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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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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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刃说:“最好不要问,也别看,明白是帮哥哥做的事就行了。”

白月朗是何等精明的姑娘,早意识到哥哥在从事秘密工作,她故意问:“你可别害我呀,是大烟土吧?”

白刃笑着打诨,说:“比那值钱,是白面儿。”

他倒会顺竿爬!白月朗也不拆穿哥哥,哧哧地笑起来,说:“走私毒品抓住可要判刑蹲大狱的。”

白刃说:“所以你要特别小心啊。”

白月朗喝了一口啤酒夸张地说:“连我亲哥哥都拿我当一个傻瓜来利用,这人世间还有什么真情可言!”

白刃装听不懂说:“你说什么呀。”

白月朗忽然说:“哥,万一因为替你带这只箱子,我让日本人识破,抓住砍了头,你后不后悔?”

这话令白刃悚然心惊,心里咕咚一沉,他一时无言以对,他显然明白,托妹妹带的东西,一旦露了馅,可比走私烟土、白粉要严重得多,能说没有风险吗?万一马失前蹄,他将葬送妹妹,这太可怕、太残酷了,他不敢想,一时竟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心里乱糟糟的,就扭过头去。白月朗发现哥哥眼里湿润了。过了一小会儿,白刃低声告诉妹妹:“算了,我改主意了,不用你帮忙捎带,我再找人吧。”

白月朗透过哥哥眼中的泪水看到了他的内心,哥哥越是这样疼爱她,她心里越受感动,白月朗说:“行了,我也不问了,哥哥能为我差点流了泪,我知足了。你也别担心,我也不会偷着看,既然哥哥说不会害我,我就带上。不过,下次再求我时,最好真诚点,别鬼鬼祟祟的。”

白刃默然,白刃立刻扭转话题问:“张景惠说到棚里去看你拍戏的事,去了没有?”

“说了几次,都没去。”白月朗说,“张景惠每天在日本人跟前提心吊胆,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可对中国人,有时又比日本人更狠毒。日本人怕老百姓给抗联送粮食,就想了个并大屯、集团部落的法子,可仍然饿不死抗联。后来张景惠给日本人出主意,给出入集团部落的农民发良民通行证,每人带的午饭不得超过一个大饼子,让他们想支援抗联也支援不成,你说他损不损?不甘心当走狗,又拼命在日本人面前当恶狗,变态狂!”

白刃只轻蔑地一笑,骂道:“他简直是头号民族败类,你没事该多到他那里去走动走动。”

“你怎么了?”妹妹很反感,“你是想通过妹妹为你铺平升官之路呢,还是想让我去巴结张景惠充当保护伞?”

白刃说:“你哪来这么多难听的话。”他说,“只要守住方寸,心里不存心巴结,就无所谓。”

白月朗心里清楚,哥哥依然想利用她。只要是正事,她甘愿被利用。只不过,走动得太频繁,她怕人家背后讲究她。于是说道:“梁父吟就很反对我到张景惠那里去。”

“你听他的!”白刃说,“梁父吟也是心口不一,既然反对,为什么又鼓动你到张景惠那去求一幅字给新京医大啊。”

白月朗说:“无利不起早,他是为他表妹当旁听生,让我里外替他求人。”

“你愿意!”白刃说,“我看梁父吟对你够言听计从的了,专门为你写了那么好一个角色。当然,你对他也很不错呀。”

白月朗觉得哥哥话中有话,不想多谈,就含含糊糊地说:“我对谁都不错。”

3

建国大学阶梯教室里正上大课,好多年级的学生在一起听,主讲是作田庄一。

张云岫的邻座是台湾学生李子秀,白刃坐在他后面一排。

作田庄一说:“日本人是在帮助亚洲,多少世纪以来,欧洲人就一直欺侮我们亚洲人、黄种人。我们必须精诚团结,共建大东亚共荣。在座的,有日系同学,满系同学,还有来自朝鲜半岛和台湾的日系同学,我们……”

李子秀忽然站起来:“总长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我是生在台湾的,为什么不称台系,朝鲜来的不叫朝系,而要叫日系呢?”

底下嗡嗡议论起来。张云岫向李子秀竖起大拇指,白刃从座位底下踢了他一脚,不准他出风头。

作田庄一并没恼,他优雅地仰起头,说:“李子秀同学的发问有道理。从1895年《马关条约》签订之日起,台湾、朝鲜已不再属于中国,是地道的日本行省,当然要归于日系。”

李子秀又一次站起来,说:“我既非日系,也非满系,而是地地道道的华系,中华之系,华夏子孙。”

张云岫两手快拍到一起了,白刃又踢了他一脚,他看了白刃一眼,很不甘心地放下手。

作田庄一手里的教鞭往讲桌上一抽,训斥道:“胡说。”但他很快又变得平和了,他说:“李子秀是一时冲动,一时拐不过弯来,失去了理智,我相信李子秀这是唯一的一次失误,也是最后一次。但他仍然逃不过惩罚。”

他随后扭头叫训导官。训育主任兼塾监青本平进跑步进来,敬礼报告:“青本平进请训!”

作田庄一一指李子秀,声音不高却很严厉地下令:“罚李子秀三天禁闭!不准说情。”

青本平进答应一声,向李子秀一摆头,李子秀不慌不忙地跟他走出了教室。很多中国学生用敬佩的目光目送李子秀沉稳地步出阶梯教室。

下课后,夹着书本的张云岫和白刃往塾室走着,张云岫很兴奋,想不到李子秀这么勇敢,叫他佩服。他觉得大家当时应当声援李子秀,法不责众,也许作田庄一就没咒念了。可白刃却不断用脚踢他,不让他表态。

可不能图一时痛快而胡来,如果张云岫出事,不是他个人的事。有组织的人不能盲目行事,没有指示不能冲动。这简单道理他当然明白了,只是心里别扭。现在真替李子秀捏一把汗。作田庄一还算客气,张云岫寻思,还不得抓起来呀?至少得除名,作田总长挺温和呀,只是蹲几天禁闭,他深感意外。

白刃觉得,作田有他的治校理念,他毕竟是以学者自居的人,与军国主义分子有别。

张云岫告诉白刃:“李子秀肯定是有组织的人,他有一次暗示我加入什么诗刊社,我很谨慎,说自己连顺口溜都写不出来,什么湿呀干的!没搭茬。”

“这就对了。”白刃说,“你没权自作主张联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人。”停了一下,他问张云岫:“你回建大,钟大夫知不知道?”

张云岫说:“冯大夫知道,钟大夫不知道,他以为我又找着挣钱多的活,跳槽了呢。”

白刃说:“很好,有时你明知是怎么回事,你都不能把这张纸捅破,懂吗?”

张云岫点头。

4

梁父吟在湖西会馆后面的白桦林里走动着,吸着烟,脚下放着个大皮包,他在等借光车。小巧玲珑的古樾走过来,她笑道:“大编剧在这转悠啥呢?在白桦林里寻找灵感吗?”

梁父吟说:“导演约我跟随摄制组到东边道拍片子出外景,我在这等白月朗一起走。”

古樾打趣他说:“哎哟,你在湖西会馆门前等你的俏佳人,这不等于虎口夺食吗?”这话显然弦外有音,那虎当然是指甘粕正彦。

梁父吟不喜欢她开这种玩笑,特别是把他和甘粕正彦摆在情敌位置上,更反感。梁父吟说:“你别闹,我跟白月朗只是编剧与主演的合作而已,岂有它哉。”

古樾撇撇嘴表示不信:“算了吧,骗谁?大编剧怎么不给我写个剧本也捧红我呀?”说完哈哈大笑。

梁父吟说:“你有实力,不捧自红。”

古樾凑近他,话说得有几分神秘,“你这人,表面看是个高傲、放浪不羁的艺术家,骨子里还是有民族气节的。”

灌迷魂汤?梁父吟马上提高了警惕,说:“你可别这么夸人。这么一夸,我离矫正脑筋地方就不远了。”

见他封口,古樾说:“我观察你好几年了,有时挺会装傻,又傻得天衣无缝,不敢小瞧你。”连说了几声佩服。

梁父吟说:“你这是夸我呀,还是骂我?”

古樾一笑不说话了,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请你参加一个组织,全是文化人,一起活动,也为民族事业贡献点力量。”

梁父吟很意外,他马上说:“组织?你饶了我吧。我连协和会都不入,作家同盟会上门去送表格,我当了擦屁股纸,还是甘粕正彦劝说,才勉强入了艺文同盟,官办的,没法子。古人有训,曰君子不党。”

古樾正色道:“这不是你说的那种下三烂组织,你其实又在装傻,你是信不着我吧?”

梁父吟说:“那倒不是。我懒散惯了,谢谢你的好意。”

见他不上路,古樾后悔自己太直白了,很失落也很生气说:“你如果想出首我,你能得一笔奖金。”这显然是拉他不成,害怕被梁父吟出卖,来个先发制人,敲打他。

梁父吟把手搂住古樾的腰说:“小妹妹,刀按在脖子上,我也是一条汉子,我入不入没关系,用到我,两肋插刀。”

这一表态,古樾的脸色才变过来。这时甘粕正彦的车从湖西会馆开出来了,古樾与梁父吟分手。

车里坐的是白月朗和甘粕正彦。白月朗一见梁父吟在小白桦林里转悠,就对甘粕正彦说:“停一下,把他捎上吧。”

甘粕正彦很不情愿地拍拍司机的后背,让他停车。甘粕正彦说:“出外景,编剧去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是你约的吗?”

白月朗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呀。是大吉俊夫导演请他去的,可能剧本还要作一些改动。”

甘粕正彦的脸色虽不太好看,但车还是停了,梁父吟把行李送到后备厢中,坐到了司机旁边的位置,开了句玩笑:“我给理事长当保镖的。”

转眼间,白月朗又看不出甘粕正彦有生气的迹象了,他说:“作家跟外景,很新鲜啊。”

梁父吟回了他一句,“理事长亲自送站,也不寻常啊。”

甘粕正彦说:“比送站更不寻常,我也要跟剧组出外景。”

确实。这在满映,可是破天荒的事呀,梁父吟不禁大为吃惊,是因为甘粕正彦特别关注这部影片呢,还是因为白月朗?梁父吟不禁看了白月朗一眼,又看甘粕正彦,似乎想找到答案。

白月朗轻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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