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我表态之后,他沉郁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还手指敲敲桌面道:“坐吧。”
我左右看了看,房内只有一张椅子,就在他的屁股底下,这是要让我坐哪?床沿?还是算了吧。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站着就好。”
哪知他说:“你站着,我抬头看你说话累。”
我眼角一抽,欲哭无泪,最后只能席地而坐,变成我仰视他,迁就他的视角。可他竟是还不满意,伸手拽住我胳膊往上一提,被迫半站起来,腰间一紧,一股拉力将我拽入他怀中,屁股着落在他腿上。
立马,我变成了化石!
☆、21。七巧玲珑锁
“别动!”低沉的命令在我屁股移动时,在耳旁响起,而控在腰间的手加重了力,令我有些吃疼。我不敢再动,盛世尧的手圈拢过来,几乎是将我半抱在怀中,但他的视线是落在桌前的紫金匣子上,神色淡薄。
如此情景,我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有了之前的“惩罚行为”,不作他对我心存歹念这种杂想,可到底男女有别,他能做到坐怀不乱,我却没法平心静气来接受眼前这种。。。。。。可以说是暧昧的情况。
心跳不仅加速,而且如雷,我都怀疑他能听到。只见他敛了目光飘了我一眼,低声说:“心浮气躁是大忌,给你半分钟,收整你的呼吸和心跳。”说完就不再看我,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那匣子上的锁。
待我能够平整呼吸时,已是两分钟后,心率的跳动仍比平常要快些。原因在于这圈着我的男人,气息太强烈,根本就没办法忽视,只能把注意力转去别处。
我见他的手指反反复复拨弄着那锁,似观察,又似在玩耍,不明其意,忍不住问:“你想打开这锁?”他的手指顿住,反问:“能打开吗?”我老实地摇摇头,“这匣子到我手上时就这样,并没有钥匙,我自己都没打开过。”不管他是试探还是随口问问,这是事实,没必要隐瞒。
盛世尧的眼中添了抹深思,我心中一沉,紧张地一把抓住他的手问:“你不会想把这匣子给。。。。。。‘肢解’了吧?”虽然紫金匣子看着很牢固,那把锁的材质看起来也坚固,可再坚固的东西都躲不过人的破坏性。
盛世尧没有出声,目光定在我抓着他的手上,倏忽间手变得灼烫,连忙缩回。手指弯曲,说不出的尴尬在心头,可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轻慢而问:“这匣子是谁给你的?”
我听他避开了之前的问题,也摸不准他心思,只能仔细回答:“是我外婆。”
“什么时候的事?”
“那时候还小,才十多岁,外婆临终时把这匣子递给我,只说不能丢,也没提钥匙的事。”我预先把自己知道的全讲了出来,希望坦白可以换得他对这匣子的“宽容”。
见他手指仍在拨弄着那锁,咬咬牙道:“你要真想打开这匣子,周通不是妙手神偷嘛,这种锁应该难不倒他吧。”电视上放那种神开锁的,拿根铁丝往锁孔里面轻轻一勾,锁就开了。我知道匣子在他手上,想要保住不被开启是很难了,只能争取别把匣子给“解剖”了。
盛世尧却是微蹙着眉头淡声道:“这不是普通的锁,别看它很小,内里暗藏了乾坤。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罕有的那种七巧玲珑锁,除非是原配钥匙,否则开启的时候只要错一点,就会导致整个锁损坏。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锁心与匣子相连,很可能中间有机关,匣子内的藏物会随着锁的破坏而损灭。你也无需担心我会为了开启这匣子而强行破损,紫金只是它的表面,它里面的材质是一种极其坚硬的金属,而破坏它的表层,也极可能会将里面的物件同时破坏。”
听到此处,我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自己。
不太敢相信这个紫金匣子会有像他说的那般离奇,什么七巧玲珑锁,什么机关,什么藏物的,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这匣子里面有东西?一直以为外婆之所以没给我钥匙,就是因为匣子就是个普通盒子而已,只是可能是紫金的,稍微值钱一点。
☆、22。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不可能!”我呐呐出声否定,“这里面不可能有东西。”
太过吃惊,一时间忘了顾忌,直接从盛世尧手里拿起匣子,用力摇了摇,“你听,一点声音都没,里面怎么会有你说的藏物呢?”还有他说的这锁,一个空盒子,需要用这么复杂的锁吗?这不合理,一定是他搞错了。
无声沉默。
清凉的视线凝在我脸上,看得我很不舒服。明明那目光极淡,却给人感觉像在看白痴一样,我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心里有些不服气。好一会儿才听他道:“一般物件,如果要与匣子一体相连,基本上都会固定住,甚至有可能是在匣子的暗格内。”
我的额头冒出三条黑线,道理是如此简单浅显,难怪他要这么看着我了。这个匣子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居然到现在才知道里面可能藏着东西,之前一直都把它当成个空匣子。可是,里面如果真的有东西,会有什么呢?外婆既然把匣子给我,为什么不给我钥匙呢?难道说当时外婆有给我提示,而我忘记了?
不由仔细回忆,细想外婆临终前的情景。可毕竟隔了十多年,记起的都是模糊片段,尤其要具体到外婆说的话,我真是想不起来。
就在我费神沉思时,忽然手中一空,匣子被盛世尧给取走了,拉开抽屉扔进里面,迅速关上,速度之快我都没反应过来。只听他低语:“睡觉了。”就手上一提,环着我的腰站起来,然后带着我往床边走。
这下我懵了,不知他何意。在经历前后两次的非常情况后,不敢再胡乱揣测他的用意,可眼见离卧铺越来越近,心不断往下沉,试图抵住脚不再前行,都被他使了力带动前行。
我知道,以此时明显敌强我弱的情况来看,如果盛世尧真想对我做什么的话,就算是反抗也逃不了那噩命。心神略一恍惚,就已到了床边,幸而他停了下来,松开了桎梏住我腰的手,开始解外套衣扣。
见状我连忙道:“既然你要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先回房了。”转身刚迈出一步,就觉一个天旋地转翻倒而下,随之身体触到了柔软的卧铺,而下一瞬眼前一黑,盛世尧就欺身压了上来。但只是半边身子,他的右手再次环在了我的腰侧,头搁在了我的肩窝,右脚横跨,将我的双腿压在下面。
我刚一挣动,他就加重力道,耳旁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你再动一下,后果自负。”威胁的话,即使是用寡淡的语气,也让我心头颤动。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可如此被他压迫着,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更主要的是,他把头搁在肩窝处,每一次呼出来的气就喷在我脖颈间,奇痒难忍。
视线略转,就见他已经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那双幽深的眼,竟像是真的就这么睡觉了。等了有五分钟左右,发觉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试图去掀他的胳膊,可手刚一触碰到,就听沉郁的声音穿透耳膜:“成晓,最后一次警告,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倏地就把手缩了回来,紧贴在身侧,一动都不敢动。可如此僵硬地躺着,几分钟没问题,十分钟二十分钟就难受了,到现在我基本已能了解他的行为了。
将我当成了抱枕!
☆、23。外婆的梦(1)
黑暗中咧嘴苦笑,我真是何德何能,如此荣幸的被这男人看中……成为抱枕。
之后盛世尧都没再说话,应是真的睡着了,可但凡我有一丝想挣脱,那箍住的力道就紧上一分,到后来,我放弃了。这个人即使沉睡过去,也像有意识一样,牢牢掌控着主权,不给我任何机会得以挣脱。
本以为这种特殊的睡觉方式,我是决计不可能睡着了,可当高度绷紧的神经一松懈,疲倦就滚滚而来,眼皮一阖上就迷糊了过去。一进入混旽世界,熟悉的白雾又出现了,我知道又一次来到了梦中。
很是讶异了一下,以往我做梦不会如此频繁,做过一次那个梦后,就会隔很长时间才做。像是记忆巩固一样,让我无法忘记,而这记忆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我,等醒来就又只记得残余的场景。
穿过重雾,我又走进了那座城堡一般的房子,还是在那张躺椅上看到身着黑衣与盛世尧长得极像的男子。站定几秒后,他沉闭的双眸开始睫毛颤动,我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怕再跌入那黑漩涡,连忙转移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从他身上一路扫略而过,目光突然定在他的手上,准确的说是定在他的手指上。那里套了一个黑色的指环,看材质像玉石,在指环的两边有一圈亮闪如碎钻,我想凑近看仔细些,忽然似有一股魔力牵引我的神思,让我不受控制地转眸。
再次跌入黑色的漩涡,沉入、沉入……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梦境结束,可是骤然间场景一换,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空间,身旁似有人影在走动,可我看不清是谁。等迈过一个很高的木头门槛后,就见一张非常有古韵的木床安置在屋子中间,那张床一共有四个柱子分设四角,在柱顶是个圆球,支架起了四根木头横梁。
浅灰色的蚊帐就是由那木横梁支撑起来的,此时蚊帐被撩起分别用夹子夹在两边。等我多走两步时发现床内有躺人,第一时间很是慌张,怕被发现我擅闯了民屋,可忽然觉得那身影很是熟悉,像……外婆!?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凝神一看,果然床上躺着的是外婆。她本闭着眼,等我靠近时眼皮才翻开,眸中尽是慈祥,“阿晓,你来啦。”
顿有些发懵,做过这么多次梦,从没有与人在梦中对话过。但这是外婆,即使明知她已经故去多年,也不会觉得害怕。外婆又开口了:“阿晓,你摸我枕头底下。”我直觉伸手,可一伸出手就发现不对劲了,眼前这手比我的要小了好几倍,分明就是孩子的手。
惊疑地低头而看,又再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倏然间明白了过来。梦境让我回到了十一岁那年,外婆即将过世。如果我记得没错,外婆让我从她枕头底下拿的就是那个紫金匣子。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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