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进去吧。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段宜康再叹一声,摇了摇头,率先进到训练室,其他几人随后也跟了进去。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调整,魏国清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听到脚步声响,他转过头来,见是段宜康,溥家齐等人,他勉强咧嘴笑笑,虽是在笑,笑的却是比哭还难看。
“魏哥,你还好吧?”段宜康问道,虽然谁都知道这其实是一句废话。
“好,有什么不好呢。”魏国清自嘲般的笑笑。
“好什么好,你不知道明天棋院就会对你开处罚单了?”韩彩娟叫道。
“开就开吧,那又不是我管得了的事儿,认赌服输,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魏国清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再怎么装做轻松,又怎么可能真的轻松?
“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棋院真有可能把你调出国青队!”韩彩娟叫道。
“……就算是不调出队,我有脸继续留下来吗?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不能让人家说我说话不算数。不用棋院处罚决定下来,我明天会向刘教练提交离队申请。”魏国清顿了一顿,终于决绝道。
“什么……不行,你疯了吗?家齐,宜康,你们俩不是魏哥最好的朋友吗?你们俩到是劝劝他呀!”韩彩娟一听急了,离开国青队也就意味着要回地方,虽然以魏国清的实力不用发愁找不到地方收留,但肯定不能象现在这样常常能在棋院见面,年轻人谈恋爱,天天粘在一起恨不得都不够,忽然被迫分开,心里又怎么受得了呢?她向段宜康和溥家齐哀求般地叫道,希望他们俩个能够改变魏国清的决定。
段宜康和溥家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魏国清,但韩丽娟恳求的眼神让他俩又无法保持沉默。
“呃……魏哥,不要那么心急,虽然输了棋,应该遵守承诺,但也不是非得离开国青队吧?”段宜康迟疑的说道。
“什么意思?”魏国清不解问道。
“嗯……其实吧,我觉得王仲明之所以逼你拿退队做条件打赌,就是想来个下马威,把其他人都给镇住,所以,他的本意未必是想把你赶出国青队——他随队训练只有两个月,把你赶出国青队对他其实也没有好处,无非因为你是国青队的核心成员,你总是和他对着干,他心里不痛快而已……”段宜康硬着头皮分析道。
“说重点!”何智苑不耐烦的催促道,照他这样分析下去,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说到结论!
“别催嘛,不把事情分析清楚,怎么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次魏哥吃亏,就是吃在对王仲明不够了解上,吃过一次亏了,就不能再吃第二次。”段宜康解释道——他现在脑子里也没有成形的想法,不利用分析问题的时间好好理顺思路,让他拿什么来说呢?
“智苑,别催他,让他慢慢说。”听段宜康的意思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思路,韩彩娟忙制止住何智苑,怕她打乱段宜康的思路,何智苑扁扁嘴,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
“……黄院长指示刘教练把这盘棋从循环赛里拿出来单独在晚上进行,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对王仲明的实力很有信心,二是他打算借这件事在国青队内整风,所以才故意推波逐澜,把这件事儿搞大。由此可知,这次棋院不做处罚便罢,一旦做出处罚,肯定会非常严厉,所谓杀一儆百,表面上处罚魏哥,实际上是冲着整个国青队所有的成员……我不相信黄院长不知道对王仲明的排挤是整个国青队成员共同参与的。”
“……所以说到底,处罚是肯定避不开的,但处罚的力度却有很大的回转空间,而其关键,就在于王仲明本人的态度——这个人不简单,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黄院长为什么那样帮他,而且连林老师和陆老师都跟他关系很好,比赛完了刚回北京就请他吃饭……总之,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猜他肯定是能直接和黄院长说上话的人。现在结论出来了,想办法取得王仲明的原谅,让他不再追究挑战的事情,然后请他向黄院长求情,我想魏哥虽然少不了受到处分,但至少用不着离开国青队了。”分析之后,段宜康终于得出了结论。
“切,还不是刚才讲的那些,问题是管用吗?周松去求情不是被打脸了吗?人家被你们欺负那么久,气儿哪儿那么容易消。”何智苑忍不住给他泼着冷水。
“呃……这个我想过了,我承认,让周松去做这件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做调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儿怕是还得魏哥亲自去见王仲明。”段宜康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魏国清问道。
“……嗯……想让王仲明不再追究下去,首先就要让他把心里的那口气出了,而要达到这个目的,魏哥你肯定要向他当面表达歉意,并请求原谅。”段宜康说道。
“什么?……你说要让我去向那个人赔礼道歉?不可能,就算是离队,我也不会做那种事儿!”听完段宜康的建议,魏国清猛地站了起来激动的叫道——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宁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让他向王仲明低头,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段宜康识趣的闭上了嘴,他又不是不知道魏国清的性格,如果肯低头的话,又何至于有今天的结果?
“你不去,那我去好了。”韩丽娟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要干嘛去!?”魏国清手急眼快,一把拽住韩丽娟的胳膊问道。
“你不去向王老师道歉,我替你去。”韩丽娟答道。
“不行,我不去,你也不能去!”魏国清叫道。
“为什么?!”韩丽娟带着哭腔问道。
“我丢不起那个人,如果你还要当我的女朋友,就不许去见那个人,否则的话咱俩就一刀两段,以后谁也不认识谁!”魏国清铁青着脸答道。
“你……”韩丽娟瞪着魏国清,魏国清也毫不退缩地盯着她的双眼,到底还是她撑不下去,转身趴在何智苑的肩头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真是的,不让去就不让去,那么凶干嘛。”轻轻拍着韩丽娟的后背何智苑不满地叫道,她能理解魏国清此时的心情,但韩丽娟也是为他着急,就算做法不合对方的心意,也用不着拿分手来威胁吧?有些话再怎么着急生气也不能说,难道不知道这种话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有多严重吗?
见韩丽娟哭的那么伤心,魏国清也有点儿后悔,不过他从来不是一个肯道歉的人,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想想明天过后,说不定真的就要从国青队离开,不由得悲从中来,郁闷地屁股重新坐下,梗着脖子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一时间屋内又陷入了沉默,除了韩丽娟低微的啜泣声,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想要避免离开棋队的处罚必须先要取得王仲明的原谅,要取得王仲明的原谅就需要魏国清亲自去当面道歉请求原谅,而以魏国清的脾气却是打死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问题似乎陷入了一个死结,再也没有办法解开。怎么办呢?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看来,只有这一招了。”足足有两分多钟,溥家齐出声打破了沉寂。
第773章 兄弟
“哪一招?你想到办法了?”大家的眼睛都是一亮——溥家齐为人稳重,虽不象段宜康脑子那么活,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但他讲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儿却要比段宜康靠谱得多,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宁肯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也不会随便说出来给别人以误导,所以,当他说有办法的时候,尽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办法,几个人先就觉得心里升起了一道曙光。
“先声明,如果是让我向王仲明低头道歉的话,是兄弟就不要讲了。”魏国清先打预防针——如果不用离开国青队,他当然不想离开了,但如果留下来的前提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为条件,他宁可不要。
“呵,都说了,是兄弟,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那种事儿的。”溥家齐笑道。
魏国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吃苦受难冒险挨罚都是小事儿,重要的是一定不能丢了面子,棋输了,是自己实力不到,运气不好,那是没办法的事儿,但开口向人赔礼道歉却是自己骨气的问题,士可杀而不可辱,这就是他的底线。
“那你是什么办法?如果不能让王仲明肯出来替魏哥说好话,棋院的处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魏哥?”段宜康不解的问道——就算是上法院打官司,受害者的谅解都是最后判决量刑的重要依据之一,何况是人治因素更重的棋院呢?
“呵,你也说了,魏哥被棋院处罚肯定是跑不了了,但处罚力度的关键还是在王仲明身上,所以,事情的重点还是在怎么让王仲明松口,不去要求棋院严肃处理。”溥家齐答道。
“可是魏哥说了,就算是退队也不去向王仲明低头认错呀?”何智苑提醒道,她无法想象,魏国清不肯向王仲明服软,人家有什么理由放他一马呢?
“所以,我也没说让魏哥去向王仲明低头呀。”溥家齐笑道。
“……呃……怎么可能?难不成你会催眠术,能把他催眠,然后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黄茉莉奇怪道,她的想象力倒很丰富,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溥家齐真有这个本事,在下棋比赛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有这一手傍身,天底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呵,别那么天真好不好。我的办法其实就是魏哥的方法。”溥家齐笑了笑后说道。
和魏国清的方法一样?那是什么方法?
几个人一时懵住,不晓得溥家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等等,你该不会是说也象魏哥那样,去向王仲明挑战吧?”还是段宜康脑子转得比较快,愣了几秒钟后,他迟疑的问道。
“什么?不会吧,你还会真的想那么做吧?”听到段宜康的话,黄茉莉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虽然很同情魏国清与韩彩娟的遭遇,也是打心眼里真的想帮到他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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