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保证一切都绝对顺利。”邦德说着。他的声音平和而镇静。这种镇静似乎感染了兹温格里将军,他分开他的伙伴,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
“我们还没有认识一下,邦德中校。”他稍带一些得克萨斯口音,“我的名字叫乔·兹温格里,我希望你好运。进入那里,马到成功,中校。为了一个崇高的目的——让你的国家和我的国家回到他们应该呆的位子。”
邦德并不想使这个人感到失望。天知道,这一天“幽灵”干出的任何事情都绝不会是什么好事。然而,无论如何,他目前必须尽全力干下去。
“我将尽我的全力,先生。”他说道。然后坐下来,等霍利准备好磁带监听器,戴上耳机,检查无误。
他拿起话筒,按下几个数字,让他们相信,他已经与切尔膝纳姆那个特别小巧的装置连接上了。在那个装置旁边,秘密情报局的负责安全的军官正在为外交部24小时值班。他旁边还有专用的电传打字机、密码、收音机和计算机。然而事实上,他按下的号码是一个甄别电话的号码,这个号码只有他们秘密情报局的几个外勤军官知道。白天黑夜24小时都有人值班。它能根据不同的操作运行方式,避开多种侦听手段。
今晚的运行方式,一个是索霍①的中国人开的洗衣店;一个是装有无线电设备的出租汽奇%^书*(网!&*收集整理车公司;一个是一家法国人开的餐馆。如果真有事情发生,则可直达外交部负责安全的军官。从前一天晚上邦德使用车库里的本特利的无线电话发出紧急信号以来,他们已严阵以待。如果有电话进来,他们将马上把它接到一个人那里。
①索霍——英国伦敦市的一个地区,是夜总会和外国风味餐馆集中的地方。
电话铃响了四次后,有人拿起话筒。“喂?”声音很平静。
“请接托尼·登顿——‘托·登’。”
“谁要他讲话?”
“捕食者。”他看到霍利怪异地一笑。当邦德讲述他的计划时,他拒绝说出这个最后的秘密,即他作为秘密情报局的一员所用的秘密代号。表面上看,杰伊·奥滕·霍利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
“请别挂断。”他们通过设备把电话接到了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待的比尔·坦纳那里。接着,邦德就从电话里听到了老朋友比尔·坦纳的声音。
“我是登顿。我想你是在外面,捕食者?这个电话是不合规定的,我想我应当把它挂断。”“托尼!等等!”邦德弓着身子,伏在桌子上。“这是加急电话。是的,我是在外面——比任何人都远的外面——但是我有与情报局有关的重要的事情,极为重要。”
“你说。”很勉强。
“不能在电话里说,不安全。我想你现在只是一个人。我必须要见你。必须。极为紧急,托尼。‘领事’。”他使用了代表最紧急事件的标准密语。
那一边有个片刻的停顿。“什么时间?”
“今晚。肯定于午夜之前。我想,我能赶到你那里。托尼,请给我无障碍信号。”
又是一阵长长的,屏住呼吸的停顿。“如果不能在‘西点中心’见你,就依照军官保密规定,过了零点在‘大院’见。你尽可能地快点来。我为你扫清障碍。好吗?”
“午夜前一定到。”邦德松了口气似地说。当他把耳机从头上摘下来时,线路已经被掐断了。
“第一关。”霍利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下一步,你必须令人信服地到达那里。”
“到目前,我们还是在挤满人的房子里操作。”塔米尔·雷哈尼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我们派出去的骑手要在11点45分左右从切尔膝纳姆把频率带回来,是吗?”
“美国总统也要从他自己的国家出来才行。”邦德盯住这个男人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他脑子里的东西。
雷哈尼大笑。“哦,他已经出行了。不要怀疑这点,邦德中校。毫无问题。”
“如果你于9点45分离开这里,你有充分的时间去完成你的任务。”霍利说着,除下了头上的耳机。“我们将自始至终同你在一起,詹姆斯。自始至终。”
第十七节 自动扶梯
密密麻麻的天线的金属森林耸立在臃肿的政府办公大楼的屋顶上,从唐宁街、白厅一直到议会大街。这些天线变魔术似地把想要交流的信息在夜空中传递着。它使黑洞洞的房间里响起玲玲的电话铃声;唤醒各位政府部长;召集他们处理紧急公务;无声无形的“电报”从遥远的驻外使馆跨越时空飞速而来。
然而,事实上,只有明确、公开的信息才从这些天线进入政府部门办公室。那些敏感的信息和紧急的情报,通常是通过位于切尔滕纳姆郊外的政府通讯总部的设施,经由一个专用通讯卫星收发的。信号从切尔滕纳姆经由一个被称为“世纪屋”的神秘建筑,送到摄政公园的办公室。仅供外交部用的特别密码,不是送往白厅和议会大街,而是送到离诺森伯兰大道不远的一座毫不起眼的狭窄的四层小楼里。
送交密码的方式不尽相同,从传统的摩托通信员,到使用陆上通讯线路的电传打字机,有时也使用保密电话线路,与计算机的调制解调器相连,靠近诺森伯兰大道的这座小楼里装有许多台专用计算机,专门用于快速解码。
如果你颇为浪漫地认为,这位有着“值班安全官员”头衔的人,一定会同衣冠楚楚的同僚们,游荡在权力中心,那你就错了。实际上,他并不在那里徘徊,而是坐在诺森伯兰大道附近的那座房子里。他的保安工作就是保证只为外交部用的所有的密码的安全,并保证把它提交给应该提交的人。他也负责许多来自国外的只限于通讯的信息。既有来自于英国的,也有来自于其他大国的。特别是友好的国家,如果他们要向外交部寻求帮助的话,通常就是通过这个负责安全的官员实现的。
邦德现在正坐在马尔桑·特博的驾驶座位上,在一个毫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转了个弯,离开了诺森伯兰大道。
他们是在9点30分刚过一点儿时,把他送出车库的,他检查了他的钱、信用卡、ASP和油箱里的油。霍利、雷哈尼和兹温格里依次和他握手,9点45分准时出发。本特利灵活地在沙砾地上转了一个圈,大灯闪着刺目的亮光,扫视着前面的车道,驶上了通往班伯里的大路。
邦德从班伯里按照他们规定的路线直接驶上M4高速公路,从这条公路进入伦敦。
他并没有太在意暗影中的那些隐蔽处所,无疑他们会派人监视他的,他只是稍稍留意了一下。他最后停下车来的这条街非常清静,只有一些特许进入的车辆。除非“幽灵”有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否则它是没有办法监视他进入这个停车场的。
在高速公路上,他冒着激怒警察巡逻队的风险,以最高速度行驶着。从仪表上发出的多次警告信号和碰撞的感觉来看,他肯定彼得·阿马迪斯已经按时钻进了本特利的后备箱。这个小程序员倒不用担心被闷死,只是要受不少颠簸之苦了。半路上,他在希思罗机场附近的服务区停下来加油。趁机把后备箱盖开了条缝,透了透气。看到阿马迪斯还好好地活着,他松了口气。他向他小声解释,现在还不能马上让他出来,安慰他,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要到目的地了。
又行驶了不到40分钟,阿马迪斯终于获得了自由,他已经被后备箱的狭窄的空间憋得浑身僵直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心情却非常愉快,一副感激个尽的样子。
“好了,这正是你表达谢意的地方。”邦德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程序员的胳膊,带他跨进了一排房子中的一栋房子的门廊。
门开了,他们走进了一座大理石地面的大厅走廊,在这里乘上电梯,上了二楼,一个极小的梯台上有一个值班的政府警卫,他从写字台上欠起身子,问他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捕食者,”邦德高声说道,“告诉他们,捕食者和他的朋友到了。”
不到一分钟,他们很快被领着通过一个走廊走进一个大房间。红色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女王的肖像悬挂在亚当式①壁炉的上方——另一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肖像,是温斯顿·丘吉尔——一个长长的会议桌,像航空母舰上的飞行甲板,微微地闪着亮光,占据了屋子里的一大块空间。
①亚当式——由18世纪英国建筑师和家具设计师罗伯特·亚当(1728~1792)和詹姆斯·亚当(1730~1794)兄弟二人创始的一种新古典主义的纤巧华丽的设计风格。
六张脸一起转过来:M;M右边是比尔·坦纳;比尔左边的军官,邦德认识但叫不出名字;比尔右边是布思罗依德少校,军械官——特殊装备处主任;他的旁边是弗雷迪·福琼女士。
邦德还没顾得上对弗雷迪的出现表示惊奇,只见“接见委员会”的第六个人已离开椅子,几乎是跑着走过来。
“詹姆斯,亲爱的!啊,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是珀西·普劳德!她忘记了周围还有这么多的官员,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邦德,仿佛她再也不会松开他了。
“邦德中校! 普劳德小姐!”M劝阻道,“我,呃,我想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邦德松开拍西,与其他人打了招呼,并把彼得介绍给他们,“我想彼得·阿马迪斯博士能给我们很大帮助。 ”他瞥了好几眼弗雷迪·福琼,M看到了他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说道,“弗雷迪女士在我们这里好些年了。工作出色。一个了不起的女人,007。她全面参与了这件案子。你忘了你曾在这里见过她吗?”
邦德迎着弗雷迪的稳重镇定的目光, 解嘲似地微微一笑,扬了扬眉毛。M宣布会议开始。
“我肯定你已经去过了隐多珥,先生……”邦德开口道。
“是的, 007。是的,我们在你出发后一小时进了隐多珥,但是鸟已经飞了。我想,大多数人不是在你走的时候才离开那里的。他们在薄暮时分就消失了。能带走的全带走了。我想你能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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