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少年暗皱眉头,但仍假作歉然道:“久违,久违,二兄也是去神风堡吗?”
身着儒衫的少年,摇着纸扇道:“小弟乃是奉家师召唤赶来,杜兄可曾见着他们吗?”
此时玉面少年不得不用点心机了,故作迟疑道:“令师是……”
儒衫少年忙接道:“家师妙手书生马载,在九洲镖行因事不便,故未对杜兄透露师门。”
玉面少年哈哈笑道:“想来姓名也是假的了?”
儒衫少年道:“姓名到是不假,李俊才三字,一字都未改换。”
玉面少年暗记心中,又对着—位浓眉大汉道:“兄台的姓名有无改换,免得小弟错呼失礼。”
浓眉大汉纵声笑道:“兄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宗汉三字,用的就是本名,家师外号青衫剑客。”
五面少年所遇难题,迎刃而解,起身为二位与锦衣公子引见道:“此位乃是修罗门下……”
锦衣公子并未起身,傲岸地接道:“兄弟任长鲸,二位名门高徒,久仰,久仰。”
王宗汉豪放性格,一笑置之,李俊才却是大为不悦。摇着纸扇,径自转过身来。
玉面少年何等人物,早已看在眼内,随即话题一转道:“二位的令师,在下午间已然见过,并解救了他们一次危难,此刻的行踪,可就不知道了。”
李俊才想了想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
白眉僧人突于此时,打断二人话题道:“贫僧们此刻便去拜见堡主,几位是同去呢?还是另怍打算?”
李俊才道:“在下既与禅师一路前来,自然仍是作一路走,一切均待见了家师,再作决定。”
玉面少年笑了笑道:“诸位请吧,兄弟与任兄约定在先,恕不偕行了。”
容得白眉僧人等走远,复又对锦衣公子问道:“任兄今晚是看看呢?抑是有意进攻?”
任长鲸道:“得看形势来决定,如是千手神君果然与天地盟串通一气,那就不得不放手一拚了。”
玉面少年朗声笑道:“兄弟也是这般打算。”
突地,一阵衣袂飘风声起,锦衣大汉嗖地射落身旁,躬身禀道:“属下已把全堡形势,略略察着了一番,果是独具匠心,十分气派,各方布置,也极精巧!”
任长鲸迅即截住他的话头道:“可有把握闯进去?”
锦衣大汉道:“今晚不用闯进,因由进堡的大道,直至议事大厅,神风堡均派有接待之人,据闻堡主已然传令,凡属来堡之人,都接待至大厅。如若咱们暗闯,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任长鲸仰面笑道:“说得对,修罗门下,自应该由大门堂堂正正进入。”
伸手抓住玉面少年手腕道:“杜兄,咱们这就走吧。”
玉面公子微微一笑,举步便行,一行人循着大道,走了约有两盏茶时刻,已然望见堡门。
果然沿途都有接引之人,就无阻碍地,径人大厅,只见大厅之内,已然坐满了人,武当云霄道长亦在座。遇见玉面少年来到,远远便起身招呼。
妙手书生马载哈哈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千手神君已然答应,今晚把事情作一了断。”
玉面少年冷冷道:“包括西怪毒害各位前辈之事?”
马载突把笑声敛住,怔了怔道:“这事我们到还没有提呢。”
玉面少年复又问道:“是什么人出面交代?如若是千手神君,只怕难以作主了。”
于是各自归座,竟没有人再出声说话。约摸过有盏茶时刻,后厅响起一阵脚步之声,千手神君东方玉明,偕同总管皇甫端缓缓行出。目光环厅—扫,哈哈朗笑道:“诸位侠驾光临,神风堡可谓篷毕生辉了。”
大步进入主位坐下,又复朗声说道:“诸位的来意,兄弟已然略略知道一点,只是天地盟统率武林各派,每日处理纷争不千百余件,诸位查问的究属哪一桩?”
云霄道长徐徐开言道:“盟主近日可曾前来贵堡?”
千手神君摇头道:“已有许久没来了。”
云霄道长又问道:“盟主如今驻脚何地?如若有急事,怎样与他联系?”
千手神君干咳了一声道:“这一问倒难住兄弟了。盟主驻脚之地,兄弟确然不知,所有传谕用的信件传递,用的都是信鸽。”
妙手书生从中插言道:“神君乃是副盟,对天地盟之事,能作几分主?”
千手神君略事迟疑道:“那要看事情性质如何。”
妙手书生又道:“就以神剑杜飞卿的事来说吧,其子杜君平自幼在华山派学艺,绝不会在江湖行走,如何突传鬼头令符,加以莫须有之罪。”
千手神君哈哈笑道:“这件事早已成为过去,鬼头令符亦已收回,至于挟嫌诬告之赵三麻子,亦经本盟处以应得之罪。”
说着把睑一沉,厉声喝道:“把东西拿上来请大家过目。”
偕下答应了一声,立有一个身穿天地盟服色的壮汉,双手棒了—个朱漆托盘,走了进来。
盘内赫然一颗人头,鲜血淋漓,似是割下不久。
群雄见后,无不骇然。千手神君冷冷地道:“这般处置,交代得过去吗?”
妙手书生神色懔然道:“盟主勇于认错,兄弟十分佩服,不过仅这一件,仍然难令兄弟满意。”
千手神君仰面打个哈哈,寒着脸道:“要如何才能让马大侠满意?”
妙手书生哼了一声道:“兄弟甚望知道,除了原有三十六个加盟门派外,天地盟近来增加了多少门派?”
千手神君避而不答道:“天地盟之宗旨,在平息武林争端,赞助之人,自是越多越好,近年有无增加,兄弟尚不清楚,明年九九会期,盟主必然有个交代。”
神拳鲍方厉声道:“盟友俱不知情,盟主怎可任意招收盟友?”
千手神君冷冷说道:“鲍兄指控盟主随意招收盟友,能不能举出事实?”
神拳鲍方怔了怔,竟然哑口无言。
云霄道长朗声说道:“贫道有件控案,望求神君接纳。”
不待千手神君回答,跟着又道:“西怪公羊毂,假冒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暗施毒谋,意欲毒杀贫道等八人,请神君即传鬼头令符,拘捕此人,处以应得之罪。”
千手神君缓缓道:“此人如此毒辣,果应处治,只是兄弟无权传鬼头令符,容兄弟传报总坛,再行覆命。”
各派来时气势汹汹,经千手神君一番辩驳,竟然无言以对,大厅顿时沉寂下来。
干手神君微微一笑道:“诸位远来,兄弟原应稍尽地主之谊,只以近日江湖风波迭起,不便屈留各位,如若再没有旁的事,各位可以请便了。”
他委婉传下逐客令,倒把大家怔住了。任长鲸霍地立起身来道:“堡主事事推诿,实难令人满意,若不叫盟主亲自出面,何能塞江湖悠悠众口?”
千手神君望了他一眼,徐徐道:“请问小哥是哪派门下弟子?”
任长鲸傲岸地道:“在下修罗门下任长鲸。”
千手神君脸上微现惊讶之色,摇摇头道:“老朽所能答复的就是这些了,诸位不能满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任长鲸冷笑道:“堡主身为副盟,岂能事事不知,今晚如不将盟主的行踪见告,休怪在下放肆。”
站在千手神君身旁的皇甫总管,勃然作色,千手神君却是神色不变,纵声笑道:“果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我来问你,令师修罗王,亦是四大副职之一,如何不知盟主的行踪,却反来问我?”
任长鲸倒被他问住了,半晌方道:“家师远居海外,早已不问中原之事了。”
千手神君冷冷道:“老朽潜居神风堡,何尝又过问了江湖之事?”
任长鲸冷笑道:“这种掩耳盗钟之言,谁会相信?”
讵知千手神君并不动怒,哈哈朗笑两声,霍地转过身来,举步往厅后走去。
任长鲸怒喝道:“话没说完,如何就走。”
讵知,就这刹那工夫,大厅突起一阵震耳的轧声,四下山摇地动,眼前一片漆黑,情势大乱。
玉面公子于千手神君朗笑旋身之际,蓦地一声大喝道:“诸位快随我来。”
声随人起,捷逾飞鸟似地疾往大厅外退去,云霄道长等人陡然警觉,纷纷往外飞掠。
可是,仍然慢了一步,云霄道长仅只一步之差,竟已无法找到出口,后随之人,亦都纷纷停下身来,举目四顾,大厅景物全非,四壁俱都换上了黑黝黝的铁板,忧如一座黑狱,不禁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神拳鲍方怒道:“东方玉明人面兽心,鲍某与他誓不两立。”
任长鲸冷冷道:“现在鬼吼乱叫有什么用?我劝你还是留点精神吧。”
他出言虽是无状,但此时此地,鲍方倒也不便和他计较,重重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任长鲸扭脸对身后的锦衣大汉道:“限你两个时辰之内,为我找到出口门户。”
锦衣大汉躬身领命,立即四下查看,任长鲸冷哼一声,随即退到一旁,径自闭目养神……
那玉面少年见机得早,飞身射出大厅,堪堪脚落实地,一股寒风迎面袭到。听风辨位,知是刀剑之类的兵刃,就势脚下一旋,单掌骤举,嗡的一声,把一个黑衣大汉震得凌空飞起,仰面摔入花坛之内。
紧接着一阵暴喝声起,四把锯齿刀,分四面袭来,玉面少年朗笑一声,左手分花拂柳,推出一道凌厉掌风,右臂随身一转,剑芒展处,血雨纷飞,袭来四只手臂齐折。他一出手间,连伤五人,脚下更不停留,双臂猛地一抖,一鹤冲天,飞向西南方位落去。
只听树荫下一个冷冷笑声:“你以为仅仅懂得一点先天易理之学,就可畅行无阻?”
玉面少年停步,轻喝道:“阁下什么人?”
人影一闪,暗影中飞出一个红衣女郎,望着他掩口笑道:“你问我吗?江湖上无藉无名,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玉面少年颇感意外地道:“劳驾认识我?”
红衣女郎吃吃笑道:“大名鼎鼎乾坤双绝的后人,如何会不认识?”
玉面少年眼看这女郎一副妖娆淫荡之态,心中不由一动,朗声笑道:“姑娘好像不是本堡之人?”
红衣女郎点点头道:“你猜对了,小妹果不是本堡之人。”
玉面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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