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父亲主动提出要求吗?
——YES。
妳当时有反抗吗?
——NO。
整个法庭充满着紧张的气息。
为什么不反抗呢?
芭洛特接下一张纸。她写下短短几个字然后交给执达员。
执达员把那张纸交给法官。法官念了出来。
“我爱我父亲。”
这句话在法庭引起轩然大波,法官也用力敲了好几次木槌。
妳把他当成男人看待吗?
——NO。
那是把他当成父亲罗?
——YES。你们不只发生一次关系?——Y ES。不断发生关系?——N0。那么是能正确数出来的次数吗?请问几次?芭洛特举起手,比出三的手势。三次?——YES。妳哥哥发现到父亲跟妳之间的关系之后,曾对父亲动粗对吧?——YES。妳知道哥哥动怒的理由吗?——YES。他为什么动怒?这时候又一张纸递了上来。她又短短写了几个宇并交给执达员,法官将它念出来。“因为他爱我。”法庭又是一阵喧嚣,几名媒体从旁听席站起来,来来回回地传送新闻。他把妳当女人看待吗?
——NO。
那么是妹妹嘿?
——YES。
后来妳父亲因为这样而被都立医院认定是重度残障者对吧?
——YES。
后来有再见过妳父亲吗?
——YES。
妳有何感想呢?
芭洛特低着头没有回答,检察官站起来大叫”这是无意义的问题,无聊的问题”。法官敲了木槌之后,辩护人继续提问。
妳还爱妳父亲吗?把他当父亲那样敬爱吗?
——沉默。
为什么不回答呢?
——沉默。
妳把父亲当成男人爱他吗?
芭洛特摇头,检察官又开始大叫,这时候她举起几乎遮住自己半边的手,示意执达员递纸给她,然后清楚地写着。
“我不晓得如何爱我的家人。”
不只是妳父亲吗?
——沉默。
妳哥哥还在服刑吧?
——沉默。
妳母亲后来进了ADSOM——也就是酒精毒品中毒者救济协会设立的设施对吧?她目前还在里面生活吗? ——沉默。
母亲知道妳跟父亲的关系吗?
——沉默。
对于家庭变成这样,妳觉得是自己害的吗?
芭洛特并没有按钮,只是下意识地利用干扰。
——YES。
虽然没有人看到芭洛特按钮,但除了博士,应该还是有人注意到吧,辩护人继续询问.芭洛特只盯着某个按钮旅且进行干扰,不让自己的意识离开那里。
之后她对所有的问题都给予”沉默”的回答。
2
芭洛特她父亲样子很和蔼,虽然留着一脸胡须,但没有给人可怕的印象,他体格不错,是名健全的劳工。他有着健壮又温柔的手指,即使末梢神经恶化导致他右手只剩下三根指头,而左手只剩下大姆指而已,他给人的温柔印象也没有因此改变。左右加起来的四根手指.脱下放学回来的芭洛特身上的制服。
这时候她体验到什么是意识在空中飘的感觉,父亲的手指跟舌头像在对待易碎品似地轻抚芭洛特的身体,让她觉得一股莫名的兴奋不断涌上来。她拼命抑制这股兴奋。再将它在空中解放,她内心有无法忍受的罪恶感,还有令自己僵硬的意识。只能半睁开眼望着屋内,望着家具,让意识往其它地方飞去。
她有时候会自然不自觉发出声音,就像电影里被恋人拥在怀里的女子那样喘息,而且她还抗拒,咬着唇拼命避开父亲的眼睛不看他。
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快感突然一吹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剧痛的灼热感,是父亲进入她的体内,她还听到父亲赔罪的声音,也开始喊出”住手”这句话,但是痛楚越来越剧烈,因为父亲开始动起他的身体。
她设法用双手推开父亲的身体,但他不断哭泣,还用他仅有的右手三根指头紧紧握住芭洛特的手。他的泪水像吐血似地下断落在邑洛特的手臂及胸部,好不容易痛楚的波澜回复平静,有别于泪水的温热液体滴在她大腿上。
原来警官所谓”幸运的男人”是这个意思,辩护人问她为什么不抵抗,这不是她能够回答的。
她时常回想起父亲悲伤的表情,除此之外她想不起他有哪些其它的表情。
她想替父亲化解那份哀伤,虽然不晓得父亲是否真的把自己当十二岁的亲生女儿来疼爱,但至少当时的芭洛特无法抗拒那件事。
当他们最后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呆呆冲着澡的芭洛特听到叫骂跟惨叫声,接着是——枪声。
她裹着浴巾出来看到的是哥哥像疯狗一样地大叫,而哥哥脚边是被枪击中的父亲正痛得哇哇大哭。
哥哥看着全身刚冲完澡散发着热气的妹妹,不禁放声大哭。
他在酒精毒品中毒者救济协会里当过志工,因为他小时候曾被母亲斥责,母亲要他拿稳绑住右手的管子前端,以便她注射毒品。
哥哥跟母亲一样很神经质,为了要拯救母亲,他反而变得易怒又愤世嫉俗,但是整个家庭也几乎是靠哥哥赚钱来维持开销。
他不断绞尽脑汁想出最有效率的赚钱手段。
也曾经受到坏朋友的金钱诱惑而帮忙运送枪械.这件往事在他对父亲拖暴的时候被揭露出来,使得他被关进监狱坐牢。
最后一次面会的时候,哥哥说了一切都白费了这句话。(小说下载网|。。)
当时芭洛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目送哥哥的背影离去,然后进入跟监狱没什么两样的设施。长久以来,她一直认为那是上天给的惩罚,当初毁掉家庭的是自己,因此必须接受处罚不可,过去在设施听到的”坏孩子,妳是个坏孩子”这句话,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辩护人拼命辩称那完全是意外,榭尔完全没有企图要杀害她,大家不相信事实上去求救的榭尔.还因为奇怪的风波把事情闹这么僵。他还指出气动车车门内侧有数道抓痕来当成证据,也就是”爆炸后的气动车车门内侧有伤痕”很可能全都是芭洛特刻意干的。
为了取信陪审员,辩护人不惜尽所有的努力。
现在的芭洛特变成连亲生父亲都敢诱惑,甚至破坏自己的家庭,踏入放荡不羁的人生,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堪称是前所末闻的未成年雏妓。
辩护人说,大家忍心看见像榭尔·塞普捉诺斯如此怀抱健全的野心,”尝尽辛苦”而站在这种地位的男人遭遇不幸吗——像他这种懂得关怀芭洛特这种少女的男人才需要大家的支持。
还说.现在榭尔·塞普提诺斯正害怕自己真的是杀人犯吗?因为他有记忆障碍的关系,对“事件发生当天的事部不复记忆”。当然,这名少女早就知道他有这个缺陷,才刻意设计出这个圈套——等等。
检察官对于这些指控尽全力予以反驳,还请了调查事件的警官及身为侦探的博士当证人,揭发有多少名少女成为男子野心下的牺牲品。
事后检察官这么说:
“那个辩护人做得太过份了,这孩子非常冶静,不过也因为受到伤害.这点给陪审员留下“奸印象”。况且陪审员里没有半个人大学毕业。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榭尔操作自己的身份,还刻意让众人知道他是入学毕业的精英份子。刚开始我是有点担心——毕竟这孩子太漂亮了,也很清纯,因为有些陪审员除非看到被害人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否则还是会相信被告是无罪的。”
但是芭洛特最后在这场答辩中得到的体会,只有一句”野心”可以形容。
不管住哪个角落都有怀抱健全野心的男人——
为了提高社会地位而不择手段.然后为了达到目的而有所舍弃.只想藉提高地位那种事让女人及其它男人把自己当成英雄看待的无聊男人。
这下子她终于想明白了,就在她觉得以前的自己愚蠢的同时,也发现”妳是坏小孩”这句诅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彷佛是从如雨水落下般的屈辱里探头出来见人的太阳。
不过到这个地步也无后路可退,根本就是生死关头。
她充分了解这点,因此更显得冷静。
也觉得好像有找到另一个——”为什么是自己”的不同答案。
而那个答案的后方有芭洛特要往上爬的阶梯
芭洛特跟博士一起离开法庭。
检察官非常开心,他说下次开庭铁定会做出正式判决,一副巴不得想替芭洛特打气的模样。跟检察官道别之后,一名男子正悄悄接近从法务局大门走出来的两人,对方的个子很魁梧。光是站在旁边就让人觉得影子快要被吞噬。
“鲍伊德——”
博士讶异地喊出男子的名字,开庭的时候他是坐在被告席,也是曾经威胁芭洛特的男子。迪姆兹迪尔·鲍伊德——是榭尔的委任事件负责官。
和过去见过的男人比起来,他特别跟幽默及微笑无缘。宽广的额头下方那对非常黯淡的蓝色眼睛,一直盯着芭洛特看,还有她戴在身上的项圈。
“被告的诉讼手续纪录从下次就会被公开,而我也要展开行动。”
以前曾跟乌夫库克搭档的这名男子——鲍伊德说道。过去因为某件事而害他们俩拆伙。
芭洛特回过头正面看着他。
“我马上就会找到的,劝你们还是抽手吧!”
他说的应该是他们的藏身处,虽然他轻描淡写地说,引发的冲击却有如雷击一般。
芭洛特的膝盖不断颤抖,还让她觉得恶心到想吐。
男子看着芭洛特的眼睛,彷佛今天头一次意识到她的存在似的。
“妳最好问一下乌夫库克我平常解决事件的手段。”
说着便转身踏着几乎无声的脚步离去,不久榭尔·塞普提诺斯出现在他前方,然后就跟着男子乘车扬长而去。
芭洛特站在法务局门口看着消失的那两个男人,还有这栋建筑物及所有在里面的人。
以前从未有过的激动情绪压过她内心的恐惧。
她头一次有这种情绪,而且一回过神才发现膝盖早已停止颤抖。
她轻轻吐了口气,彷佛要让蓝色的怒火从嘴唇吐出。
现在的她正处于生死关头,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做出唯一的选择。
芭洛特瞪着眼前的世界,轻轻抚摸项圈上的水晶。
——告诉我你们的战斗方式。
3
“真是个可思议的景象,而且好奇妙的感情”
榭尔喃喃地说道,变色墨镜还闪着暗淡的灰白色。
“照理说,我并没有任何害怕或畏怯的记忆,那些早在储存记忆的时候就从我脑子全部删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