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木老六眼看一场偷袭将因为蝶云丸子而成泡影,不但拿不到所需之物,而且本来占绝对优势的兵力,转眼便会处于劣势。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率先往蝶云丸子冲去,手中狂舞的砍刀,形成了一片淡雾般的光影。其余锦衣卫见状挥刀呐喊,分别从各处冲上前去。企图将蝶云丸子包围在核心,一举拿下蝶云丸子这个最大的阻力。
周捕头也不示弱,挥刀相向,与正面冲上来的两个锦衣卫绞杀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乒乒乓乓,金铁交鸣,火花四溅!刺人耳鼓的削金声,受伤发出的惨号和呻吟声顿时不绝于耳!
“呛啷”,不知谁的刀落地,接着是凄惨的痛号,一个锦衣卫捂着脖子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手一撒,顿时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形成一团血雾,眼见不能活了。
木老六这边虽人多势众,但瞬间已折了五六人,其余的顾忌蝶云丸子手中的黑绳,不敢太过大意,是以战斗力大打折扣。其他的锦衣卫挥刀直往朱高炽和杨公公牛二站的地方冲去。木荻施展手中宝剑,拼命保护世子,牛二也拣起一把刀,似疯子一般“咿呀呀”怪叫着,对冲来的锦衣卫一阵乱斫乱砍,全没有一点套路,多少延缓了一些进攻!
周捕头见朱高炽他们情况紧急,也不敢再与那两个锦衣卫纠缠,卖个破绽,虚晃一刀,然后斜跨一步,跟着一个腾挪,横在半空中的刀锋陡然下沉,一刀斫去,将其中一个锦衣卫斫翻在地,噗一声,鲜血溅了一身。那锦衣卫一愣,周捕头趁机腾出身来,纵到朱高炽那边,与木荻并肩战斗。
不过一会的功夫,木老六与伍豹带来的十二个锦衣卫在撕杀中已经减员近一半,两人顿时心急如焚!血脉喷涨!尤其是在蝶云丸子挥舞的黑绳中,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而且还将血本无归!木老六心念转动,与伍豹相互示意脚下步子加快,虚晃身形,一前一后试图突破黑绳密布的范围,余下的几个锦衣卫也挥刀紧随,一时形成一对五的格局!
被围在核心的蝶云丸子毫不畏惧,一双黑瞳熠熠生辉,尽管黑绳锐响刺耳,如黑蛇一般在空中兀自上下左右盘旋狰狞,但终究是女流之辈,战到现在已然香汗淋淋,气喘吁吁。手脚也变得迟缓了许多。
木老六和伍豹看穿其中,有时欲攻却退,试图将蝶云丸子拖垮。蝶云丸子何尝不知。,只是冷眼注视,故意将黑绳舞得越来越慢,似拖泥带水一般。那三个锦衣卫不知好歹,以为立功的时候到了,全然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小心!”木老六见状大喝一声,却已是来不及,只见本来无力游动的黑绳倏忽一抖,如垂死之蛇凌空暴弹,“啪啪”两响!那两个锦衣卫几乎还来不及惨嚎,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只见胸口上的伤口像是被利刃切过一样绽开,一股鲜血汨汨流出!
眼见两个兄弟命丧当场,伍豹须发暴烈,狂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奋力一扑,使出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钢刀像蝶云丸子狠命一掷,那刀破空而来,眨眼已到蝶云丸子面前,只见蝶云丸子一个挫步,迅疾往后一退,黑绳陡然回缩一卷,将那刀活生生凌空卷住,改变了方向。饶是如此,那飞刀力道惊人,又是全力一击,只听得一声闷响,蝶云丸子胸口被刀平行一砸,顿时喉头一甜,咯出一口鲜血来!即便如此,蝶云卷起的那把刀竟然又朝伍豹飞去。伍豹猝不及防,掷出去的刀反卷着朝自己飞来,瞳孔紧缩之间,那刀已插在胸口!
木老六目眦尽裂,抱着必死的信念,举起砍刀向蝶云丸子冲去,蝶云丸子也做了最后拼死一博的决心!眼见木老六脚步错乱,暗中调息运气,将身体每一处潜藏的最后能量全贯注到黑绳上,只见那黑绳“嗡嗡”微颤,似蛇鼓气,兀自随目标而颤动。
木老六气血涌胸,已是在拿命一博,更本未曾注意到黑绳已是蓄势待发,将做致命一击!说时迟,那时快,电花火石间,一个身影半空斜飞而来,大喝一声“住手!”落地瞬间'奇‘书‘网‘整。理。'提。供',已拽起茫然不知的木老六,竟往草地里窜去,一瞬便没了踪迹。
蝶云丸子喉头又是一热,哇地咯出一口血,软软地瘫在地上……
悲风萧萧 第十七章 活罪难免
情况陡然发生变化,任谁都不曾料到。伍豹已死,木老六与那人转眼无影无踪,形势一下子明朗起来。余下围攻朱高炽、杨公公、牛二、木荻和周捕头的那三个锦衣卫再也无心恋战,知道再撕杀未必占得到多少便宜,随相互示意一下,蓦地将刀一收,三个身形同时往后一跃,说道:“不斗了!”
木荻噌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剑往其中一个锦衣卫小校脖子上一搁,厉声说道:“你想斗就斗,不想斗就不斗啦,你姑奶奶还没答应呢!”那被制住的小校眼都不眨,硬起脖子,也不打算反抗,挺胸说道:“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多废话!”
“我不敢杀你么!?”木荻冷森森的眼睛陡现杀机,正要挥剑相向,突然,朱高炽大喝道:“住手!万万不可!”手中的剑兀自在空中挡住了木荻几乎斫下来的剑。一声刺人耳膜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木荻的剑被硬生生碰在一边。“你们走吧,从开始你们就不该卷入进来的!”朱高炽脸色阴郁,喃喃自语道,似乎告诉那三人再不走的话,小心翻脸!
“谢谢不杀之恩!”那三个锦衣卫抱拳谢道,然后搀扶起几个受伤底弟兄,让他们各自走路,又将伍豹和先前断气的那两个锦衣卫背在背上,往旷野里走去。
“世子爷,怎么将他们放了呢?”木荻愤然问道。
朱高炽幽忧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么?你以为他们都是拦路劫财的山大王啊,他们可是真正的锦衣卫呀。没想到还是和他们碰上了!”见木荻牛二还是一头雾水,周捕头拾起地上一把两尺多长,有巴掌宽已涂黑的弯刀,说道:“这就是绣春刀,只有锦衣卫的人才使用的。”
“看来问题搞复杂了,一旦被锦衣卫缠上总不会是好事啊。”朱高炽长叹一口气,心下嘀咕道:“这锦衣卫的嗅觉也太灵敏了。”霍然瞧见蝶云丸子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地上,朦胧的月光下,惨白的脸色似即将枯萎的花朵,嘴角边黑色血迹犹自未干。
“蝶云,你~你没事吧?”众人均是一惊,关切地问道。
“不~不碍事……我已服了药的。”蝶云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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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木老六正准备与蝶云丸子以死相拼,霍然半凌空飞来一个人,还未及看清是谁,已被来人鹞鹰拎小鸡似地拽起就跑。手腕被对方扣得死死的,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来,真个是无济于事,料想对方也不会有害于自己,只得随他在草地上如一阵风般滑行过去。蓦地远处旷野中有一堆火头长起,将到临近,只见一群黑衣人,分八字站在火堆旁两旁,一边四个,个个都是面无表情,把冷森森的眼光注视着自己。居中一个背对火堆负手而站的人,似乎对于木老六的到来无动于衷。
到了跟前,那人松开手,对木老六拱拳说道:“老六,赵虎多有得罪。”说罢,走到背对的那个人面前,说道:“大人,人带来了。”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却是刘云龙副指挥使。木老六心中一凛,慌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卑职叩见大人。”
刘云龙并不说话,双手环抱,阴鸷的脸在乱舔的火苗下,忽暗忽明,显得十分诡异。
木老六长跪不起,抱拳说道:“卑职见过刘大人。”
嘿嘿嘿嘿,霍然,刘云龙冷笑道:“老六,你越来越出息了。”
木老六一愣,怔怔地:“大人,卑职不甚明白。”
刘云龙眉头一挑,说道:“不明白!?”随即嘿嘿嘿冷笑起来,火光照耀下的那张琥珀色脸孔更是阴沉可怕,燃烧的树枝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使整个现场气氛更为紧张和沉闷。大概足足有三分钟时间,刘云龙反剪双手,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大喝道:“来人,家法伺候!”一语即出,立时从两边各走出两个人来,走到木老六身边,三下五除二将木老六摁在草地上,一人逮一只手脚,静看刘云龙眼睛,等候指令。“给我狠狠抽三十鞭子!”这时又走出一个锦衣卫来,上前麻利扒下木老六裤子,随后,从火堆中扯出一根有指头粗,还燃烧的枝条来,照准木老六的屁股一五一十地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数着。那燃烧的枝条是柳树枝之类的荆条,弹韧性极好,抽在木老六屁股上,声音清脆,而且火花乱溅,夹杂着屁股被灼焦的“嗞嗞”声。木老六饶是铜骨铁皮,也被抽痛彻骨髓,却不敢发出声来,只是手下的草被连根带泥扯断了一大把!
那行家法的锦衣卫一边鞭笞,刘云龙在一旁冷言说道:“人只有再最痛苦的时候,才能长记性。这顿鞭子是为你擅离职守,擅自调遣必须承担的责任!”话刚说完,那鞭笞的锦衣卫也刚好抽完三十鞭,向刘云龙报告道:“大人,已抽了三十鞭。”
刘云龙漫不经心瞥一眼木老六,只见黑乎乎的屁股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正看着,忽然树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从黑暗中走来那七八个被朱高炽放走的锦衣卫。他们走到火堆前,将伍豹和另两具尸体轻轻搁在草地上,然后退在一边,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刘云龙冷冷地瞟了一眼草地上那三具似睡着一般的尸体,不觉间脸色铁青,勃然大怒,指着木老六大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我砍了!”
“大人,且慢!”只见赵虎踏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抱拳说道:“大人,这也不能全怪老六啊!卑职也有责任。”
刘云龙怒目圆睁:“你说!”
赵虎道:“大人,我们从应天城出来的时候还算顺利,自从我们到了古平镇后,在暗中监视白云庄时,不料与镇抚使闵天灏失去联系,我们按照拟订计划准备在夏家堡会合,途中因老六发现燕王府中杨公公很是蹊跷,便多了一份心,后来老六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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