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扰乱我。”盛世尧轻声开口,我默了默回他:“我没有动啊。”顿了两秒,他说:“你脑中的画面会使我分神。”“。。。。。。”我无力再回话。
两边肩膀伤都处理好后,他把衣领替我拉上,才摁亮了手电筒。暧昧的气氛还在沉浮,却见走回到我正面的盛世尧,一脸肃色,眸中隐现怒意,我喏喏地示弱:“别生我气了,以后绝不敢再瞒你。”他将我拉进怀中,低叹在头顶,“没生你气,是懊恼让你受了这么多伤。”
将自己从上到下看了看,好像这次是我有史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但其实都还好,只是皮肉伤而已。倒是他,我低头去扒看他的手,咦?居然奇怪的黑气消失了,已经恢复成正常的肤色,不由问:“你什么时候把毒气给逼出来了啊?”
“那不是毒气,是尸气,它对我没用,会自动被我的血滤化散掉。”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把黑气吸进掌中后不管不顾。蓦然想之前我的血能驱赶细虫,会不会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染了他的气息,或者曾经血液交融过,那些虫子闻到了他的味道而避走。但到底我不是他,只能让虫子惧怕而已,没他那么大的杀伤力。
等盛世尧再度抱我绕过石池出去时,周通把我们看了又看,欲言又止。盛世尧目不斜视而走,当要越过他身旁时,他往前跨了一步似犯愁地说:“尧哥,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盛世尧眼风扫过,淡漠地回:“那就不要说了。”周通表情瞬间凝结,呆呆地看着我们从他身旁越过,然后,“哎,尧哥,你也听我把话说完啊。”他快跑两步赶上来,往外围环扫了下后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咱们得改变策略啊,你看才一会功夫,咱们几人就都成伤兵了,后头路还长,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我敢打包票,原本周通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事,因为他那看到我们从石池后面出来的眼神,明显带着暧昧,离得这么近,他或多或少都能听到点后面的动静,所以原本他定是想调侃两句,还假装欲说不说的。被盛世尧看穿,直接给堵了话,回头也就不敢闹了,才说起正事。
老实说,周通的顾虑是对的,若到这里,我们只是进十万大山的九牛一毛之地,就已经四死多伤,后路实在是堪忧。这些问题,想必盛世尧早在思虑,在把我送到安全地带后,就起身走向庄聿,两人走进阴暗僻角处,应是去商讨后事了。
我转目看向石池那边,已经有人在挖凿石块,一盏工地射灯放在墙角,使得石池周围的空间都敞亮。原来这些装备也都齐备的,只是之前没拿出来,或许是考虑到后路还长,要节省电源。工铲是有看到有队员拿了几把,但铲泥可能容易,现在铲凿石头并没想象中的容易。乒乒乓乓敲了好一会,也只敲掉一小部分。
周通坐在我身旁看得连连摇头,又长吁短叹的,本靠在墙角闭眼假寐的六子忍不住埋怨:“我说老周,你要是闲呢就去那边凑热闹去,别在这唉声叹气了。”周通闻言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是恨铁不成钢,这帮人有着捷径不用,在那花死力气。”
我心中微动,出声询问:“有什么捷径能凿开那坚硬的石块?”周通本笑着要来拍我肩膀,但伸出手意识到我肩处有伤,又缩了回去,往我身旁靠了靠后说:“小妹还记得在滇岛时,老哥我是怎么来英雄救美的吗?”脑中顺势回想,立即就记起了他那野蛮方法,不由吃惊地问:“你意思是。。。。。。用炸的?”
“当然,”周通理所当然地说,“开山都是用炸药炸的,要不然用铲子敲挖得挖到什么时候呢?更何况,本身就有现成的弹药在,只需控制好量做好爆破就行了。”
“切!”六子嗤声,“你当人人都会爆破啊。”听这话,我陡然想起之前曾听周通说自己是爆破的专家,当时还以为夸张成份居多,可听六子话的意思,似乎真有其事、
我想也没想就提议:“那去跟他们说呢,要不然还不知道得挖凿多久。”
周通一脸莫名地看我,“为什么要去说?反正又不是我们在挖,咱就坐在这歇歇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嘛。再说,那个乌巴整天阴森沉沉的,我才不去看他那脸色呢。”我的额角冒出虚汗,闹了半天,原来他是在这说风凉话。但听提起乌巴,我忍不住寻目看过去,刚才就留意到,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污,正在指挥着大伙动工。
他的伤是在头部,额盖骨可能是被鸟怪给啄了个洞,所以后来流了满面的血。之前我还对他存过疑,现在想来是我多疑了。头顶传来沉令:“周通,你去帮他们弄炸药作爆破吧,石池必须尽速毁去,一旦尸蛊之王成活,后果难以想象。”
我回头仰看,见盛世尧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开了口,周通就是再不情愿都起了身,但在他走出两步时,又被盛世尧叫住,吩咐了句:“小心些。”周通咧嘴而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这点小case,难不倒我老周的。”
可等他走离后,六子语带忧虑地问:“尧哥,不会有事吧?以前老周做的爆破都是有绝对时间的准备,而且是小威力爆破,这种大面积范围的,份量必定要加多,威力也就加强了。”
我心中一紧,拽住六子的手臂急声问:“你是说他其实没把握?”
六子摇了摇头,“如果有把握,他早就上前去帮忙了。你知道他这人脾气的,嘴上虽然偶尔会吹嘘,但有几分老底还是很自知之明的。”
这么一来,我不由急了,抬头看向盛世尧,想让他把周通给召回来。毕竟那是火药爆破,一个不慎可就命没了,但他只看了我一眼淡声道:“相信他。”我没有再开口,这件事使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绝无后退之理。除了义无反顾,别无它路可选。
接下来,我是在忐忑与紧张下度过的,目光始终凝着周通魁梧的身影,见他来来回回穿梭在人堆中,当正式爆破时,所有人都散开到一旁,唯独他一人留在原地。第一声砰响传来,脚下的地面震颤了好一会,头顶碎石滚落,我被盛世尧压在身下。
隔了会,耳旁不再有动静,我急急抬头去看,发现周通趴伏在那一动不动,心往下沉,“盛世尧,周通他。。。。。。”但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咒骂:“格老子的,份量下多了。”紧接着,周通从地上爬了起来,抖落一身碎屑,浑然没事。
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心情了,庆幸自己没心脏病,否则这般大起大落的,定要心脏病复发。坐起身时向那边探看,发现就在石池前,已经炸出了个巨大的深坑,把坚固的石头层已给炸开了,这回再爆破就容易了,只需将准备好的火药丢进坑中,威力无需太大。
在接连炸了三次后,石层都碎裂,只需用铲子铲除。周通这才乐呵呵地咧嘴走回,还没走到就朝我嚷开:“小妹,见识到你老哥的厉害没?”
☆、184。石池底部
我发觉越来越喜欢听周通夸夸其谈了,在他回来后,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描述如果安置炸药,其中配比以及最后掐准时间的过程。可以看出来,他的情绪很激动,但没关系,我们喜欢听他说,是的,我们!就连六子,也一反常态不与他斗嘴,靠在墙上抿笑仔细听着。
盛世尧惯常沉默着,但见他目光似有疑虑,我脑中一闪,没抓住思绪。可等一会我就明白为何盛世尧这般眼神了,因为口若悬河中的周通越说声音越低,渐渐的竟开始气喘起来,六子大惊,从地上急站而起上前扶住他,“老周,你怎么了?”
周通开口想说什么,但突然从他嘴里喷出一道血箭,人往前栽倒而下。六子单腿撑地,本就不稳,被带同着一起倾倒,盛世尧身形疾闪,上前托住两人,顺势把周通放倒在地。
“六子,别声张嚷嚷,难得神气英雄了一回,要让那帮人发现我这般不济,定要笑话我们了。”周通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气虚无力地说。看他如此,我很难过,“你何必如此要强呢?受了伤早些说啊。”周通朝我咧了个最常见的笑:“小妹,别担心啊,我没什么事的,就是刚才呛了口灰,觉得喉咙痒而已。”
我不信他的话,吐了那么大一口血,能没事?转眸去看盛世尧,见他正双指搭在周通的脉搏上,面色发沉,隔了一会下结论:“肺叶被震伤了。”我们面面相觑,疑声问:“严重吗?”他收回指,淡扫了一眼周通,“暂时不要动,等会打一剂消炎针。”
我觉得有些不妥,“震伤肺叶只打一针能有用吗?”盛世尧摇头,平静地说:“没用,但打比不打好,现下也没好的医疗设备。”我无话可问了,情势迫人,周通这种情形应该送医院才是,可现在上哪去找医院?
这边周通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没多大事的,我老周风里来火里去多少遭了,比这更严重的伤都受过,隔个两天就好了。但是六子你得替我掩护着点,可不能被那群人知道,要知道虽然咱与姓庄的合在一起行动,但其实两方各自较量,那帮人可等着在看咱的笑话呢。”
“周先生,你多虑了。”简宁一在几米之外说话,刚才没留意,到这时才发现她就在附近。刚刚周通的话,显然都被她听了去,对她我没多大成见,反而心里将她当成朋友,但周通与六子一向将她看成是庄聿的女人,即使曾在海底共患难过,还是尤为戒备。
故而六子回头就怒喝:“你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做什么?”
简宁一眼神缩了缩,脸色不太好地回答:“我一直都在这里。”眸光转了圈,落在盛世尧脸上缓缓道:“其实既然已经达成协定走在了一起,真的无需太过计较,可能会因关系密切组成团体,但绝没周先生指的等看笑话这一说,生死面前我们是平等的。”
她这是在为庄聿辩驳,也知我们这个团体以盛世尧马首是瞻,故而她只对他作劝说。但她不熟悉盛世尧的脾气,就连我有时与他说话,都爱理不理,所以她一番话出来如石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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