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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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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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蔚传达完了,转身要走。

钟鼎抱住她亲吻着,几乎是哀求着说:“你别走了,就这一次。”

杨小蔚推开他,说:“真的不行,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还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亲热吗?”

钟鼎只得放开手,他问:“你没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吧?”

他说的话多了,杨小蔚怎么知道他指的哪一句?

钟鼎提醒她:“就是有机会我们一起远走高飞的话,去过陶渊明一样的田园生活。”

杨小蔚说:“没忘,我当你是说梦话呢!东北三千里江山,有那样的世外桃源吗?”

“关外没有,可以到关内去,到云南、广西,甚至到西藏去,总会有一块属于两个人的乐土。”

杨小蔚看着他那激动的表情,觉得他的追求很不现实,这是为什么?就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你好像在努力摆脱什么、逃避什么,如果真是这样,你肯定有巨大的心理压力,你能告诉我吗?说不定还能帮你分忧。”

钟鼎否认他有心事,说:“能有什么心理压力呢?我只是想永远不离开你而已。”这并不能自圆其说,期盼长相厮守,也用不着非去找武陵园哪!

当杨小蔚走到门口时,钟鼎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话,我的设想,别以为是梦话,也许很快就能变成现实。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杨小蔚过去开门时,钟鼎把她拉回来,不让她贸然出去,他提着垃圾桶走出去,磨磨蹭蹭地留心观察了好一会儿,除了马路对面垃圾箱边有一个翻垃圾的流浪乞丐外,行人也没有几个,钟鼎放心地回来,对杨小蔚说:“没事,现在可以走了。”

翻垃圾箱的并不是流浪乞丐,而是化了装的张云岫,他穿得破破烂烂,满脸污垢,缩在镶牙院对面马路边一个垃圾箱旁,翻一阵垃圾,又在昏暗的路灯下抓虱子。不管是行人还是巡街军、警过来,他都伸出脏兮兮的手,哀求乞讨说:“老爷、太太,行行好。”多数人不理,军、警人员多半会踢他一脚。

他一直观察着镶牙院的动静。镶牙院诊室里灯光很暗,钟鼎一直扒门缝向外张望。

已经路断人稀了,除了流浪乞丐仍在垃圾箱旁打瞌睡外,三马路一带静悄悄的。钟鼎悄悄拉开门,端了一木盆水出来,当街泼了出去。

张云岫瞥了一眼。

钟鼎趁机把大木盆放在了门外,转身回来,闩上门。按他与日本人的约定,把大木盆“遗忘”在门外,就表示他有重要情报要报告给宪兵队。

忘记收回大木盆,对张云岫来说,构不成任何线索,并没把它当成什么破绽。

5

从总理官邸出来,徐晴直奔满映湖西会馆。甘粕正彦如约等她。听完了徐晴的报告,甘粕正彦吸着香烟,来回踱着步。“现在看来,在梁父吟身上下工夫,从来就没有错过,而且远远不够,决心不大。”他的话有几分反躬自省的味道。

徐晴也觉得迷雾重重,她说:“梁父吟怎么忽然成了白月朗的表哥?他弄特别通行证上东边道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这次可露底了。”

甘粕正彦现在还不清楚,梁父吟与白月朗是个什么关系。是同党?上下级?还只是恋人?白月朗只是被利用的对象吗?

徐晴笑着说:“你说白月朗是梁父吟的恋人,那你往哪儿摆?你连白月朗也怀疑了?够大义灭亲的了。”

在甘粕正彦印象里,白月朗天真、单纯,多半是被梁父吟利用。白月朗有机会接触到日、满上层人物,弄情报、打掩护,都是再好不过的挡风墙。他总觉得白月朗是被梁父吟迷惑又被利用的一张牌。

甘粕正彦困惑地又坐回到桌边,他从文件筐里抽出一张满映信笺,随手写下梁父吟几个字,用一个巨大的问号圈起来,又在旁边画了一个惊叹号。然后又画一个箭头,写上杨小蔚,又把杨小蔚与钟鼎之间用箭头连上,接着又是一连串问号。

看着图上的人物三角,徐晴说:“地下反日组织一直没动钟鼎,还让杨小蔚去联络,说明他们并没把钟鼎当叛徒看。”

甘粕正彦承认有失误,说:“当初,钟鼎在张景惠公馆滞留的时间太久了,难免让他们疑心。”

徐晴说:“怎么可能短?钟鼎也不能一下子就缴械投降啊。”

这时电话铃响了,甘粕正彦走过去,拿起听筒,面露喜色,说:“好,好,这个方案好,我也过去,等着我。”

本来静寂的三马路一带忽然不安地骚动起来。警车、摩托车一齐从东、西路口拥来,警察们挨家挨户叫门,喊声、砸门声四起。

垃圾箱旁的张云岫被惊动了,他站了起来,一个警察踢了他一脚,喝令他:“滚开,臭要饭的,别在这碍事。”

张云岫向后缩缩,站到一个绸布店雨搭下。

拍门的警察一律喊“查夜!”每户都拥进几个警察,一家不落。

张云岫看见镶牙院的门也被叫开了,有四个警察进去。

镶牙院里,穿着睡衣的钟鼎手里拿着证件,有户籍簿,也有国民手账。

一个戴大墨镜的警官拿过他手里的证件,喝令他回到里边去。钟鼎只得回到卧室。那几个警察都没跟过来,只有警官进了卧室,一进来,他立刻去掉墨镜,竟是甘粕正彦。

钟鼎十分惊讶:“是理事长?”

甘粕正彦温和地笑笑说:“为了今晚见你一面,军警宪特不得不在这一带来一次查夜,大家受惊,都借了你光了。”

“我不明白,这又何必呢?”钟鼎说。

甘粕正彦是这样解释的,他说:“共党地下省委一定在暗中监视你呢,如果你贸然与日方见面,你就暴露了。一户不落地拉大网式查夜,我才有机会以查夜之名进入镶牙院来见你,而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出发点是保护你。”

钟鼎嘴上说,真是让理事长费心了。心里却在骂娘,这一手太阴险狡诈了。但毕竟对自己是个保护,一定意义上说,他此时怕地下党甚于怕日本人。

“既然你把木盆留在了门外,肯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甘粕正彦叫他快讲,说:“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得太久。”

钟鼎告诉甘粕正彦:“上级通知我,明天晚上七点,在岭南28号开重要会议。据我所知,岭南28号那是个烧锅(酒作坊),各支部负责人都可能到会。”

甘粕正彦精神为之一振:“真是太好了,千载难逢的良机。明天你准时去就行了,其余的都无须你操心。”

钟鼎此时的心理很复杂,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了。这是一着狠棋,他毫不怀疑,日本人能得手,定会把地下党一网打尽,甚至连满洲省委的高层也不能幸免。他也觉得内疚、恐惧,这一笔血债是要记到他名下的,冤有头、债有主,他能逃脱自己人的严惩吗?他不由得想起了西江月暴尸街头的下场,虽不是同一系统,对叛徒决不手软这是共同的。他也有侥幸心理,希望这次行动越彻底越好,全部斩草除根了,自己的事也就如石沉深海,成为永恒的秘密,他也就永远安全了,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甘粕正彦似乎洞悉了钟鼎的五脏六腑,他说:“如果成功,你是首功。我将为你请功,让你当新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院长,你一定很向往吧?”

钟鼎的心在颤抖,想了想,说道:“说实在的,当不当院长这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只希望你兑现当初在张景惠公馆许下的诺言。”

甘粕正彦有几分疑惑:“我记不得我曾有过什么诺言了。”

钟鼎便不得不提示他:“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你会开个通行证,让我和杨小蔚一起到山海关里去,官位、赏金我统统不要。”

甘粕正彦笑着,知道他怕什么,甘粕正彦也油然记起了命运相似的西江月。他说:“你很浪漫。什么都放弃,那不是太亏了吗?”

钟鼎说:“不亏,我无所求,只请你高抬贵手。”

甘粕正彦很慷慨地又一次允诺:“这很容易,你为大日本做了这么大的事,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还不应当满足吗?”钟鼎给甘粕正彦鞠了一躬。

甘粕正彦离开镶牙院后,三马路的搜查很快告一段落,张云岫没见抓人,警车陆续鸣笛开走,他的乞丐生涯也告一段落。

张云岫回到学校,进了学生洗澡堂,在淋浴头下痛快地冲洗着污垢。

少顷,隔壁又来了一个人冲澡,他从半截隔板望过去,是白刃如约来到。白刃脱去衣服也扭开了龙头。整个澡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张云岫说:“我刚回来。杨小蔚走后,钟鼎唯一的举动是出来泼了一盆水,却把大木盆遗留在了门外,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有意的。不一会儿,警察就到三马路一带查夜了。”

白刃问:“是个别突查,还是挨家挨户普查?”

张云岫说:“是挨门挨户普查,但在钟鼎家停留的时间最长,他家去了四个警察。”

白刃开大水龙头,激流喷涌,浇着他的头,他想的可比张云岫细,他闭着眼说:“遗忘大木盆,马上引发连环大搜查,难道这是他向日本人告密的信号吗?实在高明。”

张云岫受了启发,说:“我从三马路回来时,注意观察了一下,四马路、五马路、大马路,永春路,哪一段也没查夜,只查三马路。所以,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种分析也是先入为主,白刃还很客观,因为把他想象成了告密者,才有这样的逻辑推导。

张云岫往身上打着肥皂,问白刃:“既然钟鼎有重大变节嫌疑,那明天的会还开不开?”

白刃哪敢做主?这要掌柜决定的。按他的想法,开与不开,钟鼎究竟是人是鬼,也该水落石出了。

6

医大解剖教室里,杨小蔚和陈菊荣、周晓云等人正站在一副人体骨架前,对照书本分辨哪是肱骨,哪是尺骨,研究接骨部位。

几个女生抬了一大筐锤子、钎子进来,周晓云迎过去,“来吧,什么骨都不用背了,下去‘劳其筋骨’吧。”她叫大家都过来领锤子、钎子,下星期就要到通化去终日实习了。

女生们懒洋洋地过来领工具,有的撅嘴,有的发怨言。这时收发室的老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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