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的哑弹——“包括所有的战略和战术核武器。这一过程的完成要持续24小时,我想,在苏联可能会更长一些。正因为总是存在‘末日机器’①的可能性,所以我们为本世纪最后的30年发明了这种‘化剑为犁’的机器。
①末日机器——幻想中的一种机器,能触发核武器毁灭全人类,而无人能加以制止。
“那是在发生某种大灾难的情况下——例如当百分之六七十的武装力量陷于瘫痪时;某种神经毒气造成重大伤害时;或者陷入真正的生死危机时,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人人都放下他们手中的武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当然,人们总是希望,如果采取‘犁铧行动’,可以达到相互的谅解。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正是因为这种潜在的危机能够把两个超级大国瞬间化为齑粉,那么就有人极力去寻找打破这两个超级大国平衡的最容易的途径——这就是一举摧毁他们的核均势。真的这样做了,那这个世界舞台上就的确会发生一场真正的‘革命’——经济的大灾难,那时当然就只有‘适者生存’了。”
是的, M继续说道,邦德是对的。应该让他把频率送去,我们再给他带上自动导引装置, 再加上军械官的一两件更神奇的新东西, 和一支最精干的监视小组。“你从你来时的路线回去, 007。你行驶到公路的某个地方,监视小组会捕捉到你的行踪,我们将一直跟踪着你——如果小组盯得住你,你的安全没有问题。”
他们把他带到旁边的房间里。在那里,布思罗依德少校把三个自动导引装置植入他的衣服里,还有一个为以防万一,放到他的右脚的鞋跟里。军械官又递过来两件新的小型武器——“说不定用得着, ”——最后,他们给他5分钟时间同珀西单独在一起。
珀西扑向他,亲吻他,嘱咐他小心。对他说,事情过去之后,他们会有充足的时间在一起。他说他一点儿都不怀疑,整个夏天都是晒干草的季节。珀西会意地莞尔一笑,世界上所有聪明的女人在得到她们想得到的东西之后,都会有这种微笑。
回到会议室,他们给了他在今晚午夜生效的EPOC频率。时间已快到凌晨了,比尔·坦纳简明扼要地最后向他交代了一遍。
“我们已经针对你的导引器设置了两台追踪扫描仪,”他说道,“不用担心,詹姆斯,他们的有效范围可达10英里。我们的车将跟在你一英里之外。第一设置点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知道你的行车路线。即使你走错了路,我们也能正常行动。特别空勤团的一支小队处于待命状态,他们能在几分钟之内到达任何地方,乘直升飞机,走直线。好,祝你好运。”
即使是伦敦的市中心,也已经开始静下来,邦德驾驶着本特利驶上哈默史密斯立交桥,再行驶不到12分钟就上了M4高速公路。他开始加速,并陷入思索——难道霍利和雷哈尼非等他沿着这条路回去,才采取行动吗?
从希思罗机场转弯后,事情陡然起了变化。
首先,是两辆高速行驶的小车挤迫本特利离开快车道。邦德大骂着“两个笨蛋”之类的话被迫进入了中间的车道。
在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那两辆车已减速,相持在他的左右两边,把他夹在了中间。与此同时,在慢行道上行驶着的两辆重载卡车也跟了上来。
邦德加快速度,想从之间冲出去,但是两辆小车和两辆卡车也都加大马力,紧跟上来,而且——也太迟了——他看见前面的路已经被一辆慢慢蠕动着的高大的冷藏车堵得严严实实的。他只好踩了刹车,跟在冷藏车的后面。突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冷藏车的后门打开了,一条坡道式的桥板从车里伸展出来。桥板装有缓冲轮胎,像鱼尾一样地拖行在路面上。整个操作进行得精确完美。
两辆小车到了他的右边,卡车到了他的左边。他们像一群通力合作的牧羊狗,把他驱赶、夹拢,直到不能动弹为止。随着猛地一颠,本特利的前轮已经搭上了桥板的坡道。邦德紧握着方向盘,感觉到桥板在向上拱起。随之,他的本特利已滑进了这个移动着的高大的白颜色的车库。
两扇门当啷一声在后面关上了。灯亮了。他旁边的车门打了开来。西蒙站在车旁边,一支乌齐自动枪夹在他的胳膊底下。“你好啊,詹姆斯。我们来不及给你任何警告。现在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脱掉你的衣服——所有的衣服。我们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所有的东西都换掉,鞋子也换掉,以防他们嗅出你的味道盯上你。”
西蒙说着,已有人上来,七手八脚地剥下他的衣服,扒掉他所有的东西——运动上衣、灰裤子、袜子、白衬衣、领带和软皮鞋。
当他穿戴完毕,转过身来时,看见西蒙站在他身后,他换上了一套汽车司机的制服。 这时,车似乎慢下来了,正驶离一个出口。西蒙把ASP递还给他——这是信任他的信号吗?他不知道是否装上了子弹。西蒙的小队干得如此神速利索,使他几乎没有时间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卡车突然停了下来,西蒙打开本特利的后门,半推搡着让邦德坐到后面的座位上。冷藏车的后门随即打开,他们倒车出来。身穿司机制服的西蒙开车。这时邦德发现,那个今天早上——不,应是昨天早上——送饭的阿拉伯孩子,坐在他旁边,再往里——
“干得好啊,詹姆斯。我想,你拿到了频率?”杰伊·奥滕·霍利说道。
“是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僵硬。
“我知道,很好。现在把它给我。”
邦德复述了几个数字,还有小数点。“我们现在去哪里?”
霍利重复了这个频率,要求确认一遍。现在他们正平稳地行驶在反方向的高速公路上。
“你问我们去哪里,詹姆斯?不要担心,我们正行驶在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刻。第一步,是希思罗机场。所有的‘繁文缛节’我们都不能马虎。我们稍稍有点迟到了,必须赶到机场直接去乘一架私人飞机。我们将飞往瑞士,这段航程只要两个小时。接着,还有一个短途旅行,乘坐另一种类型的飞机。你知道——我以后再给你详细解释——昨天晚上,你醒来吃早饭很早之前,天还黑着,从埃尔隆来的行动小队就进行了一次顺畅的、非常成功的突袭。他们占领了一个小型简易机场和一艘飞艇。今天上午,詹姆斯,我们大家要登上飞艇,去改变历史。”
后面约一英里的公路下面,跟踪车子的监视员注意到他们的目标似乎有几分钟脱离了公路。“我们离他们很近,怎么辨认不出来呢?你说我们是否请求帮助?”
“再等一分钟。”开车的侦察员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
“啊,不用了。”监视员注视着显示屏上移动的亮点——那是詹姆斯·邦德身上的导引器。“不用了,很好。看上去一切正常。他正往牛津方向开去。我笃定我们在牛津和班伯里之间赶上他。”
然而,实际上,本特利正从他们眼前掠过,飞驰电掣地奔向一个相反的方向——希思罗机场,那里有一架待命的喷气式飞机在等着他们。
第十八节 飞吧魔毯
待命的飞机浑身上下都是“古德伊尔”的标志:乘员穿着漂亮的制服,连便鞋的侧面都印有“古德伊尔”的字样。这家公司在英国也注了册。
邦德认识到,他们在人数和武器上都远远地超过自己,想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行动的基本计划呢——霍利,雷哈尼,还是“幽灵”自己的核心成员——干得如此周密、精细。
从目前他所见到的所有迹象看来,机上的全部匪徒证明都是真正加入了古德伊尔公司的。 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ASP是否装了子弹,这件事至少可以说明他和这些“大人物”之间还残留了多少信任。他告戒自己,应充分利用这点信任。这样想着,他很坚定地跟着他们登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以后,一个漂亮的小姐送来了咖啡。邦德说了声“请原谅”,起身到飞机后部的很小的厕所去。
西蒙坐在靠门口的地方,他眼睛带着一种可笑的忧郁注视着他。然而,看不出要限制他自由的意思。
邦德没有什么要方便的, 而是抽出ASP,从下面退出弹夹。果然不出他所料,弹夹是空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弹药和武器,是最能说明问题的。
回到座位上, 邦德开始在脑子里梳理事情逻辑发展的条理。M和他的同事,在伦敦,显然不知道日内瓦附近的事态的变化。占领古德伊尔的基地和“欧罗巴号”飞艇,在比尔·坦纳打电话之前的好几个小时就发生了。是的,瑞士警方加强了警戒,但只会使“幽灵”的行动免受不速之客的干扰,变得更加隐秘。
与比尔·坦纳通话的古德伊尔的人员肯定是霍利或雷哈尼的人。唯一的希望是追踪邦德的监视小组的车子能及早发现他们跟丢了人。可天知道他们要过多长时间才知道他已泥牛入海了呢?
在他的冒险生涯中,这并不是第一次孤军作战了。从表面上看,他已绝少有机会取消那艘飞艇飞越日内瓦的计划并制止使用俄国与美国的EROC密码。而且这些具有高度保密性能的密码本身就能抗拒这些干扰。 如果M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计划将转变为立即启动美国的“犁铧行动”密码和俄国的相应的密码,这就能消再一场世界性的灾难。但是如果美国和俄国的领导人正在进行封闭式的会谈,断绝与外界的任何接触,那当他们知道此事时,危险也就从天而至了。
坐在杰伊·奥滕·霍利旁边,邦德思考着“犁铧行动”这一计划的得失。两个超级大国将被剥夺他们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他们借以保持平衡的一种真正的武器。当然, 这是世界上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这个问题已经抗议和辩论了许多年了。M在诺森伯兰大道那座房子的会议上已经强调过这点。他还特别讲到了,签定一个减少核武器和稳步地逐渐终止使用核武器的协议是一回事,但突然之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