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那种人的心思怎么是你能猜透的?别想了傻瓜。”
少女像个小大人一样对胖小子说。
突然有种很想摸摸胖小子的脑袋的想法,少女却没有这么做,只是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
“是不是她快要来了?”
胖小子却仍旧在猜测着,一脸认真地说。
“是啊,那么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少女故意严肃地问。
“肯定打不过的,虽然我真的厉害了很多,可是师傅还是能轻易地让我动弹不得。这下子糟糕了……我还是赶紧回去练功吧!”
胖小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就要走。
“笨蛋!”
少女笑着说。
神色中却流露出了一丝黯然。
就像是母亲看着永远不懂事的孩子。
“你是……骗我的?”
胖小子傻傻地回头。
“骗你的,骗你的。”
“嘿嘿。”
胖小子傻笑,毫不介意。
高站在树梢的长发男子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师傅!”
胖小子兴冲冲地跑过去。
少女也跟过去。
“阿宁,阿彪,我要去一个地方,你们就在这里和石极在一起,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长发男子说。
“知道了……师傅你要去哪里啊?”
几天没有说话的师傅终于开口说话了,胖小子很高兴地问。
“如果是出去玩的话,师傅怎么会不带着我们呢?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
少女讨好地看着长发男子,对胖小子说。
“哦。”
胖小子马上点头,心中却有些话想要说。
师傅哪里会出去玩呢,师傅从来都不玩。除了练功,师傅的生活就是平淡无味的休息。师傅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放松的定义。
“帮我告诉石极一声。”
长发男子说着就开始往前走。
胖小子一脸难过地看着少女,他时常为师傅难过,他有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
少女远远看着走向悬崖边的长发男子,师傅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男人,一个质地纯粹的形象。但是,却没有血肉之躯,没有温度。虽然带给人无比的安全感,但是她不愿意自己在乎的人变成这样。
悬崖边的风吹卷着长发男子的裙摆,这画面孤独得像是一面浮雕。
这悬崖叫做凤凰岭,这座山叫做凤凰山,这个少女叫做紫宁,这胖小子叫做杜彪,这长发男子叫做方虹。
又要到了飘雪的时节了。
方虹的双目中一片茫然。
想必你也快回来了。不,你已经回来了,对吗?只是你在选择让自己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时间。
你会不会再回来这里呢?就在这里,在凤凰山。当年你击败我的地方。当时你哭了,因为失望。纯净的泪珠从你的脸颊上滑落,你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怯懦无助的小女孩。
不,你一直都是那个小女孩,对吗?你变得强大了,你用自己无可匹敌的力量去摧毁自己以外的一切,但是那样做却丝毫没有让你心中的无助得到丝毫缓解。你一直沉醉在无边的畏惧和痛苦中。你被人们叫做痛苦女王。主宰痛苦的女王,让别人痛苦,更让自己痛苦。
走了很远之后,方虹停在了悬崖边。
深渊下的风呼啸着冰冷地往上吹着,仿佛随时都会凝结成铺天盖地的暴雪。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回来这里,但是我还是会在这里等你。我很想单独面对你一次。一会也好。
方虹闭上眼睛。
轻轻跳下了深渊。
“什么?方虹走了?”
白胡子石极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恩,师傅说让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紫宁点头肯定说。
“那么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石极显得很焦急。
“师傅没有说。”
紫宁回答说。
“本来我是想问的,可是……”
杜彪支支吾吾地说。
“本来个屁啊!没问到就是了!”
石极骂道。
“师傅,怎么了?方师傅他要去干什么?”
紫宁问。
“这时候了,难道他是一个人去找她了?”
石极呆呆地说。
“不会吧?那样就糟了!她那么心狠手辣!师傅你快些想想办法啊!”
杜彪这才一脸大惊地说。
“我当然在想!”
石极瞪了杜彪一眼。
“师傅,他会去哪里找她呢?”
紫宁轻轻问。
石极抬起头。
方虹,莫非你真的去找她了?你是想单独见见她吧?我能理解你。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
可是,那样又有什么用呢?她早已经不是你妹妹,她早已经认不出你了。她毕竟……
“阿宁你和臭小子留在这里,我出去找方虹。我和他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俩都不要离开这里。”
石极站起来,什么都没有收拾就要走。
“师傅!你……”
看到石极也要离开,紫宁正要埋怨。
“臭小子,阿宁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她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石极回头狠狠瞪了杜彪一眼。
头也不回了走了。
“这两个师傅,真是的!”
紫宁生气地轻轻跺脚说。
“师傅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
杜彪倒是出奇地听话。
“你死定了。”
听到杜彪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紫宁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发丝,威胁地对杜彪说。
“阿宁,你别不高兴啊。师傅不让我们跟着去一定是担心我们会有危险。”
杜彪一脸苦相地劝着说。
“危险?为什么会有危险?还不是因为你笨!如果你像师傅那么厉害,我们怎么会有危险?”
紫宁没好气地教训说,虽然她心里明白这些日子杜彪已经比从前厉害了好多好多。但是像石极和方虹那样的超一流高手怎么能是杜彪一时半会就能赶超的?
“我……”
“你什么你?你不是已经强了很多吗?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上次跟着师傅去山下,我一个人就制伏了五六个血教教徒呢!”
杜彪反驳说。其实他自己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变强了,他只是觉得那些从前很危险很厉害的血教教徒突然之间变得弱了。
“既然你已经这么厉害,那么我们出去的话会有什么危险呢?你说呢?”
“像是普通的血教教徒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可是师傅说现在天下大乱,如果遇上了那些真正的高手的话……”
杜彪为难地说。
“我突然很想知道阿逆怎么样了。真的好想。”
紫宁突然间变了语气,一脸真诚地说。
“阿逆啊……”
杜彪一下子就中箭了。
“不如我们出去找阿逆吧!反正师傅他们应该不会很快就回来的。我们见过阿逆之后就马上回来,不就好了?”
紫宁一脸诚恳地和杜彪商量。
“好!走!”
杜彪爽快地答应了,马上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那样子是一刻都不想再等,立刻就出发。
紫宁却不由得愣了愣,原本想着还要再劝上两句,没想到杜彪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看着杜彪那兴冲冲的蠢样子,紫宁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
一君就端坐在两名正在不断焦黑的血教教徒对面,认真地观察着。意念囚禁并没有什么,真正让一君感兴趣的是,在意念囚禁下的人从心底产生的那股将自己杀死的强大精神力。人心的力量真正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简直就像是无底的深渊。
对于一切强大的方式,一君都感兴趣。
不止一君,所有习武之人都会被新奇的功夫所吸引。
可是一君却并没有丝毫准备去借鉴去学习的兴趣。
因为他是一君,他只需要用一君该有的方式去变强。不断变强。这样就够了。
即使是杀死痛苦女王,也绝绝对对够了。
在这一点上,一君是和斩水类似的。
算是种偏执吗?
他们生来就注定成为什么,那也就是他们自己。一君就是分身神迹,斩水就是断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他们深沉的孤傲,凝重的缺陷,千疮百孔的心,都不会允许让自己的纯粹掺杂任何一丝别的东西。
而一君之所以对意念囚禁下的两名可怜血教教徒有兴趣,也只不过是想了解了解这种邪门的咒术。了解了之后,起码自己不会被蛊惑。
在入冬的时节坐在光滑的石碑上惬意地晒着暖,欣赏着两个血教教徒慢慢将自己考成焦炭。
奇怪的感觉,却还不算坏。
这条小路也算是通往邻镇的主要通道之一,平日里总是人来人往。可是现在却不见半个人影。
应该是镇上的人都知道了这里有几个血鬼正在被凌迟。
看来这件事已经张扬了出去。而且声势还一定不小。
突然之间,一君感觉到身后的空气有些异常。
像是变暗了。身后的天边有乌云飘来吗?
一君抬头,头顶正午的阳光丝毫未减,哪里可能凭空跑来一大块乌云。
一道冰冷的光芒一瞬间划过一君的心中。
一君回头。
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是一个金发蓝眸的西洋少年。
少年暴晒在阳光下的身体很奇特,像是顶着一把无形的大伞似的,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站在阴影中一般。
不是错觉,就连少年落在地上的影子都微弱得模糊不清。
是血教教中的一位厉害人物。
一君马上断定。
可是奇怪的是,从这个少年散发着强大的危险气味的身上丝毫没有嗅到鲜血的味道。即使是对于鲜血的欲望都没有。
只有肃杀的杀气。
“是你做的?”
少年看着毫不慌乱的一君问。
“不。”
一君回答。
“不敢承认了吗?”
少年轻蔑地冷笑,显示了对于自己的强大自信。
“如果非要我承认这些是我做的话,那么等我过去将他们放下来,再亲手钉上去。之后我会承认。”
微风吹拂着一君空荡的的袖子,一君淡淡说。
“如果不是你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还是你觉得看着他们变成焦炭很有意思?”
少年蓝色的眸子像是猎手一般嗅着一君眼睛中的任何一丝细小的气味。可是一君的眼神和地上生来就不会说话的石头一样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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