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没有追击。当我们撤回太空站后,泰坦人继续进逼,计有突袭舰、离子炮舰和支援舰各一。最终他们对我们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在我们的抵抗之下无功而返。
泰坦人的虎视眈眈使局势愈发复杂。我们只好安守在太空站内,在保护住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加强自己,伺机撤离。后面的几天里,异兽和泰坦人又都向太空站有过几次试探性攻击,他们互相之间似乎也有几次交手。不过由于顾及第三方的存在,每两方交战的时候都不敢出尽全力,于是,在整个碧绿色的星云中形成了僵持。
我们终于彻底失望了,我们不可能短期内离开这里了,看样子恐怕要打上持久战了。
僵持归僵持,异兽和泰坦人各占一个窗口,他们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是贪心将他们拴在这里。他们每一方都有实力吃掉我们,却又都不会吃得那么轻松;而一旦为了吃我们而伤筋动骨,岂不便宜了对方。在这种胶着状态中,实力最弱的我们是最命苦的,在两只饿虎的窥视下不知哪一方万一一时发彪,我们就遭受灭顶之灾。可是我们又不能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努力自救。更加要命的是,我们无法向希格拉报告我们这里的情况了。昆兰号的量子设备都随底层甲板一起失去了,碧螺湾站的量子破译机倒是工作正常,可惜量子脑因为一次战斗的爆炸而被震得失灵,不可使用了。而蜂巢号则根本没装备量子通讯设备!我们放出了常规的求救信号,不过鬼知道这玩意有没有用,事实上,从后来的经历来看,一点用都没有!
好吧,既然等待我们的是持久战,那么我们就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不管敌人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一举消灭我们,但只要他们一天不来,我们就要坚持一天,就要壮大一天,我们也就更多了一线生还的希望!我们有不利的一面,不,是很多面,但我们也有有利的一面:昆兰号的设计定位就是深层空间的独立式巨型基地,这将给予我们远超敌人的后勤支持能力和发展能力;我们有萨木塔最精英的科技人员,(还有帕克图的杰出武器设计专家,不过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他们还没有公开这个身份。)可以在这里成立一个小型研发机构,发展我们自己的战斗力量;这里是我们的半个主场,我们对这里的天文变化规律比较了解;还有,正因为我们身陷比以前更加绝对的绝境,同时还要在对我们非常崇信的同胞面前死充脸面(汗颜,虽然这也是一个事实),我们这些曾经吓破胆的矿工反倒迸发了斗志(准确点说,是死志)。
咦?好像我们的有利因素也不止一点啊……难怪当年我们在那么艰险的困境下仍然坚挺不倒,而且最终成功脱险。
想要生存下去,我们必须战斗、战斗再战斗!从回应纳贝尔人的求援,直到现在的所有遭遇,使我们这些矿工对战斗之类的事情有了清醒的认识。太空战斗不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矿工玩得转的,但是只要刻苦钻研、认真研究,我们也并非只能任人宰割。各类军事教室建立起来,全民动员得“习武练兵”活动开展起来了。
想要战斗,光有意志是不行的,还必须有武器。昆兰船队这种警备自卫性质的战斗力和编组构成远不能达到即将到来的频繁战斗的要求,因此我们需要研究新式飞船。我曾经反对我们基斯过早建立太空武装舰队的计划,但我们现在的情况逼迫我们只能大力发展武器技术!昆兰船队的科研部、萨木塔科学院和帕克图的武器专家们组成了联合开发组,开始利用昆兰号上储备的母舰资料库开始了小自战斗机、大至护卫舰以上级别的飞船研究。
有了战斗人员和武器,我们还需要一个适当的组织模式和大量的合格的指挥人员。我们当时只想到应付眼前的危机,一切军事化之举并不是为了最终成为正规的军队,而仅仅是为了自保,所以并没有建立专门的作战编制体系,更没有实行军衔制,而只是以昆兰船队为主体,补充进其它矿站的人员和少量帕克图人,在原有的民事编制的框架下,实行军事编制之实。我们建立了联合军事指挥部,以原产业行动策划部为主体成立了参谋部,建立了模型室等等。按照资格来说,孔秀和马昕少校是当仁不让的指挥官人选,但综合各方面因素,最后确定我们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还是我。
所有各项工作迅速展开了。(不迅速不行啊。)我们的战斗力一天天壮大起来了,(尽管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几次重大的危急,如异兽和泰坦人的几次增兵,异兽的几次突然袭击,甚至如口香糖战役,都被我们一一挺了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碧螺湾的日日夜夜,虽然承载着敌人的巨大压力,边学边打、边打边学的连轴转式的生活让人身心俱疲,但如果不是那样的高压,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锤打出我们这样一支队伍,我们也无法克服之后的一道道难关,直至消灭异兽始祖奈格罗克号。
绿色的碧螺湾就像一袭火红的三昧真火,经受了它的考验,我们终于蜕去幼稚,凤凰涅槃。
正文 第59章 军事教室
打仗总有伤亡,为了有充足的人员,昆兰号把冬眠中的乙组乘员全都唤醒,然后两个组统一协调,留下一套班子继续在各个飞船上工作,剩下的一千多人跟其它太空站的人员一起习武练兵。【1】我们成立了军事技术学习委员会,先后建立了好几个军事教室,通过模型分析和实战经验总结,自编教材,让矿工们接受尽量正规的军事学习和训练。
打击宇航器教室按照机种分为侦察机教室、模拟机教室和侍僧机教室。这些教室的教程和训练内容都是我们本来就有的,此次教学的主要目的是扩大受课人数、加快进程和强化内容。
侦察机教室由侦察机大队没有勤务的飞行员进行授课。当然,其学员只限招收身材较小的女性。
模拟机教室由原来的六名驾驶员轮流授课,与侦察机教室一样,有勤务时上岗,无勤务时上课。随着模拟机大队规模的扩大,鼎盛时期我们共拥有24架模拟机,分两个大队,大队长分别是柯严和沃尔堡。由于模拟机的特殊功能,我们常常要求它们伪装之后深入敌占区执行任务,所以风险很大。这种职业风险与“孤存人”随意挥霍生命的心理倾向相契合,造成了这样一种现象:所有模拟机驾驶员清一色都是孤存人。这一点在当时看来没什么不妥,甚至还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不少人以为他们聚在一起会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相濡以沫的情谊,慢慢愈合心中的伤口。可是,没人料到,正是这一点,最终酿成一出让我们所有人都心碎不已的惨剧,不过这是后话了,过两章我再回忆它吧。
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侍僧机战斗教室。当然,这不是说前面两种侦察单位不重要或是任务不具危险性,从某些角度讲,我们伟大的女性和可敬的孤存人是冲在对敌战斗最前沿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最为拉风的还是战斗机的飞行员,我想广大读者也非常关心我们胖乎乎的侍僧机,因而我想我的“偏心”是可以得到原谅的。
自从异兽事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火钳大队无论是编制还是精神状态都是混乱的。从飞行员训练班补充进去的新人反倒增加了这种混乱。我们刚到碧螺湾时仓促组建了铁钳大堆,这完全是一种以数量代质量的下下之策。【2】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应该感谢泰坦人的背后偷袭,这样我们才会下定决心提前撤出与异兽的战斗,使我们的飞行员免于白白送死。这下好了,我们能够对他们进行更全面、更系统的培养了。
侍僧机战斗教室就是在这种形势下,由原来的飞行员训练班改扩建而成的。学员范围大为扩大,不仅保留了原学员,又招进了很多新的壮小伙子,还有那些已经入队但是急需回炉的——简单点说,除了最早版本的火钳大队中仍然幸存的十个人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学习之列。四木粹刚这十个老飞行员就是他们的老师。第一期共有学员四十人,根据不同学习进度分为三个班,每班人数不等,其中高班全部和中班的部分优秀人员都在两个大队中任职。昆兰号里存有当初培养第一代侍僧机飞行员(也就是粹刚他们)的全部教程,战斗教室的课程内容基本上就照着那个来,只是教学强度大大加大,而且也结合了教官们的大量实战经验。面对着外部的巨大压力,学员们吸收知识的能力居然也大大加强,传说中有李广射虎,看来人在危急时刻所爆发的潜力还真是无限啊。
如果说理论学习因为高强度而显得艰苦,那么实机训练就完完全全是残酷的。随着战斗不断升级,外面对飞行员的需求非常之大,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学员们几乎没有经过实机训练,只要教学进度达到可以上机的水平,马上就把人拉到真飞机上去参加实际战斗——或者,也可以说,实战就是他们的训练——前前后后有29名好小伙子就这样还没等进行完整个教学周期就一去不返。每当回想到这里我就心中惨然,如果他们能够活下来,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他们同班和低班的同学低,可是——唉,没有办法,在碧螺湾鏖战最开始的那段艰苦岁月里,如果没有人顶住敌人的炮弹,别说真正能够满足作战需要的飞行员无法安然完成学业,甚至我们所有人都有生命之虞。可以说,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时间;我们之所以明知道他们凶多吉少还要派他们出战,也是抱着这个目的。如果有人要因此而说我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没有人性,唉,随他吧,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们登上飞机出动的时候心中也都明白自己就是去送死的,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有一丝迟疑,有一个叫做四木卡卡的小伙子曾经对我说:“多出去一个人就能为日后的反击多增加一块砝码,值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情操,有没有比“高尚”更加恰当的词语?如果没有,请允许我在这里向他们敬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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