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小心再三,不敢随便下决心。”曹英笑道——他当然是非常支持棋社联赛的举办,而且,他也非常期待自己在未来的棋社联盟的管理层中取得一个位置,不过他也明白,对于中国棋院这么一个官僚机构,想要改变既有的体制规则是多么的困难。官僚作事首先考虑的不是经济效益,不是社会影响,不是取得多大的成绩,而是不能犯错,是否有负面效果,是否会影响仕图,因为在这个体系中,成绩是大家的,错误却是个人的,改革获得了成功,会有一大帮挨得着挨不着的人跳出来摘桃子,可要是失败了,所有的过错和失误都会落在做出决策的那个人身上,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到时候每个人都巴不得离你远远的,谁会去替你担责任?所以,在这个体系浸泡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养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明哲保身的习惯,凡事皆循旧例,不敢越雷池半步。社会如此,着急生气又能有什么用?
“要我就不会这么想,反正明年就退休养老去了,豁出去破回例又能怎么样?联赛办好了,自然有自己一份功劳,万一搞砸了,那也是继任执行不力,无损自己的功绩。”曹雄不忿地反驳道。
“呵呵,你说的倒也不失为一种想法,不过人家是奔六十的老头儿了,想法能和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吗?人事情搞砸了,以后还可能有翻身之日,人家一旦出了错,那可就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玩不起的。”曹英笑道——年轻人凭着一腔热血总喜欢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以为只要去做就总会有机会,而上了年纪的人则经历过太多的失败和教训,习惯于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困难,宁肯守旧也不愿轻易冒险,谁对,谁错呢?
“玩不起就别玩呀,干嘛守着那个位子不愿意下来?”曹雄哼道,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不代表他就会赞同。
“人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苦熬才熬到那个位置,你一句玩不起就别玩了就想让人家退位让贤,是你你会干吗?”曹英笑问,自己这个弟弟,要说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是接触社会的经验还是太少了,这样的话也就是愤青空喊的口号罢了,只有没有尝过权力滋味儿的人才会那么大义凛然地叫嚷,而一旦有一天他们坐上那个位置,做出来的肯定又会是另外一种样子,就象古时那些打着替天行道,济弱扶贫的口号打下天下,当上皇帝的人,哪一个又真的与民同富贵,共患难过了?口号是喊给人听的,事情才是给自己做的,以为那些喊着口号的人会作和口号一样的事儿,那种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天真,幼稚。
“切,不说这个了,越说越气。你在看什么呢?”和哥哥讲理从来没有占到过上风,曹雄不再坚持,改变了话题。
“是刘军刚才的邮件。”曹英答道。
“刘军?你让他查的事儿查到了?”曹雄问道——刘军是弈城网的网管,早先曾经在陶然居打过工,和曹英的关系不错,前几天崔精成从首尔发来一张棋谱,说是王仲明和吴灿宇下的,恰逢崔尚志过来,又说怀疑王仲明就是红筏小字,再加上查看红筏小字的对局记录,发现胜负情况存在明显的规律,所以便委托刘军搞到红筏小字这段时间详细的登录,在线情况,听说曹英在看的是刘军的邮件,曹雄马上联想到了这个。
“是的,你也来看看吧。”曹英把椅子往旁边挪挪,示意让曹雄自己过来看。
曹雄来到电脑前,俯下身仔细观看,数据排列的很清楚,左边是账号名称“红筏小字”,中间的登录时间,从某月某日某时上到某月某日某时下,最右边是登录的ip地址,ip地址一共有三个,数据最后有注明,三个ip地址一个是在牡丹园小区,一个是在东城区芳草地,一个是在朝阳区的静安庄,从登录情况看,牡丹园小区最早,从三月份开始,直到近几天还有上线,芳草地和静安庄出现的频率基本一致,只不过芳草地主要集中在白天,而静安庄则主要集中在晚上,另外,当另外两个ip地址频繁使用时,牡丹园的则几乎不出现。
“难道说这个号有三个人在用?”曹雄问道。
“未必,我判断,芳草地和静安庄的很可能是一个人,这个人有着比较稳定而且非常经闲的工作,可以很方便的上网下棋,芳草地是他工作的地方,静安庄则是他居住的地方。”曹英答道。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曹雄不解问道,因为三个人共用一个账号也可以解释这个问题。
“这是刘军发来的另一件邮件,是红筏小字这个账号从注册日起到昨天晚上十二点在弈城网所有的对局记录,包括对局的时间,把对局的时间和上网登录的ip地址一一对应,可以发现静安庄和芳草地两处的胜负情况基本一致,另外,刚才我看了从这两个地方登录的人下的几盘棋,从棋风,惯用的招法和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是一个人所为。”曹英答道。
那大概是错不了了——另外两个ip地址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下了一百多盘棋,如此多的资料,以曹英的眼力不可能搞错。
“能断定红筏小字就是王仲明吗?”曹雄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因为就在王仲明回北京后的第二天起,红筏小字用了三个晚上,又以八连胜的成绩重新打入9d。”曹英答道。
一个巧合叫做巧合,两个巧合也可以,那么三个,四个呢?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当用巧合无法解释的时候,那么就应了名侦探柯南的那句话“真相只能有一个!”
第311章 标题党
录制完两期的节目后,王仲明的生活又恢复正常,能不能播出,什么时候播出,那关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对他而言,录制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下次再录也是两个星期以后的事情,按先前和《棋道纵横》所签的协议,录一期节目拿一期节目的钱,就算节目因故延期又或者不能播出,那和他也没有关毛钱的关系,该给的一分钱也不会少。
新老女子对抗赛第二站的比赛日期越来越近,再有三天,比赛就要在中国棋院展开,为了准备比赛,金钰莹和陈见雪都在加倍的用功,一天恨不得能有二十五个小时用在棋上。棋胜楼对两个人也是格外的照顾,不仅调整了她们俩的课程,让她们俩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工作,而且还特意开放特别对局室,让她们两人能够在尽管贴近于实战的环境训练,以适应真正比赛时的气氛。
陪着她们俩训练最多的人自然是王仲明了——刘长春有实力没精力,陪不了两个小姑娘一起熬鹰,其他人精力体力虽足,可棋艺水平又差了一截,实力不到,又怎么帮助辅导别人?
“噫!又输了!”懊恼地叫着,陈见雪的嘴又撅了起来——她不是一个胜负欲很强的人,但连着输给一个人十几盘而从没有开张,再怎么散漫的人怕也是没办法乐得起来吧?
金钰莹扫了一眼旁边的棋局,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棋盘了——她是很想安慰安慰好友,问题是她的战绩也并不比陈见雪更好,两个人是半斤对八两,谁也笑话不了谁。
以前只是看过王仲明下棋,知道他的棋非常厉害,但怎么个厉害法却不清楚,总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比不过,保持个三七开应该问题不大,谁想等真正交手之后才发现,原先的想法实在是错的太离谱了,对方实力的强大和自己完全属于两个层面,无论是布局构思,局部攻杀,还是全局转换,腾挪治孤以至于官子收束,以自己的水平几乎都难以找到失误,而即使偶尔幸运地找到对方的失误并发起反击,往往也会被对方轻易的化解,让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却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利,没办法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金钰莹越来越觉得王仲明的过去绝不会象是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要知道她的实力在女子棋手中属于第一流的行列,即使放在男子棋中,大致也是在二流中游左右,碰上职业一流棋手,尽管也是胜少负多,机会渺渺,但也绝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可现在面对王仲明,自己却有着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而这还是在王仲明模仿着那几位女子前辈棋手,且还是在一对二的情况下,金钰莹很难想象,如果和王仲明一对一对局,对方又是拿出真正的实力时自己会输成什么样子。
——一位从来没有参加过全国性比赛的业余棋手能够达到这样的实力,谁会信?反正金钰莹不会信,陈见雪同样也不会相信。不过,王仲明的嘴很严,任俩个人怎么旁敲侧击又或者单刀直入,就是咬死原先的口径不变,两个人明知道对方肯定说的不是真话却也无可奈何。
“唉,莹莹,别再坚持啦,盘面一目,没机会了。”自己输了棋,陈见雪凑过来做起了金钰莹的工作,现在不是打赌,自己输了而金钰莹赢了,那不是显出自己的“笨”来了吗?
“唉,为什么要说出来呢。”金钰莹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只是这盘棋难得可以磨到官子阶段,她很想下到终局,留下一张完整的棋谱,但被陈见雪提前说出结果,她的斗志也就失去大半,无心再磨下去了。
“嘿嘿,事实就是这样,又不差我多这一句话……王老师,我对你有意见。”陈见雪得意一笑,转过脸来正色向王仲明说道,表情很是认真。
“呃?什么意见?”王仲明不解问道——自己帮着两个人进行实战训练可是没收报酬,纯属义务劳动,这也要也有意见,那收费的该怎么办?
“王老师,为什么你总是赢?难道你就不能偶尔放一两次水,让我们也赢一盘?”陈见雪理直气壮地问道。
“什么?让我放水?……”听明白对方的意见,王仲明是哭笑不得,做为训练对局,自己已经是有所保留,尽管模仿着那些女子棋手的棋风和手法落子,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还不能赢,只能说是实力不到,怎么能怪自己太过认真?输棋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