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能使用左手了……”
Saber有些追悔莫及。本可以毫无顾虑地用宝具攻击,把上空的Berserker一举击坠,但敌人那固执而毫不间断的攻击却让她没有反击的余地。Berserker的战术仿佛看透了Saber内心的想法,即准确又缜密。若要狩猎狮子,只有不断地追逐它,直到把它累死都不能给狮子反击的机会,这才是唯一的上策。而现今的Berserker就如同深知这一点的猎手一般。
突然,剧烈的震动从河岸边一直扩散到周围。这一原因不明的震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在场的魔术师们才知道——震源恐怕是来自Rider所展开的固有结界内部。横冲直撞的海魔所产生的强烈地震,终于开始影响到现实空间了。而这也预示着Rider的结界终于接近极限了。
一定要让Rider了解到这边的状况。如此决定的韦伯开始集中精神召唤自己的Servant。对于没有暗语经验的韦伯来说,只能用口语来表达自己的意志。但是,深知这一点的Rider确实说过“会给你留传令兵的”。
韦伯身旁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一个骑兵现出了身形。
“吾乃亲卫队所属的密特里奈斯,代替王在此听令!”
精悍干练的英灵微微行了一礼。韦伯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鼓起勇气向这位素未末面的英灵指示道。
“接下来我一发信号,就解开结界把Caster放到指定地点去。能做到吧?”
“能是能做到——但请务必快点。结界中的我军已经快要挡不住那头海魔了……”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
韦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怀着祈祷的心情关注着持续躲避黑骑士攻击的Saber。
“混蛋,Berserker那家伙……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让我去吧。”
Lancer这样毅然地说道,抓起剩下的红枪隐去了身形。暂时灵体化的枪兵准确地在F15的机身上再次实体化,单手抓住流动着黑色魔力的钢铁之翼稳住身体。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
Lancer话音刚落,就高高举起右手中的“破魔的红蔷薇”,用枪尖刺向化为异型的机体。
能够斩断一切魔力循环的红枪一闪,这正是Berserker怪异能力的克星。
但是黑骑士经过仓库街的一战,已经充分领教到这招的厉害。狂暴而不失缜密的谜之Servant在Lancer的宝具前没有重蹈覆辙。
红枪就要刺中机身的时候,Berserker果断地放弃了F15,用双臂使劲扭下了机身的关键部位,高高跃入空中。随后,被“破魔的红蔷薇”刺中的战机立即化为了一堆废铁,连同机翼上的Lancer一同坠落下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Berserker最后所夺取的飞机部件,正是装备了一挺巴尔干机关炮的部分。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Lancer枪尖的机关炮,现在还依然流动着事先充填的漆黑魔力,并没有失去黑骑士的宝具属性。
“…………………………!!”
Berserker肩扛着共计200公斤的六连法炮身和桶状弹仓,又一次从空中瞄准了下方的Saber。由魔力强化的回转炮瞬间加速回旋,就在怒涛般的炮弹正要涌出的一刹那,Saber才领悟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Berserker这次是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一边下落一边瞄准Saber。二者的距离比之前要近得多。Saber已经没有时间赶在炮弹离膛前回避开,不管她向哪个方向闪躲,都已经跳不出倾盆而下的枪林弹雨的范围了。
“只好赌赌看了……!”
准备使用宝具时,Saber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在她正要挥剑的一瞬间,只见一道银光从不可能的角度一闪而过,直接命中了身处空中、避无可避的Berserker。
大锤、斧子与弩箭刺穿了漆黑的铠甲,大镰将回旋炮的炮身一刀两断,正中弹仓的火箭更是引爆了20mm炮弹的残弹,在空中绽开了巨大的红莲之花。受到碎片与暴风直击的Berserker被无力地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如同碎石一般落入了河中。
Saber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Archer正傲然挺立在冬木大桥的拱顶。被环绕四周的宝具光辉所映照,如同背光一般的他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好了Saber,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不用说,Saber也正有此意——只见她默默地瞥了一眼口出狂言的Archer,再次把视线转回到河面上,重新握紧黄金之剑摆好了架势。
所有的阻碍都被扫除了。此时此刻,正是决战之时。
目睹了Berserker退场的切嗣坐在正向安全地带疾驰而去的救生艇上,瞄准了虚空的一点放出了照明弹。熊熊的磷火正处于现在Saber所在的位置与切嗣所舍弃的船连线的正上方。
“就是那里!正下方!”
韦伯就立即看到了信号,向在一旁待命的传令兵喊道。英灵密特里奈斯点了点头马上消失了身影,返回了王和伙伴们等待的结界内部。
说时迟那时快,被英灵们的思念所侵蚀的空间恢复了应有的姿态。先是一个异样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覆盖了夜空,接着现出了实体,巨大而不祥的躯体随之落入了水中。这一位置正是切嗣发射的信号弹的正下方。
随着海魔的再次出现,Rider的战车“神威之车轮”也再次跃入了昏暗的夜空。他那满身疮痍的样子说明了在固有结界内部上演的战斗的激烈程度,但那威风凛凛的飞行英姿却依然不减。
“——真是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呜哇!?”
Rider正想接着发牢骚,但一看到Saber的剑所迸发出的异样光辉,他马上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个急转弯离开了危险区域。另一方面,Caster的海魔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如此灵活的回避动作。蠕动着的巨大肉块除了怪叫着恐吓这未知的光辉以外别无他法。
时机已经成熟了。
骑士王把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紧握剑柄的双腕中,高高举起了黄进之剑。
光在聚集。
仿佛照亮这柄圣剑才是自己至高的任务一般,光辉无限凝聚,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
在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辉照耀下,所有人都说不出任何话语。
曾照亮了比夜更深的乱世之黑暗的英雄身姿。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这份功勋天下无双,这份荣耀无人可比,它们超越时空、永垂不朽。
这柄光芒夺目的宝剑,正是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憧憬的梦想——名为“荣光”的祈祷之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现在骑士之王高声咏唱出了手中这奇迹的真名。
其名曰——
“契约——胜利之剑!!!”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闪光。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在瞬间蒸发的海水中,作为恐怖具现的魔性巨怪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但身处尚未烧尽的海魔中枢那厚厚的血肉要塞中的Caster,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光么?
那份分外鲜明的记忆将吉尔。德。雷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在于莱斯市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射了近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大家都沉浸在欢喜的Ars Nova旋律之中。
啊啊,没错——正是这道光。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就算在堕入鬼畜之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今天,那天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依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就算结局染满了屈辱与憎恶,受到万人唾弃——但过去的那份荣光却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没有任何人能颠覆,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雷有些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到底……”
这句没有听众的低吟还未能说出口,白色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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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高的桥梁上睥睨万物的Archer见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看到了么,征服王?这就是Saber的光辉。”
Archer向身旁的虚空招呼道。在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搏杀的Rider正让神牛战车静止在空中,怔怔地眺望着“契约胜利之剑”所发出的极光。
“在目睹了那道光芒之后,你还不打算承认她吗?”
Rider哼了一声,对于Archer的问题嗤之以鼻。但写在他脸上的不是侮蔑,而是如同眺望着什么悲壮之物一般的凝重。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般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又有谁能想到,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呢?”
在二人俯视的河面上,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刚刚结束的激烈死斗而痛苦地喘息着。在她那职稚嫩的肩膀上背负了多么沉重的东西,Rider是通过昨晚的问答才知道的。对于性格光明磊落的他来说,这种“生存方式”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这种小姑娘,正是放弃咏蝶恋花、放弃爱情,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的最后结果。真是令人心痛,不忍再看。”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
与征服王那充满忧郁的神色相反,黄金的Servant的微笑却无限淫猥,毫不掩饰他那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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