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阿良良木前辈」
「右手往前伸」
「这个样子吗?」
「好。合体完成」
像是轻轻捏住一般的将她的手掌拉了过来,就这样一直拉到校服的西裤边,让她握住了皮带。
「往前走就是楼梯了。很容易跌倒的。我会慢慢往上走的,你也小心一点」
「…………」
不管怎么说就这点物理接触的话,就算以战场原那种规格来看也不算见异思迁吧,真是个好主意。虽然完全就是诡辩,但好歹也有了个借口应付战场原。
「真是很温柔啊,阿良良木前辈」
神原就像是在确认皮带的强度似的,一边用力握了几下腰,一边说到。
「是不是常被人这么说吗?说你是个温柔的好人」
「我才不想被人用这种像是用来掩饰没有个性的话来评价」
「连在黑暗里给人带路都要顾虑到和我以及和战场原前辈的关系,我可是打从心底感到佩服啊。处理的很漂亮嘛,这么为我着想真是让我感到惶恐啊。」
「……想法暴露了吗」
感觉真敏锐。
一般,是不会察觉到的吧,就这个样子的话。
再说了,知道就知道了吧,没必要特意说出来吧,这种事情……这叫别人怎么回答是好?光是装着开玩笑,就够让我无地自容了。
「阿良良木前辈,我问一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啊。只要是攻受以外的问题,什么都可以问」
「嗯,攻受的话题以后再聊」
「你还想着攻受的事啊!」
「还有内裤和暴露狂的话题哟」
「不要旧事重提了!」
「说实话,我不大想聊色色事情之外的话题」
「你那种性格谁受得了啊!想问什么就快问!」
「谈到现在我有种感觉……似乎阿良良木前辈,并没有将我们之间的事全都告诉战场原前辈」
「哈啊?没有啊,我全说了啊。所以我才知道你和战场原曾经是瓦尔哈拉组合的事情嘛」
正确地说,虽然瓦尔哈拉组合这个词本身是从羽川那里听来的,但要是没有战场原本人承认的话,我还是不可能知道战场原黑仪与神原骏河的关联性。虽然做了推测,但也不会得出那种程度的结论。就算从羽川那里听说了也不会想到的吧。
「不是说那个——是我的左手。我的左手袭击了阿良良木前辈的事……」
「啊啊,那件事啊。恩,我还没机会去说啊……昨晚上也不是说的时候啊,毕竟,事情的真相我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你的左手变成了这个样子。本来我也完全不能确定你就是犯人。只能说是主观臆断罢了。关于那件事,目前,我把它定性为骑自行车撞上了电线杆」
「但是周围都出现严重破坏了,你人没事吧?」
「因为这身体原本是吸血鬼的缘故,警察局啊医院啊都是不能去的。公开出来的话我也会很麻烦的。当然,你的事情,也总不可能一直瞒着战场原吧……不过,这事与其由我说出来,更应该是神原你来说吧」
「我吗」
「既不是因为温柔,也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只是嘛,我也有各种考虑——」
姑息性质的算计。
自以为是的,留恋。
将那些,我绝对做不到的事——
「……咦。等一下」
三层与四层楼梯的拐角处,小忍就待在那里。
忍野忍。
外表看上去只有八岁左右,肌肤如同通透一般的白皙,带着头盔与护目镜的金发少女——就这么靠着拐角处,双腿就像是折了起来似的,以体育课的坐姿坐在那里。虽然她的金发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像,不过从坐姿来看的话完全就和座敷童子一模一样。
我惊讶的不由出了声。
小忍目不转睛地盯着从楼梯走上来的我和神原。复杂的眼神中有恨意、严厉、不满和欲言又止。
「…………」
无视。
我一下子转开视线,就像完全没看见一般,绕过了小忍,就这样朝着四楼走去。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应对方法了……不过,为什么会跑到半路的楼梯口拐角来呢,是和忍野闹别扭了吗……。
「呢,呢,阿良良木前辈。那个孩子,是谁啊?」
到了四楼以后,有些缺乏冷静地,神原高声问到。嘛,看见一个那样的少女以体育课的姿势待在那里而我却连什么说明都没有,也难怪她会很在意……何况神原现在身体的一部分也怪物化了。难道说,她从小忍那里感觉到了什么吗?
「超可爱到想捏她一把呀!」
「你露着今天最灿烂的笑容在说些什么啊!」
「好想抱一抱……不对,是好想被她抱抱!」
「你还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家伙啊!」
你不是对战场原一心一意吗。
而且对方还是小孩子啊……
「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别说出来啊……」
「可是我不想对阿良良木前辈隐瞒」
「但你说得也太赤裸裸的了吧」
「赤裸裸?」
「不要只对裸这种词汇有反应!这种三字俗语是不可能在稀里糊涂之间就说的出来的,胡乱联想也要有个限度!」
不过,应该没什么区别吧,这家伙,还不仅仅是想和战场原搞百合……不止将我的女性幻想,还将我的其他各种幻想有如一次次地毯式轰炸似的全部击溃了,我心中发誓绝对不会将八九寺介绍给她,随后带着黯淡的心情,对神原说道,
「……嘛,别跟那东西――扯上关系比较好哦」
吸血鬼。
――的,结局。
吸血鬼。
――的,残渣。
那就是,那个金发少女,忍野忍。
趁鬼不在的时候洗衣服。(注:此为日本的一句谚语,意味讨厌的人不在之后,心里就惬意多了)
「唔。这样啊……好可惜哦」
「就在你露出今天最遗憾表情的时候,已经到了哟,神原。接下来,忍野那家伙,到底在没在呢……不在的话,就等明天再来……也不行啊。那样我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对不起」
「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啦。你也用不着这么闷闷不乐的」
「不,即便如此我还是很过意不去。必须得赔礼道歉不可。对了,阿良良木前辈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啊?颜色?你要送我什么东西吗?这个嘛,倒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勉强要说的话,大概是水蓝色吧
「是吗,我明白了」
神原说着点了点头。
「那么,就决定以后再和阿良良木前辈见面的时候,尽可能穿水蓝色内裤吧」
「不要把我卷入你的色情妄想之中啊!这个样子不就显得是我的主意了吗!明明是你欲求不满!」
四楼有三个教室。每一间的门都坏掉了。忍野要是在的话,理论上应该就在这三间教室的其中一间里——
第一间教室扑了个空。
第二间教室里——忍野就在那里。
「好晚啊,阿良良木君。再来晚一点的话,我都快要睡着了」
忍野咩咩在――由混入了玻璃碴,赤脚走上去会严重割伤的油毛毡打底,上面铺着大概是因为腐败而变色的瓦楞纸箱的床上就这样横卧着,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还是老样子完全不问缘由,就像是完全将人看透了一般的说法。
皱巴巴的,很有奇幻色彩的夏威夷衫,凌乱的头发,总的来说,就是一身脏兮兮的打扮。清洁感还有清凉感这种词汇,与这个男人,完全是无缘世界的单词。说是和这个废墟很相称也不为过,究竟忍野在搬来这栋废墟前是怎样一个形象,现在已经完全想像不出来了。
忍野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然后,注意到了——虽然已经到了,不知是因为不安,还是因为对形迹可疑的忍野有所警戒,不但没有松开拉着我皮带的手,还把半个身子都藏在我身后的神原。
「怎么回事啊。阿良良木君,这次又带了不同的女孩子来了呢。你每次都能把才认识不久的女孩子带过来呢——真是值得我们举杯共庆啊」
「烦死了。不要每次都说同一句台词好吗」
「就算你这么说,每次都遇到这种场面,我也没办法啊。我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多啊。恩?而且又是浏海很直的女孩子呢。从制服看来是同级生吗?阿良良木君的高中对发型也做了规定吗?还真是留下了些古典的制度呢,我很有兴趣哦」
「才没有那种校规」
偶然罢了。
说起来,与其说是长发和短发的区别,倒不如说是神原在模仿战场原的发型。虽然不知道战场原为什么会留那种发型,羽川的话,嘛,大概是认真的象征吧。估计就是那个样子吧。
?「那这果然就是阿良良木君的嗜好吗。嗯。那么阿良良木君,下次给小忍剪头发的事就交给你了。那家伙头发也长得有点乱了,正好也该是理发的时候了。所以我好想你下次带个One length发型(注:此为一种女性的中分发型,特征是将长发拉直以后顺着肩部披散下来)的女孩子来喔,阿良良木君。虽然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还是把心愿提出来吧」
「……小忍的话我看见她在楼梯那儿了。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跑到那儿去啊?」
「啊啊,那是因为我多吃了一个别人送的MisterDonut(注:MisterDonut是日本一家很有名的主营甜甜圈的点心连锁店,这里指的就是MisterDonut的甜甜圈),结果小忍就开始闹别扭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了哦」
「…………」
这算哪门子吸血鬼啊。
而且你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大叔啊。
「明明我还含泪将Pao·de·Link(注:这里的Pao·de·Link指的也是一种由数个泡芙做成的甜甜圈,十分美味。)让给她了的说,哎呀哎呀,小忍还真是小心眼啊。看来教她日语的时候,应该告诉她质量比数量更重要才对啊」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啦……我打从心底觉得这怎样都好啦。还有,忍野,我要更正一点。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同级生。好好看清楚了,围巾和战场原还有羽川的颜色都不同吧?是低一年级的后辈,名字叫神原骏河。『神原』是神仙的『神』和空地的『原』,虽然写成『原』但是读做『BARU』。骏河是……呃」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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