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下来。
色无戒眼着她走了大半个时辰,看她上了一间屋子。朝那屋子看去,屋内本来点着灯,却突然熄灭,心想有鬼,便偷偷的跃到屋顶之上。将耳朵贴在瓦片之上,便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只听夜闻君的声音道:“宾哥哥,你在屋里吗?”随即听一个男子的声音答道:“是君妹吗?我早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吗?”
色无戒气道:“君妹?叫的可真亲热?”不免醋意上扬。夜闻君一听到吕洞宾的声音,当真喜出望外,道:“你在屋里就好了,我还怕你会出什么事呢?”呀的一声,想是门开了,掀掉一块瓦片,屋内又已点起了油灯,吕洞宾道:“有劳君妹替我挂心了,今天疲惫不堪,早早的就入房睡了,你还怕有人想暗害我们吗?”
此言一出,夜闻君脸色突变,她本来见吕洞宾刚吃过晚饭,便不知了踪影,还真以为他这么早就睡了,乞知到房外叫喊,屋内竟无声音,推门进入,哪里有吕洞宾的影子,不知他去了哪里,就坐在房里等,一连等了两个时辰,吕洞宾却还没有回来,她这就放心不下了,只怕他会出什么事,所以出门去找。半夜三更不知吕洞宾去了哪里,她又如何找到得,更加心急,只想:“或许宾哥早已经回去了也不一定。”遂回到屋里,眼见吕洞宾的屋子里点着灯,相信他一定在里面,就别提有多高兴,不知他为何突然熄灯,只想见他一面。本来吕洞宾若是说有事出去了一下,夜闻君也不会怀疑,乞料他却说谎,夜闻君只觉他有事瞒着自己,自然便不高兴。
吕洞宾哪里想得到这些,见她突然生气,也不知所为何事,连连道歉,而后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去睡,明天就有黑眼圈了。”夜闻君不动声色,假装出门回屋,过了片刻,却又回到屋外,看他到底搞什么鬼。却见吕洞宾熄了灯火,传出宽衣入睡的声音,不到片刻便呼声大作,想是睡着了。夜闻君听了一会儿,还以为了自己疑神疑鬼,吕洞宾虽晚上出去,说谎骗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挂心罢了。会心一笑,正想转身回屋,却听吕洞宾道:“半夜三更到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第244章
夜闻君见吕洞宾本来睡着了,又突然起来讲话,当真吃了一惊,又到门外偷听。色无戒一直都是屋顶偷听,见到吕洞宾样子,便觉讨厌之极,想起他武功的路数,便知那黑影人是他无疑了。耳听着他花言巧语,讲的夜闻君一愣一愣,似乎相信了他的话,怎知道夜闻君也不是无知少女,对他已有疑心。不由的道:“好你个吕洞宾,武功不怎么样,嘴巴上的功夫倒是不错。”越觉有气:“想你吕洞宾有什么好的,夜姑娘何以对你如此痴心?”想到夜闻君对自己的态度生硬之极,对吕洞宾却是百依百顺,好似依人小鸟,无名焰火便即燃起。见吕洞宾呼声大作,便知有假,又听他说:“半夜三更到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只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正想跃下屋去,却听屋里传来笑声,并不是吕洞宾,却是另有其人,这一来除了色无戒,连门外的夜闻君也大吃一惊,心想:“宾哥哥屋里藏着有人,他也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当下一个在屋顶,一个在门外,聚集会神的听着屋内的一言一行。屋内的灯又突然亮了起来,色无戒得以看清楚屋内的一切,只见吕洞宾走到桌边,掀起一个杯子,正在倒茶喝。旁边床底钻出一个人来,面目依稀认得,仔细一想,才知在香山见过,正是向龙生身前的唯一弟子施手信,心想:“他怎么会在吕洞宾的屋里,如此鬼鬼祟祟的躲在床底,到底有何计较。一定是他们两人在讲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听夜闻君在敲门,施手信便藏在床底下。”
施手信一出得床底,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即大笑开来。吕洞宾一愣,只看着他。施手信走近身走,挑眉弄眼的道:“好一个剑圣吕洞宾,好一个风流倜傥俊美郎君,施某当真好生佩服。”吕洞宾对他看似极不友好,一拍桌子道:“你胡说什么?”
施手信并不为意,坐在了他的身边,道:“想那夜姑娘身为丐帮南面护法,足智才略实是高人一等,却能被吕兄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知吕兄面相俏利,惹得美人儿在你面前神魂颠倒,还是吕兄有妖术,能控制的人服服贴贴?佩服,佩服。”
吕洞宾固不知他两这话是夸张自己,还是在嘲笑自己,越觉动怒,但又心想:“这小子能言会道,半夜三更却能找到我的处所,想必已不像是在香山那般胆小无能了,如果动怒,乞不是正着了他的道儿。”于是也微微一笑,道:“吕洞宾的这几下计量,又如何能够挂齿,施兄的绝顶本事,吕某就自愿甘拜下风。”
施手“哦”了一声,道:“我真是不清楚了,小弟有何能耐,连堂堂武功三圣,少女杀手的吕大仙都甘拜下风?”吕洞宾道:“施兄当即立断,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吕某的床底,这一着功夫,吕某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施手信一怔,顿时语塞。
色无戒在旁边听了,心道:“好一个吕洞宾,果然能说会道。”夜闻君虽心中有气,却也差点笑出声来。施手信以笑来化解眼前的尴尬,道:“施某自知不及吕兄的三寸不烂之舌厉害,我们言归正传,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有何事情?”
吕洞宾听他讲到了正题,心里很想知道,却不表现出来,免得又被他蹊落,只微微一笑道:“谁知道你半夜三更来做什么?”端茶欲喝,施手突然而止,吕洞宾瞪了他一眼,只听施手诡秘笑道:“吕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难道不怕茶中早已经给我下了毒。”
吕洞宾听了,全身一颤,他从外面回来时,施手信早已知坐在了房里等候,见茶里颜色有异,当真在茶中下了毒也不一定,握着茶杯的手突的一抖,又是一愣。其实茶中又何尝有毒,只是烛光之下,茶色自然较白天有异了,更皆之他心里有鬼,自然作贼心虚了。
施手信哈哈一笑道:“我倒吕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你在别人的酒里放毒,原来自己也怕被下毒啊,哈哈,呵呵。”笑得诡异。色无戒听他说起酒中下毒之事,顿时想起白天差点喝下毒酒之事,心想:“莫非那毒是吕洞宾所下,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跟着我们,怪不得我随着庄长老下楼时,会见夜姑娘四处找寻他,原来他当时就在左近。”想起当时若不是那首乞丐无意中出手阻拦,自己恐怕已到阎罗王那里查生死薄去了,不由的心有余悸。
夜闻君这个时候,自然还不信吕洞宾会做出这事来,心中还在骂:“一定是你嫁祸宾哥哥。”只听吕洞宾言语有所抖颤的道:“你知道什么,快说。”施手信又回复了淡定,道:“吕兄何必紧张,今天我无意中看到一个极似你的人,鬼鬼祟祟的在一家酒楼出现,我就猜这人一定是冒充我们丐帮吕大仙,真是好大的胆子,所以就跟在他的身后,竟然发现,他趋店中小二不注意,手指头在杯沿抹了一层东西。我想这就奇了,他到底是何用意呢,后来见到一个乞丐被那杯中的酒泼中了脸,才知那个假冒你的人的用意。”
吕洞宾大惊,施手信所讲的正是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知何以被他偷看去,听他没完全说是自己,不知安着什么心,差点都惊叫出来,还是他有识在先,强自忍住。可色无戒已经安全清楚,为何酒中没毒,杯子却有毒,定是他抹的那层药纷入酒即散,以致只有那一杯酒有毒,更是找不出其他线索,当真阴毒,试想若不是无意中听到他们两人对话,哪里能知道事情竟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施手信这小子都能洞悉一切,自己却被蒙在骨里,也觉太过粗心大意了。
吕洞宾冷笑道:“莫不是施兄眼花,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施手信站起身来,走动几步,道:“我当时也奇了怪了,后来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吕洞宾急问道:“你听到了什么?”施手信道:“那冒充你的人速度好快,转眼不知影踪,后来却听一个人只叫‘宾哥哥’,叫的当真亲热,让我听了,都不由的想答应一声呢。”
夜闻君听他学着自己样子,心中一颤,想到吕洞宾自从下了回雁峰,一直心神不定,似乎要大难临头一样,时常一个人会偷偷的出去,白天他又突然说有事离去一下,原来是去下毒害人,不知他和谁有深仇大恨?由于吕洞宾有如此鬼祟的行动,所以这晚看到他不在房里,夜闻君才会那么担心,以致出门去找了。
其实在回雁峰之上,色无戒独战丐帮和红巾教英雄,已被吕洞宾认出身份。见他言语不稽,面对危险,仍是谈笑自如,蓝采和一向对人冷淡,忽然又会对他多方照顾,再加上他的武功,吕洞宾曾跟他拆过招,一加应证,自然便知那人便是色无戒假扮。
他本来想在众人面前将他的身份拆穿,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借群丐之手将他除去,免得自己整日里挂心,后来忽想色无戒能说会道,恐怕群丐还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他就已将杀害张果老等人的罪脱的一干二净,又出来指证自己才是凶手,那就大大的不妙。所以他假装一切不知,偷偷的跟在色无戒身后,图思报负,在酒中下毒,半夜在屋顶出现的第二个黑影人也便是他。他见下毒不成,只恨色无戒命不该绝,一路瞧着他所住的客店房间,瞧清楚周围的地形,准拟他们睡着之后,出奇不意的将色无戒杀害。谁知房里除了蓝采和与谷生烟二人,色无戒早已经不知影踪,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谷生烟他自然不放在眼中,但蓝采和却极忌惮,只怕一不小心被他们发现,所以以快速手法点了二人的穴道,才跃窗逃走,乞知色无戒早已在窗外守着,才会逃得如此狼狈。
吕洞宾知道施手信已认定是自己,但他不把这事情告诉别人,反而独自到自己的屋里说给自己听,一定有什么蹊跷,心想他即知道,何必还要假惺惺的掩饰,冷笑一声,喝下那杯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