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guitar as my machine gun(红吉他当作机关枪)
I pointed the barrel towards the Sun(我把枪管指向太阳)
Silver rain of rhyme…bullets(银雨般的音韵子弹)
Poured over the Temple of Solomon。。。(落在所罗门圣殿之上……)
森玛伸手触摸到正门的把手之前,整个人被凌空提了起来。
他的身体与艾斯巴被紧紧扭成一团,全身突露的断骨互相刺入对方的肌肉,艾巴斯的心脏被挖出,塞进了森玛的嘴巴。
I saw a parrot on the doctor's head(我看见医生头上有一只鹦鹉)
It told me the universe's mad(它告诉我宇宙已经疯了)
So I mix the medicine with salt and whiskey(所以我把药混合盐和威士忌)
Then drink it With a wish of painless death。。。(然后怀着无痛死亡的希望喝下它……)
余下来的三个「医生」,有两个被刚才德鲁安的乱枪当场击毙,最后一人仰躺在地上,夏伦赤裸健美的身躯俯伏在他上面。
夏伦的头脸深埋进牺牲品的左颈窝。
拜诺恩再度听到那种湿润的怪声,「医生」的身体缓缓变得扁平,拜诺恩看见「医生」的左手刹那变得苍白,消失了一切血色。
拜诺恩的泪腺完全失控,模糊中他再次看见夏伦透明的眼睛直盯向自己。
厅内异常静寂,只有那台抽气机的低沉鸣音,还有天花板滴落血水的声响。四周墙壁跟地板沾满血污、脑浆和内脏碎块,腥臭味充溢黑暗的空间。拜诺恩感觉犹如进入了一只巨兽的体腔内。
他拼命摇动身体,却连一根指头也使唤不了。类似这样的「梦魇」他在十九岁时经历过一次:那一夜他突然从睡眠中醒来,房间内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脑袋也百分百确定自己不在梦中,身躯却一点儿也动不了。一直没有信仰的他拼命在心中默喊耶稣基督的名字。大概过了几小时(那段经历期间他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观念,也无法移动头颈去看时钟或手表),「梦魇」突然消失,他惶然从床上坐起。
后来看过许多有关的书籍后,他确信那是与灵界无关的现象,而是一种睡眠失调:「梦游症」是脑袋睡眠而身体机能清醒,「梦魇」则刚好相反。
如今拜诺恩却遇上另一场更恐怖的「梦魇」。
夏伦展露他那曾令千万乐迷醉倒的暧昧微笑。脸颊上凝结龟裂的血渍仿佛某种古老图腾。他伸出修长尖锐的十根指头,一步一步迈向拜诺恩。
拜诺恩有一股欲呕的冲动,泪水持续潸潸流下。他想起慧娜。
夏伦越迫近,那透澈的水蓝眼瞳传来越强的吸引力。拜诺恩的脸开始充血,表皮也敏感起来,浮满鸡皮疙瘩,甚至能感觉到夏伦冰冷的鼻息。
夏伦咧嘴,拜诺恩看见了他的牙齿。
「Holy shit!」拜诺恩心中惊叫。
夏伦左手食指尖利的指甲,轻轻刮过拜诺恩的喉结。
Two blue snakes crawl out from my eyes(两条蓝蛇从我的双眼爬出来)
They have forked tongues made from hellfire(他们拥有地狱火造成的分叉舌头)
I read the Bible written with blood(我读用血写成的圣经)
To have the whole Apocalyse memorized。。。(好把整篇《启示录》记忆下来……)
夏伦一边唱着这首拜诺恩从没有听过的歌,一边不断抚弄拜诺恩的喉颈。
「你究竟是什么?」
问这句话的是「蛇王子」夏伦。
「什……么……意思……?」拜诺恩勉力反问。
「你究竟是什么?」夏伦似乎没有听见拜诺恩的话,他的指甲停在拜诺恩鼻头,拜诺恩知道他的力量足以在自己脸上刺穿一个窟窿。
阳光突然在拜诺恩身后出现。
玻璃窗毁碎,一条黑影扯脱了帘幔在地上蹲下。
夏伦发出野兽般的嚎吼,朝后飞退,拜诺恩的耳膜被震得鸣响。
「黑影」是一个戴着绅士帽的男人,他高举一具金色的耶稣像十字架。
「丑恶的魔鬼退下!」男人呼号。「吾以全能上帝之名,命令你回到黑暗的地狱!」
男人挥动手中一只小瓶,几滴像清水的液体洒在夏伦身上,夏伦怪叫着退入阳光照射不到的暗角。
「无论什么活物的血,你们都不可以吃;因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他的生命;凡吃了血的人,都会受到惩罚……」男人继续念诵《圣经》〈利未记〉第十七章的经文。
夏伦的身体萎缩到角落。他的手腿关节突然呈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犹如一只巨型蜘蛛般爬上了墙壁。
他暴露出两支尖长的犬齿,无意识地吼叫。
拜诺恩发现,自身四肢的无形束缚消散了。
他闪电般拔枪,瞄准夏伦的眉心。
九厘米子弹打碎了夏伦左耳——他及时偏过了头颅。
拜诺恩正要再扣扳机时,却看见夏伦的身体发出白雾。
拜诺恩朝白雾最浓之处连续开火。
就在他发出第三弹时,十多片砖石像陨石雨般,从白雾中疾激飞射而下。
拜诺恩低头闪过两片,第三块却狠狠击中他胸膛。他在昏迷前听见自己肋骨破裂的声音。
N.拜诺恩之日记 Ⅱ
十月十一日
……上一次流泪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呢?我想不起来。在床上翻遍了这部日记也找不到。它只证实了我在这三年里从没有哭过。
三年?不只如此吧!我想上一次哭泣恐怕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许久以前我就明白,把感情表露在脸上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我一直庆幸自己从不需要摆出一副迎人笑脸去讨活:在警局里感情是不必要的东西,纪律取代了一切;经营保安公司以来,接待工作则一直由桑托斯处理……
噢,桑托斯。两个星期前我才跟他因为股份问题吵了一架,现在回想起来当然是无聊极的蠢事。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胡高·桑托斯·贾西亚的身体相信已埋在冰冷泥土下。
还有德鲁安和森玛,全都给夏伦——不,是那个曾经叫做「约翰·夏伦」的混球——杀死了。那杂种混球究竟是什么东西?
刚清醒时我问过苏托兰神父。他的回答简单得要命:
「吸血鬼。」
我起初笑得肋骨也痛了起来,然而苏托兰问:「你连亲眼看见的东西也不敢相信吗?」我止住了笑声。
「等一等。」我说。「你的意思是:那两个被他吸过血的家伙也会变成……吸血鬼或者活尸吗?」
「不。」苏托兰神父的表情非常严肃,像在对一个有疑问的教徒解释经文般。「除非他们在死亡前也被喂了吸血鬼身体流出的血,才会变化成那种邪恶的东西。这项互饮血液的仪式称为『黑色洗礼』(Black Baptism)。」
苏托兰也曾检查我的牙齿和身上的创口,确定我并没有被夏伦的血污染。
苏托兰的额头仍缠着纱布,他的额角也给夏伦掷出的砖块擦伤了。
「你非常幸运。」苏托兰替我更换药物时说。「那东西被我的圣水洒过,加上阳光和十字架压制,令它的力量减弱了许多。即使如此,假如你不是穿上正面加有钢板的防弹衣,那块砖头铁定会撞裂你的心脏。」他把那块被击得凹了一小圈的钢板拿给我看。
神父继续说:「这种东西拥有相当于几十个人的体力,而且移动速度非常快,人类视觉无法捕捉。」
我察觉他说这话时脸上有一丝兴奋,一个四十来岁的欧洲神父竟以研究吸血鬼为兴趣,我似乎走进了恐怖电影的世界中。
「我看得见。」我说。「我看得见夏伦的动作。」
「不可能。」神父皱起眉头。「何况屋内一片黑暗,你不可能看得见。」
我不愿再跟神父争辩,体力上也不容许。我还有许多事情必须知道。
我瞧瞧这汽车旅馆房间四周,然后问他为什么不把我送进医院。
苏托兰一声不响地从餐桌上拿来两天前的《汉密尔顿论坛报》。
我呆住了。报纸头版上有我的照片。
我成了瓦科街九人死亡屠杀的通缉嫌疑犯。
指证我的是重伤躺在医院里的巴泽——那狗杂种脑袋被抓破了一片也没有死!
从报导中得知,连房门外等候的司机汤姆也被杀了,小型货车也被盗去。
看完整篇头版报导后,我问苏托兰神父:「为什么?为什么巴泽要指证我?不是巴泽,是库尔登烟草。为什么他们要掩饰吸血鬼的事?」
我把受雇于库尔登公司的始末向苏托兰说出。他毕竟救了我一命,我认为已没必要向他掩饰什么;何况他现在随时可以把衰弱的我交给FBI。
「听完你的话后,我心底的疑问比你还要多。」神父说。「为什么库尔登烟草公司要抓一只吸血鬼?他们如何得知夏伦在那屋子里?」
「你呢?」我问。「你又如何知道?」
「我如何知道?」苏托兰神秘地微笑。「我毕生都在致力驱逐这类丑恶的东西,我五次未经教廷许可而进行驱魔仪式,如今已被开除圣职;但是我不在乎,只要嗅到一丁点吸血鬼的气息,我就到那儿寻找它,设法把满满一瓶圣水灌进它的喉咙里,让其真正死亡和安息,这就是上帝给我的使命!
「我已经监视夏伦整整一个月,但一直没有把握应付它。期间它又杀害了两个人,我只能忍耐,以免让它逃脱。然后你们便出现了。」
在这首次谈话后,我断断续续昏睡了整整两天,然后开始写这篇日记。
(续)……感觉伤势开始好转了。苏托兰神父的疗伤技术非常优秀,他后来才告诉我,他在大学读的是医科。
昨晚梦见慧娜,她重复说着那句分手时最后的话:「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头冷冰冰的怪物……」但梦中的她笑容仍然温柔。
想起桑托斯、德鲁安和森玛,感觉就像走路时突然踏进了打开的污水洞。他们的死亡并没有令我感到极度悲伤,只是三个人同时毫无先兆地从身旁消失……我无法形容那股寂寞的感觉。
回想起来,我的人生已经可以说一无所有,没有家庭,唯一可称得上「朋友」的三个人一起被鬼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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