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在某处的话”
虽然芭洛特并不了解榭尔安排的这一切,但是她知道就算不了解,自己也已经开始转动夺去自己性命的那个齿轮。
不,应该说榭尔早就知道芭洛特会亲自转动它。
照理说没有人会不想知道自己是被当成什么人看待。
结果整理出来要向法务局提出的最后申请,主要是针对身份操作的二百八十个问题之处。
这时候芭洛特又点了一杯卡布其诺,刚刚那名青年对着叫自己过去服务的芭洛特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还对她眨眼示意免费送她一些小饼干。
在进行作业的时候,芭洛特偶尔会停下手来,这时候那首奇妙的歌曲开始在她脑海里盘旋。
——DISH(盘子)、wASH(清洗)、CRASH(破坏)、MASH(捣碎)
那是她曾经听过的旋律,含在嘴里的卡布其诺也充满明显的硝烟味。
——HASH(杂碎)、CASH(王八蛋)、JOSH(臭掉的蛋)、BASH(痛殴)
不久深入地狱泥沼的作业终于结束,芭洛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画画看,看着那个破打碎的蛋壳里存在的腐臭内容物。她没有流下眼泪,思绪反而变得非常清楚,心脏虽然一面吐出毒液也一面慢慢跳动。
。
而转化成化石的真相正逐渐每次心跳的间隔清晰苏醒。
“想不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凑齐这么精密详细的文件。”
——我再也无法看下去了。
“干得好,接下来只要把它传送到法务局就行了。”
——传送?
芭洛特一阵愕然,仿佛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要把这个给其它人看?让他们看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
“是的。”
忽然间文件变更成经过压缩的邮件附加档案,是乌夫库克操作的。
芭洛特全身僵住,目光没有从屏幕移开.好像眼前正有一把小刀刺过来,让她无法转移视
但是邮件档一直没有传送出去,乌夫库克在等芭洛特,因为她还没有说YES或N0。
“芭洛特”
——再等一等,拜托请体谅我的感受。
她把手紧紧压在胸口,仿佛希望有更紧的东西束住自己,否则好像会支离破碎似的。
“芭洛洛特,妳听听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乌夫库克客气地说。
“总之这是在挖掘化石,可怕的动物们接二连三地从地底出现。但是妳也知道牠们全都死掉了。不管多么残暴的种族,现在也一样化成石头在地底安眠。”
——你们就那么希望伤害我?
芭洛特的眼睛看着地面,咬牙切齿地问道。乌夫库克更好言相劝:
“妳活在现代,而恐龙活在原始的时代不是吗?过去曾经存在的生物。只活在牠们的确存在的事实里,但是眼前真正活在这里的是妳哦!”
——等一下,拜托再等等。
“当然这些文件最好能够消失.如果对妳来说,那是处理化石的最佳方法。”
芭洛特知道乌夫库克的态度是认真的,也知道那种行为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但是直到最后,乌夫库克还是以芭洛特的想法为优先考虑。
这也让芭洛特彻底相信,”如果伙伴说NO,这个人也绝不会那么做”。
得到信任是再大不过的支持,坚信不会遭到背叛——只是世界充满这种信念,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毒品或枪械。
芭洛特叹了口气,她挺直背脊,怀抱必死的决心盯着屏幕看。周遭的事物正慢慢从她的意识消失,直到最后全部清失不见,只剩下自己跟眼前显示在屏幕上的过去,也因此她并没有发现服务生刚刚从她旁边经过。
年轻的服务生从刚才就忽远忽近地在芭洛特四周晃动,感觉就像没拿到小费的脚夫。芭洛特当着他面没动一根乒指头就操纵屏幕里的内容。
她是突然感受到服务生的视线才吓得把头抬起来。
不过服务生非常讶异芭洛特的举动,与其说是他撞见什么关于她的隐私,不如说他只是单纯对芭洛特的能力感到惊讶,但是又马上当她是使用了什么新产品,随后便轻轻点头离去。
芭洛特冷酷地将视线从服务生的背影移开,然后一直盯着画面确认,最后看到画面显示出文件顺利送达的标记。
她不慌不忙地放开乌夫库克。再从包包取出口红。
然后转出口红,在萤幕留下红色的涂鸦。
——SWITCH(假发)、BITCH(卖淫)、WITCH(女巫)。
那不是她特别经过思考的行为,只是觉得不那么做会对不起自己。
——这就是我。
她加上这句话后就把口红收起来。
乌夫库克从联机机器伸出头来看她的涂鸦。
然后一语下发地变回老鼠的模样并抬头看着芭洛特。
芭洛特将头扭到一旁,把嘴凑向她还没暍完的卡布其诺。
她嘴唇感觉有牛奶沾在杯子上,于是用舌头把它舔得干干净净的,动作个懂仔细还略带猥亵的感觉,后来是因为无法忍受乌夫库克的眼神才把杯子放下。
接蓍她轻松地把手伸向屏幕,把意识集中在指尖,因此有电到的酥麻感觉,这时候涂在萤幕上的口红不断剥落。
乌夫库克好像有点吓到,原来芭洛特早就知道如何用柔性的方式,适当应用自己的能力,她根本花不到五秒钟就把口红拂拭干净。
芭洛特捏起堆积在萤幕边缘的口红碎层。
然后混着污垢把它搓到变黑,再拿到乌夫库克的面前。
“这就是找。”
她干扰屏幕,并在上面显示这句话。
“好美的红色,要是状态完整的话,会很映肤色呢。”
但是乌夫库克却用正经八百跟人家争论的表情说:
“简直就是现在的妳,妳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是只老鼠还露出自认为很酷的笑容。
芭洛特长长地叹了口气,彷佛想让紧绷的衣服稍微松弛一点。
——真像小孩子斗嘴。
当她利用电子干扰讲完这句话,便把屏幕的电源切断,然后小心翼翼地拿餐巾把染在指头上的红色痕迹擦掉,再把乌夫库克变形的项圈戴上。
在水晶里的黄色老鼠,涂上华丽的口红还眨了一下眼睛。
4
——你们从什么时候”偷窥”我的?
芭洛特一面在商店街走着,一面用干扰询问乌夫库克。
“在妳住进榭尔·塞普提诺斯的公寓以前。”
——你们一直窥视我跟榭尔在一起的情景?
“主要是那样啦,不过那时候还没注意到你”“
——你们对我的事了解多少?
“我们所知道的只限于妳今天整理的文件内容。”
——那里面是有全部的信息,但都没有关于我的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觉得我疯了吗?
“妳疯了?怎么说?”
——譬如说像我这种女孩是专门收钱让别人碰我的身体。
“就我所知道的.那是社会体系统造就出来的行为,而那种系统又支撑子大多数父系社会的观念。如果妳疯了的话,可能会有更重大的事物脱序吧?”
芭洛特环顾夕阳余晖里的商店街。徐徐吹来的冷风让人不禁缩着身体行走。隔着坚硬的玻璃裔看到透明的阳光浮现清晰的影子,而走在暗红色向阳面的人们看起来部不像是疯子。
——可以多聊一下我的事吗?
“妳愿意告诉我吗?”
——之前我待的店遭警察查缉的时候,有警官曾经这么问我。他问:”妳为什么要卖春?”
我回答他,”因为我不是处女”。
结果那名警宫”咻”地吹了一声门哨,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问他:”我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吗?”
警官回答我:”最近的女孩好早熟哦”.然后又问我:“妳在几岁的时候把自己的童贞献给那个幸运的男人呢?”
“幸运的男人”——我从不知道原来别人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这么回答。
“对方是我爸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我以为他又会吹门啃,想不到那名警官什么话出没说。
第一次遇到那个警官的时候,他说自己也有两个女儿。他说”大的已经上高中,小的跟妳同年”.因此他给人”放心对我坦白吧”的感觉,所以我也这么问他。
“你曾有过想触碰自己女儿的身体,想抱她的想法吗?”
我以为每个当父亲的”都有那种想法”,可是那名警官这么说。
“妳疯了!真是岂有此理,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我不懂这为什么会变成”那种事”,而且他骂我”疯了”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伤心,那名警官露出自己好像看到一个疯女人的表情。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由此可知,他也不是我的同伴。
过没多久我就遇见了榭尔,是他主动找我的,还说是我的迷,因为他曾经以客人的身份来找过我一次。他说愿意给我一切,还要重新创造我,我问他.
“那样是表示你爱我吗?”.结果他说,“一点也没错”,于是我便从上谢尔的车。
——乌夫库克会把这件事告诉博士吗?
“不会我会把妳传达给我的情报锁在体内,只有妳才能够解碼。”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疯了吗?
“这个嘛我是不晓得。毕竟我只是一只针对某项研究而把智能增幅到跟人类下相上下的老鼠其实也不算是老鼠,应该说是”某个”有老鼠模样的物体。也是行人说我是不正常的存在。”
——你的存在不正常?为什么?
“不晓得,可能就那家伙的观念来说,这是不正常的事吧!我从自己诞生之后就一直住调查自己是谁,但是并没有任何结果。于是我认定自己原本是只公老鼠,学习人类男性的观念,做出人类男性的行为举止,但是我不知道那么做是否正确。”
——那你是谁?为什么诞生呢?
“应该是某些人委托研究者制造出这世上最优秀的道具吧!”
乌夫库克如此说道。
“而委托的是军方。在制作出来的几个试作品里,其中一个就是我。但是因为后来研究作废。导致找也被当做”原本不存在的物体”处分。”
——你差点被丢弃?为什么?
“基于战后的政治理由,什么人类有错,武器有错来着战争结束后没多久就出现了联邦国与大陆之间要签订和平条约的议题。”
什么人类有错,武器有错?
“因为会发生用枪的犯罪行为,那时候是该怪用枪的人,或者该怪枪本来就下应该存住呢?而战后的政治否定枪的存在,肯定了人类,他们觉得战争的道具,本来就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