遇见他,且莫忘记,他与那个敢筑半城的大富豪沈万三差不了多少。所以,人不可貌相!
这天中午,他送走了最后一个患者,仰靠在太师椅,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增加一个库房。因为通过近十年的打拼和积攒,他已经无法确定自己那银库里那上三层,下三层,一排又一排的白花花的银两到底该有多少了,而且,几乎每天都有大把银两还在源源不断地汇集在他的银库里。显然,原有的银库已经无法满足与日俱进的银两所带来的不堪重负。“银子多了也恼火啊!”崔溟石正自感叹,贴身家丁李四从外面走进来,凑到他耳畔,悄声说道:“老爷,按您吩咐,银子已经送到。”
崔溟石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闭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肿泡泡的眼皮,慢条斯理地说:“那牛二老婆摆平啦?”
李四躬腰说道:“回老爷,县里已无大碍,只是那牛二老婆十分地泼辣,非要说牛二进了宅子,依我看啊,干脆一刀将她结果,省得闹出许多事端来!”
崔溟石沉吟道:“这些天风声紧,那泼妇暂不与她计较,看好牛二就是了,我还要用他换白花花的银子来。”
李四道:“老爷,我这就去给他送些吃的。”说着,出了书房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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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鬼火似的油灯在吱吱燃烧,或许是灯油质量有问题,灯芯不时发出“啵啵”的细小爆裂声。但丝毫不影响此刻正躺在床铺上,神情悠然抽烟泡的牛二,屋子里弥漫着浓烈刺激的烟草味和灯油未完全燃烧的混合味。
屋子不大,也就一两间。四面墙壁全是用石头砌成,如果不是房子的主人考虑怕外面有人攻入,就是怕屋子里的人挖墙逃匿,这种设防也不多见。虽说屋子的建造十分隐秘牢固,但里面倒也舒服。床铺被褥,一应俱全。由于屋子里太过于寂寞,没人说话,终日是死气沉沉一般。好在每日茶饭皆有人送,有荤有素,又有烟泡可抽,因此,牛二虽有些寂寞但也十分舒心。
这牛二是古平镇有名的泼皮赌棍,有一张赌狂了的瘦削脸。平时天天与一帮地皮无赖在镇里赌坊玩赌博,哪知手背,欠了赌坊一屁股烂帐,无力偿还,天天被债主撵得东藏西躲,便想用老婆作抵押,无奈老婆太丑,贩到青楼也没人搭理。万般无奈之下,他自投崔溟石门下,与其达成一项协议,给崔溟石当一辈子奴仆,但是要帮他偿还所欠的一切债务。
崔溟石很爽快地帮他还了所欠的五十两银子,并让他什么活也不干,终日供他吃喝,让他养好精神再说。
天下竟有这等美事?牛二也不多想,愉快地住进了后院这间地室里,还以为是在躲避仇家。
“哐啷”一声,门开了。李四端着一个大盘走进来,上面盛着一盘冒着热气的包子,一碟酱黄瓜、一碟卤肝子、一碗稀饭。他将饭菜往床铺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