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伐水晶的工匠将水晶簇样品带回朝廷,威尔斯皇帝龙颜大悦,他不象几代先皇对紫水晶那样执着,却认为这是天意成全,象征着他的政权牢不可夺。
因为水晶簇太重无法运回首都,皇帝叫他的工匠们在岛上进行加工,派了两名亲信大臣全程监督。他的原意是要将其建成一间举世无双的水晶宫殿,为了使这座宫殿看上去更完美,他让国库运送去了几吨重的宝石用于装饰宫殿墙壁。这项浩大的工程耗费了一百多名专家和三千名技术工人20年的时间。在即将完工之际,威奥大战爆发了。德拉威玛岛在这次大战中遭遇了灭顶之灾,整座岛都消失了,水晶宫殿和宝石就此下落不明。有人说它在战争中销毁了,有人说它沉没在阿波罗海底长眠,也有人说这座无价之宝已经被拆散,大臣和工匠私分了巨额财富各奔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莫话说
15 水晶
这段故事象是童话般神奇瑰丽,丁丁极想知道后来怎样了,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么这批财宝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公爵点起雪茄抽了几口,“无论是哪种结果,大臣私分财富的传言绝不可信,因为……”说到这里,他忽然咳嗽起来。
雷欧眉头微蹙,拿走公爵手上的大半截雪茄,直接扔到烟灰缸里按灭。
“礼貌一点小子,即使我不是你的外祖父,也还是威尔斯王朝的公爵。”公爵咳得厉害,雷欧叫侍应生拿块湿毛巾给他,他还是咕哝着,声音却小了。
老家伙可是一向健康得很,又抽烟又喝酒还喜欢漂亮女人,能没病没灾活到七十多岁,实属难能可贵。相比之下,有些人却没那么长命。“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吧奇書网,想想我母亲,你就会觉得能活着看我掐掉你的烟头是万分幸福的经历。关于德拉威玛水晶宫,小时候母亲讲家族来历时详细说过,我来告诉她。”
公爵朝着外孙吹胡子瞪眼睛,可丁丁觉得他更象是被母亲管束着小孩,知道自己任性,也知道对方的好意,却还是要找个理由来反抗。于是雷欧开始继续讲述那个传奇,他讲得没有公爵那样苛求客观,却充满了丰富的形容词和饱满的情感,神态安详,语气温柔,就象是父母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丁丁想他大概是在不知不觉中学着母亲的口吻,那一定是个美丽又温柔的女子,她不禁撩起了身世之愁,忽地又惊醒过来,赶紧听故事。
在皇帝派去监工的两位大臣中,其中一个就是第一代的康维罗公爵。那时人们叫他马斯勋爵,出身于皇后的族裔,是皇帝幼时的玩伴与政治上的亲信。他奉命与另一位贵族大臣黑伯爵赫斯廷一同监工,皇帝的穷奢极欲让他深感不安。威奥大战爆发后,威尔斯王朝乱了阵脚,皇帝疲于应付一再后撤的战线,根本没想到派军队驻守德拉威玛岛,也没有通知将岛上人员撤走。不久马斯勋爵就发觉形势不妙,工匠们人心浮躁、行为失态,而同行的黑伯爵似乎也在酝酿着自己的计划。终于有一天,战争悄悄蔓延到了德拉威玛。当奥斯曼帝国的士兵在海岸线上登陆的时候,人们都还沉睡在寂静的梦乡中。奥斯曼人采取了残酷的战术,数百公斤的黑火药被投放在人员最密集的休息区,几千名威尔斯人几乎无人生还。
水晶簇尖端最完美的那部分,很早就被工匠采集下来做成了一顶皇冠、一块纹章和一枚戒指,准备在威尔斯王加冕十周年大庆的日子,作为贺礼晋献给皇帝。可是没等国家庆典准备妥当,战争就突如其来地爆发了。黑伯爵逃走的时候随身带着那块纹章,而马斯勋爵则怀揣皇冠和戒指,乘着一艘布帆船逃离了德拉威玛岛。他在海上九死一生,漂流了一天一夜才被威尔斯的战舰发现,他获救那天,德拉威玛岛已经沉没在一片火海中。那场火烧了整整一个月。
丁丁闻言摇摇头,“照这说法,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火灾温度在华氏1500度到3000度之间,钻石可能燃烧变成二氧化碳,水晶却只会炸裂成碎片,而其他的宝石矿物多少都会留下痕迹,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这丫头脑子倒清楚。雷欧看看她,丝毫没发觉自己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继续道,“威尔斯在这次战争中落败,从此国力衰微,一蹶不振。战后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德拉威玛所属东西阿波罗海域划归奥斯曼皇帝所有。继任的威尔斯王几次三番要求奥斯曼归还水晶宫殿,并且派人到废墟上勘察,都是毫无头绪,竟连半块水晶碎片都没找到。后来的历史,我们可以从学校的教课书上读到,东阿波罗海归属于夜洲,西阿波罗海归属于婆洲。另一方面,因为马斯勋爵带回了珍贵的水晶皇冠,被皇帝赐封为康维罗公爵,授骑士头衔,爵位允许世袭。”
丁丁问道,“这和‘沙罗凤眼兰’又有什么关系?”
雷欧冷笑,“很少有人知道沙罗凤眼兰曾经是威尔斯的国花,战争之后皇帝的御用巫师认为此花妖冶之气太盛,致使国运衰微,遂将国花改为蔷薇。王冠、纹章和戒指上都是依沙罗凤眼兰具象而作,皇帝拥有皇冠,纹章在下落不明的黑伯爵身上,至于戒指,它被交给了冒死保卫它的康维罗公爵,代表着无上荣耀,也镌刻了继续寻找水晶宫殿的秘密任务,成为家族的不传之秘。”他低头望望自己胸前,那里似乎还带着六百年前那场大火的余温。
“那个带着水晶纹章的黑伯爵呢?他去了哪里?皇帝不派人去找吗?从康维罗公爵的观点来看,他岂不是最大的嫌疑犯?”
“当初故事只是讲到这里,接下来这段秘闻……”公爵放下手里的毛巾站起来,“我们当然可以称之为秘闻,因为只有威尔斯权贵中的极少数才清楚这段事实的来龙去脉。请跟我到书房一叙,坐下来慢慢说。”
丁丁忍不住望了雷欧一眼,却见他也正向自己这边望过来,两人对视,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迷惑。公爵在前面走,两个人就跟上去,雷欧在前,丁丁在后,一行人上了旋转楼梯,进到公爵的私房。屋子不大,却砌满了书卷,公爵把偏好阅读的书籍全部集中这一处了。
书房门一关,隔绝了外头的喧闹,公爵在书桌后坐下来,桌上早有他命人煮好送上来的一壶阿拉伯咖啡。他给每人倒了一杯,又推过来一托五个小碟。丁丁早闻到浓郁的中东香料味,于是用银勺子舀了一点肉桂粉撒在咖啡面上,轻轻搅动之下,顿时香气四溢,惹人食欲。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雷欧,他面前的调料丝毫未动,连糖或奶都没加半勺,想必苦得很,他却喝得津津有味。
公爵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沙罗凤眼兰的诞生已有数千年,其变像有千余种之多。三件紫晶上的沙罗凤眼兰取的是同一种古老的版本,但三者之间却互有细微差别,只有历代威尔斯王位继承人和康维罗公爵才能分辨。如果黑伯爵有后代,恐怕这份名单之中还要加上一个名字。令尊无意从一本宝石品鉴上看到了这幅图案,这封信的用意是要我查询一下其来历渊源。他却不知道沙罗凤眼兰是我威尔斯的象征,可以断定,这幅影印件上正是水晶纹章的图案。”
“水晶纹章?”丁丁和雷欧一齐低呼。
两个人对望一眼,雷欧道,“找到了纹章,就等于发现了德拉威玛水晶宫的冰山一角,六百年来威尔斯一直致力于寻找纹章的下落,怎可能放过如此明显的线索?”
公爵道,“我让秘书在罗洲图书馆查过了,这本书今年三月才出版,并且图片是作为赝品样本列入的。作者是罗洲人,隐居在德洲的某处,调查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接着又道,“其实关于黑伯爵,我国贵族之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德拉威玛岛沦陷之时他投靠了奥斯曼帝国,奥斯曼的战船把水晶运走放在了他们皇帝的地下宫殿里。我的祖先曾经为此进行了大量详尽的调查。”
“听说过琥珀屋吧?是的,就是第一位普鲁士国王弗里德利希—世1702年下令建造的那间著名的“琥珀屋”。传说由12块护壁镶板和12个柱脚组成,材质是打磨镶拼完美的琥珀,其上饰有各色宝石,组成一个房间面积约合55平方米,可拼装成任意形状。
普鲁士该国资源匮乏,没有任何能引导经济的能源作为后盾,更不出产宝石。而弗里德利希—世热爱奢华,讲究法国宫廷式的排场,一项庆祝加冕活动就持续了六个月。威廉一世在几年后评价说,他父亲那时的经济状况是世界上最糟糕的。
就在那个时候,弗里德利希迷恋上了“海洋之金”琥珀,下令要完成一个惊人之举,将一整间屋子镶满琥珀,而当时琥珀的价值为黄金的13倍。在那个房间里,所有墙壁都贴满了用抛过光后形状、大小、颜色都不等的琥珀石拼成的玛赛克,雕刻了精美绝伦的浮雕边框。但是弗里德利希—世仍然不满意,直到他的艺术家和技术工人们把几吨重的钻石、红宝石、蓝色蓝宝石、祖母绿、金绿石猫眼等珍稀宝石镶嵌上去。1711年,这间奇迹般的屋子成为普鲁士国王宫殿里的‘烟草委员会’的所在地。
整个工程花费了10年的时间,耗尽了无数钱财,普鲁士几乎倾尽国库。那几年普鲁士的国家预算被康维罗公爵派去的人高价买下复本,发现帐目与事实之间严重脱节,漏洞百出。以当时政权的财政状况,要建造“琥珀屋”就会使国家背负上数目可怕的财政赤字,几乎是不可能的。
彼得一世访问柏林那一年,康维罗公爵收买了一名俄罗斯权贵,混在沙皇的随从队伍中,窥视过一眼琥珀屋的真容。他断定其中的宝石来源于狮心王的国库。于是公爵假设,在威奥大战中失踪的那批财宝,也许已经落入了普鲁士手中。
另一个原因是,在参与琥珀屋建造的许多艺术家中,除了丹麦的琥珀切割师G?沃尔夫拉姆,普鲁士的建筑学家A?施吕特尔,法国流亡者戈弗林?因索,还有一名主导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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