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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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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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未有过克格勃的军官证或者苏联公民身份),便面临着被扣留的危险,幸亏她开的那辆轿车挂着克格勃的牌照,这才得以放行。但是,当傅索安回到招待所时,那个苏联女同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仍很客气,还请傅索安去外面饭店吃了一顿饭,不过却收回了轿车。显然,她借给博索安轿车一举已经受到了克格勃的指责甚至警告。

这件事给傅索安刚刚转得舒畅一点的心绪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克格勃、在苏联是打入另册的角色,那天晚上,她给黄一煌写了一封长信,畅快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情,狠狠地发泄了一通。写完后,傅索安又把信撕掉了,她怕黄一煌在“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为这封信而受到处罚。其实,这时黄一煌已经被派赴中国,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五一”劳动节的晚上,博索安接到一个电话,让她当晚不要出去,说有人来找她谈话。傅索安马上意识到要下达任务了,那种担心被派往中国的恐惧又像一只无形的手那样攥住了她的心脏,轻轻地揉捏并且往喉咙口推。傅索安连喝了三杯白酒,才稍稍定下神来。对外谍报局第六部的一名上校军官和他的助手直到午夜过后才姗姗而到,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四十多岁,那个助手才二十三四岁,身材魁梧,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上校进门后,和傅索安握过手,又礼节性地吻了她,然后提议去餐厅喝酒。这个提议正中傅索安的下怀,三人随即去了楼下的餐厅。

上校和傅索安的谈话是在吃喝中进行的。傅索安的预感是准确的,果然派她出国执行任务,不过不是去中国,而是去韩国汉城傅索安长吁了一口气,那只无形的手消失了。

从上校语调轻松的叙述中,傅索安弄清了要她执行的任务以及这个任务的背景:原来,1973年5月8日将在韩国首都汉城举行世界大学生篮球邀请赛,全球五大洲共有二十七个国家派代表队参加,其中有美国和苏联。从1968年左右开始,美国和苏联就在出口球类运动器械上面较上了劲。以前,一直是美国的球类运动器械在国际市场上占着销售主流地位,他们有职业男篮的一场场精彩球赛做广告,订单源源不断而来。从60年代中期开始,苏联的球类运动器械出口量也开始上升,渐渐引起了美国方面的注意。至1968年,苏联已经夺去了美国的一部分市场,连和美国相邻的、一向从美国进口比赛用球类运动器械的墨西哥也部分地放弃了美国市场,舍近求远改从苏联进口,这对于美国不啻是一记重重的警钟。于是,美国人开始考虑反击商业活动最有效的促销形式是广告,他们策划了不少广告,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轰炸式传播。

苏联外贸部门却另有妙着,他们不和美国打广告战,却在价格上做动作,以降价措施吸引客户。美国方面于是改变策略,从产品质量上贬低苏联的出口产品。这时已进入70年代,正好苏联的男、女球队在几次国际比赛中都取得好成绩,并且打败了美国。于是苏联这边乘机以此来标榜自己的产品,颇有成效。美国人眼看市场在一点点丧失,自是心焦如焚,一面改造产品,一面降价,一面扩大宣传,三管齐下才夺回了部分“失地”。至1973年初,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地步。因此,这次世界大学生篮球邀请赛,对于苏联、美国而言,实际上是一次广告战:谁取得好成绩,谁就将在下一阶段的销售中取得优势。当时,苏联大学生篮球队的实力,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尤其是女篮,取得冠军有绝对把握。但是,男篮却不敢说这句话,因为美国大学生男篮一向是在全世界称王的。苏联方面对这次比赛的男女冠军是志在必得,连勃列日涅夫都在政治局会议上发了话。所以,为保证万无一失,就需要借助克格勃的力量了。

克格勃总部按照分工范围,直接向对外谍报局第六部下达了保证苏联大学生男篮战胜美国队的任务。第六部的特工专家分析了情况,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根据方案需要,行动必须由一名通晓英语、形象和韩国人相同的年轻女子去实施,于是,第六部的头头想到了傅索安。

上校断断续续说完,问傅索安:“听明白了吗?”

傅索安喝了一口酒:“是的。”

“有信心吗?”

“我想没问题吧。”

“很好。”上校满意地点点头,敬了傅索安一杯酒。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傅索安开始熟悉行动方案并对着汉城的地图了解美国大学生男篮下榻的“东海岸大酒店”和全城各处的道路交通情况。另外,对外谍报局的特工专家还向傅索安播放了“东海岸大酒店”的内部结构——大堂餐厅、客房、走廊等的录像,并且带她去莫斯科一家内部结构与“东海岸大酒店”比较相近的饭店去转了半天。当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做好后,傅索安在5月7日晚上住进了苏联大学生男女篮球队集合点——莫斯科饭店,她将以球队医生助手的名义赴汉城。在输往汉城运动会组织委员会的资料里,她的名字叫波戈列勃娜娅,是一个东方血统的苏联公民,二十五岁,毕业于列宁格勒医科大学。在赴汉城的大学生篮球队里,还有一个冒牌货,他就是向傅索安交代任务的克格勃上校的助手斯狄尔巴中尉,他的公开身份是副领队,实际上是主持这次行动的角色,傅索安受他指挥。

5月8日,傅索安随苏联大学生篮球代表队一行三十六人,搭乘瑞士国际航空公司的民航班机飞往汉城,当晚下榻于汉城的“富尔登饭店”。这家饭店距“东海岸大酒店”有七点五公里距离,坐出租汽车过去大约需要十分钟时间。当晚,斯狄尔巴来到傅索安下榻的房间,向她交代有关安排:从明天开始,苏联队、美国队都将有赛事,但傅索安不必去比赛现场,以防被美国人看见后记住了她的容貌,实施行动时被他们认出来。凡是有美国男队的比赛,傅索安就待在饭店里看电视实况转播,认准一个个球员的脸。美国男队不比赛时,她可以翻翻介绍美国队情况的资料,练练英语,也可以去全城各处转转,但不能去“东海岸大酒店”。斯狄尔巴在交代上述事项时,一双微微暴出的牛眼色迷迷地盯着傅索安的脸和胸脯,提醒傅索安这是一个需要防范的对象。果然,当斯狄尔巴告辞。

傅索安送他到门口时,他突然伸手在傅索安的胸脯按了一下。傅索安没吭声,因为她知道一旦惊动了其他人闹出去了,回到苏联后将会产生的后果,但她心里深觉受了耻辱,关上门独自生了好长时间的气。后来上了床,她又许久未能入睡,她担心斯狄尔巴就像一只馋猫,占到这个便宜后会得寸进尺。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担。

心是多余的,因为斯狄尔巴很快就和两个莫斯科大学的女运动员打得火热,对傅索安不再感兴趣了。

球赛按照组委会排定的日程激烈地进行着,苏联大学生女篮以全胜的战绩势如破竹地登上了冠军宝座。与此同时,诚如苏联方面事先预料的,美国男队出手不凡,和苏联队双双进入了半决赛圈子。根据预先排定的甲、乙组顺序,5月16日将进行苏联队与英国队、美国队与加拿大队的半决赛,争夺决赛权。5月14日晚上,斯狄尔巴来到了傅索安的房间,这回他不动手动脚了,也不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注视傅索安,往沙发上一坐,说:“波戈列勃娜娅同志,是时候了!明天,运动员休息一天。美国佬好动好玩,他们白天肯定要去玩的,晚上则会待在饭店里,聊聊天、喝喝酒什么的,你就在明天晚上去‘东海岸大酒店’拜访他们的三大主力。只要对三大主力下手成功,我们这次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傅索安看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怀疑这家伙从来没有出国执行过任务,寻思这种事儿比起暗杀尤里·巴甫伦夫和在台北潜伏之类的行动来,不知要轻松多少倍,根本不值得紧张!她微微一笑:“没问题,你尽管坐镇在这里好了,这件事儿是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

斯狄尔巴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道:“从现在起,你得好好休息,明天白天哪里也不要去,就在饭店里睡觉。我通知服务员,禁止任何人在你的房间外面喧闹。”

傅索安屏住笑,点头道:“是的!”

斯狄尔巴起身告辞,临走又关照:“你不睡的时候再把方案实施过程在头脑里演示几遍,免得到时候出问题。”

次日傍晚,傅索安带上克格勃给她的采访本——那是一件可以喷射麻醉剂的武器,用于紧急脱逃时制服阻拦者,然后去斯狄尔巴那里取对付美国队三大主力的法宝。行文到这里奇#書*網收集整理,应该向读者朋友介绍一下克格勃的这个方案的内容:由傅索安化装成记者,前往“东海岸大酒店”采访美国队的几个主力运动员,在采访过程中以“方便”为名进入卫生间,将密藏于照相机的一种特制药液喷射卫生间内配置的毛巾、浴巾上,人体在洗澡过程中接触后,当时没有任何感觉和反应,一直要到十几小时后,比赛开始时人出了汗,侵入肌肤的药液才开始发作,这时,全身上下就像患了严重的荨麻疹一样,痒得难以忍受。可想而知,那几位篮球肯定打不下去了,于是苏联队就稳操胜券了。

那架被称为“法宝”的照相机,事先已夹在外交邮包中送往苏联驻韩国大使馆。苏联运动员抵达汉城的当晚,大使馆设宴为运动员接风,斯狄尔巴乘机取了照相机,带回饭店。他担心出问题,便一直把照相机带在身边,当然也拍过几张照片。现在,傅索安要把这架照相机取过来,带往“东海岸大酒店”发挥作用了。傅索安到斯狄尔巴的房间外面,发现房门侧面的墙上亮着“请勿打扰”的信号灯,但她还是揿了门铃。房间里无反应,她又揿了一会,门才打开了。斯狄尔巴穿着内衣裤站在门里,明显的一副挡道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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