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认识,还装作认识,甚至说谎来给那人打掩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可以这样猜测……”刘四咂了咂嘴,“那个人,姑且就叫他朱明吧。本来陈诺是不认识朱明的,可是他们有一个暗号,这个暗号,就是朱明所说的灵山,于是陈诺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可以说,陈诺认识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的暗号,或者说,这个暗号背后的组织!”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并且知道陈诺在这个房间里,还不惜暴露,单独找上他……”
刘四望着安华生,很神秘地笑了。
正文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回:进展
“错了!”方秋卓手上提着根细长的金属条,毫不客气地抽打在白潇肩膀上,撇着嘴教训她,“臂动肩不动,身动心不动,我格斗奥义的第一道基本功,掌控,你都过不了吗?这样的话,你还谈什么高手,又拿什么和我同线作战?”
白潇紧抿着唇,任由额头上汗珠滚滚地落,下盘马步依然纹丝不动,而上身微微晃动,一掌一拳,来回交替着击打在虚空中,虎虎生风。
方秋卓鼻子里轻轻地哼哼声不断,仍然鄙夷:“你就这水准?就这悟性?照你这样只会用蛮力的水准,只怕你再过半年也还是过不了这第一关!你以为力气大就能耐了?你以为打出拳风就算高手了?哼,我十岁起就不玩拳风了!你这么大声势,是不是生死决斗的时候还要跟敌人招呼一声,叫人家好好准备啊?收敛、收敛!你懂什么叫收敛么?我叫你收发自如!”
白潇出拳的速度缓了缓,她深呼吸,尝试着将心神沉静下来,去寻找方秋卓所说的,掌控的感觉。
“身动而心不动?”怎么个不动法?
渐渐的,白潇的双臂双手仿佛有了运动的本能。她感觉到,在长久反复而单一的训练中,手上的动作已经不需要意识去主动关注,就会在混沌中自行按照既定的轨迹来运动。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她似乎成了旁观者,又明明白白地对自己的肢体有着最大的掌控权。
就比如,她能感觉到双臂上裸露的皮肤在舞动中与空气接触而带来的轻微刺痛,也能感觉到一伸一缩间双臂肌肉在呼吸一般地释放力量,她甚至感觉到了关节处韧带与软骨地摩擦…………当然。这些很可能都只是错觉而已。
但不论这错觉里带着几分真实,她都相信,自己摸到了“掌控”的门槛。
如果对力量的使用,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可轻可重,收发自如。是不是就算初入殿堂了?
唧唧喳喳的鸟鸣声忽然响起,那是白潇事先设置的闹铃时间到了。
深呼吸,浊气下沉。白潇缓缓将马步收起,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颇有些不舍道:“时间到,我要去上班了。”她说着,自顾拿起换洗地衣物,便走进了洗漱间,淋浴洗漱。
方秋卓轻咳一声,收起了刻薄的嘴脸,怔怔望着白潇消失的方向。满脸都是古怪之意。
“这小家伙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还不舍?或者说,我还遇到传说中地武痴了?”
不到五分钟,白潇就一身清爽地从浴室走了出来,她顺手拿起客厅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冰箱里的存粮已经全部被吃完了……”白潇走到门边,却一顿,“我房间随身包里有月饼。如果你饿的话,就吃那个吧。”
“月饼?”方秋卓愣了愣,似乎才刚从神游中被拉回现实里来。“你家里带出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白潇瞪了他一眼。
“你在飞机上拿出来过,我看到了。”
白潇点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出门,又顺手将门关上。
在刚才说到月饼的一瞬间,白潇看到方秋卓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是不是他也在想念中华的月。是不是他也渴望着能有一个团圆的人?飞机上。白潇拿月饼地动作明明是很隐秘的,可是方秋卓居然看到并且记住了。这究竟只是他的观察能力太强,还是这月饼确实也牵动了这个自私佣兵的心?
私心里,白潇是非常不愿意把家里带出来的月饼给方秋卓吃的,只是方秋卓伤势未愈,敌人又环伺在暗处,实在不方便出门,白潇终究没能忍心让伤员挨饿,就只能牺牲自己的月饼了。
一边理着思路,白潇搭乘巴士来到了相对光速动漫工作室。
这已经是她在相对光速实习的第三天。因为勤奋谨慎,工作认真,白潇前两天地打杂生涯过得还是比较愉快的,虽然实质性的东西她并没有学到很多,但还是长了不少见识而同样愉快地度过这一天工作生涯后,下班时,白潇又接到了另一个令她心情更加愉快地好消息。
她的老师和同学们将在明天的伦敦时间15点到达希斯罗机场了,虽然那些人里与她相熟的并没有几个,但因为身处在异国他乡,她还是觉得与故国同窗相见将是件让人精神振奋的事情。
也只有真切地远离了那片故土,才能更加深重地感觉到那份眷恋……白潇是一个恋家的人。
可是返回宣若公寓地路上,白潇又接到了一个几乎被她刻意压在记忆角落里地人的电话。
电话是沈错打来地。
“方秋卓跟你在一起?”这是沈错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丝毫不见客气生疏。
白潇当时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沈错的声音。在她办的这张新手机卡里,并没有存着沈错的号码,而她的习惯是,电话号码从来不存手机上,只存卡上。
“他是跟我一起,有什么事吗?”想了想,白潇还是决定老实回答。
潜意识里,她一直都相信,沈错不会伤害她。当然,她没有理由去相信,那个大漠星夜下,与她同陷流沙中的人会有伤害她的可能。
“他很危险,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沈错说,语气有点呆板。
这样的话语,如果换个人来听,可能会觉得沈错是在吃醋了,或者是正厌恶着与他对话的人。但白潇听着,却全然不会这么想。她的瞬时反应是,浑身一机灵,然后压下紧张,问沈错:“他不是受了你的委托吗?你为什么还不放心他?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你知道什么了?”
“你也察觉到了?”沈错的语气又是带上了淡淡的愕然,然后是了然,“你知道了也好,我不问你的秘密,但我必须提醒你,方秋卓虽然危险,但现在正追杀他的那些人更危险,你要想自保,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沈错忽然一叹,“罢了,当我没说,你珍重吧。”
他没头没脑地忽然挂断电话,只剩白潇坐在巴士上,愕然不解,对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正文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三十一回:值得吗
沈错究竟在想什么?
白潇不是沈错,他们不止人隔千里,心更是相隔天涯,她当然无从猜测,无法理解。
沈错挂断电话,烦躁地在仓室里踱起了步子…………是的,他正在船上,而这艘外表完全就是普通富豪游轮的冰霜号里,实际上却隐藏着沈错最大的秘密,这艘游轮,从本质上来称呼,称它为海上移动实验室,还会更贴切些。
此刻的冰霜号正在爱尔兰岛以西的公海海域上游弋,它名义上的主人却不是沈错,而是一个没落的法国小贵族。那位伯爵先生酷爱海上旅行,变卖掉所有祖产,只为能够坐拥着一艘私人游轮,在海上自由漂流到终老。
说起来,这位伯爵先生还是一个浪漫而又带着苍凉色调的妙人,或者他还拥有许多艺术家的气质,可是除了沈错集团的核心人员,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却与沈错这个标准的商人有着无比深厚的友情。
“我亲爱的沈,你在烦恼什么呢?”本就优雅的法语从克洛德。伯恩斯坦的嘴里说出来,更仿佛带上了诗歌的韵律,“我们在海上,这里是大海……嗨,朋友,大海如此广阔,你的心胸不正应该也像它一样吗?让所有的烦恼都像这海中的泡沫,悄悄地融化在这宽广的海域里,不是很好吗?”
沈错转过身,向克洛德耸耸肩,微微苦笑,也用法语道:“可是克洛德。我的烦恼却像深海中的黑石油,它哪怕是消散开来,也会带起一片枯萎。更可怕地是,它只要火星轻轻一点。就可以烧成熊熊烈火,煮沸我心里的整片海洋!”
克洛德有些不雅地张大嘴巴,很是惊愕,好一会,才说:“沈,我从来没看到你这么烦恼过,甚至我曾经以为,你都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烦恼,因为你总是一副没有什么能将你难倒的样子。”
“克洛德,我有问题想要请教你。”沈错为坐在中央沙发上的克洛德倒上了一杯圣泽门干红。在带着暖黄色调地仓室灯光下,他的眼瞳显得格外温润忧郁,“在你下定决心一生都远离大陆,只在海上漂流的时候,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我很平静、愉悦,我觉得……我跳开了所有的枷锁,我会去到我最渴望的自由天堂。”克洛德微微笑了。神色悠然。
“你当时……就没有一点点犹豫和留恋吗?”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犹豫?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是吗?我不是一个喜欢自己向自己反悔的人。”克洛德轻轻摇晃高脚酒杯,做着醒酒的动作,“至于留恋,那是肯定会有的。可这样地情绪并不能影响我的决定,相反,它将成为我一生珍藏的美丽印记。它更让我知道,我能来到这片大海上。漂流一生,是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而我,需要怎样去珍惜现在的生活。”
“那么,你在海上漂流已经快十年了,海上的种种危险虽然一次次地被你躲过。可是。你不寂寞吗?你不厌倦,你不害怕吗?”
“人的一生中。无论何时都在与危险搏斗。即便是在陆地上,也同样可能出门遭遇车祸,回家遭遇劫匪,这与海上地危险,又有什么不同呢?战胜它,我会更加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克洛德轻一口色泽鲜亮的红酒,脸上露出赞叹陶醉的神色,“寂寞都是人强加给自己的,我过我想要地生活,怎么会寂寞。哪怕……我这一生都得不到一个温柔的爱人相陪伴,也不会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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