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虚无零界，处于银河系边缘地带，是一个贫瘠荒芜、本无原住民的另类空间。因地处暂无法用通道外的其他方式到达的宇宙边缘，因此外形尚无定论。人们据其内部结构推论零界是倒立的圆锥体，底面朝上，由相当坚固且薄的膜状外壳包被。”爷爷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解释道，“由于距离能够提供强光和引力的恒星太远，它并不公转；而它的下半部分质量远比上半部分大，能量处于均衡状态，因此也不自转，是个永恒静止的星球——不对，空间。严格来说，它算不上是一个星球。”
圆锥体慢慢放大，像是在向屏幕前的人移动。穿过那层膜，他们看到了虚无零界的内部结构。
爷爷继续说：“零界内部磁场奇特，奇形怪状的悬石凭借奇特的磁场力浮在无垠虚空中，构成了零界内特有的景象。对于零界内部的其他构造，由于接触实例不多，还没有其他方面的相关资料。”
“我可以补充。”凌天说，“零界有各种各样的悬石，其中块状悬石是最多，坚固，不易粉碎，但容易开裂，一般不会大幅度移动，有些块状悬石中还有天然形成的洞穴和隧道。另一种条状悬石呈长条状，曲折盘旋，少数为空心，有洞穴，质脆，易碎裂。”
“我记得。那次和魔贾斯凯文一起被吸进去时，确实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绕来绕去的石头。”小班回忆道。
凌天点点头：“各种石头结合在一起，形成不同的地貌。各种大悬石碎裂后的残骸或正在生长、尚未成形的悬石就是碎石，特征是体积小、数量多、易松动。”
“有凌天和他的丰富经验陪你们同去，我应该放心才对。”爷爷笑了笑，打开了另一个页面。这次出现的是一个金黄色的正圆形，旁边附带着虚无零界投射器的各种模型和剖面图。
“这是虚无零界通道，据我所知零界里面的人都称它为‘门’。这种能量漩涡是虚无零界与外界连通的唯一通道。正常通道两边都有强大的吸引力，能够将其附近物体都吸引穿过它。”
“通常通道只能从零界外打开，投射器通向零界的位置是随机的，因而大大减少了逃狱的可能，但这并不能说明打开通道时不需要保持警惕。因为这个特性，虚无零界作为银河系监狱存在，不断有重罪犯被流放至此，而内部却无人管理。”
“对于知晓零界存在的人来说，零界代表血腥、荒芜、杀戮。可想而知，那些重罪犯在里面是怎样为所欲为的。”
凌天点了点头，苦涩地说：“确实如此。里面的生活——或许不能称之为生活——是非常恐怖危险的。为了生存、猎食乃至只是满足偏执的杀人癖，每天都有囚犯在厮杀中死去，尸体成为别的囚犯的晚餐。”
第十集 短暂歇息 （3）
“但是最近出了点问题，对不对？进虚无零界的不止是囚犯了。”爷爷点开又一个页面，屏幕上出现一排椭圆，可以看得出它们的边框逐渐变粗，由原先的无色透明趋向于标准的金黄色正圆，屏幕上的最后一个椭圆中心的透明部分只有半臂宽，距离标准的通道已经很近了。
爷爷说：“四天以前，也就是十二月八日，零界磁场出现暴乱，最先影响到的是地球以及地球附近的各行星，在地球对外报道为磁暴。就在那场磁暴发生的同时，银河系各地有数十人失踪，根据你们的描述，他们正是在那个时候被吸到了虚无零界。而那之后的四天里，不断有人失踪，到现在已接近一百。就在地球，通道出现已超过个位数次。在天工会内部，我们称之为‘虚无风暴’。”
“‘虚无风暴’啊……”小玟赞同道，“好名字，恰恰适合这样混乱的情况。可是受难者联盟收纳的不过区区数十人，其他的……”她甚至不敢再说下去了。
对于那些没有找到受难者联盟的可怜人，爷爷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下面来给你们讲讲零界里存在的几种生物。破坏煞星，小玟进零界的时候就是被他们缠上了……”
接下来大约讲了半个钟头，小班都快趴台睡着了，就连凌天也开始打哈欠，只有小玟依旧听得津津有味。爷爷敲了敲桌子，试图引起犯困的小班和小玟的注意：“现在要说一个重要人物，你们必须听。”
“谁？”小班伸了个懒腰。小玟在他头上扣了个爆栗：“跟你打过的那位。NexusXZero。”
小班果然来了兴趣，凑到屏幕前看，却发现那上面是一个黑衣青年，有着钢板一样冷漠的铁蓝色眼睛，便失望地说：“零帮帮主可不长这样。”
“这确实不是NexusXZero。这个人是我们天工会的高级成员。”爷爷解释道，“此人拥有一个特殊的编号ZE0000，却没有名字，于是我们都称呼他为零号。”
“他也被吸进了零界吗？”凌天指着屏幕右下方的一行红字。这状态栏赫然写着：失踪，12月12日晨。
爷爷也注意到了这里，看样子零号的失踪是件相当棘手的事情：“这就有点麻烦了。零号是一名优秀的成员，任务完成情况出色，同时精通枪械和魔法。但由于某些原因，他一直没能够成为骨干。”
“什么原因？”小玟饶有兴致地问道，女生在这方面的嗅觉相当灵敏。
“零号和天工会领袖之一，杰姬·克拉利斯，关系不一般。事实上，他们是情侣。零号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但由于这层关系，高层总是不肯提拔他。”
“一对恋人，男方失踪了……呃，多么凄美的故事。”小玟已经开始想象整一个故事了。
“喂喂喂。”小班打断她，举手提出疑问，“这家伙和那个零帮帮主有什么关系啊？”
“这就是我接下来准备说的。”爷爷点击零号资料卡的右上角，那是一只血红色的狼首。
“大约四百多年前，有一艘外星人的飞船坠毁在地球。这一支不知来自何方的外星人与人类通婚，生下的混血后代大多具有特异能力，其中的很多人都加入了当时的天工会。这些人逐渐形成了一个家族——岗格罗家族，族徽就是血狼首。到今天，岗格罗家族已经式微，但他们的后代的体质和各方面的能力，总还比普通的人类强一些。”
“零号就属于岗格罗家族，是这一辈的继承人。虽然长期与地球人通婚，岗格罗族人毕竟还是有外星人血统。高层排斥零号的另一个原因正是因为他的血统。”
接着爷爷打开了NexusXZero的资料卡。零帮帮主傲然立于屏幕之上，面目不变，却是黑发黑眼，而不是小班那日所见的金发绿眼。
“这样的血狼首，在NexusXZero手上也有一个。而在三百年前的那个时候，他绝对比他的晚辈零号幸运，他被高层重用，派去执行一个重要而危险的任务。”爷爷继续说。
“等等，他也是水电工？而且他足足有三百岁了？”小班惊讶道。
“没错，三百年前他是水电工。在那一次任务，他不幸被吸入虚无零界，基地派出人进入零界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因此在资料上我们判定他是死亡了。但按你们所说，这三百年里他在零界混得相当不错。”
“何止不错？”凌天表示不仅如此，“Nexus凭他的强硬实力聚集了一批手下，占据了零界相当大的位置。零帮的人飞扬跋扈、疯狂嗜杀，势力覆盖范围相当大。对于零帮。其他囚犯无不闻风丧胆。”
对凌天的发言，爷爷表示不明具体情况。然后他继续讲解：“不像现在，三百年前的岗格罗族人还传承着祖先的特殊能力。Nexus力量强大，还有令人膛目结舌的快速再生能力，更有火焰和电流提供近身保护。更糟糕的是，在他使用岗格罗族早期的特殊能力变身后，各方面素质都会大幅度提升。”
“我想起一部日本动漫，里面也有很类似的外星生物。”小玟挑起了眉毛。小班接着她的话笑了：“啊哈，超级赛亚人，不是吗？”
爷爷很明显没有看过这部动漫：“总之要是遇到他，你们必须格外小心。记住不能硬拼，凡是行前必三思。”
小玟用手肘顶了顶小班：“听见没，行前必三思。”
“是啦是啦。”小班完全没兴趣继续听了，干脆重新趴台睡觉。
爷爷站起来松了松筋骨，又重新坐在键盘前，说：“下面来讲讲天工会内部对‘虚无风暴’形成的原因猜测，说不定你们能够解决这场混乱呢。”
这个时候小班已经差不多睡着了，能听到的声音都成了嗡嗡嗡的一片。爷爷讲的什么线索啊猜测啊，都让小玟听去吧。只要有小玟在，根本就不会怕漏掉。
第十集 短暂歇息 （4）
让小班小玟凌天三人在大厅等候，田马克独自一人拐到一个隐蔽的小会客厅。那里已经等着一个人了。因为基地在地下，房间采光不好，又没打开多几盏灯。这句话的意思是，已经打开了几盏暗黄色的大灯，全都朝着门口，站在灯前的那个人只剩一个剪影，除了灯光剪出的轮廓，完全看不清其他细节，还摆了个很酷的姿势。
望着像在搞艺术摄影，站那拗造型的人，田马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你好。”
这句问候好像按下了某种开关，那人的动作马上松懈，甩手甩脚，活动筋骨，还长长地换了口气：“啊，你总算来了。摆个好造型有多不容易，呵啊。”他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田马克试图摆脱摔门就走的念头：“你就是天工会中介联系到的人吧？需要做什么，相信中介已经给你讲清楚了。至于价钱……”
“这个数。低于这个数我不干。”那个人举着五根手指，懒洋洋地说。逆着光，田马克仍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猜测出他脸上慵懒而欠揍的笑，便不悦地皱起了眉。
那人笑起来：“怎么，嫌多？”
田马克摇摇头：“酬金不是问题。只要你能够做到。”
“只要价钱公道，我什么都能够做到。”那人继续懒洋洋地接话，像是根本没把价钱以外的事放在心上，“说来，虚无零界里头应该挺好玩的吧，有很多架可以打，嗯？”
“没错，你想打架的话随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