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说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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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说民国-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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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这一声呐喊,敲醒了洪哥沉睡的心灵。我的家人很危险,绝对不能因为我而伤害到家人。看着丫环绝望的眼神,洪哥心如刀绞。罢了罢了,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尽忠?

这所有的一切总导演是黎本危。本危本危,关键时刻转危为安。

感谢小丫环,声情并茂,该哭就哭。在最绝望的时刻,用绝望的眼神感化了近乎绝望的洪哥,用哭声改写了历史。

男人一动情,心就开始软化,洪哥提出了出山的三个条件:

一、开城门,允许百姓自由出入;

二、不许杀旗人;

三、安定民心,市面照常营业。

洪哥的出山,及时阻止了武昌城的一场大屠杀。

当时旗兵和汉族士兵积怨已久。汉族士兵看到旗兵不能直视,否则就会遭到旗兵呵斥。

旗兵会问“你吃谁的饭”,唯一的答案是:“吃皇上的饭。”回答错了就会有麻烦。

革命党人各自为政,没有优待俘虏和缴枪不杀的政策,抓到旗兵都就地正法,有些旗兵被抓到后一声不发,有的学“湖北腔”应付盘查,光从相貌很难分辨。

办法总是有的,但你绝对想不到。

念顺口溜。在城门口,门只开二尺缝,上面吊着一把大铡刀,一个一个念六六六。这小孩都会念,六百六十六。难道是存心要放旗人一马?

当然不是,要用地道的湖北方言念。

我特意请教了一个生于湖北、长于湖北的哥们儿给我读。他张口就来,字正腔圆,语音响亮、语调流畅:louboloushilou,喽伯喽拾喽。

不是湖北土生土长的汉人都很难念准,何况是旗人?

不会念六百六十六,刀下,头落。

会念六百六十六,开闸,放人。

也有些会念的汉人,因为紧张,结结巴巴,结果也遭不测。

看来多学几门语言也不错啊,普通话要推广,方言也不能丢,关键时刻,它真能救命。

洪哥都出山了,武昌,有救了;大清,没救了。

住在汉口的川汉铁路公司的职员王孝绳在日记中写道:“众心奇乱,党势极定。人心畏官军到,几忘党人为凶事,此节最可怕。”⑸

当然可怕,城陷了,还能夺回来;人心散了,基本没戏了。

【今夜,请将我遗忘】

洪哥终于动手了,他思索再三终于剪掉了辫子,自嘲地照着镜子:“有点似弥勒佛。”

那一天,开军事会议,洪哥当众宣布:“我前天未决心,昨天也未决心,今日上半天还未决心,这时是已决心了,无论如何我总算是军政府的人了,成败利钝,死生以之。”

洪哥,还像给小孩讲故事那么啰唆啊,都已经是大都督了,就不能简单点吗?一句话:我是革命的人啦。

洪哥终于剪掉了心中的辫子,没错,是心中的辫子。

再后来呢,你们都知道,副总统、武义亲王(未接受)、大总统。一路飙歌猛进,将瑞澂、张统制,甚至张香帅,都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还带拐了七八个弯。

现在该是别人用45度斜角华丽丽地仰望洪哥的时候了,不过洪哥一定不会接受,他一直都是个低调的人。

洪哥的故事还没完,他的精彩继续留在了民国。

洪哥,See you later(回头见)!

别急着说再见!

十四年后,天津,一栋漂亮的别墅。每天都有一位老者,准时地拿着扫帚,仔细地一遍一遍地打扫院子每个角落,决不留一块死角,一点垃圾。

累了,他稍微抬起了头,认识的人都会惊呼:张彪!

没错,丫姑爷,曾经的张统制,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没留下多大的痕迹。

人们叹息着,落魄了,没想到武一品以扫大街为生。

你错了,张统制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混得这么差,他是小别墅的主人,合法的房产拥有者。小别墅叫张园。

因为这段时间来了位贵客,准确地说,是位天大的贵客,让张彪一辈子刻骨铭心的人。

宣统皇帝住在了张园,自从被赶出紫禁城后。寂寂无聊地来到了天津,张彪主动联系,提供张园。

房租:免费。

居住期:无限。

附带条件:一日三餐,吃喝玩乐。

特别服务:主人每天定时打扫庭院。

皇帝早已下台了,张彪不需要高升,也无需作秀。别人劝他让仆人干,他总是这样回答:“扫扫更健康。”

两年后,始终拿着扫帚的张彪撒手人间,溥仪亲临吊唁。

除了溥仪,还有一位贵客也亲临祭奠。那是张彪曾经的老同事:洪哥。

大家称羡不已,张彪真是风光无限,清朝皇帝、民国总统都来了。

扫地也能扫出大事业。在另一个世界的张彪,一定含笑,他一定常常会想到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想起张香帅,想起有缘分的洪哥。

不过瑞澂就没这么幸运了。

瑞澂夫妇刚刚逃到上海,一出大戏就在上海举行首映,名字叫《鄂州血》,明摆着是说他们的。该剧极尽讽刺之能事,“炸弹一声惊梦醒,改装逃出太匆匆。烟蓑雨笠君休笑,臣本耕莘一老农”。据说首映盛况空前,现在的演艺界,真该学习学习当时文艺界的八卦精神。

瑞澂终于实现自己的诺言了,和夫人长留在上海。不过身心受到极大打击的他病了,他天天在租界烧香拜佛,祈祷佛祖保佑。保佑大清王朝早点垮台,好撤销对自己的通缉。

大清王朝很快垮台了,可是他的一百多万也没了,被钱庄侵吞了。都民国了,谁还在乎你?幸亏当时没有多贪,否则更心疼。

瑞澂的病更重了,亲友都离开了他。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爱情的见证虽然没有了,年轻的夫人却一直守在病床边服侍照料,和他聊天,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不离不弃,一直到他闭眼。也许这是瑞澂一辈子最温馨、最快乐的时光。

瑞澂的夫人独自一人打发着孤寂的后半生,或许,她后悔了,不该听妈妈的话,让疼爱自己的老头子这么惨;或许,她一直就想远离革命,过这种平静知足的生活。

七十年之后,在上海一所低矮的平房内,一个老妇人平静地回忆着这一切,她就是瑞澂的夫人。

七十年的秘密,一朝道破,让革命在脉脉温情中慢慢落幕。

七十年了,她依然忘不了那个不眠之夜。

One night in武昌(武昌一夜),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历史尘埃中的男男女女们,都深情地凝望着大洋彼岸:大哥(孙中山此时在美国),快乘着革命的翅膀,飞越太平洋,带领我们意气风发迈向新时代!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亲贵都满脸惶恐,齐刷刷地向洹水边望去:宫保哥,都这个时候了,还钓啥子鱼,快来北京吃鱼头火锅!

【注释】

⑴1911年7月30日《时报》。

⑵孙武遗稿《武昌革命真相》,《华中师范大学学报》1982年第5期,第136页。

⑶熊秉坤《武昌起义谈》,中国史学会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辛亥革命》(五),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88页。

⑷中国史学会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辛亥革命》(五),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289页。

⑸陈旭麓、顾廷龙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之一》,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99页。

后记

喜欢、研究民国已经有十几年,却迟迟没有将它付诸文字,不是不想,而是一直没这个机缘。

农历辛卯年春节,和老父又像往常一样谈起民国。看着兴奋的我,博闻好学的老父提议,既如此喜爱民国,何不让它永久留在文字里,而不是记忆中?有时候,更多人的感悟远胜一个人的品味。

于是,我的民国史就这样提上了议事日程。

正式写作之前,老父点拨我:一定不要写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历史。历史源于生活,要想融入其中,就要用鲜活的文字感悟它,以犀利的视角解析它,让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怀着对历史的温情和敬意,我开始了民国之旅。

民国史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人物之多、事件之繁、史料之丰富,可以说超过任何一个时代。为了写好这部民国,光查阅的原始资料就有几千万字,辛苦自不待言。而这所有的努力,就是力求呈现一个真实而非戏说、犀利而非嬉戏的民国。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民国也非简单始于武昌城头的一声炮响,我将视野定格开始于1907年。这一年,因为一个女人,不仅导致了政坛大佬们的一场群殴,更直接引发了官场大地震,改变了晚清的政治格局,对不久之后的民国影响深远。

每天两三千字的速度对于一贯懒散的我,也非一件易事。好在并不寂寞,英雄、枭雄时时跃然脑海,铁血和风月不时冲击脑神经。

写了大约两个多月,自我感觉尚满意,但那毕竟只是一言堂,作品的好坏必须要接受群众的检验。于是试着将文稿贴到久负盛名的天涯煮酒论史版块,没想到得到了广大网友的热烈回应,好评如潮,短短几个月时间,点击率已达到几十万。民间有奇人,网友们以自己的睿智评析着民国,提出许多精辟的建议。我深陷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如鱼得水,灵感的火花一次次迸发。天涯网站先后四次将帖子推荐到手机版首页和天涯聚焦首页。

这期间,有数家出版公司联系出书事宜,但我总感觉作品还不成熟,一一婉言谢绝,出书的事也暂时耽搁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壬辰龙年春节,老父过来检验我的民国,看着已近完成的书稿,微笑着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适逢杨长江、王那厮先生的推荐和慧眼,一切水到渠成,于是就有了这本雪夜闭门而品味出来的民国。

责任编辑梁永雪老师对文稿不厌其烦地仔细审阅、校对,使本书以最完美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

感谢老父,他是老三届毕业生,自幼酷爱文学,目前已出版文集两部。正是您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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