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做吗?
石极全身一瞬间蒸腾起雾气一般的内力,像是拉满的铁弓,巨力紧咬着,凝聚起瞬间力破千钧之势。
一只手落在肩膀上。
内力像遇火的雪花一样融化了。
方虹微微摇头。
“可是……”石极苍老的眼睛里竟然藏不住情绪流动,沸腾着担心。
“放心。”方虹的嘴角浅浅地一笑。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笑容更让人安心了。
至赤的钢牙还没落到紫宁脸上,后脑突然受到重击,头晕眼花地扑倒在地。
那是来不及跑过来的杜彪砸过来一块石头。
虽然几乎不懂功夫,但是杜彪的力气本来就大得惊人,这情急之下的熊力一击绝对不可小视。
杜彪马上跑过来,把紫宁护在身后。
至赤疼得半天才爬起来。
吐了一口混合着黏液的血液,至赤摸了摸后脑,鼓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血疙瘩。
“阿彪,快上!”紫宁马上指着受到重创的至赤说。
“好!”杜彪点头,浑然忘了身上那无数个大大小小伤口的疼痛。张开双臂,气势汹汹地朝至赤扑了过去。
至赤来不及说话,但是愤怒不需要一定用语言表达。
“……长!”
杜彪只觉得脖子一疼,一条血线在空中划成一道弧线……翻身倒地。
“阿彪!!!”紫宁呆了。
方虹眉头一抖。
石极却早已来到了至赤身边。
不,是两个人都来到了至赤身边!
石极快如闪电。
而方虹却更是后发先至。
血线刚刚落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紧贴着至赤。
压迫感,乌云一样的压力。
整个天仿佛都沉重地塌了下来。
死了。
至赤想。
连眼睛都无法闭上。
人在遭遇足够威胁生命的巨大危险,而且明白完全无法反抗的时候,最最本能的反应就是做完最后一件完整的事,或者干脆直接放弃不做,然后等死。
总之想要尽量回归静止状态。
那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安心。
拿砍头来说比较生动。
如果饭还来不及咽下就被砍了,没有人会继续吞。(干嘛还吞?等着看自己断了的喉咙大块大块地喷饭吗?)
如果说不完一句话就被砍了,没有人还会说话。(干嘛还说?等着听自己被劈成两半的咽喉还在老鼠一样吱吱乱叫吗?)
最多的情况是在被砍之前,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屏息。(干嘛还喘气?等着……又不是只有鼻孔能通气了……)
当然,如果死神突至,可能连眼皮都来不及完全合上就死了,至赤当然是干脆不闭眼睛,直接乖乖等死了。
“不。”方虹抓住石极的手。
一个眼神交汇。
恍惚。
至赤吞了口唾液,两个人不见了?
揉揉眼睛。
回头!石极和方虹还是站在刚才的站着的地方。
似乎从来没动。
幻觉?
至赤强打起精神,很难看地一笑。
当然是幻觉!
教主才……教主和那个女人才是世界上最强的人。
刚才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根本就是幻觉!不可能有第三个能这么强的人存在!
“让他自己来。”方虹说。
石极没有异议。
刚从阎王殿前扫了一圈,至赤还在幸福地大口大口喘气,
杜彪捂着被至赤钢牙划开了的耳根,站了起来。
好险,刚刚只要至赤的钢牙再低一点……
滚烫的鲜血不停从创口流出来,杜彪一手捂住,踉踉跄跄地向紫宁走过去。
看到杜彪真实地朝自己走过来,紫宁恢复了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在意杜彪,她这种只知道任性的少女也不会去多想这种费脑子的问题。但是刚刚看到杜彪九死一生的时候,她明白自己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杜彪的平安。
“我没事。”杜彪强挤出一个笑容。
紫宁没有说话,只是也笑了。
抬头看着杜彪。
一只长得离谱的手掌影子落在紫宁额头。
“小心!!!”杜彪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宽阔的身躯护住了紫宁。
响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杜彪回头。
“啊——!”
至赤看着自己完全翻卷了的五指,撕心裂肺地惨叫。
“终于。”方虹笑了。
“臭小子。”石极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紫宁马上从杜彪身子下面爬出来,一个劲地摸着杜彪的后背。
没有血。
没有伤口。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杜彪看着抱着手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的至赤,不解。
“刚才你怎么做的?”紫宁回头看了看站在远处显然没有插手的石极和方虹,惊喜地问杜彪。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杜彪困惑。
“阿彪小心!”紫宁指着杜彪背后喊。
那赤偷袭!
“钢牙——”
杜彪毫不畏惧,张开双臂迎上去,一个熊抱,狠狠将还没喊出招式的那赤抱在怀里。
喘不上气了……那赤像是稻草人一样被杜彪擒抱住。
“用力!”杜彪自己给自己加油,双臂像是铁钳一样,用力收紧。
“……”胸膛被擒抱住的那赤连发声喊痛的权利都没有,生怕喊一声,自己仅仅残留在肺里的空气也会跑光。
接着是骨头乱七八糟地折断了的声音和那赤震天的嚎叫。
再松开手的时候,那赤像是人偶一样软软地摔在地上,只有快要挤出来的眼睛还能抽搐似地动两下。
“这么暴力啊。”石极喃喃说,语气里竟然有些许赞赏。
“原来这么弱啊!”紫宁开心地看着头对头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说。
“你怎么突然厉害了?阿彪,你刚刚这两下到底是怎么做的?快好好想想!快好好想想!”紫宁兴奋地抓着杜彪的胳膊。
“我也不知道……”杜彪诚实说。
“别问他了,越问他就越糊涂。”石极走了过来。
“气的运行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常年练习,用身体的熟练来引导内力。第二种就是完全靠着意念来引导,正所谓气随意动。”石极抑扬顿挫地说。
“你这么说,是不是第二种更厉害?听你说第一种好像是很笨的方法。”紫宁问。
“算是吧。”石极点头。
“你是说阿彪很厉害?”紫宁得意得眉飞色舞。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我可没说。偶尔蒙中一两次不能说明什么。而且,他不是一般的笨。”石极鄙夷。
但是他心里明白,气随意动可以灵光一闪地蒙中一两次,却很难像刚刚杜彪那样,一直运气擒抱。
而且,他当然发现了,擒抱的过程中,杜彪的气量输出稳定得像是一个内力雄厚的老江湖。虽然他的内力确实弱得不行。
或许他的笨却让他更容易接近气随意动的境界。
“阿彪,看到了吗?你好厉害!才刚刚学了一点皮毛就能打败血教教徒了!要是你再学更多的功夫的话,这老头子很快就不是你的对手了!”紫宁的眼睛里闪烁着真心实意的喜悦。
“笑话!就他那副得性?只不过是侥幸得胜,竟然沾沾自喜成这样。”石极不悦,冲着杜彪说。
杜彪木讷地睁着眼睛。他可一直什么都没说。
“怎么就侥幸了?阿彪打残了两个家伙是事实!我看你是嫉妒吧?”紫宁毫不示弱。
“第一个笨蛋是因为根本没有预料到胖小子竟然能突然之间就能运气护体,才会白白震断自己的双手。而第二个傻瓜更是死有余辜,竟然被小子抱住了。原本就凭胖小子那点少得像小猫似的内力当然不至于能把那家伙勒成那样。但是那家伙一点也不比这个笨蛋聪明,竟然想要强行挣开。这正借给了胖小子擒抱的劲力,他的体质可以弹开任何劲力,那家伙想要挣脱的劲力完全反射性地施加到了自己身上。才会加大了胖小子的擒抱力度。”石极不屑地说。
※※※※※※※※※※※※※※※
美佟呆了。
完全呆了。
好华丽的一招。
华丽得简直无法挡驾。
一君举起手一摸,湿湿黏黏的,左耳没有了。
红丸吐了一口血,甩手站好。
很长时间没有用过的月华。
左手的手刀。
好锋利,简直足以切断任何东西。
是和右手月刃完全不同的招式。
右手月刃力道大得惊人,有石破天惊的破坏力。左手月华却完全迥异,用无敌的锋利切断一切。
“是你逼的。”红丸用舌头轻轻舔着左手刀,淡淡说。
“不可原谅。”一君出奇地暴怒起来。
没有人能破坏我们的完整!我们是完整的一个,永远都是!
任何破坏我们完美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得不能再死!
一君疼爱地摸着空荡的左耳边血肉模糊的伤口,双眼变得疯狂。
“幻影——分身!”一君用强力压抑着的声音喊。
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美佟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红丸双手同时架在胸前,眼神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一君一瞬间变成了三个人!!!
第二十一章——华丽的葬礼
第二十一章——华丽的葬礼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太开玩笑了吧?
或许。
或许会输呢。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
红丸一丝一毫不敢大意。
三张一模一样的脸,三条平行整齐的影子,六只一模一样的拳头,甚至,都没有刚刚掉了的左耳。
三个一君站成一个三角,浑然一体。
这下子你还不死?美佟好奇地看着红丸,很期待她能使出更加怪异荒诞的招式。又看了看三个一君,真不愧是怪物。
不给红丸更多的时间。
三个一君同时暴起,举拳围轰过去。
红丸也不需要更多的时间,因为根本看不出破绽。
如果看不出来的话,那只有打打看了。
不管怎么样,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变成三个人的,一定有两个是幻影。
除非。
除非他是神。
呵呵,当然不可能。
红丸双臂同时拉伸后张,傲人的胸脯高高挺起,腰背拉成了一张满弓。
“血之——月翼!”
双臂同时击出!
一边蛮横地卷带得风声汹涌呼啸,一边则无情地将空气切割得发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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