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二队是出国前一个月组合的,论个人军事素质不如中国一队,但配合默契,体能、技能、智能和性格上都能做到互补,形成了一股合力,从某个角度而言,这种力量是无法估量的,所以出国前的几次模拟比赛总成绩都能取得第一。
陈卫军重申了王海洲对中国二队的评价:“杨三牛胆子大,信心足,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不足之处就是脑子拐得慢。小诸葛脑子灵敏,考虑问题比较周全,识图认图也好,但体力有点弱,心地善良,做事优柔寡断。九头鸟比较贼,干什么都喜欢偷工减料,不拘一格,往往就能成气候,但……”
“对,战场上没有高尚与卑鄙一说,谁赢了谁就是爷。”何健一听有了一席之地,没待指出缺点,袖子一捋,立即插了一句。他信奉孙子的“兵以诈立”,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角逐,败者为寇,胜者为王,谁能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谁就是爷。
姬文魁表态:“首先注意改正缺点;其次认同四个人协同作战超出了四个人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可低估;再次学习杨三牛的勇猛、九头鸟的战略,但运筹帷幄之中才能决胜千里之外,所以做事不能太莽撞,不能太贪小便宜,还得看准把稳了再行事。”
杨磊终于拐过了弯来,原来三位同仁早有拿老卡的意思,难怪上街去都买了卡列夫巧克力,一到高乌特拉营地硬是往他兜里放了一把。
“丫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何健一脸严肃,信奉起了老道的卦,佛爷的签,只要好话,只要吉利,为什么不信?信则灵。他提及的是出国前的一件事。那天,他们着便装到兰州五泉山游玩,算命的追了三站地,一路叨叨不休:“四人行非同一般,今年你们有喜也有忧,喜占多半。”杨磊烦得要死,甩了一块硬币让坐大巴回寺庙敲木鱼去。何健跟老佛爷嘀咕了几句,给了100 块钱。
现在何健牛皮了,掏出一团红线,招呼大家跟老卡牵个好姻缘。
红线是母亲千嘱咐万叮咛要他带上的。他往皮带上缠了十圈,又将红线来回折了三次捻成一股,打上六个结,让姬文魁帮着系在了右手腕。打有记忆起,他的左脚腕就系着一条红带子。当兵离家时母亲再三交代,要是带子断了就换一条,打上六个结。
杨磊拉起何健的裤管子,捋下白线袜,果然圈着一条红带子。难怪九头鸟爱拣小便宜,原来是仗着有红玩意儿保佑。他不再拗了,只要拿老卡,啥事都去做,伸出右手老老实实地让何健帮着系了一条,举起手腕晃了晃,不碍事,很顺眼,不错。
十个圈,十全十美。
三根线,六个结,顺顺顺。
四个人兴奋极了,好像已经拿红线把老卡绑了个结实。陈卫军伸出手掌喊了一声“嗨”,大家把手掌叠了上去,用劲地叫着“吔”。这一声喊从国内到国外。他们认定,这样做能调节心理,能添加勇气,能坚定信心,能加强凝聚力,也就能取得胜利。 B抛锚点→C集结点
抵达B 抛锚点:8 月4 日16:00 (北京时间22:00 )
第一阶段穿插:Brave →Charlie ,海上操舟→抢滩登陆→快速集结
B 点:E25 °22〃30〃,N59 °30〃50〃
110 点:E25 °22〃05〃,N59 °29〃50〃
C 点:E25 °21〃30〃,N59 °29〃40〃
直线距离1。5 ㎞
抛锚点Brave ,在Kolge Laht(高尔卡湾)的Pedassaar (派德斯岛)南端。
登陆点110 ,位于Samitatu(赛米特)西北的海滩。
集结点Charlie ,在Samitatu西南的原始森林。
自北向南,三点直线距离1。5 ㎞。
从B 抛锚点到C 集结点,主要完成两个任务:一、1 ㎞海上操舟,抢滩登陆;二、迅速穿插0。5 ㎞森林地带,到达C 集结点,领取新的指令,重新确定进军D 点的出发顺序。
这一阶段穿插不限时,不存在超时或提前进点的问题。
每15分钟放行一组,共计三组。
第一组,16:15 出发,九个队:1 号挪威一队,3 号苏格兰队,4 号维鲁国民卫队,6 号预备军官协会,7 号边防部队,8 号总统护卫队,9 号卡列夫步兵营,10号芬兰二队,11号中国一队。
第二组,16:30 出发,七个队:12号意大利一队,13号芬兰一队,14号国民卫队女兵队,15号帕尔努国民卫队,17号中国二队,18号军事学院队;19号阿鲁特国民卫队。
第三组,16:45 出发,七个队:20号瑞典队,21号意大利二队,22号耶尔瓦国民卫队,23号英国队,24号丹麦队,25号贝尔瓦国民卫队,27号挪威二队。
比赛正式开始。
万里长征第一步,就把VICTORY17 难住了,艇在摇晃,海水在荡漾,橡皮舟怎么下到海里?奶奶的济南军区光教划船的技巧,也不告诉一声要练习下舰艇。兰州军区也是个哈SONG,尽下旱鸭子蛋,若是承受缺氧,若是穿越大漠,若是征服雪山,再意料之外的困难也难不倒,可撞上从没经历过的海上难题,刚孵出壳的水鸟只能拍打羽毛未丰满的翅膀,只能叽呀叽呀望洋兴叹。
第一组的九个队划开了橡皮舟。
第二组的七个队开始下艇。
陈卫军喊着稳一下,别急,回忆一下中国一队都是咋下的。刚才中国一队下得很顺利。第一位李永刚,泰山脚下汶水岸边长大的孩子,参军到了缺水的大西北,没水缘,挨上了山缘,从天下第一山的泰山到了天下第一险的华山。他的部队就驻扎在华山脚下。队友们都说他,肝胆侠义是好汉,踏浪蹈海像蛟龙。一下艇,他便稳稳当当站到了橡皮舟正中间。第二位于新伟,虽然是新疆人,可手脚灵活,像只猴子,嘣地一跳,平稳得就像双枪一摆,与李永刚调整成了两点平衡。第三位张高峰,吹着黄海的风长大,可跟说话一样搞开了浪漫,把自个儿当成了飞人,一把出去甩到了舟唇,好在于新伟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要不就投奔海龙宫了。第四位王帮根,借三位老兄把橡皮舟压稳当了着实地牛了一把,像座铁塔稳稳地落到了指定位置。
中国二队也有两位长在江河边的,一个沅江,一个淮河。可江河边长大的何健和陈卫军压根儿就不喜欢玩水。再说,刚才中国二队帮中国一队抓了一把吊绳,现在没人帮他们,全靠自己了。他们将绳子系紧在舟的两端,探出身子去,慢慢地吊放着橡皮舟,担心玩意儿蹭着了舰艇。
打头阵的活儿一定是何健。他的特点是灵活,利索,手法快,况且就他在老部队搞过直升机索降和跳伞训练。不过这回耍不了小聪明,九个脑袋的鸟也没辙,只能顺着软梯一步一个台阶下海。在国内训练过攀岩,那是有固定的岩壁做抵柱的,现在是软梯子,像直升机吊下的秋千,可脚底下的方寸之舟在不停摇晃。不是害怕,比赛没开始,要是掉进海里就丢死人了。说来惭愧,他是湘西沅江边长大的孩子,可只站在江边看过快若奔马的白浪,听过豪迈粗犷的号子,长这么大了没乘船逛过沅江。他看了一眼海面,咬了咬牙,一只脚刚跨出舷边人就晃荡开了,感觉很不好,远没有索降稳当。
舟的底盘离海面还差尺把远,浪涌冲击出的气流就把舟身晃得摇摆不定,海浪不停地戏弄舟身,海水哗哗地打进舟里。接近海面有一会儿了,几番瞅准浮起的黑色,等到舟沿荡过来,刚要落脚,一个浪涌又把小舟推离了软梯。见鬼!何健急坏了,下艇是有时间限制的,15分钟内要做好划舟的准备工作。他急得不行,大声地喊着头顶上的两位:“丫的稳住橡皮舟。”
“他妈的,这是绳子,不是钢筋。”陈卫军气哄哄地骂了一句。他和姬文魁也不容易,半趴在舷边抓绳子,护栏是挂在栏杆上的铁链子,软不啦叽一点也不稳固,刚过大腿高,腰部全伸出去了,身体重心悬到了半空,海在浪里卷,艇在海里摇,人在艇上晃,舰艇一晃一晃,脚心被掀得一踮一踮踩不稳甲板,整个人快给抛出去了,就这还要抓着绳子,让橡皮舟尽量往何健脚下定位,又怕荡到艇身蹭破了,累得满脸汗水还是他妈的不成。
杨磊早把四支81…1绑在了背囊上,抱着背囊等着往下吊,站着说话不腰疼,等急了便指挥开了,让何健拿脚背勾住橡皮舟。说的容易,实践起来就难了。充了气的橡皮舟弹性十足,里头已是半船子海水,加上波浪的推力,脚力根本不是对手。何健试着勾了几回,刚够上舟沿,一个浪涌打过来,船又脱勾了。好不容易勾住了舟沿,正要往下放另一只脚,突然传来一声Oh的惊叫,鼻子跟前晃过一件东西,吓得他猛地一抽脚,腾出一只手护住脑壳顶不敢抬头,扯开嗓门问道:“丫的掉啥了?”
“手榴弹。”杨磊回答道。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下来弄。”何健恼火极了,预告的项目里有手榴弹投掷,可在必带和推荐装备时组委会没让带手榴弹,杨三牛尽瞎扯捣乱。
“谁开玩笑了,刚才英国队学雷锋,跑过来帮忙,把威士忌酒瓶子掉下去了。”
何健真生气了。怎么搞的,英格兰人跟苏格兰人一样爱揣威士忌。喜欢就喜欢嘛,装在背囊里嘛,放在身上做什么。分在第三组,没轮上,老老实实待着休息呗,学什么雷锋,一学就歪了,跑到他头上扔“手榴弹”,差一点就砸中了他的脑壳顶。
试了几个回合,双脚总算落到了舟里。何健没有李永刚的镇海术,站得不稳,反而加大了舟的摇摆度。他不敢松开软梯,另一只手还得拿桨叶抵着艇身,担心橡皮舟一接触钢体被蹭破了。两手没空闲,两脚要像铁塔一样镇住橡皮舟,嘴里还要一再嘱咐杨磊瞅准了吊下背囊,别叫林妹妹洗了海水浴,也别亲他,他不是宝哥哥。
“小样儿这是杨贵妃,美人只洗温泉浴。”说话间,杨磊把一只鼓鼓的迷彩团晃到了何健的头顶。
四只背囊稳坐在舟的四个角落,舟身老实了一点。陈卫军的手脚离开软梯时,一个浪头涌来,舟往里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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