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的方位却是常常变化的,有时候在山北,有时候在山南,有几次,甚至移到了山脚的海边沙滩,要找到他们,只能通过引擎声。
今日的比赛,在山南,没什么风,天气也好,是适合发挥出速度的日子。众人的焦点集中在几位戴着头盔的车手身上。他们看样子都很年轻,充满稚气的年轻,但身边却少不了漂亮女子的陪伴。
“小月,你看清了,这才是我们要恋爱的对象。”杨敏指着车手身边的女子笑道,“你哥哥配我,太老了。”
吕小月半天不出声,盯着其中一位女子一动不动。
杨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吕小月一把拿下来,“别捣乱,你也帮我看看,那个女孩,就是穿牛仔裤戴黑色头盔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谢珑?”
“怎么可能?”杨敏大吃一惊,玫瑰花丛中秋千架上的淑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但她看过一遍,再看一遍,越看越象,心里也越发不敢肯定了。
二人正疑惑间,那位穿着牛仔裤的车手脱下的头盔,引得尖叫声连连,那车手一回头,吕小月看到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还有好看的嘴唇,这个嘴唇微笑着,一低头,吻住了身边的女子,把现场气氛掀到了极至。一时间,尖叫声,口哨声,跺脚的声音,还有引擎和喇叭的声音,在山顶响成一片。
“她是谁?”吕小月抓住身边一个女孩问,她问的是车手身边的女孩。
“连他都不认识,还跑来看什么飚车,他是舒明啦,我们的速度之王。”女孩白了吕小月一眼,继续尖叫,“舒明舒明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吕小月这一次极有耐心,又抓了另一个女孩问道,这一次,她改变了问的方式,“舒明身边的女人是谁?”
“谁知道,车手永远不缺女人,何况是我们的舒明,不过这一个跟得长久一点,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哪里,出糗了吧,三个月了。不过那个女孩也好酷哦,从不跟人说话的。”另一个女孩在一旁插嘴道。
“你知道什么,做车手的女人,嘴巴只能有两个用途,吃饭和接吻,不准说话的!”一个男孩接口道。
“是啦是啦,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唠叨。”刚才插嘴的那个女孩不高兴了,扭头就走。
“喂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祸从口出,男孩知道自己闯祸了,慌忙追了过去。
吕小月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想到一个法子,乘着车手们都到起跑线等着出发,引擎声响成一片的工夫,她悄悄溜到舒明身边,奇*shu网收集整理站得离他身边女孩背后半步远的距离,忽然大喊一声,“谢珑!”
女孩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上,她没有回头,反倒是舒明朝着吕小月的方向看了看,忽然一把搂过那女孩的腰,在一片惊叹声中,机车扬起一阵沙土,拐了个弯,反着终点站方向离开了现场。
“怎么回事?”杨敏边咳嗽边问,她被沙土呛着了。
“那个女孩是谢珑!”吕小月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只喊了谢珑这个名字,舒明连比赛都不参加就走了。”吕小月说。
“即使是谢珑你又能怎么办,打电话告诉你爸你妈,他们能信吗?”杨敏安慰道,“算了,是狐狸终归要露出尾巴的,你也别着急上火,在一旁看仔细,到时候等吕伯父吕伯母明白了真相,自然会想到你的好。”
吕小月这一次还真把杨敏的安慰话听进去了,忍住了不哭闹也不声张,却不想,第二天,林清雅亲自到学校里寻她来了。
当老师告诉吕小月,林清雅来学校看她,并且在休息室等她的时候,吕小月是兴奋的,一蹦一跳到了休息室。
推开门,母亲站起来了,第一句话是,“谢珑有没有来找过你?”
吕小月呆住了,她以为母亲的第一句话会问她在学校过得怎样,她忘了杨敏的话,赌气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吕家的公主上哪里了?”
林清雅脸色一阵红一边白,沉默良久,才轻声说道,“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吕小月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母亲好象憔悴了很多,有一种,不负重荷的感觉。
“我昨天在山顶看见谢珑了,她跟一个叫舒明的非法赛车手在一起。”吕小月大声说道。
第 3 章
那一个刹那,吕小月没想过自己说出这话会有什么后果,她只是单纯地希望,母亲不再担忧,不再,被一些看不见的压力压垮。
林清雅迅速转过身,“你说什么非法赛车,舒明是谁?”
“我不认识,听那些人说,他们每个星期都会在高速公路的山顶搞非法赛车,舒明在那些赛车手中是最有名气的一个,谢珑好象是他的女朋友,”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听说有三个月了。”
林清雅一震,“你这些话是哪里听来的?”
“你要是不信,这个周末可以去山顶,顺着引擎声去找找看,看看找不找得到谢珑,听听是不是人人个个都这么说。”吕小月说。
“不用说了。”林清雅忽然大声阻止女儿。
吕小月惊讶地看着母亲,母亲一直是温柔斯文的,很少见她大声说话,更别提这种疾言厉色。
“妈妈,你怎么了?”吕小月很是担心。
“没事。”林清雅走到女儿身边,帮吕小月把额前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小月,你长大了,要学着照顾自己,还有,我留给你的钱,你要有计划,省着点花。万一遇着什么难处,你去找吕阳,他是你哥哥,一向疼爱你,不会不理你的。还有,你那个心里想什么,不仅脸上带出来,嘴里还一万个不饶人的脾气,也要改改了。”
自从那个大雨的晚上,讲过豌豆公主的故事之后,吕小月是第一次听到母亲用这样絮絮叨叨的温柔口气跟她说话,眼泪哗地一下涌了下来,不住往下掉。
林清雅不禁笑了,“瞧你,才刚要你学着长大,还象个长不大的孩子,动不动就哭。”
吕小月抓住母亲的手,很认真地问,“妈妈,是不是谢珑在家里给你气受了?”
林清雅一愣,强笑道,“谢珑怎么可能给我气受,快别孩子气了,谢珑她……”林清雅顿了顿,在心里想一个合适的词,“谢珑她也不容易,妈妈我最对不住的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谢珑了。我不该让她来到吕家,哪怕是丢在孤儿院,也比吕家强。”
吕小月只觉手心一凉,定眼一看,是母亲的眼泪,不知何时,落在上面。
“妈妈,到底出什么事了?”吕小月很紧张。
“没事,”林清雅摸摸吕小月的头,“你乖乖听话,乖乖呆在学校,哪里也别去,妈妈就什么事也没有。好了,你说的那个山顶平时有赛车吗?”
“没有,他们只在周六比赛,听说他们中大部分是学生,平时有课。”吕小月很想把母亲的心事都问出来,但她就在那个时候明白了,无论她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的。所有的结局,只有在结局愿意出来的时候,才会呈现本来的面目。
“这样啊,看来在这个周末之前是找不到谢珑了。”林清雅低语,再转身对女儿说,“我再到别人那里问问。”
吕小月其实想不明白谢珑为什么离开吕家,在她这个吕家的正牌大小姐都因为她而被进了寄宿学校,甚至进而差点赶出家门的时候。
是因为那个叫舒明的非法赛车手吗?
吕小月回忆着那天的谢珑,打扮确实与往日不同,穿着露脐的牛仔背心和剪着大大小小十来个洞的牛仔裤,和秋千架上的谢珑,确实是两个人,如果不是她对谢珑的恨意太深,绝对认不出来。
这世界,只有两种人,化成灰也认得出来,恨得太深的人,还有,爱得太深的人。
吕小月忽然一个寒噤,她在怀疑,谢珑是不是因为她那一声喊而离开的吕家。她把这个担忧告诉了杨敏。
杨敏立刻否决了她的担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珑在你们家那么久,不会不知道你在吕家说句话的分量,还比不上她谢珑喘口气的。”
吕小月同意杨敏的话,却不同意杨敏说话的口气,“喂喂,我没那么糟吧。”
“好吧,你说话比那个什么谢珑喘气强多了,这下你满意了吧。”杨敏笑道。
有两个好朋友在一起说说笑笑开解心事,还有繁重的功课压在肩上,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吕小月常常想起妈妈那天的话,却发现她自己,除了担忧之外,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她在日记中写道,“我恨我只是12岁,我希望能够快快长到25岁,这样,我就能让大人们好好听我说话,相信我说的话,让妈妈不再有解决不了的心事。”
又是周末,吕小月拉着杨敏找到了赛车的地段,和所有周末一样,到处都是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
吕小月一眼看到人群里的母亲,正焦急地人群里寻找着。
“我妈在那里。”吕小月拉着杨敏就在迎上去。
杨敏却是将她往树林里一拉,“你傻了,让你妈妈知道你又上这种地方来,又不知惹出什么是非来,你还是安静些吧。”
吕小月觉得杨敏的话也有道理,跟着杨敏蹲在树林里,看着母亲一个一个人仔仔细细地又看又问,确定是不是谢珑。
吕小月看了半响,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挣开杨敏,“看不下去了,我妈打也好,骂也好,我也得出去帮帮她。”
杨敏见阻挡不及,只得笑道,“好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舍命陪君子也不是第一回了,再陪一回又何妨。”
两个女孩走上前去。
“妈。”吕小月怯生生喊了一声。
林清雅看着女儿,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算了,你来了也好,帮我一起找找谢珑吧,这么多人,不知从何找起。”
那天下午,林清雅、吕小月和杨敏三个人在山顶找了近三个小时,既没找到谢珑,甚至,连舒明也没来。问过的人都说,这是山顶赛车以来,舒明第二次缺席比赛,第一次,是上个星期的临阵脱逃。
林清雅在山顶遍寻谢珑不着,只交待了句吕小月,“这种地方以后少来。”转身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