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蜃君,这次我又很任性的瞒着蜃君将我们之间的血誓解除了。”
“……不可能,只有发起血誓者才能解除。”
“蜃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看你愿不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而已,蜃君为了救我所做出的种种不也是如此吗?”
被说中的龙先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蜃君,还有件事我也骗了你,我之所以想让自己实体化,不是因为想体会人类的生活,而是因为我觉得蜃君一个人行走的背影看起来太孤独了,我希望自己不仅能与蜃君说话,还能与蜃君并行在夕阳下,与蜃君一起下棋、品茗、喝酒,让蜃君不再那么孤单。”
“梦,你……”
“所以,如果蜃君能够开朗快乐地活下去,那我即便化为尘埃也没有遗憾了。”
“我知道了。”龙先生知道为时已晚,多说无用,只想让梦无憾的离去,“我会快乐的活下去,带着你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在梦的娓娓叙说的过程中,他仅剩的躯体渐渐变为半透明。人有三魂七魄,梦兽有几魂几魄琉璃不知道,但看得出那些魂和魄在一缕一缕很快的飞散。
严格说来,弄得W市不安宁和的“梦幻二人组”是琉璃他们这次任务必须打击的对象,眼见着大麻烦不劳他们费心就要自动消失了,琉璃的心理居然有一点难过。
那种为心中之情不惜背叛全世界的行为,一点也不值得提倡,但其中的悲情和无奈又让人很怜悯,所以琉璃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封华也是一样,可是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这时,封华的右肩突然窜起一股火烫般的灼热感,他清晰地感受到被包裹住的力量在一下下冲击着封印的外壳,火热的温度迅速向全身蔓延。
这种感觉在对付“魂魔”的那次曾经有过,他知道那是什么的先兆。
拜托,那个杀人狂魔不是要挑这个凄凉的离别时刻出来吧?出来前也不打个招呼,总得让人准备准备吧!
琉璃正暗自压抑伤感中,肩头突然挨了重重的一下。
“你干什么?”琉璃对一手按在她肩上的封华说。
“冰龙决!”
“什么?”
“使用冰龙决,立刻,马上!”
琉璃觉得封华此刻的眼神有些陌生,但也没想太多:“可是我的灵力不够……”
“你的灵力绰绰有余。梦使用的禁术会使得魂体对肉体产生极大的依赖,所以魂体会随肉体一起毁灭,相对的,只要肉体不灭,魂体也不会消散,所以只需要冰龙决的第一重就够了,现在先冰封住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能确定吗?”琉璃怀疑道,“会这么简单?”
“不会错的,按我说的做。”
封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魄力了?
“照他所说的做吧。”原来龙先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梦的长发已经消失,脸色淡到看不见,只剩额心一星莹蓝的光点。
是以至此,琉璃闭上眼,暗暗祈祷,然后凝聚心神,默念口诀。
冰寒的雾气将那空中仅剩的蓝光围绕起来。
“蜃君,谢谢你,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还有,如果你还会在梦中见到我,请一定要记得,让我看看你开心的笑……”
梦的最后一句话结束时,一颗晶莹透亮的蓝色冰晶缓缓落到了龙先生的手中。
“成功了?”琉璃有些不可置信,她不得不承认,人们的确习惯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封华,后者只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各种不同的面,琉璃虽然有些讶异,但不会意识到研究封华的异常是件多么重要的事,也没放在心上,接下来就向龙先生走近了点,真正看清楚了那颗只有指甲大小的冰晶——这是梦仍存于世的仅有的证明,可却是那么的脆弱微小,即便被龙先生捧在手心,也好像随时会化掉。
“只保住了一魄。”龙先生看着手中微弱的生命之光,“复原的希望太渺茫了。”
封华走过去将龙先生摊开的手合上,“拿好吧。有希望,就算再渺茫,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龙先生抬起头:“麟,是你吗?”
封华没有回答,看着龙先生,眼里深深浅浅的,然后突然就倒了下去。
“麟,谢谢你。”
龙先生握紧手中的希望,在琉璃的目送中化为一缕青烟飘走了。
感慨万分的琉璃,将视线逐渐转移到地上新增的第三具躯体上,自言自语:
“又是林?”
尾声
西门揉着因打湿而微卷的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将房间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每道窗帘拉严实了,才松了口气;打开一瓶红酒,躺上了豪华又柔软的大床,听着CD机中悠扬舒缓的古典乐,准备享受久违了的惬意感受。
“叮—咚!”
西门烨被再正常不过的门铃声吓得跳了起来。
“不是吧,都第四家酒店了,东方大小姐这么快就又找来了?”
“叮咚!叮咚!”更加急促的节奏显示着门外之人的急不可耐。
西门烨飞速拉起行李,但由于只穿着浴袍,所以他犹豫了会儿冲出阳台前要不要穿上长裤,在此过程中熟悉的声音已然在门外响起:
“西门烨,你死没死?没死就快开门!”
原来是她呀,虚惊一场,西门烨擦擦额上的汗,整理了一下根本就不整的着装,又换上了从容自得的姿态,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半,轻靠在门扉上笑靥盈盈:
“琉璃队长,真是稀客呀。”
“你挡在门口,是不想让我进去吗?”
“哪里哪里。”西门烨让开一条道,“有了您的光顾,这里都蓬荜生辉了。”
琉璃先将为她找到西门烨的涓儿扔进了屋,激起后者一阵强烈的抗议,然后才优雅地踱了进去。
“要不要喝点什么?”西门烨对坐在沙发上的琉璃说,“这里不比自家,没什么饮料,要白开水,还是酒?”
涓儿跳上桌子,“连牛奶都没有吗?还说是五星级酒店,太让我失望了,那给我杯白兰地吧。”
“别装出一副勉强的嘴脸混酒喝!”琉璃扔了个抱枕给涓儿,“主人说话的时候,宠物一边玩去。”
涓儿只好刁起抱枕,忿忿咕哝着“我才不是宠物,我是大妖魔”,忍气吞声的离开了。
琉璃对西门烨道:“谢谢,酒水不用了,我这次来只是恭喜你几句,说完我就走。”
“此话怎讲啊,恭喜我美人在怀?”西门烨以为她在挖苦东方思莹的事,笑了笑,将面前的两个玻璃杯中倒满了酒,并将其中一杯递到琉璃面前,“偶尔喝点红酒有养颜的功效,这酒很不错,尝尝吧。”
琉璃接过酒放在一边,继续刚才的话,“不,主要是恭喜你演技又更上一层楼了。”
西门烨眨眨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别装了,你都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影帝了。”
“哦?”
“我问你,化尸粉、噬骨虫那些你时刻携带的防身物不需要法力的驱使就能直接使用,在你发觉你和东方思莹的法力失灵后,你为什么没有尝试用别的方法去对付丧尸?”
西门烨歪头回忆着,无辜地耸了耸肩,“也许那天我正好没带,也可能是当时我太紧张太害怕,一时之间就忘了拿出来。”
“也可能,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攻击对那些丧尸都是无效的。”
西门烨直起身:“哎哟,是我理解错了吗,你怀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在梦境中?那怎么可能呢。”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那天我和东方思莹在白云楼上陷入昏迷,‘醒来’时就已经置身于梦制造的梦境之中,我记得当时你说你大摇大摆地进入到白云楼找我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任何阻碍和异常的地方,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现实直接进入到梦境的吗?”
“呃……这个问题……”西门烨卡了卡,摸摸光洁的下巴,“的确很值得思考!”
琉璃早就习惯他这种逃避话题的计量,继续咄咄逼人:“我就说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还特意跑到白云楼来救我,原来是另有目的,你就老实交代吧。”
“我很老实啊,但我还是不知道要交代什么?”
琉璃不紧不慢道:“是梦让你帮他演这场戏的吧。”
西门烨一脸惊恐,像是看见了怪物:“哎呀呀,你是不是最近漫画看太多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漫无边际的想法?我们素不相识,他干嘛要和我串通?”
“谁规定萍水相逢就不能共同作案的,只要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自然一拍即合。梦这么做是为了让那只傻大蜃放弃拯救他的计划,至于从来也不会吃亏的你,当然也是冲着某个大赚一笔的交易条件去的。”
西门烨笑着端起酒杯,优雅地送入口中,从他的动作看不出任何的紧张或心虚。
“动机很勉强哦,而且你刚才说的那些依据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呀。”
“还有几点,首先,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向来喜欢挑战高难度,只会越挫越勇遇强更强,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完全放弃了。”
“你把我抬得这么高,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西门烨害羞地颔首,“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坚强,偶尔也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琉璃浑身汗毛直竖:“我话还没说完呢,不是我贬低你的人格,不过为救他人而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像你的作风。”
“这是什么话,我常常乐于奉献勇于牺牲的,只是做这些事时你刚好不在场而已。”
脸皮厚的人就是无敌,琉璃只好另寻切入点:“好吧,你人品的认定问题暂且搁后。你还是解释一下,你究竟是怎么和我们一起进入到梦境之中的。”
西门烨严肃道:“我觉得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梦,他是怎么把一个清醒的大活人给拖进梦境里的?”
对话陷入僵冷状态,只听地毯上的涓儿在和抱枕嬉戏的声音。
琉璃叹气似的西门烨一眼,仿佛早料到会如此,“也罢,看来你今天又打算把饶舌游戏玩到底了,和你耗下去是在又一次虚度我的青春年华。”琉璃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打扰你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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