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找一处无人之地隐居,在没人打扰的环境下,潜心研究所得之棋谱,经过这次阴素派之旅,他越来越觉得,《天地棋门》从遥远的古代起,就在冥冥中召唤着他去破解。
此时身上的钞票已经所剩无几,最要命的,是怕王心玲的身体开始腐烂。
在这种狼狈的时刻,上天总是对他不薄,因为他发现,自己离华清市不远了,也就是说,离元家祖屋不远了。
想起那曾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曾祖叔公元兴平,元信真是哭笑不得,历史是惊人的相似,这次又是在他落魄无助之时,厚颜无耻的找上门去了。
不过,让他大为惊讶的是,开门的竟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当他表明身分时,女生疑惑的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直接领他去了后堂卧房,推开门道:「外公就在里面,你去见见他吧。」
「外公?莫非她是元兴平的外孙女?那岂不是还高我一辈?」元信暗忖着走进去。
当见到元兴平时,他吓了一大跳,元兴平躺在床头,嘴角歪向一边,左手握成爪形,还轻微的颤抖着,旁边有一个保母在照顾他。
女生走过去,轻轻对元兴平说道:「外公,有个叫元信的来了。」
元兴平斜眼瞟了一眼元信,激动得全身都剧烈的抖着,嘴里「呀呀」
的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
元信忍不住问女生道:「你外公他……这是……」
女生示意他出门,两人到了外堂,女生叹气道:「三个月前,外公莫名其妙的中风,全身瘫痪,医生说,他本是高血压,又因呕气而怒急攻心,才变成这样的。」
说着,她回头望了一眼道:「外公虽然无法说话,但他意识却很清醒,死活都不肯离开这元家祖屋,我也只有辞了工作来照顾他。对了,我叫孙倩,自从外公得病后,你还是元家第一个来探望他的人,谢谢你!」
这话说得元信老脸一红,心想如果这孙倩知道,元兴平也许正是被他气成那样,恐怕会直接去厨房拿把菜刀和他拼命,还好元兴平现在说不出话,真是天助也。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元信客气几句,示意放在外堂椅子上的王心玲道:「我朋友……在旅途中得病了,不知可否在此……」
孙倩摊摊手道:「当然,这本就是你们元家的房子,我反倒是外人,你愿意住多久都可以。」
元信松了口气,随后,孙倩安排他到后院一处清静的地方住下。
当天下午,元信先用身上所有的钱,偷偷摸摸的去买了几大袋冰块,用来保持王心玲的尸体不腐,紧闭房门后,这才取出玄空派的经书和纸片,进行研究。
让他失望的是,经书中记载的,只是古老星相占卜术和占星记录,而那三张纸片也不过是几张看不懂的星图,书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半点关于棋谱的记录。
至于那太阴母神神像上的棋谱,更像是个大玩笑,怎么看,都像是三岁小孩的恶作剧。
元信呆了一阵,忽然又想,或许《天地棋门》中的棋谱这么高深难解,是缺少某种提示或者指引之故,也许破解之法在历史、玄学领域里,可以试试将以前看过的心法棋谱一一映照,或许能找出其中联系。
他立即盘坐入静,摒除杂念,哪知好几次凝神,却总是在最后一刻被一股奇怪的思绪打乱,彷佛在精神集中的那一刻,自己的神识突然不受控制,以前修炼中最为简单的事,现在竟变得困难重重。
「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我?」元信睁眼苦恼的道,他又多试了几次,忽觉天旋地转,全身气息四处乱窜,再强行凝识,可能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使他不得不放弃。
元信这下又惊又怒,心中猜测,难道是着了阴素派的道,暗中破坏了他的清修?
遇见这种情况,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会知难而退,再想办法,而元信天生叛逆心强,又是直性子,喜欢硬来。
他一边摸出水晶项链,一边笑道:「别以为用个什么邪术就能难倒我,有了水晶项链相助,一切都易如反掌。」
正当他手摸到项链的瞬间,犹如受到电击,全身剧震,四肢百骸都像要错位一样,元神更是像被某种力量硬拖着脱离身躯,元信当即惨叫一声,昏倒过去。
直到他醒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酥软无力,彷佛得了一场大病一样,水晶项链落在身边,再无半点光泽,元信也不敢轻易碰它,而最为奇怪的是,王心玲身边的冰块,全都化成了水渍。
元信摇摇头,本以为这些冰块可以支撑两天以上,没想到在这深秋季节,冰块竟然化得如此之快。
元信费力的起身,现在看来,只得再去买冰了。
而他刚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听见王心玲极粗的喘息声,彷佛是刚刚回魂一样。
元信大喜,跑回到她身边,一捏脉象,发现脉搏竟恢复了跳动,而且极有规律,并不像受重伤之人。
元信扶起她,掐了一下她的人中,呼唤了几声。
不久,王心玲竟慢慢的睁开眼睛,一见元信,竟惊奇的推开他跳起身道:「怎么会这样?」
元信以为她重伤后有些失忆,便将先前发生的事告诉她,刚说到一半时,王心玲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是问,我怎么会醒过来?」
「我还想问你呢?」元信奇道:「也许你天赋异秉,可以自动恢复元神。」
王心玲这才低头看了看自身,接着惊叫一声,捂住嘴巴,好像她自己是个怪胎一样。
她怪动作一个接着一个,独自跑到一边,不断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发出阵阵难受的惨叫,彷佛被谁强奸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又才回头喊了一声:「元信……
我完了……」
「什……什么?」元信过去摸摸她额头道:「不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王心玲撇开他的手道:「你可清楚我是谁?」
「开什么玩笑?」
王心玲认真的道:「我从来都不和你开这种玩笑!我是务相!」
最后这句,简直如五雷轰顶,元信惊得一下坐倒在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却听王心玲道:「你一定觉得是我疯了,可我不是,如果我真是王心玲,如何知道务相的事?奇怪的是,我明明在你体内沉眠,忽然就被转移到了王心玲的体内,刚才你做了什么?」
元信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其说话的语气神情,的确是和务相如出一辙,不禁捂嘴大笑道:「哈哈!这一定是你前生注定的,你这辈子要当人妖。」
「别开玩笑了,急死我了,唉!你叫我今后如何出去见人呢?」
「我可没开玩笑,你现在有了新的身体,而且还让王心玲不用去死,这个结果我最为满意,而且,原本你也不用出去见人的,这样很好啊。」
元信调侃道。
务相急得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然后凶巴巴的一把揪起元信道:「你可知道,变成女人对我来说比死还难受百倍,小子,你从实招来,刚才我是怎么到了王心玲体内的?」
元信指着水晶项链,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捂住胸口道:「你可别想再回我体内!」
务相二话没说,将水晶项链一把抓起,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观察了一下,说道:「水晶项链以前也没这种能力,这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在逼问下,元信将阴素派内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务相扔开水晶项链,叹道:「我明白了,阴素派中所讲的死灵魔王,虽从没听过,但先师曾提到过,修行之道,最为难过的有四重大劫,其中第一,就是对死亡的恐惧,这都根源于人之本性,一切魔性都由这惧意所起。
「你能幸运的抵挡住死灵魔王的攻击,一方面是靠几部棋谱在手,有正气护体,另一方面,则是靠这水晶项链中的灵力。这些水晶薄片,好比是一个强大的筛检程式,将魔力滤掉了大部分,然而,其残余的力量仍旧留在水晶中,并不断渗入你体内。
「所以你一凝神,就会神情恍惚,而一摸到这项链,其中的魔力则使你身体对我的元神产生排斥,我慌不择路,才进入到王心玲体中……」
元信起身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体内已有魔性,那日后无法修炼了?
这怎么办啊?」
「你以前的修为,可说已毁于一旦,细想一下,其实也算因祸得福,我离开你的身体后,你就算不修炼棋道,也不会有性命之虞,如你所愿,可以做回一个平常人了。」
务相顿了一下,又道:「但这其中,有两件事让我想不通,一是这水晶项链,为什么在太阴母神神殿中会产生蓝光,二是,如果我离开了你,你我的命运其实已经得到改变,这又预示着什么?」
元信挥手道:「我不想管什么命运,变回正常人倒也省心,不用费心再去探查祖先的事,只是,我身染魔性后,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务相目光如炬的盯着他道:「你将抵挡不住尘世间的任何诱惑,最终会受欲望摆布。」
「那不是和正常人一样?」
「不一样,你唯有终日行善积德,散尽家财,方可抑制魔性,否则,魔性会趁机而入,让你贻害人间。」
「切!你越说越玄,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会变成这样,我可没兴趣散尽家财,加入丐帮,和雷公锤一起混。」元信不屑一顾的道,然后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远离了围棋,做回正常人,我终于可以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呵呵!」
正说到这时,屋外传来孙倩的声音,让元信去吃晚饭,元信心情很好,满口答应了,而务相却愁眉不展,拒绝出门。
孙倩的热情款待,让元信特别开心,饭后,两人又相约出游,一路上有说有笑,元信这才感觉到,孙倩不仅长相标致,打扮时髦,而且做得一手好菜,其言谈之中,似乎对他还颇有好感。
这种感觉,甚至超过第一次见到周雪琴时,他恍惚从孙倩的眼里看见了闪烁着的火花,霎时间,他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她起伏的胸口、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美腿,似乎她全身各处都挑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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