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华干脆半躺在松软的靠垫上,笑骂道:“若不是为你,我才懒得看她们挂着一张面具亲善呢,都觉得伪装挺好,也把自个儿打扮的贵气和善,谁不知谁的底细呢。”
“骂得好,不过貌似把我们俩也骂进去了。”
“呸,本人可是心善纯良!”竞华一本正经,看含之忍俊不禁,自己也笑出声来,“含之,你该多留个心眼。我知道谢家相对单纯,不过你既然嫁为人妇,谢家又是高门贵府,内宅之间联谊不比他们男人外面交往简单,其中弯弯道道坏起一个人名声那是易如反掌,都是栓在男人权力下想出头的人,谁能不为自己打算,哪怕是踩着别人登高也不算什么的,你可留心。”
“我知道。”含之点头,对竞华这么掏心肺说出的话感到暖暖的,她拍拍竞华,亲昵笑笑,才问道,“现在能说说你从白珺瑶哪儿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昨天白珺瑶进宫。去了灵秀宫小坐,听宫人说,德妃昨儿晚上精神不大好。”
“然后……”
“若是德妃近日让你进宫……”竞华神色瞬间凝重。“记得提防白珺瑶。”
含之看着竞华肃然表情一愣:“怎么和德妃又有关系了?白珺瑶还能有什么能在我和德妃之间挑拨的?”
竞华摇头:“含之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劝你早日找个人家定下?因为皇上,那时皇上眼中的兴趣不是作假。白珺瑶经常出入宫中。若被她偶尔觉出什么,我担心她会将错处归到你头上。”
这次回来,说起后宫妃嫔,太后将那次选秀时皇上说过的话当成趣事讲给了竞华听,还笑说:“竞华你在西南那边也瞅着‘最好’的姑娘,看能不能打动咱们皇上的心。”什么人是那时皇上口中的“最好”,竞华却不想去猜。但也因此对白珺瑶和谢灵姝的举动更加敏感,太后都能记得的小插曲,万一其他人留意到,就可能成祸。
“我走了自己选择的路。自问也没那能耐去改变谁的命运。如今这样,谁要是怨,我也不觉得该我揽着。”含之也悟出竞华语中深意,不由眼神转冷,讽刺一笑。
竞华看含之明了。松一口气,没再接着劝,两人对视半晌,她忽的将胳膊垫在脑袋下,闭上眼睛轻笑:“人真是有意思。莫道前路已定,自有人不能忘却前尘,各种私心结成恩怨,都是易结不易解。”
“悟什么道呢。”含之笑她一句,也学着她潇洒半躺在软软垫子上。
回到家中,含之先去跟谢夫人请安,见两个嫂子难得这个时候也在谢夫人屋子内,忙得依次见礼。
未等茶入口,含之就听谢夫人说道:“德妃娘娘请了圣意,特准三日后我进宫去看望德妃娘娘,这两天我要沐浴斋戒,你们暂时不用来请安了。”
三人同俯首说是,然后听谢夫人其他吩咐。
谢夫人将事情嘱咐完,挥手让其他两人先回去了,独独留下含之:“含之,三日后你随我进宫。你没有诰命在身,又是新妇,原本没有资格进宫看望德妃娘娘,不过德妃说你与瑱儿成亲她没见,心中委实遗憾,想借此机会当面恭贺你,所以特去向太后请求这个机会,你好好准备。”
含之弯身垂眸,眼中情绪晦涩不明:“谢德妃娘娘惦记。”
“别太紧张,你以前也去过宫中,我很放心你的礼数,只是此去不同以往,在德妃前面许多规矩更为严格,你记住这点就好。”谢夫人知道能进宫看望谢灵姝,也高兴不少,连带着对含之更和蔼几分。
“是,儿媳记下了。”含之笑道,附和着谢夫人问候谢灵姝几句,而后随意问道,“娘,尧瑱可回来了?”
谢夫人听着含之随意而亲密的语气,笑着回答道:“下午时候回来的,来我这儿请过安后就说往书房去了,估计现在还在书房,你去那儿找他吧。”
含之来到书房,看谢尧瑱背对着她专心看着什么,本想走过去吓他一跳,却看到因为室内光线渐渐变暗,他拿着书尽量往前凑也没心思动,怕扰了他思绪,于是点了盏灯端着走近,看到谢尧瑱眉头紧锁,不知是为了什么。
直到谢尧瑱将书合上,含之才出口问道:“尧瑱,烦什么呢?”
谢尧瑱抬头,眼神深邃,定定看含之一会儿,突然道:“含之,我想去战场……”
ps:
工作丢了,胃病差点犯了,遭受到*和精神双重打击,不怀疑人生我都觉得对不住这么个“天将降大任”的机会……唯一好处就是,能好好更文了。不说了,还是想哭……
☆、第一二零章 试探
时间偷走青春,世事换去天真。
宛京繁华,贵为国之京都,低头百姓抬头官的,身为世家子弟,谢尧瑱多半也是走入朝为官之途,届时每一步都是经营。
含之不用猜也能知道谢尧瑱更喜欢怎样的生活,她想过若谢尧瑱做了决定,自己陪他天高疆远如愿驰骋,只是……
青落第三次进来的时候,看到含之还是维持半个时辰前的姿势,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乎没动,不由有些担心,昨天晚上睡觉前就有些没精神,原以为是出去一天乏了,结果今天早晨发呆趋势更甚了。她走过去,将冷掉的茶水换掉,轻轻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含之偏过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青落:“青落你不舒服?那就去看大夫……”
青落听了含之的话,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礼数尊卑了,探手用手背碰触含之的额头,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口中还自语道:“没发烧啊……”
含之扯下青落的手:“我没事。尧瑱去哪儿了?”
“少爷天不亮就起来了,具体去哪儿奴婢不知道。”
“哦。”含之又开始走神,眉头间或蹙紧放松,看得青落心慌慌的。
青落待要劝含之出去走动,看见巧燕走进来说道:“小姐,夫人身边的明心姑娘来说,请小姐去沁景院。”
“明心呢?”含之起身问道。
巧燕回道:“明心姑娘说还要去药房一趟,传了口信就匆匆离开了。”
“药房?”含之一顿,明心是谢夫人屋里的丫鬟,她去拿药可是谢夫人胸闷的旧疾复发了?想到这里,含之急急吩咐道,“青落,赶紧替我更衣。”
来到沁景院,还未进屋子,含之听到谢夫人咳嗽了几声,心中更是担心。紧走几步挑帘子就进了屋,一时也没顾看周围,先走到谢夫人身边,替谢夫人拍背顺气,然后倒一杯热水服侍谢夫人喝了,才缓声问道:“娘,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谢夫人摇手道:“不用。”她语气低沉,很明显是不开心。
含之才注意到屋里没有丫鬟在,谢夫人身子不舒服却没人身边伺候,显然是谢夫人特意支开的。那就是说谢夫人要说之事很重要。含之有些拿不准谢夫人要说什么。
“娘。您叫我来可是有要紧事?”含之在一旁坐下,轻声问道。
谢夫人咳嗽几声,抬头看向含之,眼神中竟带着一抹审视意味:“含之。我且问你,瑱儿可是跟你说他要去边疆?”
含之点头,揣摩不出谢夫人意思,也不敢多说,只简单回道:“他昨儿晚上提了一句,也没细说。”
“如果瑱儿确定要去,你有什么想法?”谢夫人紧跟着又问。
她能有什么想法,拦着谢尧瑱不让他去?不大可能。说支持谢尧瑱自己的想法?她支持是支持,可是还没说服自己心里的担心呢。又怎么回答。含之斟酌一番,加上猜不透谢夫人如此问的意图,还是中规中矩回道:“娘,尧瑱昨天只是略提了两句,我到现在也没个思绪。如今边关局势莫测,从我私心来说,我会担心。不过,若他打定主意,一心实现抱负,我也说不出阻拦他的话。”
“尧瑱一早就来找他父亲,说打算近日就去边关,我以为他是和你商量好了才决定的。”谢夫人揉眉道,她虽是一个内宅夫人,却不是对国事一概不知,相反,她跟着谢父在外这么多年,国情时态也能知一二分,自然也晓得如今边关有多危险,今天一早她听谢尧瑱斩钉截铁告知,惊讶担心之余,还有些生气含之知道情况却不说不劝告,“瑱儿若去,少则一年两年,多说三年五载,或者更长时间,这其中也许还会有生命之忧,你能接受?”
即便含之想到可能的结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觉得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她低了半日头,才说:“他有自己的抱负,我若拦着尧瑱也不会高兴,我更不想他遗憾终生。”
“我不放心瑱儿,本想你也劝劝,听你如此说……罢了,瑱儿也大了,我不能捆了他的翅膀。你父亲也说,谢家男儿自该驰骋天地,做什么决定,随他吧。”谢夫人有些无奈,在儿女这方面,她很是严厉,不会惯着他们成为纨绔,可万事也总以平和安顺为先,想着尽量让他们人生少些波折,谁知回京后,女儿进了宫,如今小儿子也想着去边关,反而比寻常人的一生更添变幻。
走出沁景院,含之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不由叹了口气,要说完全支持谢尧瑱无怨悔听着就假,好歹他们是新婚啊,那位爷就不能小儿女情怀一段时间啊!
“小姐,你在找什么?让奴婢来吧。”
“你家爷的衣裳,尤其是冬衣,你将那些实用的理出来,这几天晒好了……”
青落无语看着含之,心里想着要不要回白家问问夫人小姐这种情况,真的没事么?
“小姐,这件衣裳怎么样?”采棋捧着手中衣物问道。
含之看一眼,是一身朱红色百花竞放石榴裙,外面搭一件杏色缕金蝶恋花衣,倒是很喜庆,不过含之摇头说道:“里面换成那身翡翠绣竹裙子来。”如今的谢灵姝贵为德妃,怕也不喜欢“百花竞放”这种寓意。
从进了宫门,换了两起轿子,才来到灵秀宫前,含之先下了轿子,弯腰扶着谢夫人进了灵秀宫。
该行的礼数依次行过,谢灵姝让宫女太监暂且退了,自己与谢夫人、含之说话。
纵使没有外人在场,谢夫人说话也是有所顾忌,国法家礼,总有个尊卑顺序。谢灵姝却因此红了眼睛:“娘,我在宫里连个放心说话的人都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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