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个位置离两条小土公路都很近,最容易来人。
三个背囊塞了四个人的装备,早超了250 斤。现在是装了翅膀也飞不起来,谁有能耐驮上一个再扛上一个跑步,那就神了,成了神话里的大力士,成了无所不能的外星人。两个人想不了那么多,左右臂刷刷两下子套上了自己的背囊,一人拎了一条带子,把第三只背囊抬了起来往林子深处去。这家伙真累人,要说跑,不如说挪着在走,灌木藤蔓绊脚,两个人的腿迈得不一致背囊就晃荡开了,撞脚,撞身子,拗得手臂发疼。
身后没声息了,杨磊又来了稀奇感,想看看刚才那个位置是不是被占领了。他还真希望老窝被占领了,要不白跑了一场。林子太密,他怕找不回来,多了个心眼,用GPS 定下了坐标位置。
哈哈,发现新大陆了,四把手电打在两个背囊老兄身上,裹头巾的老兄。他没搞清楚东道主队咋回事,跑在路上就裹起了墨绿色的头巾,到了控制点全换上了迷彩帽。说的好像不是英语,就算是,他也听不懂,从手势看好像在讨价还价。嘿,盯着,看倒霉蛋交几张罚分条。他终于看到,左边的那位掏出小册子撕了一张递给了假设敌。背囊老兄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跟着假设敌往203 线小土公路去了。他好想跟着看看背囊老兄是不是摊上了坐车子的好运,又怕走动起来发出嗦嗦响声,只好作罢。
他感慨无限,原来罚分的事可以讨价还价,下次中国二队遇上了也磨嘴皮子,再不行,送点吃的喝的贿赂一下。陈卫军有些不高兴,在反追捕的事上他忌讳语言上的未雨绸缪,可听到贿赂一事也就不计较了,管他那么多,只要不罚分,身上有的就拿去吧。呵呵,这就像九头鸟说的,侦察兵要学点赖皮,只要保存自己完成任务就是牛皮的爷。
不时地传来几声枪响。看来,大多数的参赛队走的是小土公路。他们不敢再回老窝点了,也不敢睡觉,静静地待着。
50分钟一过,陈卫军跑回了老窝点,等着两位回来。待了小会儿,身后传来了嗦嗦声。他思忖着,①号点在西北面,两个SONG人怎么从东面回来了?转眼一想,东面是森林腹地,别是来了野兽。他的心里一阵紧张,猛地一转身,81…1一横,果然瞅见了黑影子:“谁?”
“哎哎哎,是我。”
“让你看东西,跑过来做什么?”
“我的GPS 有坐标,东西也拿树枝盖好了。”
杨磊的意思是过来看看两位智者回来了没有,顺便陪陈卫军说个话。实际上谁的心里都清楚,杨三牛是害怕来个异类。
他们越等越急,急得都不吭声,静静地待着。两个智者都走了一个半小时,咋还没见到人影子?这种等待比傍晚时分寻找杨三牛的15分钟还要累。冷是一方面,心急更难受。陈卫军盯着手表。大半个白天下来这表走得刷刷地快,老是担心超时,现在不一样了,秒针好像移不动了。这是机械表。他使劲地甩了甩,秒针依然挪得很沉重。他只盼着时间走得快一点,好让那两个SONG人快点回来。
秒针挪一下,带来一丝期望。
分针走一圈,增加一缕焦虑。
他终于忍不住了,嘱咐杨磊看着点,别再跟屁虫地胡跑,要不两个哈SONG回来了找不到地方。他想挪到路旁看看,他们会不会从路的那边或路中央闪冒出来,
“喂,九头鸟,你在前,我在后,狗熊把你按住了,你趴在熊爪下别挣扎,一定要装死,屏住呼吸,等着我开枪救你。”
“咳,小诸葛,少点聪明吧,俗话说得好,蠢猪笨熊,野猪狗熊全是大笨蛋,读不懂你的IQ值,吃你没商量。”
“去,你身上的肉比我多,油水多,好吃。”
“去,你个儿比我高,经吃。”
两位找点的少了笨重的家伙,简直像飞鸟一样轻松,屁颠得不行,一路走着一路调侃,很快地拿下了203 线路东的一小段路。这路不错,虽然在林子里头,但挨着路边,树木比较稀疏,地表比较硬实。按一般人的思维,到了①号点再跨过公路。但害怕快到点上时假设敌把守得严密,他们商量了一下,①号点离204线大土公路不远,决定提前越过203 线小土公路,穿过不到1 ㎞宽的林带,顺着204 线路东的森林一直北行。
趁着巡逻车过去的空档,他们腾地跃上了203 线。巧极了,路那边刷地站起了三个人。他们吓得扭身就往回跑。哗地,路这边也站着两个人。吓,服了,假设敌可真有战术,把埋伏打在了半路上,耐心地等着来者变成三明治里的菜叶子。
往森林去的路被堵死了,只有朝前跑。何健是集训队里有名的短跑飞毛腿,姬文魁没带背囊。敌我双方基本上都是轻装上阵,要论跑步,假设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跑了几十米竟然没人追击,光听到说话声。姬文魁听不懂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子在那里站着。他们一想,很可能在用对讲机呼叫。不能再往前跑了,前面可能有埋伏,也可能吉普车马上就会追过来。他们赶快闪进了西面的林子。
他们的判断是对的,很快,马达声就临近了。
但选择的路线是错的。
这一片林木远比路东的高大密集,地上全是倒下的树干。千年不见阳光的林子阴冷潮湿,植被的清香和腐烂的霉气交织冲鼻,树干长满了野菌菇和苔藓,脚一上去就打滑,每一步都要踩稳了才敢迈出。既不敢靠近路边,又无法横穿密集的林带。交媾与死亡,沉睡与苏醒,都执迷在一片黑暗中,人类的渺小根本无法预知深藏的神秘和意外。他们只有一种选择,打着手电,拨拉树枝,小心翼翼地挪在树干上。
挪出遮天蔽日的林子,仍然是大树,只是分布得稀疏些,但树与树之间填满了小洋槐。透过树尖可以看到亮忽的天色,星星没有出来,天空是深海蓝的,四周则是黯淡的灰白色。手电光里,洋槐浓密的圆叶子散发着翠绿的生命力,漆黑的小树干像一根根游蛇疙疙瘩瘩。已进秋天,没有了顶在绿叶上的一球球银白色槐花,没有了浓郁的香味,曾经绿荫覆盖的毛发绢花肉刺也从春天的柔嫩变成了秋天的坚硬。小洋槐是原始的,很密集,树干上缠着藤蔓,比喻成一垛高墙毫不夸张,侧身都甭想挤过去。他们只好爬高了一截子挪在了树丛里,拨拉着树梢的枝条,踩在粗一点的树枝上。最难受的是洋槐刺,比一般槐刺坚硬,挂着迷彩,扎手,拽人。
“九头鸟!”姬文魁喊叫了起来。
“啊?”何健条件反射答应了一声,立即停止了前进,转过身来,端起81…1,枪口对准了黑影子。
“别打!别打!”姬文魁扯着嗓门叫着。
“就你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人。”
“狗熊呢?”
“没来。”
“在哪?”
“谁知道,没见着。”
何健缓了缓神,松了口气,一轻松下来,整个人也给吓疲软了。靠着树干休息了会儿,等到姬文魁挪过来,他很不满地埋怨道:“小诸葛,神叨什么,后面的路长着呢,咱俩任重道远,少吓唬自己了。”
“吓唬自己干嘛,我被吓唬了一下。”
喔哟,真的见到狗熊了?狗熊是会爬树的,何健想起了这一特点,突然来了感觉,好像身后有一股冷风袭了过来。
姬文魁拿手电往周围照了照,说,“手碰着个东西,比拳头粗。”
“你真神叨,到处是树,碰着啥都比拳头粗。”
“滑溜的,冰凉的,发软的。”
“嘻嘻,不会是小丫丫……”何健刚调侃完,突然回过神来,“丫的什么鸟东西,蛇?一定是蛇。”
“估计……是……”姬文魁的感觉还在刚才那一捏呢,本来就怀疑是那个鸟玩意儿,现在一听,整个人毛骨悚然,心里一阵阵发凉,冷气直往头顶心冒腾,手心里好像还捏着又凉又软又滑溜的家伙。
森林里还有蛇?
森林里应该有蛇。
今天穿插了两次森林都没见着那东西,四个人待在一起时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剩下一半人马,倒霉事赶上了,何健的心里也一阵阵麻颤开了。
恐惧了几分钟,俩人突然一起叫着:“找点!”
一想到找点,脑子里没有了恐惧感。妈的,都说战士责任重,原来大道理不是说说的,火候一到,不用别人说三道四,百十斤就豁出去了。难怪董存瑞顶天立地炸碉堡,难怪黄继光挺起胸膛堵枪眼,现在要是让他们干那类事,一定也是一个德性,舍身忘己啊,取义成仁啊,为国捐躯啊……好听的成语都会办到。
双脚终于落到了地上。唉,身旁是高大的树木,地上是横七竖八的枝干,可比跋涉在洋槐树上要舒服多了。更为兴奋的是,GPS 告诉他们,已经进入了①号点区域。
“九头鸟,我谦让一把,这个点算你找到的,去,找裁判接头。”姬文魁往倒下的树干一坐,斜靠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开了。'小说下载网 。。'
“哎,还是你去吧,欧块听不懂中国话。”
“你就说VICTORY17 。”姬文魁交代道,“要了纸条签上字,别‘要吃’忘了。”
何健丫了声,心想,也行,就让你偷一会儿懒吧,回国后记者们来采访,我就说你这会儿抱着狗熊睡大觉。他把脚下的位置输进了GPS ,嘱咐姬文魁,听到布谷叫一定是他回来了,别睡着了不答应,两个人会合不了就惨了。
姬文魁等了20分钟,急得呼了几十遍布谷才把何健招回来。他最担心的就是拿了纸条忘了签字:“签上字了吧,拿来我看看?”
“签个屁。”何健很不高兴,一屁股坐到了姬文魁坐过的地方,占上了好位置,靠在了大树上。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吧。”何健把GPS 递给姬文魁,生气地说,“不要了,都给你了。”
东150 ,南150 ,西150 ,北150 ,走了不知道几个150m了也没找到①号点。丫的狼头儿训练时也不找茂密一点的森林,从没遇到尽打转转的瞎环境。丫的台湾造的GPS 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