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目光威逼之下,斯徒尔特只觉得呼吸困难,事先想好的一连串华丽辞藻竟然一个也想不起来,只得吞吞吐吐地据实回答:“大将军,霍书湘的报告大概很快会到你的手中,那都是充满了欺诈和捏造的诽谤之辞,你可万万不能相信。事实上,正义教团原是天主同宗,在成立之初是受过教皇训诫的,曾任命过一个红衣主教专门管辖。可他们的传教方式显然有些问题,后来遭到GDL封禁,我教团也立即断绝了与其官方联系。”
我点了点:“看来你在说实话,官方联系,也就是说还有私下联系,你接着说。”
“其后数十年间,正义教团元气大伤,内部为了教义和传教原则也产生了极大分歧,逐渐分化瓦解。为了让这群迷途羔羊走上正途,教皇先后派出了数十名使者以退役骑士的身份加入其中,助其惩恶扬善。然而,因为GDL已将其定为邪教,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我淡淡地说:“直说SD吧。”
“四○年代初,正义教团在南京的分部从一个地下古墓中得到了一个奇特的生物物种。那个分部在研究使用这个物种的过程中,教义和宗旨发生了变化,逐渐形成了一个正义教团的边缘派系,也就是现在的春日雏菊。在被GDL打击前夕,他们已取得了重大进展,甚至可以利用那个物种做到使别的生物起死回生的地步。为此。南京GDL地不少高官都与其有秘密来往,前南京GDL副总长赵源民的女儿六岁早夭。就是由SD出手复生地。他们研究的那个物种‘龙族’也进入了南京GDL的秘密武器研究计划。可笑么?大人,GDL的左手挥动屠刀对他们大加捕杀,同时右手却与其紧紧相握,亲密合作。”
“老赵的女儿——你是说南京靖难中的那个怪物女吧?全身忽然长出了四只手,身体暴涨到河马那么大,在废墟中一面跳舞一面如切菜砍瓜一样屠杀平民的那家伙?”我自言自语道:“难怪会在老赵家附近,士兵们给她起的‘瑟莱德斯公主’地外号还真恰当,算是个南京土霸王的公主啊。厉害。真是厉害,害我们浪费了大半个排的士兵才收拾掉!”
斯徒尔特咳嗽了一声:“大将军,我看不要谈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好不好?”
“哦哦哦,你尽管说,我一直听着呢。”
“二十多年以来,正义教团的其他分支差不多都损失殆尽,只有SD这一支勉强生存。教皇悯其虽然迷途。究竟是信仰天父的同宗,而且作为暗影中的势力,他们毕竟能做到许多公开场合无法做到地事,所以派员监视扶助的政策一直没有改变。然而SD内部也经历了层层变革,当年以龙族复生的一些人如今已走到了高层阶位,他们的野心和欲望难以羁縻。甚至连我们派去的一些护教骑士也受到了诱惑,对大将军作出了不利之事。”
“大致明白了,你基本上说的是老实话,我就喜欢跟老实人打交道,当年如果你来时态度象现在这么好,就不会被我九把刀架脖打出去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么我们向前看。说说以后地事吧,你们打算怎样?”
斯徒尔特等这时候好久了,不紧不慢地说:“大将军,治世之道如治水,堵不如疏。几十年来,教皇又何尝不明白SD的危害性?但他们毕竟有用。别的不说,去年上半年在欧洲和美洲清除亚当斯势力的斗争中,广大教徒踊跃参与。为大将军清除异己,扫平前路,立下了不少功勋,其中就有SD的大力协助。希望大将军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更不要将我信奉正义的罗马教团列为专政对象。与上神为敌是不智地。”
“可惜啊,你不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吗?”我耸耸肩说:“霍书湘究竟干了些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但要关押几十万教徒,这工程委实不小,只怕不是随心所欲文件一发就干得下来的。你罗马教团就当真那么无辜,只是派几个监视者过去,具体的运作与他们是截然独立互不干涉渗透的么?”
我这句话问到了实处。斯徒尔特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这个……”
我逼问道:“就说你吧,你在SD中扮演什么角色?”
斯徒尔特踌躇了好一会,终于抬头说:“大将军,任何事物都有光与影的两面,要想成为代表正义的光明骑士,必须经受暗无天日岁月的考验,教皇这样训诫过我们。”
我嘿嘿笑了起来:“直说吧,也就是说你们和SD不是简简单单的战略协作关系,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兴风作浪时可以集体转变成暗影形态,GDL打击时绝大部分就又变回光明牧师了是吗?”
“大将军理解得不对,但很显然这种成见难以几句话就纠正过来。”斯徒尔特竟然使出了金蝉脱壳大法:“说了半天,我们得切中实际了。大将军,请你立即约束霍书湘地行为,不然我们普天下正义教徒是不会答应的!”
“瞧瞧,急了不是,连正义教团的名号都亮出来了,大概本身就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吧。”我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不答应?不答应的差不多都给霍书湘关了小黑屋了吧。你带着五六十个虾兵蟹将就来逼宫,当老子没见过市面啊?”
我心中酝酿了一大堆充满着乡土气息的污言粗语,准备与斯徒尔特大大地对骂一场,以泄心头郁积多时之气。其实这些闷气倒与斯徒尔特和罗马教团或者其命运的双子星泰日雏菊组织没什么关系。只是刚好他撞到了枪口上成为我发泄怒气的一个出气筒。然而斯徒尔特却是个不识情趣的文明人,根本不愿意跟我动口。直接越过口舌之争动粗了。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通体闪耀着银色圣光的大马士革剑,用拉丁语念了一串不知什么东西,身后地虾兵蟹将立即都抽出了长短不一的各种枪械,虽然以小威力地微冲和手枪居多,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带入境一直到这里不被查出来的!
斯徒尔特亮出了真家伙,胆气大壮,喝道:“大将军,你若再敬酒不吃的话。我们只好让你吃罚酒了!”
眼下的确有些难办,要我向这些家伙屈服低头,那是万万不能。然而我孤身一人溜到这里来,以巴斯克冰的反应速度最快也还得两三个小时方能赶到。眼下别说两三个小时,有一个身手莫测的斯徒尔特已经够麻烦了,他后面还有几十条枪,就算在我状态最好之时。也未见得能够全身而退啊,如何是好呢?
我正在考虑跳海潜逃的可行性及目的地应设为釜山、九州还是烟台中哪一个更合适地问题时,海里又冒出了二十多个死人头,他们早把水鬼队也准备好了!我的行踪看来早已暴露,那准是内部的人泄漏出去的,改日霍书湘还不知道要掀起多么大的肃反风暴!可他掀他的好了。反正掀不到我的头上。眼下却好像因为这根本不应该地临时起意微服私访过不了这一关,唔,古代爱好微服巡游的帝王将相,可有如我这样被人堵在黑巷里乱刀分尸的么?想来想去,记忆里倒是没有。大概是历史书看得少,从概率论上看肯定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史书上对于这种情况一贯爱用“暴甍”这样的字眼打消我等进一步考究的热情罢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这些与目前状况不搭边地问题,忽然岸边响起一阵激烈的马达轰鸣声。正步步为营逼上来的斯徒尔特等人露出了警觉神色,全都停住脚步侧耳倾听。我听了一下就明白了,大咧咧地说:“是哪家小P孩非法改装摩托车上演《头文字D》呢,排气量起码加到了1500cc以上——不过那归交警管,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接着玩我们的,刚才说到哪里了?”
尽管我说不关我们的事。马达轰鸣声却越来越近,明显是朝着这个鸟不生蛋地荒岛来的,真是不给面子!我心中呸呸之际,忽然见到远处公路上一条黑练飞驰而来,突然腾空跃起十多米高,向我们直扑而来。
车上的骑士身着一身白色摩托车手服。显得额外黑白分明。车还在半空中时,他忽然向聚集成一堆的罗马教团众丢出了两颗手雷,又单手举起一支MAGNUM54四面发射,顿时四下里哀嚎遍野,连斯徒尔特的大腿上也中了一枪,象杀猪般叫着滚到一边去了。待到手雷爆炸时,摩托车才刚好落地,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停在我面前,卷起的狂风把我眼睛迷得睁不开来。我正竭力睁眼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笨蛋,还不赶快上来?”
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陈琪会出现!我如游魂丧尸一般爬上了车,抱住她地腰,摩托车又猛地发动了。在风驰电掣之际,我才渐渐回过神来,问了她两句没反应,才省到此时正在摩托车上享受急速狂飙,说话一定得靠喊,于是大喊道:“你怎么会来的?”
陈琪此时真可谓英姿飒爽,单手握把在葫芦岛的烂路上飙车到八十公里时速,另一只手持枪不住射击,回答起来也豪情万丈:“不告诉你!”
那可就没办法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从她后腰抽出一把手枪,也试着向四周惊惶成热锅蚂蚁的罗马教团众开枪,虽然命中率几乎为零,但却更加增加了他们的惊恐。看他们以三十倍于我们的人力依旧给我们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我不由心生恻隐,大喊道:“走了算了!”
“走不出去,他们把来路已经堵死了,飞得进来但出不去!”陈琪回头大喊道:“大杀一场吧,星际战场里下来的人还会怕这些?”
那倒也是。既然出不去了,我们就只能在这个两平方公里不到的小岛上瞎转悠。无论如何,对方也有一个身手难料的护教骑士和数十倍于我们的人力,要是等他们清醒镇定下来结成了队形,就算有陈琪助阵我们也是插翅难逃。陈琪的摩托车虽改装得霸道,但也得付出续航能力低的代价,估计折腾不到巴斯克冰赶来就会燃料殆尽趴下窝来。
我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对这种情况认识得非常清楚,于是迅速定下了分工。陈琪驾驶着摩托车在荒地中左冲右突,我从摩托车后备箱里取了一支折叠短身突击步枪不住对零散的教徒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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