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次去魂城不同,最初的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不会有多的感慨,但这次,他清晰记得那一世,也自然记得自己在这座王城度过的岁月。到底在坚韧背后,他也有普通人的情绪。
想起那次庄聿所述巫师尧童年时的经历,说他在小时候被送进蝙蝠王洞穴,这个洞穴是魂城那个吗?那宁城与这滇城应该相聚也不会太近吧,他若长时间都在洞中,恐怕连到这个王宫大门的机会都很少。不知后来他又如何当了滇国的巫师,却又长居在宁城的。
在那时古滇国崇尚巫术,巫师与巫婆应该地位都十分崇高。
念转间,听到旁边在唤盛世尧,我们一同走过去,听到刘悦在说:“尧哥,你看看此处可有机关,否则我们就走到头了,没法穿过这宫殿再进内了。”
盛世尧观察了一阵,松开我手说:“让我来。此处机关与滇岛地宫完全一样,是九宫格走势。”这倒是提醒了大家,庄聿在滇岛建造了一座地下宫殿,定然是参照这处王宫模式。
听到周通恍然而悟了说:“难怪,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原来是这壁和顶与地宫一样。真奇怪,那庄聿怎么就复制了个顶和墙,其它构建却又不同呢。”
犹记得盛世尧在解地宫机关时的英姿,所以当传来砖石移动声并没惊异,只凝定他身影,看他身形快速掠动。上次是墙上解开机关,远处的黑石塌陷入出现洞口,这次却是整面墙移开,所以这结构并非是上下两层,而是前后的。
古时大户人家都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形容,更何况是王家别院了。穿过正宫殿,应该就属于是后宫区域了吧,灵仙池说是在王宫背后,是否还要穿过此界域呢?彷如走在迷宫,我们绕过一个又一个长廊,都走不到终点,沿路经过几处规模不算小的建筑,都进去看过,全是封闭式的,没有可走的后路。
实在是累了,找了处空地坐下来休息,算算时间,我们从抚仙湖上下来到这,起码有一天时间了。其实现在他们与我情致一般,身处黑暗境内,不见天日,区别就在于能比我多看到同伴,而我只能看到盛世尧一人。应是我们都满脸疲态,盛世尧决定在这露宿,等大家都体力恢复了再找出路。
这种地方没人会完全放松警惕,尤其是之前周通和六子已经遭遇了那血手之险,危机感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所以我闭了眼,听到旁边喘气声都仍沉重,更别说打呼声传来了,显然大伙都睡不着。就在这静寂中,布谷鸟叫声又一次传来了,这才想起之前我们在外围听到布谷鸟后,发现现代机翼残骸,但却并没留意到有鸟飞声,这时单调音再起,一下就觉得阴森与诡异,是这种鸟跟着我们来了吗?
六子微惊地提议:“尧哥,要不要对空放一枪,把这鸟给吓走啊,这叫声听得寒碜啊。”
“最好不要,你开的一枪,很可能会把凶猛怪物引来。”
“啊?会有猛兽?我们一路过来并没遇上啊,除了血池那里出现的怪手。”周通惊诧而问。盛世尧低沉而道:“一个可供呼吸生存的地方,没有活物是不可能的,必然隐藏在某处未出动。而以魂城的经验,这些动物都有可能基因突变而变得比原来强大数倍。”
听他这么说后,都罢了开枪惊鸟的心思,任由那布谷鸟在某处一声接着一声而叫唤。但听着听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好似每一次的叫声不是来自同一只,方位不同,声质也不同。看到身旁的盛世尧坐直了起来,似乎也在侧耳倾听。
下一刻,他沉声而令:“立即找一间房躲,我们可能被这种布谷鸟包围了。”同伴默契的配合,没有人会提出疑问,第一时间就听令拔身而起,我在他的拽动下紧随步伐。当我们跑进最近的一间建筑,门被关上时,立即听到扑腾撞击声在门外。
“它们全都息在那门上了!”刘悦惊呼出声,“快,那边还有窗开着,有飞进来了。”脚步疾冲而去,盛世尧也掠过了身旁,并丢下一句:“压紧门,千万不要被它们撞开。”我用背抵住木门,时能感受到那鸟撞击上来的力量,很明显不会太小只。
几下异响后,听周通在说:“尧哥,进来了五只,怎么办?开枪射死吗?”
“不要开枪,用鱼箭!”对啊,我们还有鱼箭这个小装置武器,这是无声而发的。簌簌几箭射出,有物重跌在地,突闻耳旁传来刘悦惊喊:“小心!”我心头一紧,以为是他们那边出了状况,但两秒过后感觉左侧方有股劲风袭来,我因为要用身背抵住门防止被外面的鸟给撞开,所以不能去躲,只能条件反射地抬臂去挡。
“啊——”一声尖叫,来自刘悦,紧接着就是听到周通喊:“阿悦!”心中一沉,难道刘悦为救我被那鸟咬伤了?有人冲了过来,脚步沉重听了就知是周通,“阿悦,你有没有怎样?”我茫然而寻他们位置,就在不远处,可我无法过去,门上少了刘悦支撑,已经渐渐吃力,外头还在前赴后继地一下一下撞过来。
突听周通疑问:“阿悦,你肩膀被那鸟咬了,怎么不出血?”
果真是刘悦代我受了鸟的袭击,绝然没有想到她会在关键时刻来救我。那方盛世尧已经在沉喝:“周通,先去抵住门,小小要吃不住了。”确实如此,我已经快被撞飞出去了。等周通上前抵住后,顿然又减小了压力,这时盛世尧快跑了回来,伸臂抬过我头顶,乒乓两下敲击,好似用什么把门给封上了。
在敲下第三根时,他就叫我让开了去,不用问也猜到定是找到了封板之类的东西,把门窗都给封死了。等情势暂时稳定下来后,盛世尧走过我身旁俯身蹲下。
☆、245。刘悦的心殇
隔了片刻,听到盛世尧在问:“刘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转而我就想起刚才周通的疑惑,是指刘悦被鸟咬了没出血这件事吗?还不知她伤得重不重。周通在旁茫然而问:“尧哥,这是怎么回事?衣服都被那鸟咬破撕开了,口子也有,怎么会不流血?”
“因为她这具身体在冰室中存放了两千年,早已不是正常的**。”
“那意味着什么?”周通又问。
“意味着她现在除了魂是活的,身体机能全都是死的,变成了真正的借尸还魂。刘悦,之前你假装在我们面前正常饮食,是想掩盖这些事实吧。你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对吗?”
当人的身体机能都死了后,按理人也就死了,但刘悦却活着,因为她的魂进驻了这具应宁身体内。可是又无法改变应宁身死千年的事实,不像他们原来的再生,都是在刚死时被盛世尧所救,身体机能还没覆灭。所以两者区别很大。
刘悦沉默半响,才幽声道:“你们不是都已看到了,还来问我作什么?我现在就是个怪物,不会痛,没有知觉,再漂亮的一张皮,都也是具尸体,而非是人。”
“阿悦!”周通突然震怒低吼,“你胡说什么,你是人!会有办法的,尧哥在,一定有办法救你。”转而又对盛世尧说:“尧哥,你快想办法救救阿悦,或者有没有可能把她的身体换回来呢。”六子出声否决:“老周,你糊涂了啊,刘悦原来身体不能用了,上回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女人流出来的血是黑的,再说她也不在这,你要尧哥怎么帮刘悦换回身体呢。”
没错,刘悦与应宁的身体互换,显然是不可行的,否则当初也就不会两人魂居对方体内了。以此看来,就是无论是应宁还是刘悦,虽然活过来了,但都存在着根本性问题。应宁因为被蛇咬魂气散开缘故而不得不回去魂城,刘悦则成了没有知觉的。
盛世尧给的答案是:“等这次出去再说吧,现在来讲这些都无用。”确实如此,此处一共就我们五人,即便他有能力帮到刘悦,也没适合的身体让她转魂,一切得等此水下古城之行结束了再来筹谋。刘悦虽然被咬了口,但伤不见血,似乎并不严重。反倒是眼前的危机尚未解除,据他们描述说那些鸟已经将这整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并且还在一只只贴上来。
也不知哪里飞来这许多的鸟,且还对人展开攻击。隐隐明白鸟群袭人是与祭台煞气有关,即使再温和的动物,都变得凶猛,因为煞气致以疯狂。另外王宫内漂浮的幽魂,定也是其中一个因素。目前我们得想办法如何击退这群鸟,否则即便它们不冲进来,也会把我们困死在这里,随着鸟群的越来越多贴在四周门窗,空气中能供呼吸的氧气逐渐稀薄了。
若是就此被这些鸟群给困死在这里,那真叫不甘心,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最坏打算用枪开血路冲出去。除去我眼睛看不到,其余的人都在屋内搜寻可有密道,一般王宫内院都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暗设密室。可搜找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已经清晰听到那被封死的门在汩汩作响。我直觉抬脚要奔去门口再用身背抵住门,可忽然身后传来谁的惊喜呼喊:“尧哥,好像在这。”下一秒我就一脚踏空,往下直栽而下。
幸而并不深,很快就落了地,但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暗恼机关怎么会如此巧刚好在我脚下的。很快顶上就传来异动,抬头而见一道身影跃下,不用说是盛世尧,因为我也就只能看到他。他下来后蹲身扶住我急问:“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除了腿有点扭伤,屁股有些疼外,还行,就是受惊不小。
紧接着周通与六子以及刘悦也下了来,周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妹,对不住啊,不晓得那机关一触动,暗道门是设在房间正中央的,害得你摔了下来。”
我苦笑以对,其实也不能怪他,主要还是我看不见所致,否则早就看到前方出现窟窿了。在将顶盖遮严实后,危机总算解除,哪怕外面鸟群真的冲入房内,也不用怕了。底下这空间,确实是条暗道,六子往前探了下,回来说曲折不断,不知是通往哪里的。
既然进了来,没道理等在原处,于是大家一起向前。走过一段路,就觉他们顿了顿,然后再走,在第三次顿步时,周通开口:“尧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