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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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宋朝-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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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在抗金战争中迅速崛起,名位后来居上,而韩世忠、张俊等早就成名,因而引起他们的妒忌,平杨幺后,岳飞向他俩各赠大车船一艘,韩世忠尽释前嫌,在抗金立场上与岳飞声息相通,这次也与岳飞作了相同的表态。张俊则嫌隙更深,为博高宗的欢心,他表态支持议和。
  高宗已不能容忍赵鼎在议和问题上的斤斤计较,秦桧看出了这一倾向,不失时机地向赵鼎一党发动了最后的攻击。十月,他让依附于自己的侍御史萧振以不孝的罪名劾罢刘大中,并放出赵鼎将“自为去就”的流言,使朝野确信赵鼎将自动辞相。
  与此同时,秦桧对高宗开价说:“畏首畏尾,不足以断大事。若陛下决欲讲和,请独与臣议其事。”高宗表态就委托给他,秦桧请高宗深思熟虑三天再作决定。三天后,高宗依旧表示坚决议和,秦桧请他再考虑三天。届时,秦桧见高宗仍不变初衷,才取出奏劄,“乞决和议,不许群臣干预”,高宗欣然采纳,决定独相秦桧。
  距罢免刘大中仅十日,赵鼎也被罢相出朝,上距张浚罢相也仅十三个月。赵、张二人,大体说来,赵鼎识见不如张浚,张浚人品不如赵鼎。但在秦桧擅权的道路上,赵鼎与张浚一样,始惑其献媚,终识其奸伪,却为时已晚。十一月,激烈反对和议的王庶也被高宗罢去,至此,秦桧独相的局面正式形成。
  秦桧把自己的亲信孙近提为执政,台谏官也都换上了秦桧的亲党,以便专门弹劾反对派。与孙近同时担任参知政事的还有李光,秦桧企图借其名望来压制抗金的议论,他毫不掩饰的对高宗说:“若同押榜,浮议自息。”
  不过,李光执政不久,就在一系列问题上抵制秦桧。他反对秦桧裁撤抗金武备、削夺诸将兵权的做法,多次在高宗面前揭露秦桧引用亲党、盗弄国权的行径。仅仅一年,秦桧就再也容不得与他一起“押榜”,唆使言官弹劾,将其罢政出朝。
  罢政前,李光希望高宗再用张浚,高宗对李光“初以和议为是,终以和议为非”已大为恼火,他对张浚也抱定“宁至覆国,不用此人”的主意,李光制约秦桧的最后一步棋也无法走通。秦桧独相的局面已不可动摇,等着李光的是秦桧加倍的迫害。

细说宋朝53:绍兴和议与岳飞之死
  议和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绍兴八年(1138年)十一月,金朝的“诏谕江南使”张通古与宋使王伦南来,按规定,宋高宗必须跪拜金使,奉表称臣。高宗冠冕堂皇的表示:只要百姓安乐,不惜屈己就和。而群情激愤,抗议的奏章雪片般呈送上来,武将有岳飞、韩世忠、解潜与杨存中等,文臣有李纲、张九成、尹焞和朱松等。
  枢密院编修官胡铨的上书最为激烈,直斥高宗“竭民膏血而不恤,忘国大仇而不报”,表示与秦桧不共戴天,坚决主张斩秦桧、孙近和王伦以谢天下。高宗与秦桧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将他贬谪岭南。然后以高宗正在为徽宗守丧为借口,由秦桧等宰执代他向金使行跪拜礼,接受了金朝的诏书与议和条件。
  绍兴九年正月,宋朝以韩肖胄为奉表报谢使,以王伦为奉护梓宫、迎请皇太后、交割地界使,北上开封,王伦与完颜宗弼交割了地界,宋朝名义上收回了东、西、南三京与河南、陕西地。王伦得到宗弼要谋害挞懒撕毁和议的情报,便派人回朝报告,建议派张俊、韩世忠、岳飞与吴玠分守河南、陕西地,免得再失中原,但高宗置之不理。
  五月,王伦继续北上,等他到达金朝,完颜宗幹与宗弼已发动政变,杀死了对宋主和的完颜宗磐和挞懒,推翻了和约,以宗弼为都元帅,分川陕、两淮与京西三路向宋军进攻,仅在一月之间就夺回了河南、陕西。
  王伦在金熙宗面前痛斥金朝背信弃义,被关押了起来。绍兴十四年,金人胁迫他出仕金朝,他坚决拒绝,被金人绞死。王伦在当时与后代历来遭人唾骂,但他作为议和使者,奉旨行事,别无选择,对金人也并不抱有幻想,更何况晚节可风,不能简单斥之为投降派。
  金军全面进攻打破了高宗、秦桧屈膝求和的迷梦。宋军在三个站场上进行了抵御或反击。川陕战场由吴璘节制陕西诸路军马,阻挡住金将撒离喝的锐利攻势。东路战场由韩世忠与张俊唱主角。韩世忠军攻取了海州(今江苏连云港),进围淮阳却无功而返。张俊与王德在淮西采取了攻势,进入了宿州与亳州。但战争主要在中路战场进行,由岳飞、刘锜与宗弼率领的金军主力对阵。
  刘锜被任命为东京副留守,率原八字军万余人北上赴任,绍兴十年五月抵达顺昌府(今安徽阜阳),接到金军毁约重占东京的消息,便率军入城,凿沉了自己的座船,表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与新任知府陈规作死守计。仅用六天,他就严密部署了顺昌城的防务,令蜂拥而至的金军前锋拣不到便宜。八字军将士都说:“平时人欺我八字军,今日当为国家破贼立功!”
  六月,宗弼亲率主力步骑十余万赶到顺昌城下,为鼓舞士气,他声称可用靴尖踢倒顺昌城,名将士来日府衙会食。他挥师攻城,出动“铁浮图”和“拐子马”夹攻宋军。金军惯用左右翼骑兵迂回侧击,称为“拐子马”。“铁浮图”也叫铁塔兵,形容重甲骑兵装束的铁塔一般,每三匹马以皮索相连,象一堵墙那样向前进行正面冲击,最适宜冲阵。
  时正大暑,刘锜按兵不动,等到正午已过,见金军疲惫不堪,才命八字军战士轮番出攻,殊死搏杀,以少击众,金军被杀五千余人。三日后,宗弼支持不住,狼狈逃回开封,刘锜追袭,杀敌万余。顺昌之战,以逸待劳,以少胜多,挫败了金军南下的势头。
  顺昌之战后,宋军转入了战略反攻。岳飞以收复故都开封为目标,始终不忘自己确立的“连结河朔”的战略方针,就命原抗金义军首领梁兴等渡河,联合“忠义巡社”,攻取两河州县。他亲率大军长驱直入,进驻郾城,另派部将驻扎颍昌,对开封形成战略包围。
  七月上旬,宗弼经过一月多的休整和补给,又亲率一万五千精锐骑兵从开封直扑郾城,企图借平原地形,充分发挥拐子马之长,一举消灭岳家军主力。岳飞亲自出马,命其子岳云和爱将杨再兴跃马驰突,运用巧妙的战术,或角其前,或掎其侧,使拐子马不能发挥威力。见骑兵会战不能取胜,宗弼把“铁浮图”军投入战斗。岳飞命步兵上阵,以麻扎刀、提刀、大斧等利器,专砍马足。只要砍断一条马腿,一组三匹的“铁浮图”军就只能被动挨打。只见岳家军的步兵拉着敌骑手拽撕劈,杀得金军尸横遍野。
  取得郾城大捷以后,岳飞预料到宗弼将转攻颍昌(今河南许昌),便派岳云等驰援前往。七月中旬,兀术率骑兵三万直抵颍昌城下,后续援兵源源而来,又遭到岳家军的沉重打击。他只得把十万大军驻扎在开封西南四十五里的朱仙镇,企图阻挡岳飞进军。但岳家军前哨五百铁骑抵达后,稍一交锋,金军即奔溃。这时,北方义军也纷纷响应,大河南北捷报频传。
  但高宗、秦桧为了向金朝求和以确保自己的统治,竟连下十二道金字牌,下令岳飞立即班师。其时,数万岳家军分布在河南中西部和陕西、两河的局部地区,战线拉长,兵力分散,而张俊、韩世忠和刘锜等部奉命已经或正在后撤,岳飞陷入孤军深入的局面。鉴于形势,最关键的还是君命难违,七月下旬,岳飞违心拒绝了两河遗民要他继续北伐的请求,奉诏“班师”。他眼睁睁看着高宗与秦桧葬送了这次最有希望的北伐战争,痛惜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悲愤地喊出:“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岳家军南撤以后,河南州县很快被金军重新占领。
  岳飞是宗弼碰到的真正敌手,郾城大捷以后,金军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宗弼开始采取和战并用的策略。双方和谈尽管中止,但热线联系仍未中断,宗弼致信秦桧,明确提出条件:“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
  绍兴十一年正月,宗弼亲率近十万大军直入淮西,企图以战迫和。南宋派张俊、杨存中、刘锜率军迎敌,并命岳飞领兵东援。岳飞尚未赶到,杨存中、刘锜与张俊的部将王德已在柘皋(今安徽巢湖东北)大败金军。张俊准备独吞柘皋之战的功劳,打发杨存中、刘锜还军,岂料宗弼命孔彦舟回师攻陷亳州,并重创前来救援的杨存中与王德军,岳飞闻讯驰援,金军安然渡淮北上。
  岳飞两次增援淮西都慢了半拍,其表面理由一是本人“寒嗽”(感冒),一是军队“乏粮”,是否夹杂有对高宗阻挠北伐的不满,则不得而知。但这点不久就成为他受迫害的口实。
  高宗与秦桧本来就处心积虑地企图削夺武将兵权,如今在兀术的要求下,罢兵权又与屈膝求和联系在一起。绍兴十一年四月,他们采纳了给事中范同明升官爵、暗夺兵柄的建议,调虎离山,将张俊、韩世忠和岳飞召到临安,任命张俊与韩世忠为枢密使,岳飞为副枢密使,把三大将原先主持的淮西、淮东与京湖三宣抚司统制以下的官兵都划归三省、枢密院统一指挥调动,一律改称统制御前诸军。
  韩世忠与岳飞对朝廷此举感到突然,张俊因与秦桧早已达成幕后交易,约好尽罢诸大将,兵权都归他执掌,便带头交出了兵权。惟恐韩、岳联手,高宗宣布韩世忠留御前任用,张俊、岳飞前往原韩家军驻地楚州措置战守事宜。
  张俊所干的尽是肢解韩家军、撤毁江北防务的勾当,岳飞作为副职完全无能为力。当岳飞知道秦桧与张俊正在唆使亲信诬陷韩世忠企图谋求重掌兵权,便通报给了韩世忠。世忠急忙面见高宗,号泣投地,高宗知道他除力主抗金外还是比较听话的,念他在苗刘之变中救驾有功,终于保全了他。
  接下来,高宗、秦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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