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贯胸而入,钉死在地上。只是一瞬间,已经有超过500名曹军士兵被被这轮“枪雨”刺中,倒地或死或伤,凄惨的哀叫声不停响起。这马谡学自古罗马战法的标枪大阵,第一次显示了它的威力。
曹仁奋力格开了几支射向他的投枪,根本无暇顾及这数百人的伤亡,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不要停下,继续……冲!”只要能够冲到近身肉搏,就一定能够杀出去,曹仁对自己麾下步卒的战力丝毫也不怀疑。但是就在这时,突然不少士卒倒在地上哀嚎起来,曹仁大感诧异,正准备查看究竟发生了情况,突然胯下的坐骑也是一声悲鸣,将他摔了下来。
曹仁骑术精绝,坐骑辅一落地就立即翻身跃起,打了个滚就顺势起来。但就在这时,左脚的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这一下顿时身形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接着肩膀和屁股两处也是传来一阵剧痛。
“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曹仁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一名眼光锐利的亲兵已经是惊呼出口:“将军,钉子,地上都是钉子!”
“钉子?”曹仁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洒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钉子,而且这种铁钉子似乎是特制的,一共有四个尖角,随便一扔无论如何都有一面朝上,适才扎了自己三下的,想必就是这些铁钉了。再看自己的坐骑,也正是因为踩中这种钉子,才失去了前进的能力,将自己给摔了下来。
不止是曹仁,越来越多的曹军士卒踩中了这些铁钉,一个个哀嚎着捂着脚板倒在了地上,这一来全力冲击的阵型顿时散了,越来越多的士卒倒下,同时他们也成为自己身后的同袍的绊脚石的。而与此同时,第二轮标枪齐射,连带着张飞的亲切问候,再度降临在他们的头顶上。
“啊!”刚刚还在提醒曹仁小心钉子的那名亲兵,不走运被一支标枪从后心射中,然后被硬生生钉在地上,一时间却还未死,只是大声惨叫着挣扎,就像是一只被钉在地上的壁虎。曹仁本是久经沙场之人,见惯了生死,但是现在一时间也被这么亲兵的“死相”所震撼,胆战心惊。
“曹将军!”就在这时许褚和徐晃也是杀将过来,看着同样是一脸凄惶的二人,曹仁心中也是没了底子,颤声问道:“二位,眼下该当如何?”
徐晃和许褚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在这时后方爆发出一阵呐喊,一彪人马再度杀到惊惶失措的曹军士卒之中,直接对准那些被刺伤倒在地上的曹军将士,毫不留情地下杀手,这一下当真是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但是让曹仁和徐晃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人似乎对脚下的这些钉子丝毫不受影响,来回冲杀自如。
“他们,他们怎么不怕这些钉子?”许褚都快抓狂了。许褚自然不知道,这支伏兵每个人,都在靴子里垫上了厚厚的干草,自然不怕这些钉子。不等许褚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奥秘,紧接着又是两轮标枪雨袭来。曹仁很想催促士卒冲上去和张飞近身肉搏,但是脚下的这些钉子在,没有人敢大步前行,只能慢慢地贴着地面走上去。但是缓慢移动的他们,又成为对方标枪和弓弩的活靶子。冲锋固然不行,不冲锋却也不行,曹仁一生久经沙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时候。
“这仗,还怎么打?”看着被动无比的自家士卒,曹仁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绝望。与此同时,河东那里的歼灭战也开始打响了,在关羽的率领下,一支大约兵力只有5000人的伏兵杀出。但是河东的8000多士卒无人指挥,又是刚刚泅渡过河,体力消耗严重,很多人甚至连衣甲都还没来得及穿上,如何能与以逸待劳的关羽军相抗衡?一时间纷纷被砍倒在地,竟然是溃不成军。
而这边厢,张飞虽然不再射出那可怕的标枪,但是冲锋上去的士卒不是被钉子刺破了脚底板,就是掉进了早已经挖好的陷阱之中。更让人抓狂的是,张飞居然在道口挖了好几条极宽极深的壕沟,沟里还安插满了竹签木桩,用以阻击自己的士卒冲锋。照这个架势,不花几千条人命,是休想近身去和张飞交手了,而对方还在以逸待劳,这一下当真是一点活路不给自己留了。
“曹将军,事已至此,你我想要逃出生天,只有死中求生了!”就在曹仁几乎绝望的时候,徐晃看了看周围,咬牙切齿地道。
“公明,你有何计?”曹仁本已是无计可施,现在听徐晃这么一说,顿时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不止是他,许褚也是巴巴地看着徐晃。
指了指对面的张飞,徐晃沉声道:“张飞乃是当世虎将,我军已经中伏,损失惨重更兼士气不足,就算是冲上去,只怕也难以冲破张飞把守的道口,弄不好就要全军覆没。如今三面环敌,想要逃出生天,只能从西面了!”
“西面?”曹仁闻言愕然,许褚已经是绝望地叫道:“可是西面有火啊!”
“西面虽然有火,但是烧了这半晌,我想此刻新野城中之火,多半也已经熄灭了大半。我等只需以湿布巾掩住口鼻,再淋湿全身,或可凭借战马之力,穿越过这片火海,折向北前去宛城!”徐晃沉声道。
“也只能如此了!”曹仁听了之后也没别的办法,许褚自然更加没辙了,当下二人尽量集结起队伍,在河水中泡湿了全身,再以布巾掩住口鼻,这便在曹仁的率领下,悍不畏死地往西边冲去。
“将军,他们往西去了!”远处正摩拳擦掌,准备等待敌人上前交手的张飞等人,忽然发现敌军居然是毫不恋战,往西冲去,这一下当真是大感意外。张飞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只当对手是急昏了头这才慌不择路,当下也不去管他,直接命人上去打扫战场,准备消灭最后剩下的这些敌军。
曹仁这一走,剩余的曹军的战斗意志顿时直线下跌,在张飞以逸待劳的虎狼之师投入战斗之后,终于是一溃千里。到了黎明时分,整个战事就彻底地告一段落了。一排排俘虏被反绑着双手,在刘备军士卒的看押下垂头丧气地被押送到樊城去,关羽和张飞则是敦促自己的人马,尽快打扫战场。
“二哥,你那边战况如何?”见到自己的兄长之后,张飞也是连忙问道。
“河东的8000多曹军,基本上都已经被我给歼灭了。三弟,你这里怎么样了?”关羽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也是问道。
“我这里也不差,就是不知道曹仁逃掉了没有,好多尸体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没办法辨认啊!”张飞叹道。顿了一顿,张飞又是由衷地道:“马幼常那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他弄的那些东西,今天可真是让曹仁吃够了苦头了!”
“是吗?”关羽闻言倒是不置可否,不过他们二人没想到的是,此刻马谡正自在新野城西,一个人大吐而特吐。
第十三章 战后事宜
胜利了,几乎每个人都在为这场胜利欢呼庆祝,然而马谡却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他从来没有吐得这么狠过,现在他的肚子早就吐得什么都没有了,但只要一停下来,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些新野城中面目全非的尸体。本来他是奉命率领五百士卒携带大车,前来协助打扫战场的。没想到离着新野城还有好几里地,就已经被冲天的焦臭味给熏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到了后来一进新野城,看到那些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顿时忍不住就当场吐了出来。不止是他,很多和他一起来的士卒也是大吐而特吐,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老兵。他们不是没看过死人,但是这种惨状,已经是超越人类忍受能力的极限了,就算是老兵也无法承受。马谡担心,自己再这么吐下去,只怕自己是连胆汁都能吐出来。
身后蓦地有人递来一个水壶,马谡头也不回,直接接过来灌了半壶,肚子里有了点水,虽然感觉发胀,但是比刚才终究是舒服多了。喘息了半晌,马谡这才有力气回头看看,是谁雪中送炭给自己递水壶的。
刘备站在他后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直到他回头,这才轻声道:“我派幼常过来打扫战场,这才想起你从来没有见识过战阵。怎么样,喝了水好点没有?”
“已经感觉好多了!”马谡无力地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口水,这才苦笑着自嘲道:“主公,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刘备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第一次看到乌桓人烧杀过的村庄的时候,比你现在吐得还要厉害!”
“乌桓人?主公你和乌桓人打过交道吗?”马谡闻言也是一愣,难道是自己呕吐得太厉害,怎么不记得刘备和乌桓人什么时候有交集了?
“你忘了吗,我是幽州人啊!”刘备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提了一句就不再说了。就在这时一个大嗓门却是由远处传来:“哈哈哈哈,幼常你这小子在这儿呢,你那些东西还真是有用啊,我老张今天可是杀了个痛快了!”马谡和刘备循声看去,却见来人正是张飞。
“三将军过奖了!”马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要是之前,自己被人这么夸奖的话,就算是嘴上谦虚,内心深处肯定还是得意非凡。但是现在刚刚看到这些惨死之人,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难道身在这个乱世,就要一直不断地这么杀下去吗?想到这个问题,马谡也是有些茫然了。
这时张飞也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一问才知道是初次上阵不适应,感叹之余也是安慰他了几句。到了下午时分,战场已经打扫得七七八八。各种大车满载着拾取出来的战利品,开始往樊城而去。
等到了樊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了。顾不上一路奔波的劳累,折腾了半天的马谡,谢绝了众人要他尽快去休息的好意,开始连夜清点战斗所得。他怕自己一闲下来,就再度想起新野城中,那令人恶心的人间地狱。
于是等到刘备他们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一对熊猫眼的马谡将一份清单交给了他。看完这份清单,就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刘备,也是大吃一惊。
曹仁三万大军,在遭遇火攻+水淹+埋伏三重打击之下,近乎是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