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比阿訇也许是个巴基斯坦人,但他因伊斯兰堡与美国人的合作而强烈厌恶这个政府。他完全支持基地组织。他由衷而念,能让他发现实财的五百万阿富汗尼对他没有半点吸引力。
他回到厅堂,召陌生人过来。“我知道你是谁,”他低声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阿富汗人。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但在瓜达尔不行。三军情报局的密探无处不在,你的脑袋标了大价钱。你住哪里?”
“我没住处。我刚从北方过来,”马丁说。
“我知道你从何而来,都上新闻了。你必须留在这里,但不能太久。反正,你必须离开瓜达尔。”
“你须要证件,新身份,以及离开这里的安全办法。”
“也许……我认识一个人。”
他派自己经堂学校里的一个小男孩去海港上。他找的船不在港里。要二十四小时后才到。男孩在它往常的泊位处耐心的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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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萨尔·本·塞利姆是卡塔尔血统。他生而是个沼湾旁小棚屋里穷渔夫。沼湾附近的一个村子后来成了忙碌繁华的首都多哈。不过那是发现石油以后的事了,之前特鲁西尔诸国脱生出的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成立,英国人离去,美国人到来,而许久以后,钱如怒潮般涌来。
少年时,他就懂得贫穷的涵义和自动顺从——顺从于那些高傲的、白皮肤的外国人。但从第一天起,他就下定决心,要在这个世上站起来。他选的路是他所熟悉的:海。他成了海船上的一名底层水手。他的船往返于从阿曼Dhofari省的马西拉岛、Sallah到波斯湾尖端的科威特、巴林诸港间的海岸。凭着伶俐的头脑,他学到很多东西。
他了解到总有些人会有一些东西要卖,并打算便宜买。而在别的什么地方,也总有什么人打算买一些东西,并愿意出高价。处在这二者之间的机构叫海关。通过走私,他发了家。
旅行中,他见过许多让自己赞赏不已的东西:上好的织物、挂毯,伊斯兰艺术,古本可兰经,珍贵的手稿和大清真寺的壮丽。他也见过其他让自己鄙夷万分的事物:有钱的西方人,太阳下粉红的猪脸,穿着小比基尼的恶心女人,醉醺醺的懒汉,所有的不义之财。
海湾国家的统治者也从沙漠里黑色的钱流受益,这一事实也未逃过他的眼。他们还以西方式的生活为耀,喝进口的烈酒,睡金发的婊子,他所鄙夷的也有他们!
四十五六岁时,也就是俾路支小男孩在瓜达尔码头等他的二十年前,费萨尔·本·塞利姆身上发生了两件事。
他攒够了钱,终于有了一只完全属于自己独桅商船搞木材贸易,船出自阿曼苏尔港最好的工匠之手,起名叫Rasha,“珍珠”的意思。还有就是他成了一个热忱的瓦哈比信徒。
当那位新的先知站出来,奉行马杜迪及赛义德·库特布之教诲时,他们对异端邪说和堕落行径宣战展开JIHAD,而他也加入了其中。当年轻人去阿富汗跟不信神的苏联人战斗时,他为他们祈祷;当另一些人驾驶民航机撞入西方的财神之塔时,他跪地祈祷:他们必会进入安拉的花园。
对这个世界,他保持彬彬有礼、小心谨慎,过着节俭的生活,是诚恳的真珠号船长及船主。他的生意往返于整个海湾沿岸并深入阿拉伯海。他不去找麻烦,但如果一位真正的信徒来寻求帮助,无论是资助还是安全通道,他都会竭己所能。
他曾引起西方安全部队的注意,起因是基地组织在沙特的一个活跃分子与哈德拉毛被捕并在利雅得牢房里供出了一切,这人透露出那些送给本·拉登本人的最高的机密,仅口授给能记下信息并能在被捕前结束自己性命的传信人,而这种信息是通过船只送出去的。信使将被送到俾路支海岸,再从那里带着消息北去前往瓦齐里斯坦的某个无人知晓的洞窟,谢赫就藏身在那里。而送人的船,就是真珠号。在三军情报局的配合协助下,船未遭拦截,只是予以监视。
费萨尔·本·塞利姆带着一船迪拜自由港弄来的大家电抵达瓜达尔。这些冰箱、洗衣机、微波炉和电视会以只相当自由港外零售价很小一部分得价格卖掉。
他受托把一船巴基斯坦地毯运回海湾。这些地毯出自还是小男孩的奴工的细小的指尖,它们将被送到那些买下了迪拜和卡塔尔外海岛别墅的西方富人脚下。
他严肃地听那传消息的男孩讲述,点点头,两小时后,他的货安全上陆,未遇巴基斯坦海关打扰,他留下真珠号让自己的阿曼水手负责,自己安详地步行穿行于瓜达尔前往那座清真寺。
和巴基斯坦人作了多年生意,这位庄方有礼的阿拉伯人能讲一口出色的乌尔都语,他和阿訇就是以这种语言来交谈。他呷着茶,品些甜点,在一块小布帕上拭拭手指。这一切的同时,他颔首打量着那阿富汗人。当听到逃离囚笼处时,他露出了赞许的微笑。然后他换成阿拉伯语。
“我的兄弟,你要离开巴基斯坦?”
“这里无我容身之处,”马丁说。“阿訇是对的。秘密警察会找到我并把我叫还给喀布尔的狗子。不等那时,我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怜人,”卡塔尔人喃喃道,“如今……这种日子。那么若我把你带到海湾国家,你要做什么?”
“我要找其他真正的信徒,竭我所能。”
“那又是指什么?你能做些什么?”
“我能战斗。我准备好为安拉的圣战而死。”
庄方的船长想了片刻。
“地毯黎明时分装货,”他说,“要花上几个小时。它们必须在甲板下方好,防止海水溅到。然后船就会出航。我会近距离经过海港防波堤的尽头。如果一个人从海堤跳到甲板上是不会有人注意的。”
老船长例行告别罢,走了。天黑后,马丁由那个男孩带路去码头。他在这里看好真珠号,以便明天上午能认出来。她到十一点才经过防波堤。船堤相距八英尺,马丁稍作助跑,轻松跃上。
阿曼人操舵。费萨尔·本·塞利姆对马丁致以温和的微笑。他给客人递上清水洗手,还有香甜的马斯喀特椰枣。
中午,老人在舱口的甲板上展开两只拜垫。两人并肩跪倒作中午礼拜。不同于过往能将一个人的声音混没在众人的诵声中,马丁是第一次这样祈祷。完美无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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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特工在外面,执行不见光的危险任务时,家里的控制者就很急于得到他还一切正常的消息:还活着,还是自由的,还在执行任务。这种消息可能来自特工本人,一个电话,分类广告上的一条消息,护着墙上的一道粉笔印,一个预先约定的死信箱;也可能来自监视者,并不去联系,而是观察,发回情况。这种消息叫“生存迹象”。沉默了数天后,控制者们变得异常焦虑,苦等着什么生存迹象。
时当塞迈里特中午,苏格兰早饭前,坦帕午夜。第一个和第三个地方能看到捕食者看到的情况,却不知道它的涵义。须知乃知,他们未被告知详情。不过,埃德泽尔空军基地知道。
一切清清楚楚,阿富汗人在甲板上一次次叩头下去,抬头起来,他正在真珠号的甲板上念诵祷文。操作间里的操作员发出狂喜的叫声。没几秒钟后,史蒂夫·希尔在他的早餐桌上拨起一个电话,并给自己的妻子来了个热情洋溢的意外之吻。
两分钟后,马雷克·古米尼在老亚历山大的床上接到一个电话。他醒过来,接听,微笑,低语,“上路了,”然后回入梦乡。阿富汗人在路上。
第十一章
南风正好,Rasha号升帆,关闭发动机,隆隆声被静静的海声取代了:船头的拍水声,帆上飒飒的风声,辘轳的嘎吱声。
独桅船在上方四英里处“捕食者”隐形机的跟踪下,沿南伊朗海岸徐行进入阿曼湾。在这里,她向右舷转过二分之一,整帆避免逆风退行,向伊朗与阿拉伯之间人称霍尔木兹海峡的狭窄海道驶去。
穿过狭窄的海道——阿曼穆桑达姆半岛尖端到波斯海岸只有八英里——一连串大油轮驶过:有的吃水低,满载着以解西方之渴的原油;其他则意气扬扬地跑过,赶去海湾装载沙特或科威特的原油。
比这艘独桅船还小的船走得更靠近海岸,以为那些庞然大物让出深水航道。如果超级油轮的路上有东西,它们根本无法停住。
Rasha号并不急,在库姆扎尔阿曼海军基地以东的群岛间停了一夜。苏格兰空军基地的等离子屏幕上清晰可见,温柔的夜色中,马丁坐在升起的船艉甲板上。借着月光,他看见两只“贩烟船”并听到它们高速冲过阿曼水域进入伊朗南部时舷外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些就是他曾听说过的那些走私贩子,他们不忠于任何国家,只管自己的走私生意。在空旷的伊朗或巴伦支海岸,他们与接头者约好地点,拂晓时分卸下便宜的香烟再装上在阿曼贵得吓人的安哥拉羊。
平旷的海面上,细长的小艇由两具强大的250马力舷外发动机推动,以五十多节速度航行,货物紧紧绑在船身中部,水手们则紧紧抓牢什么免得丢了小命。实际上根本逮不住他们,他们熟悉每一片溪湾,习于在无灯无火的完全黑暗中准确穿过油轮的航线隐入另一边。
费萨尔·本·塞利姆宽和地微笑。他,也是个走私贩子,但他比远处能听到的这些海湾流浪汉要更有气度。
“朋友,我把你带到阿拉伯,然后你要做些什么?”他静静地问。这位阿曼水手在船首临舷垂纶,打算为早餐钓一条美味的鱼。他已又做了两次晚祷,现在是愉快的闲谈时间了。
“我不知道,“阿富汗人自承道,”我只知道,在我的国家,我是个死人,巴基斯坦容不下我,因为他们是美国佬的走狗。我希望找到其他真正有信仰的人,并请求与他们并肩战斗。”
“战斗?可阿联酋没有战斗。他们,也完完全全是西方的盟友。内陆是沙特阿拉伯,在那里你很快会被发现,并送回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